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宴请倭夫目的翌日起,秦莞若就发觉到沃斯的改变,而其中最明显的是她不再觉得自己随时被监视着,更甚者他还带她上巴札逛,此外还特定为她从贩卖大唐商品的店铺添购许多物品,小至衣着、饰品,大到诸如桌椅、花瓶摆设等,骤然的转变令她一度有了回到家的错觉。
    “够了,沃斯,我的衣服已够多了。”她阻止正被商贩缠着兜售布匹的沃斯。
    “将这些全送到我那里!”恍若未闻地沃斯吩咐道。
    他的慷慨令布商高兴的阖不拢嘴,但相反的秦莞若则不一样,近来他突然疯狂地爱命令她弃穿长袍而改穿绮罗服,但他不明白,那只是令她触景伤情更加思乡罢了。
    她不悦地想道,也不管沃斯有没有追上就一个人往前一直走去,待她气消这才愕然惊觉沃斯不见了!她呆立在人来人往的巴札街中,突然感觉到惊慌,尤其是那热闹的场面加上拥挤的人群使她联想到在长安发生的那一幕——
    不、不!不要过来!不要捉我!沃斯、沃斯——
    突然间,她的手被抓住,她发出一声尖叫。
    “你该死的跑哪去了?!”沃斯含怒的声音盖过她的尖叫。
    “是你——”
    沃斯没听出她口中如释重负的语气,只是一味沉浸在她转眼不见人的气急败坏情绪中,他以为她又乘机偷溜了。
    一见到他,秦莞若的眼眶莫名一热,方才心中初升的惊骇顿时烟消云散,在他再次开口咆哮前,她做了一个史无前例的动作——扑到他怀中紧搂着他。
    “沃斯!”
    “你?!”沃斯被她的举动吓着了。她不是想偷跑吗?他心中的疑惑在感受她下住发抖的身子时顿时化解。她恐怕是吓到了,他心想。就在这时他同时想起她的遭遇,这下子他更明白了。
    这个发现令他的怒气霎时转换成千万个不舍之情,他二话不说地抱超她立刻打道回府。
    一下子工夫,他们就回到沃斯的宅邸,他将她带回房后卸下她脸上的薄纱,她一直没有反应,在看见她脸上惊慌未定的神情及眼角残存的泪痕,他这才明白她是受到多大的惊吓。
    不由自主地,沃斯将她紧拥入怀。“没事了,贝拉多娜,你是安全的。”他的细语呢喃发挥了作用,秦莞若有了反应,她抬头看他,迷蒙的双眼中仍带着一丝不确定。
    “我是安全的?”
    “是的,贝拉多娜。”他急忙搂住她安慰道。发现她依旧打颤个不停,毫不思索地,他俯下头吻上她颤抖冰冷的唇。火热的唇温暖了她的心,她在他的亲吻中渐渐冷静下来。
    “对不起,沃斯。”当她再次开口时,她这样说道。
    “为什么?”方才一吻令他声音变得浊重不稳。
    秦莞若垂下头看着地上。“我失态了,我没想到——”她顿了一下,不愿再想起方才笼罩心中的恐惧。
    “别再想了!”他扬声命令道。
    秦莞若缓缓地点头。她不在意他的口气不好,事实上她正需要如此才能强迫自己忘记方才的事,她也知道她该推开他保持距离,但她做下到,因为他的胸怀及心跳带给她前所未有的安全感,而发软的四肢就算想推开他也恐怕心有余而力不足。
    这一刻,她真的很高兴是他在自己身边。
    没事了,贝拉多娜,你是安全的
    秦莞若的耳畔一直重复响起沃斯的话,她深深吸了好几口气,却还是无法平静,将他逐离脑海。
    他吻她她轻触着自己的唇,上头仿佛还留有他的温暖,而这个动作使她感受到当时他所引起难以形容的感觉贯穿全身,令她心中升起一股暖意。
    不、不行!不要想!
