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封有个三儿 作者:天门冬

    第58章 终结案与新事端

    “他怎么样?”庞飞燕和芙蓉跌跌撞撞的跑进来,一眼就瞧见李浩头包着厚厚的绷带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

    “你别担心,幸亏沈括发现的及时,他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丁三劝慰。

    “怎么会......”芙蓉难以置信的捂住了嘴巴,刚才还好好的人怎么突然就......

    沈括气恼的攥紧了手中的药瓶,“我真没用,眼睁睁的看着那混蛋从我眼前跑了!”

    当时沈括正要回宿舍,正好瞧见一个蒙面的人一板儿砖把李浩撂倒,他大喊了一声那人发现有人后,扔下板儿砖撒丫子跑了,留李浩一个人在地上触目惊心的流血。

    “你别自责,当时情况那么紧急,自然是要先救李浩。”丁三此时安慰着沈括心里却更担心白玉堂,他自从进屋后便一句话都没说过,面色阴沉的厉害,他比沈括更自责,展昭前脚那么郑重的拜托他保护好书院学生的安全,后脚李浩就出了事儿。

    芙蓉坐在李浩的床边,担心李浩的伤势,飞燕也很关系李浩伤得怎样,可眼前的画面让她不忍破坏,有情人终成眷属,多好......

    丁三瞥到案几上李浩未画完的远山图陷入了沉思,老王的眼神,藏书阁的楼上......脑海中灵光一现。

    照顾李浩不需要太多的人手,有会武功的沈括和两个细心的女孩子就够了,丁三怕白玉堂再待下去要内疚死,就先跟他回了宿舍,一会儿轮换去照顾李浩。

    回到宿舍,关上门,丁三突然开口说道,“在藏书阁,我和沈括被袭击的时候我正在看画。”

    “看画?”白玉堂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没错。”丁三点了点头,低声分析道:“老王死的时候,眼睛直直的盯着墙壁,手还不甘心的向前想要抓住什么。王靖明明是在藏书阁遇害,然而却要将尸体搬到楼下,我和沈括在藏书阁招魂招了那么久,偏偏看画的时候搞突袭,看来楼上的画有问题。”

    “我还怀疑......”丁三突然附到白玉堂的耳边说了几句话,如此近的距离让白玉堂的脸有些发烫,不过更多的是震惊。

    ......

    第二天一早,展昭带回了他的调查结果,当年洛鸿书院的辛敏贞是一个极有才华的人,他创建了洛鸿书院,收了很多得意的门生。杜满生是当时的副院长。五年前洛鸿书院声名大噪,朝廷有意收编书院直接为朝廷输送人才。在这件事情上,院长辛敏贞和副院长杜满生产生了很大的分歧。辛敏贞为人清高,向来视功名利禄为粪土,但杜满生却很喜欢粪土,他觉得这更有利于书院未来的发展。两人争执了很久直到辛敏贞留下一封失望的归隐书信后,才算结束。院长归隐,副院长杜满生便成了如今鸿鹄书院的院长。

    “这么说,这个辛敏贞归隐果然有蹊跷。”丁三听着展昭的分析说。

    “没错,还有一件事更有意思。”展昭接着说道:“我问过当年单平的同学,据他的同学说,他的成绩原本一般,然而在死前的几次考试中,成绩突然进步飞快,每次都能拿到第一名。”

    “第一名?突然开窍刻苦攻读?”丁三皱眉。

    “并不是。”展昭否定。

    “那只有一种可能了,他预先知道答案,作了弊。”白玉堂冷哼。

    展昭摸了摸下巴看着白玉堂,“有这种可能。”

    “当年出题的是不是杜满生?”丁三问道。

    “你怎么知道?”展昭惊讶的看着她,难道沈括连这么细枝末节的东西都能八卦到么?

    白玉堂看了丁三一眼,嘴角一翘,“猫儿,我们在藏书阁找到一样东西。”

    ......

    夜深人静,丁三撬开了藏书阁的门锁,小心翼翼的走进了藏书阁。藏书阁经历了死亡的洗礼,越发越显得诡异。丁三皱了皱鼻子,吹亮了火折,溜着楼梯边儿轻轻的向上走。

    二楼,王靖和老王遇害的地方,而且很有可能也是当年单平遇害的地方,丁三咬了咬嘴唇,如果说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而且她这次来就是要解开这一连串死亡的秘密。她忌讳的绕过老王陈尸的白粉人形线圈,走到案几前直视那张六贤图得意的自言自语,“五年前的秘密,就由我来揭开吧!”说完便要伸手揭那张六贤图。

    突然她感觉颈间一紧,一根软绳紧紧的绞着她的脖子,她极力挣扎,想求救却发不出声音。

    “啊!”惨叫声起,丁三跪倒在地,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小三你没事儿吧!”白玉堂狠狠的踹了一脚蒙着面的凶手跑过去扶起丁三。

