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狗贼,带着群乌合之众敢来攻打乘氏。看来,前几次在咱们手里吃亏不够。这次,定要打疼这厮!”朱铉道。
    “主公明鉴,乌合之众,不足挂齿。”刘晔附和道。
    辛毗也是一笑,道:“我军整备一冬,操练不息,合该令将士们真枪真刀的实战一番。可派牵招引鲲鹏骑出城五十里迎战,以搓敌锐气。”
    朱铉赞同,便命人传令,以牵招为主将,阎行、张逸为副将,鲲鹏骑两千全部随同出征,城外五十里迎战薛兰、李封。若吕布大军前来,速速归城,不得恋战。
    牵招、张逸、阎行领命而去。行至城外东南五十里处,依据险要处扎下营盘,等待薛兰、李封兵到。
    薛兰、李封率领万余军旖旎而来,一路走得磨磨蹭蹭,手下兵将多有怨言。春寒未过,将将忙完农耕,便要出征,能没有怨言?
    “喂,我堂伯家的弟兄捎过话来,鄄城那边今春都罢了征兵。”有人悄悄说道。
    便有另一人接道:“可不是呢!听说,只要夏收交足粮,不但不用当兵,连徭役都免了。”
    其他的听见,开始乱哄哄议论,“都说曹操不好,这看着不像呢?”
    “听那些官老爷扯,他们自己心里有鬼。”
    “就是!哪有这天寒地冻打仗之理?”
    “家里的庄稼刚种下,也不知俺那婆娘和娃能不能伺候得好?”
    “王老四,你是想回家伺候娃他娘吧!”一人色眯着眼嘲笑道。
    “哈哈”大家伙跟着笑起来。
    王老四火了,瞪着牛蛋子般大眼,骂道:“冯瘸子,你他娘的这辈子就娶不着媳妇,干做梦想媳妇吧你。”
    冯瘸子却是不在意,笑道:“上头说了,攻破乘氏县城,东西可着搬,女人也是随便抢。”
    “哦哦哦哦哦”周围人听了,都笑起来。
    一声冷喝传来,“哼,但愿有命去抢。也不瞧瞧谁驻扎在乘氏?”
    一句话,将周围的空气都凝滞了,登时没了说笑的兴致。
    吕布这次匆忙出兵,犒赏三军的物资一概没有备下,许了空头大愿,破城之日可入城抢劫。不少士兵动心,但也有明白人。
    “乘氏县现今可是朱铉和鲲鹏骑的地盘。那个杀神,号称‘飞将’的吕布都数次败给他。就靠着一群泥腿子,想攻打乘氏,难!”
    “叔,您老不是常说,好虎架不住群狼。”一个后生诺诺问道。
    “你是狼?小羊还差不多。”
    周围人看着后生,都笑起来。
    就这么着,这群庄稼兵,不情不愿的,跟着主将薛兰、李封进入乘氏地界。
    “咚咚咚???”军鼓声突然大作,漫山遍野喊来杀声。
    “叔,怎么了?”
    “我日,天爷爷打雷降天兵了啊?”
    “快听,马蹄声,跟绝了堤似的。”
    “轰隆隆????”对面山谷中,如洪水冲出,尘土飞扬,钻出数千骑兵来。
    “鲲鹏骑?快跑????阎王收小鬼,不跑准没命。” 行伍里几个老人一喊,登时乱了军心。
    庄稼汉们怎么见过这种阵势,虽是有人喊跑,但腿都吓得哆嗦,想跑都抬不起来。
    直到前排有人被割麦子似的放倒,这些老实巴交的种地汉子才回过神来。
    “妈呀,跑??快跑。”
    “冯瘸子,死瘸子,忽悠老子来当兵抢媳妇。糙,命都没了。”
    嗓子能喊了,腿就不知哪儿钻出劲来,回身就跑。
    “王老四,你傻?扔了旗子,扛那玩意咋跑?”
    王老四脑袋早就不灵光了,听了这话,才撒手扔掉军旗,甩开膀子迈着大脚丫猛跑,嘴中念叨:“天爷爷,地爷爷,俺的个娃啊,俺的个媳妇,救命!”
    薛兰、李封有意阻拦败军溃逃。谁成想,逃命的人流如洪水过境,卷着他们一起撤了下来。
    追出数十里,牵招才命人鸣金收兵。自家几乎没有损伤,但斩敌也不多。为何?无人上来迎战,都掉头跑散了,好些钻进林子里的,骑兵根本追不进去。
    “这打得什么仗?”阎行眼瞪得跟铜铃似的,口中怒道。
    张逸也哭笑不得,道:“还没照面呢,隔着老远就开始逃,咱是不是打错人了?”
    牵招也是不解,狐疑道:“对方是薛兰、李封部队?”
    探马营的人忙回禀:“打探军情不敢有误,军旗看的清清楚楚。确实是薛兰、李封部队,我等跟随马将军多年,岂敢如此儿戏?”
