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还在这里?我还以为你走了呢!”
    柔逸听到李宣宣不耐烦的声音,抬起脸,看她趾高气昂地坐了下来。她心中纳闷着李宣宣怎会单独一个人回座位来,向豪捷呢?她以为他们是一起离开的。
    “他呢?”柔逸问。
    “谁?”李宣宣没好气地瞪她,拿了果汁大口大口的吸。
    “向豪捷。”
    “不知道。”李宣宣表情僵硬,才不会向她透露事实。
    刚刚她趁柔逸这绊脚石不在,对向豪捷提出采访要求,没想到他竟拒绝了,见他用完餐,买了单,迳自离开座位要搭上客房部的电梯,她还不死心地跟着他,没想到他一点情面也不给,当着她的哀求关上电梯门,她这个红牌记者还是首次吃到闭门羹,心难平衡!不成,她不能这么空手而回,面子挂不住,她该想想有什么权宜之计
    柔逸瞧李宣宣不理人,也不再追问,毕竟同行相忌,李宣宣不可能提供线索给她。也罢,从李宣宣一脸不悦的样子看来,肯定跟她一样没有采访到向豪捷。
    倒是她该担心自己,可能要流落街头了吧!向豪捷大概是准备不管她了。她忧心仲仲,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此时,一名待者端着托盘朝她走了过来,倾身说:“小姐,这里有通您的电话。”
    柔逸望向托盘,上头居然是一支电话筒。“你确定是找我的?”她迟疑地问。
    “是的。”侍者说得很肯定。
    她拿了起来,压根儿不知是谁的来电。“哈罗。”
    “你要我收留你,还是一个人留下?”教她意想不到的是,这通电话是向豪捷打的,她的心从漆黑的谷底升起,重新得到一线曙光。
    “你在哪里?”她晕眩地问,答案当然只有一个。
    “楼上2018号房,如果你打算暂时跟我去英国,就把饭吃了再上楼来吧!”他没等她回答,挂了电话。
    她把话筒放回托盘,谢过侍者,用最快的速度把快凉的餐点吃了。
    “是谁打电话给你?”李宣宣狐疑地睨着柔逸问。
    “是通私人电话,不便奉告。”柔逸低头去,执起叉子吃她的沙拉。
    李宣宣精明的目光毫不放过柔逸,谁都看得出这可是饭店的专用电话,心里猜测那很可能是向豪捷从客房里打来的,她怎能让这个三流记者抢了采访的先机?
    “怎么说我也是你的前辈,你竟敢这么唬弄我?”李宣宣输不起。
    柔逸耸肩,不想去看李宣宣盛气凌人的高姿态。
    李宣宣恨她的目中无人,想着自己是用了多少心思才和向豪捷的秘书联络上,得知他今天会到达坎培拉,原以为自己可以顺利地采访他,杂志社正等着她回去庆功,要升她当总编呢!如今看来,希望落空了,她是个不习惯失败的人啊!
    “我再问你一次,电话是向豪捷打的对吗?而他人就在客房里。”她忍耐地问。
    “学姊,我没有必要回答你的任何问题。”柔逸三两下解决了沙拉和甜点,开始切羊排。
    “好哇!你不说,那一定就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喽?”李宣宣想挖掘她到底有什么门路,用了什么方法才能接近向豪捷。
    “你别乱想。”柔逸蹙眉,吃了一口细嫩的羊排。
    “你不怕我回台湾去宣传,恐怕你在业界会没得混了。”李宣宣心底怒火狂燃,瞪着她慢条斯理地吃完羊排、喝果汁,真恨不得拍桌子问她:“够了没?”
    柔逸懒得理她的攻击,她看来是急坏了,想着是该告诉她实情好让她安心,还是继续看她张牙舞爪?
    “你到底吃饱喝足了没?”李宣宣的说话声夹杂着磨牙声。
    柔逸放下刀叉,她两天来第一次吃饱,有说不出的满足。“不好意思,我先走一步了。”她背好背包,起身要离开,手腕却被李宣宣五只鲜红的利爪攫住。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李宣宣沉住气地说。
    “你别那么紧张,他并没有同意接受我的采访,他可能是个怪胎,不喜欢上版面出风头。可以放开我了吗?”经历这许多,采访他已不是她的唯一目的,她最想做的是等信用卡发卡下来,她要买机票回台湾。
    “我还没到之前,你怎么会和他在一起?”李宣宣还不放手。
    “我去矿区找他,搭他的便机一起下山。”
    “既然他都不同意采访了,你留在这里干么?”她问得尖锐。
    “我的信用卡丢了,我在等着重新发卡回台湾。”柔逸无奈地说出实情。
    “哦!”李宣宣挑高了眉,讪讪地笑着。“那么刚刚的电话是信用卡公司打的喽!”李宣宣自负地说,指甲狠狠的刮过她的手腕,甩开她。
    柔逸瞪圆了双眼,握着疼痛的手腕,难以置信她竟在大庭广众下这样伤人!