    “你大爷的,终于出现了。”丁三咳嗽着,明白了老王的脖子是怎么断的了,这么大劲儿一个骨质疏松的老年人怎么受得了。

    周围的灯光大亮,一个蒙着面的男人正被展昭反绑着双手压在地上,男人的周围是吃惊的副院长秦明和监院宋天保。

    “五年前,你因为书院的利益杀害了洛鸿书院前院长辛敏贞,单平用此事威胁你,让你透漏考试答案给他,为了消除威胁你杀害了单平故意肢解了他的尸体将这件事推给鬼神作祟。王靖偶然见发现了你的秘密,被你杀害用同样的手法让人们以为这是厉鬼作祟,为了这个秘密,你又杀害了老王、陈秀秀,还将李浩重伤,如今你还有什么要辩解的么,杜院长!”

    丁三摘下凶手的面罩,面罩下面居然是院长杜满生。杜满生表情狰狞,完全没有昔日的和蔼,他冷笑,“呵呵,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你是怎么知道。”

    “是有人告诉我的。”丁三叹了一口气接着说,“你不该故作聪明的把杀人现场由楼上转移到楼下,这样无疑是此地无银。”

    “是谁告诉你的?”秦明问丁三。

    丁三缓缓的走到案几前,伸手摘下了那幅六贤图,露出了图后的墙壁。秦明和宋天保倒抽了一口冷气。六贤图后的墙壁竟荫出一个人形图案,人形头部位置的墙皮破了,露出了里面的几撮毛发。

    “这是......”宋天保震惊了。

    “这是洛鸿书院的院长,辛敏贞。”丁三盯着墙上的那个窟窿解释道。

    “杜满生,辛院长当年对你不薄,你为什么......”秦明的眼睛里噙着泪花,愤怒的冲杜满生喊道。

    即使在最惨烈的凶杀现场也能严肃镇定的秦明这次真的失去了理智,他很难想象自己一直敬重的人居然是杀人凶手。

    “因为他顽固不化!”杜满生冷冷的说,“洛鸿书院虽然名声远扬,但经费早已入不敷出,都是因为他!每次见到有才华的学生便免费供他们读书,就因为他这种任性的行为我还要私下经营些小生意贴补书院的经费,他还一副视金钱为粪土的清高样子觉得我经商下贱。

    好不容易有个被朝廷收编的机会,他却说名利如云烟,要追求精神和灵魂上的升华。还对我说如果我不赞同他可以自行离开书院!我经营了书院这么久,为书院付出了这么多,他轻飘飘的一句离开就要我多年来的心血付诸一炬?!做梦!

    没错,是我杀了他。我一点儿也不后悔这么做,向他这种只活在自己幻想中的人不应该留在这个俗世。”

    “那这些学生呢?老王呢?你杀了他们就不觉得后悔么?”听完了杜满生的这番话丁三心情挺复杂,如果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的话,那么可恨之人也必有可怜之处。

    “王靖、李浩和老王......我并不想的,可他们发现了我的秘密。但单平和陈秀秀这种人,即使是活在世上也是个人渣!”杜满生愤怒的说,“我在藏书阁杀害辛敏贞的时候不小心被单平发现,因为成绩优秀的学生会被保送到太学,他便一直要挟我让我给他试题答案,后来,洛鸿书院正式被朝廷编制,我在国子监也有了官位,他居然让我直接向朝廷保荐他做官,如若不然,就告发我。”

    “然后陈秀秀也在藏书阁发现你的秘密被你杀害了?”丁三其实一直都想不通陈秀秀发现了杜满生的秘密为什么没有死在藏书阁,反而被淹死在玉仙湖。

    杜满生嗤笑,“他倒是得有那个脑子!”事到如今,杜满生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一股脑儿都交代了,“他只不过是发现了我去后厨偷食物和水,又看了之前洛鸿书院学生名册上的成绩单,联想到了单平的死和我有关,同样威胁我保荐他做官,这种事也只有他这种卑鄙的小人能猜到。”

    “名册......李浩的那本?你想杀李浩也是因为这本名册?”丁三想到了王靖与李浩打的赌,赌注中的证物就是李浩从藏书阁拿到的名册,他与陈秀秀同屋,陈秀秀偷看了他的名册。陈秀秀死后,李浩发现名册不见,特别去宋天保那里拿了备份,想必也是想到了什么。

    “我不想的,要怪也是怪陈秀秀说出名册从李浩那里得来的,我不得不防。”杜满生叹了口气。

    随后,杜满生将案件的细节统统交代了,这样一来,案子算是破了,此案牵扯众多,已经不是普通衙门可以受理的了,展昭启奏圣上之后,将杜满生移交了刑部。

    ......

