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意将钥匙丢在矮几上,熊初墨打着赤脚踏进屋里,在没听到身后跟上来的脚步时,没好气地回头睐她一眼。“进来啊,站在门口干么?”
    白睦琳小心地探看他走进的屋子,原先她的心情还带着些忐忑,却因他接下来的调侃而烟消云散
    “我家可不需要门神,进来后把门关上。”大剌刺地脱掉榇衫,露出仅着白色挖洞背心的结实身材,他不忘嘱咐一声。
    这家伙的嘴非得这么贱吗?虽然他们至少有两、三年没见过面了,但就算讨债也不用讨得这么急吧?催催催,连n催,他干脆改行当催命阎罗算了!
    白睦琳火大地踢掉懒人休闲鞋就是没脚后跟的那种,懊恼地跟着踩进屋里。
    不上班的时间她喜欢休闲一点,即使依然穿著一成不变的裤装,但却不再折磨自己的脚丫子,非得穿上那种较为正式的密闭式包鞋不可。
    一进屋,她就成了刘姥姥,好奇地在他的屋子里东看西看。
    她从没不曾如此“深入敌区”过,站在属于他的土地上,竟令她莫名地产生一种类似“激动”的亢奋!
    好恐怖!她怎会有如此可怕的想法?莫非人家说世界上最难了解的人是自己,而她不幸地正好也属于那种完全不了解自己的可怜人?
    噢天可怜见,她一点都不喜欢这种无法掌握自己的感觉,那么,她是不是可以马上离开
    “你想做什么?”鹰集般的锐利眼神紧盯着她的一举一动,熊初墨率性地将自己摔坐进沙发里,指了指身边的位置。“过来这边坐好。”
    “啊?”呆滞地跟随他的指,看到自己因下意识的意图逃脱而覆盖在门把上的手,瞬间有种像偷儿被逮到时的困窘,双颊不禁胀得火红,双眼瞪着大门不敢乱动。“呃,我突然想到我、我还有点事”
    正当她挣扎着该不该立即夺门而出之际,她已经失去落跑的先机。
    “刚才不是还说没事?既来之则安之,何必急着走呢!”鬼魅般的嗓音在她耳际响起,她猛地一震,错愕自己竟没发觉他的靠近,长久以来面对他时的懦弱难以压抑地再次窜起。
    无措地回头凝住他深邃的眼,说不上来为什么,她竟有如被催眠般地失去主张,紧张地舔了舔干燥的唇。
    或许是还不太适应南北过大的温差,所以才会失常地感到火气过大、脑袋晕眩,不正常地无法坚持己见,她想。
    熊初墨的黑眸似乎黯了下,不顾她的意愿和轻浅的挣扎,便将她带往沙发坐下。“我倒杯开水给你,冰的吗?”
    深吸口气,她命令自己镇定。“不,普通的白开水就可以了。”老妈管她管得可严了,总是不准她喝冰的饮料或吃冰品,她说那对女孩子的身体不好;因此即使在黄苔后看不到的时刻,她还是谨遵母亲的教诲,没敢违背。
    微微勾起嘴角,熊初墨拿了个杯子提起水士亚倒水,没忘记自己多少耳闻她“严谨”的家教。“是白妈规定的吧?没想到你时时刻刻都记得。”
    “那是当然的喽!”噘了噘嘴,她对自己这点能耐可得意了。“虽然我的书念得不是很好,可是我娘的话,我可半句都没敢听漏掉。”
    “喔?”扬高的尾音显示他的相信度并不是满分。
    “嗯.”怕他不信似的,加强语气。
    慢条斯理地将白开水放到她面前的矮几上,他说了句气死她的话。“我想你之所以遵守多少是忌惮于白妈的藤条吧?”
    “喂!”她想抗议,可是话到唇边又缩了回去,因为她实在无法否认那枝藤条无边的“威力”只能无奈地轻叹道;“你一定得说得那么实在吗?”