    “你快走吧!别让我看了心烦。”李宣宣扬着手,冷笑着打发她。她知道自己仍有机会,心底重燃希望之火,等等她要再和向豪捷的秘书联系,问明他的行踪,就算是死缠烂打,也要取得采访。
    柔逸咬着唇,觉得这女人真是阴险,于是快步走离,心里后悔着自己干么理她。
    柔逸问了电梯旁的服务生,得知2018号房在二十楼,她搭乘电梯,找到房号,按了电铃。
    等候约一分钟,门开了,一个相貌出奇英俊的男人开了门,她瞪直了眼,没见过世上有这么令人心折的男子他的发型潇洒,五官有混血儿身分的特殊完美,鼻梁又高又挺,唇形迷人,一双深黑的眼像蓄着千瓦电流,神态桀骛不驯,笔挺的雪白衬衫和剪裁时尚的黑色西装裤,充分衬托他尊贵独特的气质,光是看着他,她就已不受控制的脸红心跳。
    “对不起,我大概是找错房间了。”她连忙道歉,以为是自己误认了门牌。
    “你没找错。”他淡笑,唇扬起一道弧线,说不出的性感。
    柔逸听到这耳熟的声音,他是向豪捷!“你你刮胡子了!”她深深被他英俊的相貌撼动,心悄悄地接收了他眼中的电流,忽然觉得空气变得灼热。
    “没错,进来吧!”他说。
    她怯懦着,慌乱瞬间涌进心间,她怕和他独处。“你何时启程?我在门外等你就可以了。”
    “你难道不洗个澡,换件衣服吗?”向豪捷瞧她脸一阵红一阵白,感到有趣。
    “这”她嗅嗅自己是有股奇怪的味儿,但她情愿保持如此状态,也不想和他共处一室,她的定力会严重受到考验。
    “大人,你是跟谁在门外说话啊!”一个说话带有浓浓英国腔的老妇人走上前来,探头到门外看。
    柔逸和那老妇人打了照面,她个头不高,银白的发梳了个髻,面容慈祥,身材图滚滚的,身上的花色洋装和白色围裙使她看来很亲切;原来房里不只向豪捷一个人,她悄然吁了口气,真不知自己是在怕什么呢?
    向豪捷搂住奶妈,奶妈仰着头笑呵呵地问:“你哪里认识这可爱的小姐啊?”
    “在山上捡到的。”向豪捷说笑。“你觉得她这身打扮适合住到我们家里吗?”
    奶妈有点惊讶,笑着摇摇头。“这交给我来办就成了,大人。”
    “要进来吗?”向豪捷又问了柔逸一次。
    “嗯。”柔逸这才大方地点了头,走进豪华大客房,伫立在优雅的沙发旁,她觉得自己一身邋遢的衣着,站在这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小姐,随我进房来梳洗。”奶妈和善地走到她身边说。
    柔逸朝向豪捷望去,他淡然一笑,接着走入一道门内。
    她的脸上浮着一层热热的雾气,他浅浅的一笑竟教她目眩神迷,她得借着深呼吸才能收敛自己的情绪。
    她随着奶妈走进另一道门,里头是个舒适的房间,一进门,奶妈就伸手在她肩上、腰上比划,她一点也不知她在做啥?
    “你先去梳洗,我很快就回来。”奶妈说着,离开了。
    柔逸打开背包,拿了里头有点绉绉的换洗衣裤挂在衣架上,希望等会儿它不再绉得那么厉害。她脱了鞋,进浴室里,洁净宽敞的设备令她无比放松,她彻底地把满身尘埃洗去,心情也愉快许多。
    当她穿著饭店准备的浴袍,到房里要换衣服时,发现她原本挂在衣架上的衣服被搁在床上,衣架上的是一套簇新的时髦套装,脏兮兮的鞋也被搁到一旁,换成一双新颖漂亮的高跟鞋。
    奶妈笑脸迎人的拉着她走到衣服前。“小姐,大人要我买一套好点的衣服送你。”
    送她?不会吧!一定是又记在帐上了。而这次真让她自尊心受损,她为何不能穿自己的衣服和他同行?