    牵招虽是感觉离奇,但也不再去琢磨,命人打扫战场,放出探马再探。
    一日后,探马来报,吕布率人马亲来,大军已离此不远。
    “撤吧!主公有令,遇到吕布大军不得恋战。”牵招果断令道。
    牵招率领鲲鹏骑撤回乘氏,将战况报与朱铉。朱铉、刘晔等人不由得笑起来,乌合之众果然名副其实。
    “扔下篱笆铁锹拿起枪刃,就可为兵?荒唐!吕布这是要唱戏呢,人多赚吆喝。”
    手下众将听得,一起大笑起来。
    过几日,仍不见吕布大军前来。
    有探马回报,方圆数十里不见吕布军踪迹。
    再安排人向巨野方向追去,吕布果然已退兵了。
    “主公,想来吕布见部下不经战,自知来乘氏也是讨无趣,所以自行退兵。”刘晔笑道。
    朱铉点头,“算他这次走运了,哼!”又问道:“江南那边可有消息?”
    一旁的辛毗忙回道:“已经传来消息。扬州新任刺史刘繇,渡江南下,与袁术在长江对峙。”
    “嗯???但愿刘繇、袁术能多打一阵子。”
    朱铉说的惆怅,刘晔、辛毗等人皆默然不语。
    过了一会,刘晔方才向朱铉细细秉道:“主公,扬州刺史刘繇不能立足于淮南地区,东渡长江撤往曲阿。曲阿乃是孙坚妻弟吴景、侄孙贲的地盘,二人明知袁术不容刘繇,却殷勤迎接,并送去不少粮草辎重。显然,他二人是想连结刘繇,对抗袁术。”
    “哦,”朱铉听到此处,心怦然而动。
    本以为刘繇势单力薄,不想有孙坚旧部相助,也许能抵挡袁术也说不定。
    “看来,吴景、孙贲并不是真心降服袁术,想着恢复孙坚以前的势力。”朱铉说道。
    刘晔点点头,“实情想来也是如此。不过,这刘繇站稳脚跟后,却又开始排挤吴景、孙贲。”
    “嗯???刘繇怎会如此愚蠢?”朱铉问道。
    “袁术忙于统一江北,庐江等地并不安稳,他不得不一再用兵。还有荆州的刘表,也在不断找麻烦。刘繇是看准时机,想着先行统一长江以南,而后与袁术决一雌雄。”刘晔道。
    “那,现今如何?”
    “吴景、孙贲退守历阳后,刘繇派樊能、于糜守在横江,张英驻扎当利口。不得已,吴景、孙贲再去求助于袁术。袁术倒不计前嫌,任用老部下惠衢为扬州刺史,以吴景为督军中郎将,与孙贲一起统军进击张英。双方隔江对峙有日,算来已有数月,至今没有结果。”
    朱铉听着,不觉略觉宽心。
    天算不如人算,吴景、孙贲野心勃勃想恢复孙氏基业,却给了刘繇做大机会。
    此番,双方隔江对峙,想来一年内难以有战果。
    “嗯,想来陈先生他们,不会坐失良机的。”朱铉言道。
    刘晔笑着道:“主公英明!陈平派了许子将前往曲阿。刘繇早就慕名许子将,二人很快成为挚友。许子将劝说刘繇与王朗联手,两家一起对抗袁术。就在上个月,刘繇、王朗在会稽山订立盟约,会稽派夏牟为主将,贺齐、董袭、钟离牧等为辅,兵马五千进驻钱塘,以相助刘繇。”
    “好!虽不指望刘繇定能获胜,但最起码如此一来,年内可保无虞。”朱铉赞道。
    等众人都散去,朱铉方自小声嘟囔道:“樊能。哼哼??这个蠢货不堪大用,怎能担此等重任?”心下不由得替刘繇担心起来。
    放下扬州的战事不表,还是先看兖州之战。
    转眼又是数月过去,曹操、吕布期间交战十余次,规模都不大,互有胜负。
    谷穗已然成熟,夏收将至。
    庆幸冬季里几场大雪,春耕时又有几场及时雨,庄稼长势甚为喜人。
    双方的部队犬齿交错,驻扎之地离得很近。
    曹操将部队悉数派出,抢收粮食。
    “主公???”程昱匆匆而来,明眼人都可看出有大事发生。
    曹操心中一紧,忙问:“何事惊慌?”
    “祸事了!吕布那厮率万余部众来攻打我等。”
    “什么?吕布这贼,真是冥顽。此时不抢粮,却来交战。”曹操又急又怒。吕布,真不可以常人度之。
    虽是意料之外,但曹操却也要赶紧想办法应对。
    “城内尚有多少兵马?”