    她觉得自己的反抗意识一点一滴地正在瓦解,面对一个有着犹如钢铁般意志的男人,自己如何是他的对手?不论如何抵抗,时而霸道、时而温柔的沃斯总能使人轻易地弃械投降、令人不由自主地想起他,甚至是想要接近他,而这也是最令她深感恐惧之处。
    她不要这样!
    为了解除这种深陷泥沼动弹不得的现象,唯一的办法就是离开。
    就如同塔莎琳所说,为了降低沃斯的戒心,她必须表现得乖巧顺从,是故为了离开,她的意识必须战胜肉体上的一切。
    然而塔莎琳呢?自款待倭夫目王子那晚之后就没再见到她人,她就好像突然消失似地,这样可能有好消息吗?
    她不是没怀疑过塔莎琳主动提议帮忙的动机,她不是不曾想过逃离的方法,亦考虑过塔莎琳话中的可能性,然而在各种脱逃希望皆渺茫之际,她也只能选择相信。
    她已做好心理准备,现在却独缺关键人物出现,这叫她如何不心急如焚
    “在想什么这般专注?”沃斯的声音突然响起。他无声无息的举动当场让她吓了一大跳。
    “怎么突然跑出来吓人!”秦莞若捣着受惊的胸口没好气地说道。
    “你为什么看起来有点心神不宁?似乎显得有些急躁不安。”他迈开步伐朝她走来,微微一笑就将她轻揽入怀。
    “你晨礼结束了?”她诧异自己竟然沉浸在心事中那么久。
    “你又在发呆了。”他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再追问。他突然毫无预警的执起她的手,在一阵冰凉的触感之后,她的手腕上随之多出一个以金丝缀满古老图案花纹的金手镯。
    “这、这是——”她瞪大一双美眸看着手镯,突然之间,从心底深处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
    “不准拿下来!”说话的同时,沃斯已转过身去。
    “你——你要出去吗?”她这才发现他正在换外出服饰。
    “要去大食。”他依旧背对着她整束装扮。
    “大食”那个耳熟能详的大食。为什么他要去那里?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她眼巴巴地看着他将随身佩带的匕首系在腰际,到口的话却一句也问不出来。
    “那里来了一批上等皮革及檀香木,此外还有必要再购进染料。”当沃斯再次转身面对她时已将此去行程说完,彷佛能感受到她心中所想的事一般。
    “那会去很久吗?”她不晓得自己为何这样问?那好像自己根本离不开他似地,可是天知道,当她听到他即将远行的那一刹那,的确是有点心慌。
    “快则两、三天。”沃斯细细地打量着她又问:“你会想我吗?”他状似随口一提,可是心中却对她的回答在乎得很。
    “两、三天”想他?她抬头看着他。不可否认地,心底渐升起一丝极淡的离情,她还是感觉到了。
    “会的,我会想你。”在还来不及考虑该如何回答之际,她就听见自己的声立曰。
    沃斯笑了。“即使是敷衍之词,我还是很高兴。”
    不是!这不是敷衍之词。秦莞若心里很明白自己是真的会想他,甚至有股冲动想开门求他带她去。
    “沃斯沃靳!我我”
    沃斯突然以手背温柔地磨蹭她粉嫩的面颊,另一手则举起她戴有金手镯的柔荑。“非常适合你。”他将她的手凑至唇边烙下一吻,然后一双如黑夜般的星眸盯着她。
    交缠的视线,两人都没有开口,最后还是沃斯先开口打破存在于两人之间的迷情气氛。
    “时候不早了。”他很想吻她,但最后还是忍下来了,他怕自己无法忍受吻她而不要她。
    “呃好!”在她说话之际,两朵红云悄俏飞上双颊,悸动澎湃的情绪在沃斯离开后才逐渐回复平静。
    她大口大口地吸进新鲜空气,试图保持头脑清醒,她不明白自己方才究竟是怎么了?竟以为沃斯会吻她而期待着
    她竞差点又迷失了!