    “为什么?我的衣服不能穿吗?”只是有点绉而已。
    “大人要你一起回英国的府邸,家里有老爷夫人,你不能穿得太随便。”奶妈和颜悦色地说。
    柔逸诧异了,她只是去借住,又不是要去相亲。“我要穿自己的衣服。”
    见她坚持,奶妈面有难色,没说什么,退出房外。
    柔逸听到她似乎开了隔壁的房门对向豪捷说:“小姐不接受你的好意。”
    “那就由她吧!告诉她再半个小时出发去机场。”向豪捷的声音不温不火,房门被关上了。
    柔逸的心忽然被一道软软的力量箝住,原来那是他的“好意”被她微不足道的骄傲拒绝了,她真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近人情了,她坐在床上有点后悔。
    半个小时后,她随着向豪捷和奶妈出发到机场,他戴着墨镜,坐在休旅车前座,神情又酷又冷,她和奶妈坐在后座,车上没有人主动和她交谈,她也没有主动开口。
    下了车他们直接通关,她提起勇气忍不住问他:“你怎么没买机票?”
    “私人飞机干么买票。”他说得轻松。
    柔逸觉得自己问了个笨问题,他是大富豪,拥有私人飞机才能彰显他的贵气啊!而她又欠了他一笔,毕竟私人飞机造价昂贵,像她这样的平民,搭上一次即是毕生荣耀了。
    登机后,他没有理她,直接进了机舱最底层,打开门时里头传来女人桥柔的声音——“你终于来了!”
    柔逸看见一个柔美得像天使的女孩,她有一头长及腰的金发,穿著优雅的白色连身洋装,姿态妩媚动人,惊鸿一瞥中向豪捷低头亲吻她,门随即关上了。
    有好几分钟她喉头像被掐住了,涌现心头的是意外和突如其来的醋意。
    “艾小姐是大人的女朋友之一。”奶妈笑了笑,坐到椅子上。
    柔逸可想而知他别号“玩家”表示他游戏人生,绝不会只有这一个女朋友。她心情沉郁地坐到一张电脑桌前,幸好里头有电脑游戏,她拚命让自己转移注意力,管他是否正在里头风花雪月,那并不干她的事。
    但她愈是压抑自己的想法,愈感到心浮气躁,而这长途的飞行中她并未再见到他。
    到达伦敦已是隔天的事了,柔逸并不知已经到了目的地,还昏沉地趴在电脑前睡。
    “老天,淹大水喽!你是要继续睡还是要下飞机?”
    她听见向豪捷揶揄的问话声,鼻息间充满他好闻的气息,睁眼一瞥他的俊脸就近在眼前,正倾身在对她说话,她慌乱地坐正身子,不太清醒地问:“什么淹水了?”
    忽然他掏出一条手帕,拭过她的唇角,她一惊才知自己不只熟睡,还流了一滩口水。噢——好糗啊!
    “瞧你睡得那么熟,真不忍心叫醒你。”他笑着。
    她心悸地看着他收起帕子。“是吗?你有那么好心?”她胡乱地脱口而出,随即又后悔自己话中带刺。
    “你若不走,我也懒得等你了。”向豪捷立直了身子,眼底闪过失望的星光,这小女人有时看来令人心怜,一开口却是令人望之却步。
    柔逸望向四周,没见到奶妈或那位天使般的美女,那么他是真的在等她了,真是令她受宠若惊。她站了起来,背好背包,头昏昏地说:“谢谢你等我,其它人都走了,真不好意思。”
    “走吧!”他懒得听她说无聊的客套话,走在前头领路,她随他离开飞机。
    出关后,奶妈和仆役已在行李区候着他们,柔逸倒是没见到那美女的行踪,心情愉快了许多,随即他们就驱车前往他的府邸。
    她对他壮观的府邸并不陌生,她曾在这大屋的门外守了一星期,管家见了她大吃一惊,还低声对向豪捷报备。“大人,这位记者小姐上星期来过,她在外头等了七天,我看她挺有诚意的,才告知您的去向。”
    柔逸很想看向豪捷知道她这么“诚意”在找他时,脸上是什么表情,但他背对着她,她无缘见到;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没有怪罪管家的意思,因为管家的神情显得放松。
    “安排一间客房给这位小姐。”他交代,随后便走出客厅之外。
    柔逸不知他上哪儿去,但她只是一个寄宿者,也不便多问。她随着管家上了楼,房间被安排在三楼,不只宽敞舒适,还有许多赏玩的后现代艺术品,最棒的是浴室里有按摩浴缸的设备,而且房内的视野绝佳,从前面的窗户可见千坪草原,后面的阳台可将蓊郁的森林尽收眼底,比五星级饭店有过之无不及。
    她绝不会欠他住宿费,等她一拿到卡,回到台湾马上汇款付费。
    日子在等待中过了三天。
    柔逸很少“近距离”的见到向豪捷,却已熟悉他的生活作息,白天他总是骑马进森林狩猎,黄昏才回来。晚上他夜夜笙歌,楼下大厅老是有开不完的舞会,热闹的声音教她难以入眠。
