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留在红螺寺的还有喜鹊,她看到商蔺姜隐有泪光的眼,忍不住出声安慰道:“夫人别难过,半个月后都台就来接您了。都台将夫人送到这儿来,也是为了夫人好。”
    因和傅金玉一起干坏事儿,喜鹊被罚了一个月的日事钱,即使傅金玉将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但傅祈年看的明白,没有喜鹊帮忙,傅金玉的坏事成不了。
    毕竟傅金玉胆子再大,也不敢擅自闯入兄嫂的寝房,将那些被褥枕头给拿走。
    还好只是罚一个月的日事钱,喜鹊并未因此而觉得委屈,只要不离开府署,罚一年的日事钱她也不会放在心上。
    “我才没有难过。”商蔺姜捏了捏发酸的鼻头,不肯承认自己在难过,“只是这香火味闻多了,鼻子有些不舒服罢了。”
    傅祈年走后不久,雪开始漫天飞舞。
    不一会儿,地面铺了一层雪白色。
    雪势愈来愈大,沐浴清爽后,商蔺姜面忧愁色,对着桌上的火光嘀咕了一句:“这么大的雪……也不在这儿留宿一晚。”
    “夫人不用担心都台。”喜鹊听见商蔺姜的嘀咕后很是高兴,“都台在外行军打仗的时候,遇过的劣境数也数不清,今晚的雪对都台来说只是比寻常冷上几分……”
    哪里知道声音如蚊虫的嘀咕声能被听了去,商蔺姜气急败坏:“谁关系他了……我饿了,想吃些东西。”
    “好好好,我这就去准备。”喜鹊偷笑不住。
    喜鹊能武,还是个上灶的姑娘,趁着商蔺姜沐浴之际,她问寺庙里的师父借用斋厨,煮了一碗罗汉面,蒸了一笼花卷当作今夜的宵食。
    商蔺姜也是真的饿了,将面和花卷都吃完,然后在烛光下看了两刻的民间话本才合眼睡下。
    次日天未亮,商蔺姜醒来,洗漱后和师傅们一起在禅室里坐禅,等到天露出鱼肚白才去斋厨吃早膳。
    早膳过后要出坡,虽然傅祈年说商蔺姜是来禅修的,但师父们知道商蔺姜只是来寺庙避宵一阵,出坡之前,一位小师父来到商蔺姜跟前,委婉地说:“夫人若是身子不舒服就在庙里诵经吧。”
    商蔺姜并非是十指不沾阳春水之人,也不是糖堆里养出来的女娘,肌骨比寻常人家坚凝,她乐呵呵拿起扫帚清扫寺庙:“我没有不舒服。”
    出坡后便是和师父一起诵经,用过午膳后则行动自由,可以抄经、看书,身子犯懒也能回屋里休息,商蔺姜睡了一刻后才起身抄经,到了晚上,和师父们在茶座上聊几句后便到了熄烛之时。
    一眨眼,七日过去,商蔺姜不觉得无趣,时不时和师父学些医术,捐了忧虑过得也算快活。
    第八日早晨出坡后,她见天气不错,便想跟着师父去采茶采药。
    采茶是一队人,采药是一队人,她不懂采茶之技,却略懂采药之技,所以打算跟着采药的师父去深山中。
    这几日天气晴朗,风雪皆停,只是深山中往往暗藏危机,万一好歹脚踝骨走作了,跌了一跤,那尸骨也难存了,喜鹊一副急泪,拦着商蔺姜:“夫人,我们还是回去诵经吧,山里蛇鼠一堆,被咬着了,可就难办了。”
    “蛇还在地底下睡着呢。”商蔺姜不以为意,背起一个竹篓,“老鼠胆子小,碰见人拔腿就跑,我不去招惹它,它也不会来咬我。”
    “山里头的路不好走啊。”喜鹊见拦不住商蔺姜,就留下几滴热泪来打悲,“要是摔着了,都台可要责备我,没准一生气,就将我赶出府署,到时候会被卖进馆子里。”
    “他敢!”商蔺姜忽地拔高声音,“你是我的姑娘,他敢赶你走,我就把他的脸皮撕下来。”
    “夫人呐……”打悲也没有用,喜鹊十分无奈,掉了礼数,抓住商蔺姜的手臂晃几下,“夫人敢在都台跟前大呼小叫,那是因为都台爱您,十分爱您,要是您受伤了,都台心里怎能好受?怕是被背灯揾泪,哭上好几日了。”
    “唉。”商蔺姜甩甩头,似是要把这些麻犯人的话语从耳内甩出来,“你这嘴皮子比红娘的还灵,被赶出府了倒是能端起红娘的饭碗。我又不是金子造的身,碰不得,磕不得,一个不注意命就折,要真是这样的身子,就得造个金屋把我锁在里头了。我有自知之明,不是爱逞能的性子,那高处的地儿自是不敢上去的,就在山脚、山腰处采采,当是散一散心。”
    如何都拗不过商蔺姜,喜鹊无奈,只得拿下商蔺姜背上的竹篓,然后往自己身上背。
    二人跟着采药师父来到一座山,今日要主采款冬花。
    此草药在冬天开花,故而得名款冬花,它们生长在高处,需得往山上走,商蔺姜此前说自己要在山脚下采,可山脚下不见有草药,她便反了口,要跟着师父们一同上山:“师父说上山之路人迹遍及,路在数双脚的踩踏之下格外平坦好走了的。”
    喜鹊是傅祈年的人,有时候生气了,性子与模样和他有些相似,冷冷的,商蔺姜的话说到后头,没了底气。
    “夫人。”喜鹊皱了眉头,“我如今终于晓得都台为何总是皱着眉头了,您气人的本事无人能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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