    程昱秉道:“不足千人。”
    曹操急急的踱步思忖,这回可真是麻烦大了。吕布带有狼骑,就算现在逃跑也来不及了。
    咬了咬牙,曹操思忖定了,既然逃不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程昱,你在城中守候。令其余诸将和城内兵马随我出城,迎战吕布。”
    程昱听着,险些一个趔趄栽倒。见曹操迈步向外走去,慌忙追上去拦住。
    “主公不可冒险,着一员大将引兵拒敌,主公速速从偏门出城,去往鄄城。”
    曹操现今在鄄城西南的成阳县,距离鄄城一百余里。
    “不必!我亲自去,吕布定不敢来攻。速速派人去乘氏请救兵,只要朱铉兵到,吕布必退。若我等此时撤走,周边收粮部众必然惊慌,苦捱期盼数月的粮草岂不是化为乌有?”
    原来,曹操是担心自己走了,将成阳周围的粮食都拱手让给吕布。
    时间紧迫,曹操即刻率领兵马出城,有猛将典韦、许褚在,到不至于有性命之虞。
    曹操引军驻扎在官路大道的山隘之上,多垒营盘,竖起数百面旗帜,以迷惑吕布。
    果然,吕布率领万余军到得山隘前,驻足不前。
    曹操亲自引军出战,山隘之上锣鼓喧天、旌旗招展,不知藏有多少兵马。
    吕布见了,心惊不已。
    就在此时,有曹操麾下猛将许褚出战,挑战吕布。
    吕布这边遣出高顺迎敌,双方两员大将厮杀一场,直杀得天昏地暗。
    只见高顺渐渐不敌许褚,吕布部下张辽也来战许褚。
    典韦在阵前见到,怒吼着冲出,截住张辽厮杀。
    双方四员将杀得激烈,八盏马蹄如走马灯般掀起阵阵尘土。渐渐地,张辽、高顺不敌,拨马向回跑去,曹操立刻指挥部众向前冲去。
    吕布见了心慌,害怕曹军势大,慌忙下令撤军。
    曹操见吕布撤走,方才擦了擦手心的汗,暗道好险。方才若是吕布引军迎面而上,自己这点人着实抵敌不过,幸赖典韦、许褚击败对方猛将,挫了吕布军的锐气。
    吕布撤走后,发觉曹操并未追来,又见曹操依着山隘扎营,颇似在用疑兵之计。遂放出十数批探马,打探得清楚,曹操的部队都在周边收粮,成阳驻军极少。
    “可恶!曹操不愧泼皮无赖出身,被他使诈耍了。”吕布气得暴跳如雷,连夜下令回军再战曹操。
    而此时,曹操已经等来了朱铉。乘氏离着成阳不过五十里,朱铉带着两千余鲲鹏骑赶过来,不过一夜之事。
    当黎明升起,薄暮退下,吕布率领部众再次出现在曹操面前。
    此时的曹操,却已不如昨日那般内心慌乱。得了朱铉援兵,心中已经有了底气。
    吕布却是不知情,见曹操又是亲自出来应战,便拍马提戟而出,画戟尖光芒流辉,指向曹操喝道:“匹夫!安敢耍我?此番取你项上人头。”
    随着吕布的喝声落地,身后八健将及万余疲惫不堪的兵马向前冲去。
    曹操见状,立时装作慌乱不堪,甚至令人扔了中军大纛,向山隘奔去。
    吕布见曹操军队阵型散乱,连中军大纛都扔地上了,自以为所料不差。“哼!曹操兵少竟敢使空城计,被我识破后自然失措,现今只有逃命的份儿。”
    心中想着,口中已是喝道:“冲上去,擒住曹操者,赏金千两,封太守。”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此言不虚也!吕布部下士卒更卖力了,全不顾连夜奔波的疲惫,使劲向曹操追去。
    曹操不时回头瞧着,后面的追兵越来越近,心中不慌,反倒冷笑连连,充满鄙夷之色。
    眼看着追兵将近,曹操已晃身闪入隘口,两侧高山矗立植被茂密。
    突然,无数箭雨射来,吕布的部众猝不及防,人仰马翻顷刻间便倒下一大片。
    “吕布,今日取你狗头!”一声吼过,山间忽然钻出无数兵马,在主将朱铉的率领下,冲了出来。
    “有埋伏!”
    “快看,冲在前面的是鲲鹏骑。”
    “跑吧!不跑命就没了。”
    一时之间,吕布的军队乱作一团,互相拥着推挤踩踏,失神落魄者有之、被挤压踩踏者更有之,就连主将吕布都慌了神。
    “主公,还是赶紧撤吧!”张辽扥了扥发愣的吕布。
    吕布方始回过神,忙命人后撤。
    朱铉见吕布后撤,急忙催动鲲鹏骑奋力去追。
    曹操见状,也带着虎卫军和虎豹骑压上来。
    吕布仗着胯下宝马,单手拎着画戟一路狂奔,却是不管属下部众,自己绝尘而去。
    曹操、朱铉率军追杀了数十里,吕布手下的士卒大部分被杀或者投降,余者尽皆逃散。
    杀退吕布后,曹操手下诸将征缴粮草,陆续归来。
    待得兵马逐渐聚合,粮草也已备足,攻城器械打造完毕。
    曹操点起万余兵马,杀奔巨野。(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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