    哎懊恼啊!原来太熟悉对方的生活背景和方式,也是苦恼一桩。
    “我这个人一向如此。”噙着笑,熊初墨在距离她不到五公分的位置坐下。“我们认识这么久,你还不了解吗?”
    他陡地变得低嘎的嗓音,莫名地牵动白睦琳的紧张神经;她竟然害怕他“变声”后所散发出来的吊诡性感,那让她不由自主地感到虚软和无助。
    慌慌张张地伸出手,她意图拿些什么东西来掩饰自己的失态,而桌上的水杯自然成了最佳的“掩蔽物”她毫不考虑地向它伸出魔爪
    “啊!”完了,太过紧绷的状况让手部末梢神经不听使唤,原本想拿起它的动作竟成了撞翻它,很快地,矮几上一片汪洋,她下意识地惊呼了声。“糟糕!”
    “没关系,我来。”大掌压住她急欲跳起的动作,他霍地弯身在矮几下找到原先就放置在那里的面纸,却没想到这个举动反而让两人更为接近。
    噢!她想尖叫、想喊救命,可是她此刻只能像尊铜像般僵坐在原地。
    脸,红了;心跳,乱了;呼吸,喘了;甚至连手脚都有些微控制不住地颤抖即使她完全弄不懂自己之所以脸红心跳的原因。
    俐落地处理掉满桌子的水渍,感觉到她的紧绷和变化,熊初墨忍不住笑了。
    “你、你笑什么?”她感觉自己有点变成观光区木头人的错觉。
    就是那种脸部一个大洞,身体其馀各部分全以油漆或防水颜料画好,可能是原住民或是其它奇奇怪怪的装扮,反正就不是平常随意可以看见的那一种;它们通常被摆放在某个堪称风景秀丽的定点,让一刖往观光的人们套进自己愚蠢的大头拍照留念。
    她荒谬地感觉到自己变成了那种木头人,只有脸部还能自在活动,真是没用到了极点!
    熊初墨紧盯着她,不曾敛去嘴角的笑意。
    “小白目,你怕我。”半晌,他说了句止目定句,完全看穿她伪装的坚强。
    白睦琳瞪大美眸,回视他的眼就像看到鬼一样圆瞠。“谁、谁说的?”
    在公关部门打滚了许久,她学习到一个“例无虚发”的诀窍面对越可怕的敌手,表面上就要表现得越自信,这样才能以气势压倒对方。
    恍似两人在比赛大眼瞪小眼那般,千万得保持面无表情,看似平静无波,直到其中一方先败下阵来为止。
    而胜者,往往是那个伪善者呃,不,是那个坚持得较久的人;所以她绝对不能承认自己怕他,尤其在他这张太过英俊的“熊脸”面前。
    咦!包、更正,她一点都不认为他英俊,一点都不充其量只能称之为性感!
    噢她完了!她怎么会觉得这只熊性感咧?她一定是糊涂了,不然就是快被他太过靠近的距离给逼疯了,否则她绝不可能会产生这种恐怖的错觉!
    “嗯?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既然不是你,那你说,会是谁说的?”熊初墨觉得好玩,逗她逗上了瘾。
    他使坏地缩短两人的距离,近到可以感觉到她散发出来的炽热体温和身上淡淡的馨香,也感觉到自己的身躯騒动了起来,但,他却不想阻止。
    他一向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非常清楚。
    她,曾经是一株稚嫩得令人想细细呵疼的小白花,如今已长成娇媚诱人的火焰百合,他,不想再忍耐了
    天哪!他一定要提醒她这么令人胆战心惊的事实吗?
    两人独处引她怎会笨笨地任由他拉着自己深入他的虎穴,然后让自己落入如此求助无门的地步?
    噢让她屎了吧!
