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蕊一愣,她不解地看着白珍:“这是为什么?你要等什么”
    白珍还没有说话,忽然门就被人敲响了,因为要说些私密的话语,所以她们房里伺候着的小宫女们都被打发了去小厨房和绣房帮忙,所以白蕊就过去亲自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小太监,白蕊看着他那青涩的面容,再不动声色地瞥过他身上那件象征着最低阶的灰色的袍子,淡淡地道:“你是什么人?来这里找谁?”
    小太监有点惴惴的模样,看着她恭谨轻声道:“回姑姑,小的是替人来给白珍姑姑传一句话的。”
    白蕊狐疑地看了他片刻,那锐利的目光看得小太监有点瑟瑟地低下头,正想问个仔细,却听见身后的白珍柔声道:“谁让你来传话?”
    小太监看了看里头的女子,确定是自己要找的人,就轻声道:“是隼刹可汗手下的人,可汗明日启程回京,所以希望能见一见白珍姑姑。”
    白蕊闻言,随后盯着小太监冷笑一声:“你去告诉他,白珍姑姑忙着成婚之事,隼刹可汗的盛情就……”
    “白蕊!”白珍忽然厉声打断了白蕊,随后在白蕊吃惊的目光下,看向小太监。
    淡淡地道:“你回禀可汗,就说白珍谢过可汗盛情,只是人微言轻,就不便送可汗了,请可汗一路顺风。”
    随后她随手扔了几只银角子给那小太监。
    小太监得了银角子,笑咪咪地点点头,然后恭恭敬敬地去了。
    “白珍!”白蕊实在是不明白白珍的脑子里在想什么,瞪大了眼。
    她都糊涂了,搞不明白白珍这到底对那头狼是个什么意思!
    白珍复杂看了白蕊一眼,轻叹:“白蕊,你不必现在明白,也许永远都不必明白,才是最好,若是有朝一日你我都明白了我今日为何这么做,大概……。”
    她望着天空,幽幽地道:“大概就是我和阿起无缘了,没有这个福分做白家的人。”
    说罢,她转身进了她自己的内房。
    白蕊看着她的背影,有些不知道要说什么,白珍明显就是知道了白起托付了她来问个所以然,因为白珍的态度实在太过模糊,让人弄不明白她到底在想什么。
    即使到现在,白蕊还是不太明白,她想了想转身出了门,绕过前廊就见着一道蓝色的人影正蹲在长廊的扶手上,用手里的不知道什么东西弹鱼池里头的鱼。
    那些锦鲤本来就是人工放养,平日里谁敢弹它们一片鱼鳞,如今被那年轻人一弹一个准,全都昏头转向地浮起来。
    一旁的小太监也急得满头大汗,奈何这位弹鱼的又是夫人的亲信,他劝阻了一次不成自不敢再说什么。
    如今远远地看见白蕊过来,宛如见了救星,立刻眼巴巴地瞅着白蕊。
    白蕊见状忍不住摇摇头,过来如小太监所愿一般地开口:“白起,那些鱼是千岁爷命人从东洋引进的锦鲤,与寻常锦鲤不同,极为珍贵,你这是皮子痒痒了么?”
    千岁爷对他们这些人偶尔放肆自不大理会,也是看在司空茉的面子上,可不代表他会由着有人在自己眼皮子下头毁自己的心头好。
    “她说什么了么?”一道幽幽的男音响起。
    白蕊看了他一眼,迟疑了片刻:“你先下来吧。”
    白起立刻翻身落地,看着白蕊,目光灼灼:“她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白蕊迟疑道:“我问她是不是对你有意,她没有说话,但是亦不否认……。”
    白起清秀的脸上立刻闪过喜色,眉飞色舞地道:“我就知道她是个口是心非的,我即刻就去跟小小姐求了白珍来!”
    说罢转身就要走,却被白蕊急急唤住:“等一下,白珍说了,她要等三年!”
    白起脚步一顿,挑眉道:“什么,等三年,再等三年,她都成了老姑娘了!”
    白蕊立刻一叉腰,横眉竖目:“你爱等不等!”
    说罢,她转身就走。
    白起立刻上前拦住,告饶道:“好姐姐诶,都是我的错,且跟我说说白珍但到底是个怎么想的,你可知道我昨日才和隼刹又打了一架!”