    塔莎琳到底有何打算?都经过这么多天还一点眉目也没有,再这样下去,她真的怕自己会变得不是原来的自己。
    当塔莎琳终于出现时,沃斯已动身前往大食约莫半天光景,而秦莞若正因日子过度无聊而闲得发慌,正玩弄着手上的金手镯,想着沃斯——
    “秦莞若!”她神色仓皇地走进来,并不时留意四周的动静,担心被人发现她的计谋。
    “塔莎琳?!”见到多日不见的塔莎琳,秦莞若立刻自软垫上起身相迎,欢迎之情不言而喻。“我等你好久了,事情如何了?”她感觉到全身正因迫切而紧绷。
    “我就是为这件事而来的,事情已办妥,而且正巧沃斯又不在。”塔莎琳急促慌张的声调在瞥见秦莞若手上的金镯子时打住。“好漂亮的镯子!”她发出一声赞赏。
    “镯子?这个——”秦莞若顺着塔莎琳发亮的眼神望向自己的手,旋即又将注意力转到她在意的事情上头。“你说,我可以回长安去了吗?”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紧张的兴奋与期待。
    “这是沃斯送给你的吗?”塔莎琳现在一心只注意着镯子,根本无暇再管其他。
    见塔莎琳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秦莞若开始急了。“先别管镯子了,只不过是个金镯,眼前较重要的是我的事。”她催促道,不明白塔莎琳为什么变得只在意这只金镯?
    她根本就不知道那代表着沃斯的真正心意,一向不送女人任何东西的他竟将价值不菲的金镯送给秦莞若,可见她在他心中的地位,塔莎琳嫉妒地想道。这下子,她更容不得她了。
    “你放心,我都安排好了,一过今晚,你就在回大唐的船上了。”塔莎琳笑称,然而她眼中却闪过一丝诡异光芒,这是一心沉浸于即将返家兴奋中的秦莞若未曾察觉的。
    “谢谢你,塔莎琳,我真”
    “先别言谢,重点是在今晚,能否避开众人耳目才是目前最重要的。”塔莎琳如是说道。“晚膳过后,你假装人不舒服早点回房歇息,之后待蔷儿也退下,你再起来准备一些事宜,记得,要小心。”
    秦莞若面色凝肃地听着塔莎琳的叮嘱,丝毫不敢怠匆轻慢。
    “我明白了,我会小心的。”她略显紧张地说道。
    “很好,那三更时见。”似乎怕被人发现,如同来时一般,塔莎琳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动静,并趁无人之际迅速离去。
    月下,两道影子迅速穿过迂回长廊,在经过最危险的居住区后,她们来到露天庭院,在扶疏的树影下绕过仆役区、厨房来到空无一人的马厩。
    塔莎琳牵出早先就准备好的棕色牝马。
    “从后门出去往东北方向而去就是巴扎,届时会有人来接应,那就是会带你上船前往大唐的人。”
    在塔莎琳的帮助下,秦莞若拎着简单的包袱骑上牝马。“我谢谢你,塔莎琳,若不是你的帮忙我根本就不可能有机会回去。”她心中盛满对塔莎琳无限的感激。
    “这不算什么。”塔莎琳显得很高兴地应道。“眼中钉”即将消失的事实让她的心情好得不得了,只是不能表现得太过明显。
    “此次一别可能再见面已遥遥无期你对我的好,我无以为报,这个”她突然脱下手中的镯子拉起塔莎琳的手交到她手中。“这是我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虽然那是沃斯给的,但我想你会比我更懂得珍惜才是。”
    曾经一度她也想过留下这个镯于,但后来念头一转,既然不会再见,留着也只是徒增感伤罢了。
    塔莎琳雀跃地接过金镯子立刻戴上“谢谢,你真是善解人意。”说话的同时,她一直不停把玩着手中的金镯,看也不看马上的人一眼。“啊,时候不早了,你该上路了!”她催促道。
    “保重”握着缠绳,秦莞若简单告别后,旋即策马往东北方而去,行向未知的未来。
    “呼——走了!”塔莎琳如释重负地说道。看着绝尘而去的身影,她的唇边扬起一抹冷笑。“保重呀!大唐人,希望你也能一路平安才好”轻轻地丢下这句话,她立刻转身循着来时路回房。
    然而,自以为天衣无缝的塔莎琳却大意地忽略一件事——一件会为她安逸日子带来巨大影响的事!
