“去陵下当学子?” </p>
    “嗯。 </p>
    你的表情怎么这么怪?” </p>
    “无事。那陵下书院……你了解多少?” </p>
    “书院里头,大概的情况,是知道的。” </p>
    “那你认不认识安风云?” </p>
    “不认识。”领衔摇头。 </p>
    “那就奇怪了。” </p>
    安风云来了剑谷五六次了,都想着邀了自己自己去陵下书院。莫浩穹认为他最少在里头也是个教书先生,但现在看起来似乎也不是。 </p>
    看着莫浩穹低头思考的样子,领衔特地补了句,“我不可能知晓陵下书院的每一个人啊。只能说比较有名的,我知道罢了。” </p>
    “那也很奇怪。” </p>
    安风云若只是陵下书院的一般人士,凭什么邀请他去当学子……不对。好像不是当学子。 </p>
    “领衔,陵下书院的策论,是什么玩意。” </p>
    半眯着眼睛的领衔猛的睁开,又闭了下去,有些凄凉地道: </p>
    “我是没资格整这个的。” </p>
    那为什么莫浩穹他自己却有资格?还是说这是他的身份,剑谷的意宗宗主之福么。 </p>
    张兼筠在边上,抱胸慢道:“策论,陵下书院与陌上书院三年两次的活动。分别是在第三年的立夏和立冬。也就是今年。” </p>
    “陌上书院?” </p>
    “与陵下书院同为正道十二大家之一,和剑谷平起平坐的。”赵清秋在旁边插嘴。 </p>
    张兼筠接着道:“两家书院同出一源,为孔夫子由下的两脉分支。陌上一脉主悟,以长思而晓真理,陵下一脉主行,以实践而得真知。两座书院互助互存,但有着理念的不同与冲突,因此有了冬夏策论,供二院学子争论,融合,改进。” </p>
    “那必须是二院的学子才能参加策论?” </p>
    “还不是所有的学子都能参与策论,一院中约摸只能出来一成的人。” </p>
    那自己这个外人没有道理啊。 </p>
    还是说要按照安风云的推荐什么的入了当学子? </p>
    “这书院,该怎么进去当学子。” </p>
    “方法一呢,就是考进去。分笔试与面试,过了,就能进去。至于难度嘛……比你们剑谷收徒不轻松多少。” </p>
    莫浩穹很想反驳,剑谷的入门考验又不是很难,只是说收的人少罢了,但张着嘴,又说不出话来。 </p>
    赵清秋倒是帮莫浩穹解了围。“剑宗入门试炼,是把剑插进南山的那石缝里头再拔出来,这不简单的很。” </p>
    听起来是真的很简单,但不晓得多少人败在那条石缝前面。 </p>
    “再怎么简单,每年只收一人这个设定就他娘离谱。”领衔摇头道,“那剑谷的气宗,是怎么收徒的?” </p>
    “就更简单了,北山半山腰处的那一段雪路,能直着走过去,就能入气宗。” </p>
    “听起来是好简单……” </p>
    “话说回来,我可不信领衔有着那个能力可以考进陵下书院,第二条入书院的路子,是什么?” </p>
    “高人举荐。” </p>
    莫浩穹仔细一想,安风云确实还蛮高人模样的,也与周师兄相交甚笃,或许真有这般能力也说不定。 </p>
    转念一想,用目光把领衔从头到脚扫了一遍,是哪位不靠谱的高人把领衔这般人物荐进了书院? </p>
    “不识四书五经六艺的人也能进的了书院的么?”莫浩穹深感疲惫地道。 </p>
    领衔正襟危坐,正气加身,“你可别看我这般模样,实际上我可还是饱读诗书的,虽然我是被举荐进去的,但若考我,我也不怕。” </p>
    莫浩穹不知为何,眼睛不由自主地看向了张兼筠。 </p>
    张兼筠面色一红,偏过头去。 </p>
    莫浩穹其实说的是他自己。但看到领衔志气满满的样子,也就没把解释的话说出口。 </p>
    “那你的意思是说,即使是有高人举荐,也是要有真才实学方才可以进入咯?” </p>
    “话肯定是这样说的,高人是举荐了些遗落在了江湖的才子入了书院,而不是以私荐私,但实际情况……你也都懂。少说也有三成以上是某些贵人大派,将自己的没有练武天赋的儿女送入此间学习。” </p>
    “咦……那这般的话,岂不是与朝廷的科考冲突了?” </p>
    “不冲突。”赵清秋在边上接了话茬,“在书院是让你更有长进的地方,不是升官发财的地方。若要功成名就,还是要去科考当官一步步向上爬,你可以先考进书院读书悟道,再去朝廷科考当官。不过大多能进书院的人都能当了官儿,而大多考进书院的都是一心向学,追求至极的道理。” </p>
    “极致的道理……听起来就像是一些贼玄乎的东西。儒家不是很讲究实际的么,怎么也和道家一样弄起这种玩意……” </p>
    “能有长生诀玄乎?!” </p>
    “……也是。” </p>
    “我蛮好奇的一个地方,剑谷的意宗,好像就是只收书生的,那莫大宗主你平日里不读诗书,那读的什么?” </p>
    莫浩穹搓着下巴,仔细的深思了一番,道:“有一说一,除了正经书,什么都读。” </p>
    领衔戏谑地问:“那你读过哪些不正经的?” </p>
    “多了去了,怎么可能说得完。” </p>
    “约摸读的什么玩意?” </p>
    “少侠负剑闯江湖,侠盗盗银赠穷人,书生羞涩追妙女,高官断案清正明,慧商戏弄劫贼匪,佳人巧对才华绝,实农躬耕天予赐,钓者长谈大道理,等等罢。” </p>
    三人一时沉默。 </p>
    马车此时有些颠簸了,也不知道黑炭现在走的是什么路段。 </p>
    领衔先开口了,“这个天下没你想的这般美好,更不可能全然是书里的这般纯真。” </p>
    “我知道。” </p>
    领衔狐疑,不信。 </p>
    “我又不是只读这些,还有剑谷里头的先辈们留下来的心经和剑谱……都要我细细研读。” </p>
    张兼筠叹了口气。 </p>
    赵清秋撇嘴,有些服了当了这人的徒弟。 </p>
    闹腾着,欢笑着,马车里离开延山越行越远。 </p>
    延山山脚。 </p>
    村外。 </p>
    一张飞鱼服大步向村而来。 </p>
    眉宇英立,身挺似松。 </p>
    已入,稳立,对着空空如也的村子四处张望了一番,疑惑愈发凝聚在他眼底。 </p>
    抵着刀柄的右手渐渐捏紧。 </p>
    “空的?”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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