    白蕊气结,这才注意到他嘴角青紫,无奈又恼火:“你这是打算让大小姐知道了,好收拾人的么!”
    可是见着白起可怜兮兮的模样,她又心软,只好叹了一声,拉着他坐下,慢慢道:“这事儿,我看有些蹊跷,但这蹊跷还是在白珍的心里……。”
    白蕊和白起两人在这一头苦恼分析白珍的想法,那一头,白珍没有答应去见隼刹,但是挡不住别人上门了。
    “叩、叩……!”
    白珍放下手里的阵线,出了房间才发现白蕊不在房内,便上前去开门,一开门,正对上一双浅金色的琥珀瞳子,冰凉凉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
    白珍忍耐下直接关门的欲望,看向隼刹:“可汗,这是尚宫局女官住所,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隼刹看着她,却风马牛不相干地来了一句:“这里面还有其它人么?”
    白珍下意识地道:“没有。”
    随后又有些后悔。
    隼刹看着她,忽然勾了下唇角,露出个有点诡谲而危险的笑容:“嗯,那么,我想很适合我和你的谈话。”
    说罢,他径自推了白珍一把,顺手关上门。
    白珍一个踉跄,转身过来才发现他竟然已经顺手关上了大门。
    她忽然有点儿汗毛倒竖的感觉,随后冷冰冰地看着他:“隼刹可汗,请您出去,你的行为已经是非常无礼的了!”
    隼刹看着她,似笑非笑地道:
    “我只是想和你有个合适说话的地方,不想白女官你连这点面子也不给,中原有句俗话,叫山不就我,我便就山,所以本王只好自己过来就你这尊山了。”
    “隼刹可汗,您的中原文非常好,想必花了不少时间研究中原。”
    白珍微微退了一步,狐疑而警惕地盯着隼刹,这个男人,中原文虽然多少都带着口音,但是这个男人对中原文化的了解让她不得怀疑他的目的。
    所谓狼子野心,大约就是他的最好描述。
    隼刹冰凉的金眸盯着她,勾起唇角:“嗯,没有错,我花了不少时间研究此事,不过,也许你并不知道,我的母亲也是中原人。”
    白珍闻言,心中冷哼,虽然她没有郡主那种看事物的深度和直切要害的本事,但是跟了这么些年,她还不至于蠢到连这种完全是借口的东西都听不出来。
    因为母亲而对中原文化感兴趣,倒不如说是因为想要侵犯中原,所以才研究中原的弱点才是真的。
    而且这头狼身上哪里有半点中原人温文尔雅的气息!
    白珍对于隼刹那种太富侵略性的目光,实在是不喜,她冷淡地道:
    “是么,但愿您的母亲也曾经教导过你中原人男女授受不亲,如今您私自闯入尚宫局女官寓所,已经是极不礼貌的行为,即使您是一国可汗,也请尊重我们的风俗。”
    隼刹轻笑着,慢慢地朝白珍走去:“是啊,中原人的风俗习惯就是多如牛毛,让人看了极为厌烦,难道白珍女官不觉得么?”
    “不觉得!”白珍毫不犹豫地道,随后下意识地退了一步,随后又觉得自己不能如此示弱,便脚尖一定,站定在那里不再后退。
    任由对面的男人携着狂狷而危险的气息慢慢一步步地逼近自己。
    隼刹居高临下地看着只及自己肩头高的娇小女子,金眸凉冷的目光慢慢地从她额头上掠过她的鼻尖,然后停留在她粉嫩的嘴唇上。
    白珍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全身每一处神经都进去警备状态,袖子里握紧了剪刀,只等着面前的人若是再敢出手轻薄,便直接要他好看。
    但是隼刹也只是看着她那种紧张到面无表情的样子,轻哂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地踱步开来,在白珍房间里慢慢地转悠:
    “白珍女官的房间里布置得倒是典雅,竟不似你那张脸看起来那么稚小,而且床很大。”
    隼刹的忽然转身,让白珍瞬间松懈下来,暗自轻吐出一口气。
    她瞥着隼刹,见他隼刹如一头头狼在巡视自己的领地一般,负手趾高气扬地在她房间里一边转悠,一边指点江山。
    这里布置的不错,那里布置得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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