    不论长安或波斯都是一样,白日不论多么热闹、繁忙,一到夜晚完全沉寂下来下复白天热闹情景。
    此时,一个人骑着马行走于宽敞的大街道不免还是会令人感到莫名的不安。
    秦莞若困难地吞咽了一下,想压抑心中的害怕,双手紧握着缰绳不断打量四下,期待塔莎琳为她所安排的人能快快出现。
    她又行经一段路,不知不觉骑至一处广场,突然之间寂静的气氛变了,在来不及反应的情况下,自广场外围西侧的暗处窜出两名大汉,骤然的惊吓让秦羌若的坐骑发出一声嘶鸣,不安地躁动起来。
    “嘿!看我们碰到了什么?这么晚了还有人出来骑马。”其中一位大汉说道。
    强忍着心慌,秦莞若镇定的问:“你们是塔莎琳派来接我的吗?”
    眼前两位大汉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其中一位开口说:“是啊!我们是专程来接你的。”
    不!不是他们。秦羌若敏锐地感觉到不对劲,当他们朝她走近时,她立刻调转马头就要离去。然而还是迟了一步,一团黑影从后头窜出,接着一道猛烈的力道将她扯下马,她的口鼻被人从后捣住,在一阵刺鼻的味道之后,她突然没了力气,眼前随之一片黑
    “嘿嘿!看来我们又可捞到一笔了。”
    她是被一股极潮湿的霉味呛醒的,她身处在一个阴暗、湿热的石屋,小小的空间里并非只有她一人。藉着自窗口射进的一丝微弱光线,她发现至少有不下十个人与她关在一块,而且全是女性,令她感到恐惧的是,这些人当中不乏白皮肤黑皮肤的一个不安的念头迅速笼罩心头。
    “这是哪里?!为什么将我关在这里?”她一动,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脚被捆绑住无法活动。“放开我!你们是谁?为何捉我?”一股愤怒之情急速窜起与恐惧齐据心头。
    面对她的吼叫,其他的人只是瞧她一眼,没人说话,死寂的就好像她们的存在只是个幻影。
    “你们为什么一点反应也没有引”她绝望地吼,心里十分明白自己铁定是被人口贩子抓了,转来绕去,她终究还是逃不了被卖的命运。
    泪水无情地刺痛她的双眼。
    她不由自主地想起远在长安的老父及亲人,知道自己可能没有再见到他们的一天了。就在她陷入悲怜情绪中时,厚重的石门应声而启,一个身着长袍的男子出现。矮胖的身材并非是昨晚捉她的人,难不成他们已将她卖掉了吗?她悲愤地想。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她不顾一切地对着那名正将其他人二带出的男人吼道。
    她顾不得对方是否听得懂她的话,一心只想喊出心中的郁气。然而她的行为或许惹恼了那个男人,只见他一脸狰狞地转过身走近她,口中念了一大串话后,将一块破布大力地塞进她口中,接着将她的双眼蒙住,然后粗暴地拉起她往前大力一推,她只有踉呛地摸黑前进。
    他们到底要将她怎样?!满脑子的可怕景象令她不寒而栗!