    “辛敏贞好讨厌。”丁三小口嘬着酒杯中的酒,望着潇肃的书院有点儿气愤。展昭去了刑部还没回来,鸿鹄书院的案子真相大白后,一时之间舆论哗然,群众的风向基本上是一面倒,一致认为杜满生作恶多端,罪不容诛。

    白玉堂悄悄的盯着她耳后的刺青瞧,由于喝了酒的关系,木槿花淡淡的红色仿佛是一种诱惑,他别过脸去,不自然的咳了咳,“被害人难道比凶手还讨厌?”

    白玉堂自从知道丁三的真实性别后,便感觉有什么东西和从前不一样了,两人之间原本很正常的触碰都会让他敏感起来。

    “是啊,杜满生能有今天也是被他逼疯了,不考虑后果不考虑别人,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让杜满生一个人扛着大包袱,他还丝毫不领情,要我我也受不了。”丁三喝干了酒杯中的酒。

    “那你会因此杀人么?”白玉堂笑着问她。

    丁三语塞,的确,如果是她的话她顶多甩辛敏贞几个大巴掌然后告诉他,爷不伺候了你爱死不死。杀人......还真不会。如果要用一句话总结这一切的是非因果,那就是——不作死不会死。

    “苏老师,您这是?”丁三瞧见对面走过来的苏中安打了个招呼。

    “丁同学,白同学,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我也无心教书了,准备回老家做一回靖节先生。”苏中安紧了紧身上的包袱,“那咱们有缘再会吧。”

    丁三给苏中安行了个礼道别,苏中安瞧了丁三半晌,最终笑着点了点头,离开了。

    “都走了啊......”丁三望着苏中安离去的背影,还是觉得眼熟。

    ......

    “飞燕,李浩醒了!”芙蓉跑到厨房,兴奋的将这个好消息告诉正在煎药的飞燕。

    “真的?”飞燕高兴的扔掉了手里的蒲扇,拉着芙蓉的手两人高兴的蹦着转圈圈。

    “走,一起过去看看。”芙蓉拉着飞燕的手往外走。飞燕却抽回了手,指了指火上的药。

    “哦,我都忘了,我帮你吧。”芙蓉捡起了扇子。

    “不用,火候差不多了,倒出来端过去就成了。”飞燕用布垫着,熟练的将药倒在了碗里,递给芙蓉,“你快端过去吧。”

    芙蓉惊讶的瞧着她,“你不去么?”

    飞燕笑笑,“不了,我去派人通知我爹来接我,大哥的婚事将近,我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芙蓉一听是家事也不再挽留,飞燕是她到大宋以来第一个闺蜜,此刻分别心里很难过。飞燕见她眼圈红红的,心里也不好受,吸了吸鼻子,轻轻的捶了下她的肩膀,笑着说,“我家就在汴京,皇宫也是出入自由,我随时都能去找你玩儿,你别那么伤心。”

    “那你不去看看李浩?”芙蓉擦了擦眼角问道。

    “不去了,你帮我带个好吧。”

    ......

    “谢谢。”李浩半倚在床上,端着药感激的看着芙蓉。

    芙蓉笑笑,“你别谢我,这是飞燕给你煎的。”

    “飞燕?”李浩掏了掏耳朵,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傲娇的庞大小姐会亲自给自己煎药?

    芙蓉看他难以置信的表情忍不住捂嘴乐,“你没听错,你生病期间的药都是她煎的,不仅如此,她还按照沈括的方法,每天拿着个大勺子一天三遍的敲门框替你喊魂,比吃饭都准时。”

    “喊......喊魂?”李浩觉得他脑子是伤着了,实在脑补不出庞飞燕用勺子敲门框的曼妙姿态,他灌了几口苦涩的药汁镇定了一下。

    “你那天满头是血的样子把她吓坏了,她哭着跟沈浩说,一定要治好你。”芙蓉接过李浩手中的空碗,神秘一笑,“落花风雨更伤春啊。”

    芙蓉走了,望着桌上的空碗,李浩心里颇不宁静,“落花风雨更伤春”......芙蓉是想告诉他,“不如怜取眼前人”么?

    ......

    “这回算是完事儿了吧?”告别了事理斋的同学,白玉堂背着包袱问刚回来的展昭,他早就在这个破书院闷坏了。

    丁三见展昭脸色不太好,“怎么了,事情有变?”

    “不是,杜满生按律处斩。”展昭声音有些闷。

    白玉堂也瞧他不对劲儿,“那出什么事儿了?”

    展昭皱了皱眉,“公孙先生失踪了。”

    作者有话要说:浣溪沙·一向年光有限身

    作者:晏殊

    一向年光有限身。等闲离别易*。酒筵歌席莫辞频。

    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

    晏殊是仁宗时期的名仕,据说是小神童,这会儿引用他的小诗是为了应景,至于时代合不合适......还请原谅文化底蕴比较浅薄的某冬,暂时只能想到这个......

    仁宗时期比较太平,有很多猛人,沈括就是其中一位......

    文不是考据的同人,设定全部崩坏,考据会头痛滴....

    不过也欢迎大家考据,能让某冬长长姿势,别人参公鸡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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