    “不讲话?嗯?”指尖滑过她的手臂,快速引起敏感反应;她的手臂上泛起一排鸡皮疙瘩,在他指尖经过的路径。
    “你、你别这样”她不习惯别人如此靠近,尤其是他,那会令她感到心悸。
    她以为自己的音量够大、气势够吓人,而事实上,她的声音跟小猫撒娇的时候差没多少,甚至可悲得连小猫都比不上。
    “怎样?”他微合眼睑,尾音消散在她颤抖的红唇里。
    白睦琳感觉自己好没用,她明明想抗拒的,但两手是抵上了他宽厚的胸膛,却虚软无力地推不开他,甚至还有些贪恋他胸口炙人的温度!
    “你好甜。”沙哑地喟叹一声,他满足地舔吮着她的嘴角,像只成功地偷了腥的坏猫。“跟我想象中一模一样。”
    白睦琳虚软迷糊地听进几个音律,昏沉的脑袋还是察觉了些许蹊跷。
    苞他想象中一模一样?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好象他肖想自己很久了似的,咦?不、不会吧?这不会是真的!
    她的眼越瞠越大,好不容易对准焦距,在凝向他的瞬间,也同时注意到他唇边明显的笑纹。
    哇咧!现在演出的是哪段戏码,她怎么有看都没有懂?而且还越看越心惊,心头竟隐隐泛起一抹令人羞涩的不安。
    难道难道他带自己到他家来参观,其实是存有“不良目的”的?
    “我要你上他的眸清楚地透出火光!是她所陌生却无法佯装不懂的欲念。
    瞧!大野狼终究还是露出它锐利的尖牙和邪恶的真面目了!
    白睦琳狠抽口气,为他赤裸裸的陈述而羞红了脸,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反应。
    等不到她的回应,他没了耐心,开始动手拉扯她胸前的钮扣这女人爱穿衬衫的习惯百年不变,所有的外出服几乎全是外扣式的宽松样式,半点女人味都没有!
    因为那宽松的布料完全掩盖住她的身材曲线,也因为如此,使得他更强烈地想拆开她身上那密不透风的包装,好看清她真切的模样。
    “你、你你做什么?”攫住他“行凶中”的大掌,她的脸比刚摘下来的西红柿还要红。“你怎么可以”
    “你没有拒绝,所以我当然可以。”丝毫不曾停下动作。
    白睦琳张口结舌地瞪着他。
    这是哪一国的理论?她从来没听过这么鸭霸的论调?她气坏了也羞极了,不禁羞恼地大声吼道:“我只是还来不及拒绝而已!”
    “你错失最佳时机,现在抗议无效了。”迅速解开她“台面上”所有的扣子,并扬手将衬衫由两侧拉开
    霎时,两人的抽气声在同”时刻扬起。
    白睦琳之所以抽气,是因为紧张、因为无措,这辈子她从来不曾在任何人面前如此“清凉”过,也无怪乎她会在一瞬间呆滞了。
    衣服总是让她有种莫名的安全感,所幸她就读的学校也没有所谓的游泳池和游泳课,再加上她根本是旱鸭子一只,所以这绝对是她出了娘胎后的头一次如果扣除掉小时候还没有自主行为能力时,仅能仰赖父母大人维持她最基本的自身清洁的话。
    而熊初墨,他的抽气声就显得有“内涵”得多。
    他猜测过她的身材,也曾依照她的身材比例有过模拟想象,可是他料不到隐藏在那些布料底下的,会是如此诱人且比例完美的曲线。
    那双炙热的眸,散发着足以熔化任何坚韧钢铁的超高热度,不仅烧得她浑身发颤,也烧得她的肌肤泛起粉色。“你、你不能”
    “来不及了,我并不想停止。”
    “熊初墨!”那句话里隐含的明显意图令她更为羞赧、紧绷。
    完了!她怎能如此任由他为所欲为?虽然到目前为止她还不觉得讨厌噢!她在想什么鬼东西啊?
