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陈晔这么快就发现她不在了。
    他们紧张什么?以为她要跳楼自杀吗?
    那种摔得头破血流、四肢百骸寸断的经历,她真的不想再体验一次了。
    她只是想吹吹风而已。
    简兮深吸口气,慢慢抬起右腿,一使劲迈上城垛。
    谁知她刚迈一步,另一条腿还悬在半空,忽然,一只大雁扑闪着翅膀自城下飞来,直冲云霄。
    她惊了一跳,立刻从城垛跳回来,往后退几步。
    她不敢相信,抬头望着渐渐远去的孤雁,而后回头看。
    身后空无一人。
    “是你吗?”简兮呼吸都窒瑟,稍微喘一口气胸口会疼。
    没有回应,没有声音。
    简兮沉重地叹了口气,喃喃自语:“我答应过你会好好活着,绝不会食言。”
    ……
    “我真的只是上来吹吹风。”
    ……
    她忽然想起她第一次来到汉中,第一次见到诸葛亮的情景。
    原来,她以为的初见,其实是他一人独守十余年后的重逢。
    如今独自等待的人换成了她,而他,死在了她最爱他的那一年。
    陈晔带人上城墙寻她时,她正靠在墙边呆呆坐着。
    直到陈晔在她面前蹲下,她看见他,低声说:“陈老板,这才三个月我已经很难熬了,接下来的十年二十年该怎么过啊!”说着说着,终于能哭出来了。
    那日之后,简兮正常了许多,虽然她时不时会发呆,偶尔不知想到什么会突然落泪,但自我恢复能力越来越强,吃喝住行一切照旧。
    她先在长安一品阁帮工两个月,而后向陈晔请辞,带着三个一品阁的人去襄阳,自立门户开店了。
    她开了一家普通的面馆,起名叫缘来小店。
    开业第二个月,生意逐渐好起来,同时她还听说一个很突然的消息。
    魏延死了。
    关于魏延之死,民间传得神乎其神,众说纷纭。有人说他是被奸人陷害,有人说他被朝堂政敌派人暗杀,还有人说魏将军杀伐太重被冤魂厉鬼索命。
    又过了两年,当简兮第一家分店在荆州开张时,她又听到一个很突然的消息。
    蒋琬死了。他的死因没有引起市井人猜测,很明确,病逝的。不过好像……有点快?
    算起来,简兮已经好几年没有回长安了,偶尔和陈晔通信,也只是聊聊店铺生意日常琐事,没有提过任何长安的消息。
    又过两年,荆州战火再起。那时的简兮只知道是魏国打过来了,以及赶快清点家当跑路,千万别把店铺赔掉。
    她跑到吴国躲了一年,还在孙权宫门前大摇大摆的走过。第一次感觉没人认得她很好。除了陈晔,所有人都认为简七在司徒风火烧荆州前就死了。
    魏夺荆州未果,战事结束后简兮又回去了。
    恢复荆州生意的第三日,简兮小面馆里来了两位特别的客人,一位中年男人和一个五岁孩童。
    男人戴着面具,正经严肃。
    孩童坐在他对面,一板一眼地背诵:“园中有树,其上有蝉,蝉高居悲鸣、饮露,不知螳螂在其后也;螳螂委身曲附……曲附……”
    “欲取蝉,不知黄雀在其旁也。”简兮端着两碗热汤面走过去,放在二人面前,客气道,“二位请慢用。”
    戴面具的男人看了简兮一眼,未多想,而后转头教训起自家孩子。
    “重新背过。”
    “是,父亲。”
    那是司徒风和他的儿子司徒焱。
    五年后,魏国又来了,简兮又跑路了。这次她去了西北大漠,和关外商人学做生意,骑着骆驼看夕阳,还去鸣沙山、月牙泉。
    在外面游荡了三年,她终于想起顺路回长安一趟。
    正巧赶上新年,汉帝刘禅在城墙上开仓放粮,他身边站着的人是司徒风,一个有佩剑面圣特权的司徒风。
    这一年,没有放孔明灯。
    简兮懒得在城墙下凑热闹,挤过热闹的人群,回到一品阁。
    转眼已经十年了。
    这些年,“小依”的容貌未变,陈晔更加苍老,头发全白了,脸上皱纹更深,说话也没从前那么干脆利索,生意也放手让底下人去干。
    去年起,“小依”手上的能监控陈晔身体状况的手环,已经变成橘红色。如今当面见到故人,他的身体状况早已不如从前。
    简兮担心地摇头:“陈老板看上去憔悴了。”
    “你还是容貌未变,和阿七那时候一样。”陈晔无奈道,“戴个面纱遮一下吧,你虽然和阿七长得不同,可你这容颜不改的样子和阿七相同,小心引人怀疑。”
    简兮点下头,问起城墙上的事情:“司徒风何时变得这般威风?”
    陈晔冷冷道:“他是够威风,守住荆州不说,还把魏皇帝从洛阳赶出去了。魏帝曹叡在逃往冀州途中,旧疾复发,吐血而亡。”
    曹叡也死了?这剧本倒是让他多活了几年。
    下一个死的会是谁,哪家将领会输还是会赢,简兮已经猜不出来了。但她隐约猜出司徒风今后在蜀国翻天的路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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