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善华。”秦舞阳神色不变,只是将身子靠在椅背上,淡淡地看着凌绛。
    “周善华?”凌绛的神色也是不变,不过眉宇间一闪而逝的异样却是没能逃得过秦舞阳的眼睛。
    秦舞阳点头道:“对,你不会不认识他吧?”
    “他是我公司的员工,还是队长,我怎么会不认识他?”凌绛淡淡道,“他是出了什么事吗?”
    “出没出事得问他自己啊。”秦舞阳话里有话道,“今天这场合,搞得浪漫到了不行,我在想,要是他知道了,会不会不高兴。”
    凌绛的神色变化再也无法掩饰,不由道:“秦书记,你这是什么意思?”
    秦舞阳笑了笑:“小绛,周善华跟你的关系不是简单的上下级关系吧?其实我跟小周几年前就认识了,出于对朋友的关心,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一错再错。不过呢,良药往往苦口,忠言往往逆耳,所以有些话我跟你说说,希望你能劝劝他,迷.途知返才是硬道理。”
    凌绛和周善华一直怀疑秦舞阳知道了些什么,所以才有了今晚这道西餐款待,凌绛一直在想着该怎么去试探,却是没想到秦舞阳直接开门见山了。
    “秦书记,我不是太明白你的意思。”
    秦舞阳将椅子往前拉了拉,坐正了身躯,目光如炬道:“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装疯卖傻,那就没意思了。小绛,我很严肃地告诉你,如果我们现在的对话是以试探为目的的话,那我觉得没有必要再继续下去了。”
    凌绛直接被秦舞阳震住了,一时之间竟是不该怎么应对。
    秦舞阳跟着道:“如果没有犯错的话,周善华应该就在这别墅里吧?毕竟这么大的别墅,藏一个人太容易了。”
    凌绛下意识地就要否认,但看到秦舞阳灼灼的眼神,便知道再虚与委蛇下去,一点意思都没有,便笑着道:“秦书记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我和你只不过是首次接触,我不觉得我这个人有那么大的魅力可以让你一见倾心,至于说为林华昌道歉,这只不过是请我来的一个托词,其目的其实是为了试探一下我知道多少事情。我虽然来光明的时间不长,但你不要小看了市.委书记的能量,知道小周和你之间的关系,只不过是件小事而已,不过呢,小周不了解我,搞不好就认为我是那种一肚子男盗女娼的人,万一真对你起了色心,发生点什么,那是小周无法接受的,所以为了避免你受到伤害,他肯定就在这儿,说不定就在这间屋子里,一旦有情况,他立马就可以出现。”
    凌绛并不就周善华是否在这儿发表意见,反而是问道,“为什么我就非得带有目的呢?我就不能一见钟情吗?”
    秦舞阳呵呵一笑:“要真是一见钟情的话,我们现在就不是坐在这儿说话了,起码也得手把手吧,而且我在你的目光里看不到含情脉脉,看到的只有戒备。”
    凌绛拍着手道:“厉害,那么,秦书记,你到底知道多少?”
    “比你想像中多的多。”秦舞阳目光飘忽地看向了餐厅的四周,然后落在一个墙角,淡淡道,“小周,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藏着的意义已经不大了。”
    那个角落里藏着一颗摄像头,隔壁房间里,周善华戴着耳机看着屏幕,眼神正好与秦舞阳的眼神相对,听他这么说,不由苦笑了一声,犹豫了几秒钟,还是摘下了耳机,走了出去。
    很快,他便出现在餐厅的门前,一边走进来一边道:“秦书记,你看破也说破,这样让我很尴尬。”
    周善华此刻的态度已经全然没有了之前与秦舞阳接触时的那样战战兢兢,初显枭雄之相,秦舞阳笑了一笑道:“你要是不出现,我就尴尬了。”
    周善华缓步走到桌前,拉了椅子坐在了秦舞阳与凌绛的中间,忽然道:“秦书记,谢谢你。”
    “谢我什么?”
    周善华倒是没有说明,只是爱怜地看了凌绛一眼,然后才道:“你想知道什么?”
    “不介意抽根烟吧?”秦舞阳拿出烟来点了一根,抽了两口才道,“小周,我想知道原因。”
    周善华默然片刻道:“看来你都知道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秦舞阳弹了弹烟灰,道:“一只耳没有死,你知不知道?”
    周善华不由一愣,愕然道:“原来是这样。”
    “其实在看到一只耳出现在你面前时,我还是很痛心的,其实我一直希望你能主动找我说明情况,当然,这不现实。”秦舞阳看着周善华道,“不过我还是想给你一个机会,所以才迟迟没有动你。”
    周善华沉默片刻道:“这么说,山猫的被抓只不过是在混淆我的视听了。”
    秦舞阳点了点头:“你的一切行动都在我的视线之中。对了,你的伤好了没有?”
    周善华目光闪动:“你知道的不少。”
    “我说过,我知道的比你想像中的要多的多。”秦舞阳装了个逼,这些事情基本上是从已知的情况来推断,有些是有证据的,有些是猜的,但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完全可以达到以假乱真的效果。
    “那晚吃饭,包间温度那么高,你都不肯脱.衣服,后来我特意试探你一下,要去泡澡,你为了掩饰,事先联系好人故意在紫罗兰浴场跟你发生冲突,对吧?不要急着否认,我都已经安排人调查过了。”
    周善华道:“我身上有伤,这也说明不了什么。”
    “如果是正常的伤,你没必要这么遮着掩着,所以这个伤你没法解释。”秦舞阳看着周善华道,“我说了不少了,总不能让我一个人唱独角戏,你是不是也该说两句了?”
    周善华抓起秦舞阳放在桌子上的烟,抽出一根点上,这才缓缓道:“灵空寺是林华昌让我安排人烧的,刘涛也是他安排来杀我的。”
    “华!”凌绛忽然叫了出来,周善华摆明是要说出一切了,这也意味着他要伏法认罪,这不是凌绛愿意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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