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赵盈盈的哭声,红棉有些慌,连忙哄道“姑娘您别哭啊,您先下来,待会儿摔着了。”
    赵盈盈垂头丧气扶着梯子下来,还是忍不住哽咽,与红棉道“怎么办啊红棉,好像只有我一个人回来了呜呜呜。”
    红棉听不明白她的话,只是扶着人安抚劝慰道“没事的,姑娘,您别着急,兴许只是今日还没回来说不定过两日就回来了”
    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家姑娘说的他是谁。
    赵盈盈闻言止住哭声,泪眼婆娑看向红棉问“真的吗”
    可是按照从前的时间线,霍凭景已经出现了,她很担心会发生意外。
    难不成旁人重活一世都是为了弥补遗憾,她重活一世是为了拥有遗憾,失去霍凭景么
    赵盈盈这般想着,止住的眼泪又往下流。
    红棉扶着赵盈盈进房间里坐下,给她倒了杯茶水,赵盈盈哭了会儿,正觉得嗓子有些渴,便停下了哭,接过茶水。她猛喝了一口茶水,又继续哭起来。
    “呜呜呜呜”
    那厢林氏正与赵婉妍关起门来说体己话。
    林氏道“这盈丫头也不知怎么了,竟然说要与萧恒退婚。”
    赵婉妍听闻此事后,亦觉得有些奇怪,她狐疑道“莫不是她发现了我与萧恒的事所以这才与萧恒闹脾气,意思是让萧恒断了与我的往来”
    林氏蹙眉“不能吧盈丫头若是发觉你与萧恒有私下里有往来,以她的性子怎么可能沉得住气早就把事情闹大了。”
    赵婉妍深以为然,一时默然,而后道“那是为何她今日还说什么隔壁的男人可隔壁那房子分明都空置十几年了,莫不是她真的中邪了见了鬼了”
    林氏道“管她是不是真的中了邪,见了鬼呢,既然闹出了这样的事,咱们便拿此事好好做做文章,最好能毁了她与萧恒的婚约,叫萧恒转而娶你才好。”
    赵婉妍嗯了声,笑道“阿娘说得是。”
    林氏勾唇,心下有了计划。
    赵盈盈并不知她们的打算,她的注意力并不在她们身上,满心只想着霍凭景。
    她选择了暂且相信红棉的话,也许霍凭景只是来得稍晚一些,她再等等,他就会出现了。
    怀抱着这样的念头,赵盈盈每日都让红棉搬竹梯来,她爬上墙头看看隔壁院子里的情况。
    可一连数日,隔壁院子里都没有任何动静。只有那棵树,兀自郁郁葱葱地生长。
    赵盈盈心里那点希望一点点磨灭,愈发沮丧起来。她开始后悔为何会重新回到十六岁,没有霍凭景出现的十六岁。
    赵盈盈开始祈祷这是一场荒诞的梦,也许某一日她睁开眼就会醒来,回到相府的院子里,瞧见她英俊的相公与可爱的儿子。可惜每日她醒来时,仍在春山院,而隔壁那座小院也仍旧破败荒凉,空无一人。
    不知不觉,便过去了十
    日。
    期间萧恒来找过赵盈盈,赵盈盈并不想见他,连见都没见,便叫人拒了。
    这正合林氏母女的意。
    林氏与赵婉妍道“明日我便请那大夫过来看诊,我已经打点好了,明日那大夫便会说盈丫头当真得了疯症,需要好生休养,到时候咱们再跟你爹添油加醋劝一劝,你爹准能信。到时候,咱们索性说她需要静养,不如搬去城郊的宅子里,再想法子让你爹同意她退婚的事。”
    林氏说着,仿佛已经瞧见计划成功的喜悦。
    赵茂山这几日对赵盈盈也颇为关心,毕竟是他与发妻梁氏唯一的孩子,纵然许多地方都不讨他喜欢,可他也不愿看见赵盈盈出什么事。
    赵茂山陪赵盈盈吃饭说话,见她逻辑十分清楚,并不像脑袋有问题,只是一问起与隔壁有关的事,她又仿佛疯疯癫癫的,说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这便让赵茂山有些发愁,她瞧着既不像有什么问题,又不像完全没有问题。
    赵茂山不由得叹息。
    赵盈盈听见他叹气,再次解释道“爹,我真的没病,你放心吧。”
    赵茂山哪里能放心呢
    又过了几日,赵茂山还是不放心,又请了大夫上门来瞧赵盈盈。
    “大夫,您请。”赵茂山与林氏跟在大夫身侧。
    林氏与郎中暗中递了个眼色,她使了银子收买这郎中,要他待会儿说赵盈盈得了疯症。
    林氏胸有成竹,进门时却没在屋里找到人。
    “怎么回事,二姑娘呢”林氏斥问丫鬟,丫鬟便将赵盈盈在墙边的事说了。
    赵茂山脸色一沉,“不成体统”
    林氏道“兴许盈丫头只是一时贪玩,老爷莫生孩子的气。”
    林氏与赵茂山来到院子旁,一眼便看见了赵盈盈的身影,只见她趴在墙头,举止极为不雅,看得赵茂山大怒“你在做什么还不赶紧给我下来”
    赵盈盈被赵茂山的话吓了一跳,身形晃了晃,差点从墙头摔下来。她今日正要查看隔壁院子里的情况,没想到林氏与赵茂山会来。
    “爹爹,母亲,你们怎么来了”她站在竹梯上,并未打算下来。
    赵茂山指着她道“你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么还不快给我下来,让王大夫好好瞧瞧你的病”
    赵盈盈辩解道“爹,我都说了我没病了”
    赵茂山只道“你赶紧下来来人,把二姑娘带下来”