    透过她房间后的阳台,她得知这一切,常偷偷地看他骑马的英姿,虽然遥远,但她感到安全,她更知道他的住房就在她的楼上,她听见过令人脸红心跳的嘤咛爱语从阳台上飘来,那让她痛苦得无法喘息。
    她对他的情意随着时间发酵,她会准时在他进森林狩猎时,在阳台守候他的出现,眼波随着他流转,注意力只集中在他身上。
    他像一颗诱人的禁果,一朵震撼的火花,熨烫着她的心,但她只敢暗地里喜欢着他。
    又到了夜晚,楼下的舞会正在进行,她关紧阳台的门窗,一个人躲到浴室泡在按摩浴缸里,就怕听到什么不该听的,惹得自己困扰。
    “小姐,大人问你要不要下楼去玩?”一名女侍上来问她。
    柔逸惊讶着,他怎会想到邀请她?她一时慌张起来,不知要回答好还是不好。
    “噢!”她含糊地应了一声。
    她身子难以克制地发颤,离开浴缸,她换上干净的衣服,内心在挣扎她明知跨出界线去接近他是危险的,可心底却有股冲动,教她迫切地想去突破。
    她迷惑地下了楼,大厅里满是走在时尚尖端的俊男美女,她俨然不属于这样的世界。她的勇气被削弱了,她没忘自己身无分文,只是寄人篱下,她该回去守在楼上,至少她不会迷失。于是,她不惹人注意地回身往楼梯上走。
    “你要去哪里?”
    她脚步顿住,腼腆地回头,向豪捷一手执着威士忌酒杯,一手插在口袋里,目光玩味地瞥着她。
    “我想躲起来。”这是实话。
    他笑了,深黑的眼变得更富魅力。“别老是待在房里,我载你去草原上兜风。”
    “我不想再欠你更多。”她得找借口开溜。
    他盯着地红扑扑的脸和动人的星眸,出其不意地伸出臂膀环住她的腰,将她从楼梯上掳了下来。
    她几乎是飞进他的怀里,不只惊吓,心跳更是炽狂。
    “你怎么那么爱计较?”他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似的搂着她问。
    “放开我。”她推他,手心触碰到他坚实的体魄时心慌得发颤。
    “不放。”他佞笑,喝光了酒,搁下酒杯,将她带往后门外。
    她一路抗拒他的“好意”直到她看见如茵的草原上停着一辆漂亮的马车,两匹姿态优雅的白马安静的伫立在月光下,她安分下来。一闪神他已轻而易举地将她拉上马车,熟稔地驾驭着。
    马车缓缓前行,远离大屋的吵杂声,晚风里有他的气息,她不敢相信自己就和他近在咫尺,表面上她安静地注视马儿,心已像被吹皱了的湖水。
    “喜欢吗?”他的声音像夜风拂过她悸动的心。
    “嗯!谢谢你。”她呼吸灼热,抬起小脸瞥他,发现他也正低头瞧她,她急急别开脸去,他更快地落下一吻,占领了她嫣红的唇。
    她的思绪纷乱,在拒绝与迎合中拉扯,他充满酒香的舌已侵入她的口中,掳获了她软润的小舌,勾魂摄魄地吻她更深,惹得她跟着微醺,残存的理智像茫然大海的一叶小舟,早已失去方向,取而代之的是销魂的热流在她体内涌窜。
    她生涩地回应他,他俯下身,将她压抵在椅背上,吻得更狂更炽,她无助地喘息,他的吻缓缓往下烙在她雪白的纤颈上,他解开她的衣,顺势吻上她的香肩、浑圆的胸波
    风轻吹过她的脸、她的发,她的身子一阵阵颤栗,一阵湿意在她的颊上扩散,她发现自己竟在流泪。
    他听见她的低泣声,低咒自己一声,单臂将她紧抱在胸前。“别哭,我又没欺侮你。”
    她把脸埋在他的胸怀,脆弱地低喃:“你要玩的,我玩不起。”
    向豪捷手臂一缩,本能地将她拥得更紧密,她实在太聪明、太有防备之心了,但她分明是对他“有意思”否则就不会天天偷偷躲在阳台上看他了!
    他嗅得出她散发出的讯息,那和所有女人们对他的浓烈渴望并没有两样,一点也瞒不过他这情场老将;只不过她嫩了些,需要经过一番调教。
    就把这重责大任交给他吧!
    他不只要她毫无抗拒地加入他游戏人间的行列,还要她“玩”得尽兴,到时候喊停的绝不会是她。
    他轻哄着,仔细为她把衣衫整理好,亲自送她回大屋,直到看她上床才离去。
    她以为这是他的君子风度,对他的好感更加深了,却不知自己已落入魔鬼设计好的游戏之中。
    他是个危险分子,这绝非是一场甜蜜恋情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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