    沃靳——想起他更令她感到一阵心酸,她怎会以为沃斯坏呢?他或许霸道、专制、动不动就爱摆出主人架式,就是不若他们那般地残暴。现在她再次落入歹人手中,再想起沃斯对她的种种,难过得只想掉泪。她此刻才深深体会,对一个像她这样落魄他乡的异客,他可说是非常善待且仁慈的了。
    现在沃斯可知道她失踪了?他会生气吗?会不会来救她?在这自身难保的一刻,她脑海里就只有沃斯。
    如果这一次她得以侥幸获救,她一定会乖乖听话,留在他身边,但她知道这是下可能的了,根本没有人知道她偷溜,即使是远在大食的沃斯。说不定他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再找她,他不是常说如果她再不听话就要将她卖掉。
    这下真的应验了,他的真主阿拉已代他惩罚她这个不知好坏的女奴了。
    沃斯在正中午赶回波斯,不顾长途跋涉的疲惫,一抵达府邸就唤所有仆役、宠妾集聚大厅。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人怎会不见!”沃斯的咆哮声响彻整个大厅。
    面对盛怒的主人,有的人还不晓得发生什么事,只是乖乖地噤声生怕再惹主人不悦。
    底下一片鸦雀无声当场令沃斯怒火更炽。
    “没人能告诉我?乔儿!”他第一个就找上秦莞若的贴身女侍。
    “乔儿该死!”深知情况不妙的乔儿立刻应声下跪。“主人离开那晚,小姐晚膳过后就宣称不舒服要休息,小的在服侍小姐就寝后就离开了,然而一到早上再到小姐房里,她就不见踪影了。”
    沃斯闻言一股不安的感觉立刻掠过心头,但他连忙拒绝去想。不可能!她不可能会这么做的,她可能只是在宅邸中迷路
    “席米拉,秦莞若可有去找过你?”他问与秦莞若相处融洽的老妇人。
    “没有,主人,小的也好几天不见她了。”对于小姐的失踪,她也很担心。
    沃斯听完后并没有再说什么,不过从他绷紧的下巴,可看出他隐忍的怒气,他再转向底下的欧克兰“欧克兰总管,府内上下可曾一一搜寻过?”
    “回主人的话,全找过了,除了马厩里少匹牝马外,其他一切均无异状。”
    “牝马?!”沃斯的脸色顿时阴郁一片,当询问的结果一一印证她可能逃跑的念头时,他的心中溢满无数怒气。
    可恶的秦莞若!竟敢一再欺骗他,让他以为她是真的想留下,结果却是如此践踏他对她的信任。
    “不可原谅我会找到你的,不论天涯海角,到时,我会叫你后悔做出逃跑的决定!”满腔怒火熊熊地刺激着他。
    “乔儿,仔细想想那天小姐的反应有多怪异?有没有人接近她?”
    沃斯的话令塔莎琳一惊。
    “没有,主人,除了突然的不舒服,再无其他异常。”
    “主人,您就别再管她了。”塔莎琳不畏沃斯的怒气而迎上前安抚“那种不知好歹的大唐女子让她离开也罢!等她吃到苦头,自然会后侮莫及的。”她的手轻搭上沃斯的胸膛,轻柔地抚慰着。
    心情恶劣的沃斯本来想推开宠妾,但当他的视线不经意瞥见她手上的东西时,他愣住了,他轻轻地举起她的手到面前端详,这是他给秦莞若的金镯!
    “说!你哪来的这个?!”他倏地扣紧她的手寒声逼问。
    “什什么?”塔莎琳痛呼道。
    “你手上的金镯打哪来的?快说!你是不是和秦莞若见过面?!还是你——”
    塔莎琳被沃斯的气愤模样吓坏了,这下可惨了,她实在太大意了,没想到这只金镯会害她露出马脚,她当下心慌得六神无主。
    “说!是不是你帮她逃走的?!”他咄咄逼问道,冰寒的目光叫塔莎琳打从心里感到冰寒。
    “不不是我这只金镯是她不要才给给我的请相信我,主人,塔莎琳没那个胆敢惹您生气。”她声泪俱下,神情惶恐地澄清,一心想撇清置身事外。
    沃斯想起离开前她表现出的不舍,难道只是在演戏?凭她一介弱女子,没有人帮助,在不识东南西北的情况下,真的有此胆量半夜骑马逃跑?不过,不管情况究竟如何,她敢逃跑,敢这般戏弄他,他就绝不会放过她的,绝不!
    “欧克兰!”他倏地叫唤一旁待命的总管,青森的目光扫向一旁的塔莎琳,不带一丝情感地说道:“将塔莎琳带下去,不论用何种方法,一定要让她说出实情。”
    塔莎琳闻言瞪大双眼倒抽口气“不!你不能这样,主人!她的离去真的与我无关啊——”
    “带下去!欧克兰。”看着几乎陷入歇斯底里的宠妾,沃斯冷冷地说道。
    秦莞若,一旦你再次落入我手中,我会让你后悔做出逃跑之举!沃斯在心中呐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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