    赵盈盈无奈地啧了声,见他们声势浩大地朝自己过来,正犹豫要不要妥协,从竹梯上下来时,忽地余光瞥见了隔壁院子里闪过一抹玄色身影。她心头一喜,顾不上身后那些人,索性站上了墙头,朝那身影唤了声“相公”
    她语气兴奋,呜呜呜,还好她等到了。
    “相公,我跳下来,你接着我。”她说罢,便要往下跳。
    赵盈盈以为霍凭景会和从前一样,稳稳接住她。
    她闭上眼,以为自己会落入
    一个温暖的怀抱。但想象中温暖的怀抱并没有出现,只有冰冷的地面,与袭来的痛楚。
    赵盈盈睁开眼,叫唤了两声,虽说这墙不高,可摔一个狗吃屎也挺痛的。她撑起身来,抬头撞进霍凭景的视线里。
    霍凭景的眸光冰冷冷的,带着无尽的防备与警惕,还有漠视,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赵盈盈倏地呼吸凝滞。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霍凭景。
    在她的记忆中,即便是起初她前来找霍凭景搭讪时,他看自己的眼神也是柔和的,后来更是充满温情。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冷漠而凌厉。
    他忘记了她么他难道不是重活一世的
    赵盈盈一时有些不知所措,更有几分委屈,她看向霍凭景,唤了声“相公”
    话音还未落地,站在霍凭景身边的朝南便上前一步,抽出锋利的刀架在了赵盈盈脖子上,俨然有她再动一下便要杀了她的意思。
    赵盈盈身形僵住,看向朝南。
    朝南看她的眼神亦是同样的戒备与凌厉,全然不认识她了,不再是那个一口一个夫人热络叫着的朝南。
    “朝南”她不自觉唤他一声。
    霍凭景眉头压得更低,眸中墨色翻涌,如鹰一般的眼神紧紧盯着赵盈盈,质问道“你是何人谁派你来的”
    此女皮相艳丽,一来便唤他相公,又投怀送抱,实在可疑,更可疑的是她连朝南也认识。是谁又要害他
    霍凭景给朝南一个眼神,朝南便将手中的刀架得更近了一分,那刀锋几乎要划破赵盈盈细嫩的脖子。赵盈盈被他如寒霜般凛冽的气势吓到,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
    “我我是盈盈,你忘了么”赵盈盈吸了吸鼻子,不忍再看霍凭景冰冷的眼神,垂下眸子时,瞧见自己手心方才擦破了皮,正往外渗血。
    她顿时一股委屈涌上心头,眼泪喷涌而出。
    “你怎么能忘了明明我们说好要同生共死的,还约好了下辈子也要在一起的。”赵盈盈哽咽着开口。
    被霍凭景厉声打断“胡言乱语,到底是谁派你来的有何目的你最好老实交代,否则,你只会生不如死。”
    赵盈盈抽了口气,带着哭腔道“我是你娘子,姓赵,名盈盈。我们很恩爱,还有一个很可爱的儿子。这些都是真的。只是那是前世发生的事,我一觉睡醒,便重新回到了十六岁还未嫁给你的时候,你也是。”
    霍凭景敛眸,仍是紧紧盯着赵盈盈。
    他对赵盈盈的花言巧语并不相信,只冷哼一声。了不知为何,心底深处在面对这个女子的时候,又有些异样的感觉。
    “你到底是谁”霍凭景语气更沉,他还是更相信她是谁派来的刺客。
    赵盈盈道“你娘子。”
    她吞咽一声,也有些着急,霍凭景显然不信她,她不知道如何才能让他相信自己。
    “我你你屁股上有颗痣”赵盈盈思绪纷乱,忽地想到了
    一个极为可信的东西,随即脱口而出。
    霍凭景脸色更难看了。
    若是她是谁派来的刺客,知晓一些基本的事便罢了,怎会连这种事都知晓
    朝南道“大胆”
    朝南将刀又往前送了一分,那锋利的刀便划破了赵盈盈细嫩的脖颈,画出一条红色的线。
    赵盈盈感觉到脖子上的痛楚,眉头紧皱。
    霍凭景拦下朝南“住手。”
    他转头看向地上楚楚可怜的赵盈盈,不知为何,方才她受伤那一刻,他的心竟也跟着刺痛了一下。
    为何会如此
    她口中的话漏洞百出,他一向神鬼之说,自是不信。
    太可疑了。霍凭景对朝南道“暂且将她关押起来,待会儿再审问。”
    朝南得了令,将赵盈盈拉了起来,关进了一间空置的房间里。
    赵盈盈小脸垮成一团,对眼前的一切都很不满意。
    上天啊,这是你的恶作剧么
    可是这一点也不好笑,赵盈盈又想哭了。
    将赵盈盈关押好后,朝南前去领罪。
    “大人,属下也不知为何会冒出来一个女人”他分明提前调查过,此处绝对隐秘,不会有人知晓他们身份。可这女人出现得太过蹊跷,还一嘴疯话。
    霍凭景道“她方才是从那边过来的,那边住的是何人”
    朝南将自己调查过的禀报霍凭景“回大人,是如今的湖州司农,姓赵,家世清白,不曾参加过任何党争。家中有三个女儿,两个女儿,曾有过一位发妻,发妻病逝后再娶。”
    霍凭景若有所思,那想来这女人便是这赵姓官员的女儿
    正想着,听见了从隔壁传来的声响。,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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