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南连续哭了几天,眼睛肿成单眼皮。
    本以为早就做好分手的心理准备,但真的说出口,巨大的悲伤又席卷而来,打得她生疼。
    慕云好像来了好几次,夏知南躲在自己房间听外面的争执。
    她庆幸有三个发小拦着,如果让她独自面对慕云,恐怕没多久就要忍不住复合。
    但等到外面真没动静了,夏知南又急忙跑到窗台偷瞄,看不到慕云要哭,看到慕云也要哭。
    三个竹马忙得团团转,甚至比夏知南刚出院时还费心。
    夏知南没食欲,每天哭成泪人,眼见着体重咔咔往下掉,脸蛋子比前些日子住院时还小,几个人急得不行。
    刘溪大概是不想做自家饭店生意了,连夜拉了五六七八个首席厨子进山,就为了给夏知南轮番做好吃的。
    好不容易连哄带劝、威逼利诱让知南出了房间,屁股都还没坐热餐椅,知南小嘴一撇、又哭了。
    她泪如泉涌,呜咽着说:
    “怎么老是这样呜呜呜……”
    “好难受呜呜呜……”
    “我为什么要谈恋爱!呜呜呜呜呜呜啊啊啊!”
    看着夏知南红肿的泡泡眼、擤鼻涕磨到脱皮的小鼻尖,祁山、林沂和刘溪三个心里五味杂陈,只觉她可怜又可爱。他们只好陪着、抱着,一次又一次帮知南擦掉眼泪鼻涕和口水。
    ……
    一周后,夏知南好了一点,还是会哭,但总归主动吃东西了。
    她甚至自己联系了熟悉的私教姐姐,希望逐渐恢复运动日常。因遵医嘱,夏知南出院后就一直避免剧烈活动,健身已经停了许久。
    私教姐姐被夏知南的金鱼泡眼吓一大跳,连忙问:
    “发生啥事啦知南?怎么哭成这样了?”
    “失恋了,姐你别管了。”
    “……那是要哭一哭的,我们要不要改日再约?”
    “不用。急需一些多巴胺。”
    于是那天后,别墅里的佣人就常见到夏知南一边哇哇大哭,一边健身的场面。
    ……
    又过了几天,余语清来找夏知南,说要带她去玩。
    余语清不知道哪里找了个爬梯,直接架在夏知南房间的阳台上。
    知南跟着兴奋起来,这么一想自进山后她就天天待在别墅里当“哭美人”,宅邸大门是一步也没踏过。几乎没怎么犹豫,她就爬下梯子和余语清偷溜了出去。
    虽然完全没有“偷溜”的必要。
    若是夏知南自己提出来,发小们不可能不同意。
    知南也发现,她喜欢玩这种“出逃”的小把戏,自己悄咪咪调整情绪。
    如果有人来寻她,她会开心;若是没人找到她,等充好电后她也会自己乖乖回去。
    于是夏知南这个惯犯,没跟任何人打招呼,也没任何心理负担,跟着余语清进了森林。
    ……
    余语清带知南去钓鱼。
    山明水秀,令人心安。
    这片水域人迹罕至,鱼群容易咬钩,估计直钩也能钓上的程度。
    夏知南一个新手,却每几分钟都能拉上一条活蹦乱跳的野生鲜鱼。
    这即时的成就感实在让人难以抗拒,不一会儿夏知南就开心得大叫起来。
    余语清撒了些鱼料、打好窝后就在一旁陪着,一次次给知南挂新的鱼饵。
    水面粼粼波光,映照出她们的明媚的笑颜。
    夏知南今天没哭,但眼睛仍未消肿。
    其实,余语清在这之前已经来过几次。她撞见几个男的在别墅入口混战,听到宅邸传出揪心的哭声。
    余语清在心里猜了个大概,但知南不说,她也心照不宣地只字不提。
    她愿意当知南的情绪避风港,独享她片刻的欢欣。
    没过多久,夏知南就钓上满满一小桶鱼。余语清找了个大叔,帮她们直接在岸边生火烧烤。
    知夏南钓鱼的兴致比吃鱼的大,还沉浸在丰收的喜悦里,小脸蛋子笑开了花。
    就是此时,刘溪、林沂和祁山找到了这里。
    他们着急且生气,主要是因为那个爬梯。
    夏知南年少时大大咧咧,曾在楼梯上摔过几次,有一次甚至从上面滚了下来,还好被临时拉住,只滚落了一半阶梯。
    成年后知南收敛不少,尤其上下楼梯,一直小心翼翼,她也不想缺胳膊少腿。
    但这种“楼梯恐惧症”不仅是对夏知南,给三个发小也造成不小的阴影。
    凡是他们在场,扶着知南上下楼,或是直接选择直达电梯都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可想而知,祁山、林沂和刘溪面对空无一人的卧室,和房间阳台外架起的木梯时有多惊惶。
    他们把“罪责”归咎于不知哪里冒出来的余语清身上,要不是她挑唆,夏知南怎么会自己选择爬木梯。
    三人气急败坏地追到这里抓人,却在见到久违开怀大笑的夏知南后,一个个乖乖坐下吃烤鱼。
    夏知南一开始见到他们还有点小尴尬,不过很快就把一桶子鱼提到发小们面前:
    “你们看!这些都是我钓的,我也太厉害了哈哈。”
    发小们看着喜笑颜开、满脸兴奋的夏知南,认命地开始给她剔鱼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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