    镇定点,她这么好的女孩怎能让这色痞轻易得逞咧?至少也得象征性地抗拒一下哇咧夭寿死短命!她一定是起肖啊!就算春天到了,也不必在这紧要时刻发舂吧?
    不行,她得想个什么方式来阻止他才行—
    “停止你的蠢念头!你以为你还能怎么做?阻止我吗?从小到大试过那么多回,怎么你还没学乖?”
    这丫头总是不断地逃他、躲他,逃得他心生烦躁、躲得他耐性全失,也因此他以更多的心力和耐力与她拉锯,硬是拉近她、贴靠她,纠缠到让她无处藏匿。
    他在这一躲一追的“躲猫猫”游戏里,充分得到胜利的成就感,直到惊觉自己竟在不知不觉间倾注太多的注意力在她身上,想收回时,却已经来不及了。
    以前她逃不开他,现在和未来也将如此,因为他不会放手!不管她的意愿为何,她只有一条路能走,那就是无条件接受。
    说他霸道也好,说他无耻也罢,只要能将自己烙印在她心上,他不在乎她赋予在他身上的任何评价。
    或许是惊怕某个人事物到某个程度,反而就不再那么害怕了.!虽然听起来有点莫名其妙,但白睦琳此刻竟不再觉得他有什么可怕,可怕的反而是她自己的心、自己的反应。“你一定要吗?”
    “我要!”他的回答没有任何犹豫和停顿,恍似这个答案早已深印在他的脑海里。“我要你,不管你肯不肯给。”
    微颤了下,她被他的气势和坚定烧融了。“可是你你不是不把我当女人看?”
    “我这么说过吗?”他轻笑“我只是说你不像个女人,可没说你不是女人。”
    拜读过太多编剧手下浮滥的华丽词藻,他乐得和她玩起文字游戏。
    一直知道她介出息自己较一般女生来得高跳的身材,所以他鄙劣地利用她的弱点加重她的自卑;虽然手段称不上高明,但他只能那样做。
    因为她会觉得自己不够吸引男人的目光,自然会对她有兴趣的男人产生怀疑,甚至不敢碰触感情;所以即使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她也不至于被别的男人追走,这就是他最大的企图。
    “那还不是一样?”
    “当然不一样。如果不把你当成女人看,我们现在不会是这个样子躺在这里,我并没有不同于一般人的性向。”
    躺在这里?是我躺在这里,而你压在我身上吧?她忿忿不平地暗忖,脸上却很弄地窜起红潮,看起来没有半点要责备他的意思。
    “怎样?你给不给?”
    拜托!他都在人家身上胡乱摸来蹭去了,还干么多此一举地问这种问题?
    “如果我说不呢?你会不会就此罢手?”总觉得女孩子还是得要有点矜持,所以她倔强又很俗地反问一句。
    但说不上来为什么,她的心头竟因此泛起谜样的可惜不!她怎会觉得可惜咧?她正在努力维护她的贞操呢!
    漾起迷眩的笑,熊初墨俊朗且自信的表情令人憎恨。
    “不会。”顺着声音的脱口“我说过不论你肯不肯给,我都要。”
    又羞又气地狠瞪着他,那个瞠怨的眼神仿佛诉说着八个子那你不是问废话吗?
    “哈哈。”他大笑,俯低上身贴了上来。“至少我维持最基本的尊重啦!”
    这死人头!她在心头不屑地暗骂。
    “你”咬了咬牙,她豁出去了“要就快点,随便做一做就行了吧!”
    熊初墨的手顿了下,黑眸渗入一抹不可思议,和笑意重迭在一起。“随便做一做?你未免太看不起我了。”
    “是、是吗?那也得做过才知道!”倔强地咬紧牙关,逐渐失焦的眼和配红的粉颊,以及那漾满红潮的娇胴,完全和她逞强的言辞搭不上边。
    眯了眯眼,熊初墨愉悦地接下她的“挑战书”
    “那就来吧,我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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