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拦住他——”
    “退开!你这是要送死么?”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疯了!什么奇迹之龙,那家伙,简直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凶神!”
    “我倒是听说,他在自己门派中,有个紫发死神的名号——
    皇宫的太和殿之前,画面难以形容的血腥。汉白玉广场上,到处都是尸骸和血泊,除了其中小部分,是尚未来得及避开的普通宫人之外,绝大多数,都是修真者,楚国皇室供奉的尸体。而在两侧,则全都是坍塌的建筑物。一眼望去,宛如置身于修罗地域。
    而就在皇宫的上方,千余名飞天高手御空而起,密密麻麻的将天空遮蔽中。下面数千名凝液期的皇室供奉,也隐隐形成一个圆圈,将太和殿的广场围在其内。
    但是其中,却没有一个人,敢于接近这个圆圈最中央处的五百丈。
    那是一个死域!
    无论是修为只到凝液期的修真者,又仰或是2s级真一境的大陆顶尖强者,进入那个区域,就只有一死而已。
    就在刚才,他们亲眼看见,往日里极尽尊荣,就连楚皇见到,也要执弟子之礼的三位顶级供奉,死在一把长约五尺,刀身狭长的斩马刀下。一合之间,没有反抗之力,就被青色的刀身,带出一篷绚丽的血花。甚至连元婴,都来不及走脱。
    距离,恰好了四百九十十九丈。刀身穿越空间而来,把生命收割,然后再回到原位。总共,才不过一秒。所谓的3s级以下最强者,在他的面前。就如纸糊的一般。脆弱得不可思议。
    而此时,所有人都把视线,都投向了一个方向。
    那是在包围圈的中央处,众多的尸体之中,赫然卓立而立一个少年,紫瞳紫发,眉心间纹着龙凤图案,容貌美丽得不可思议。
    虽是被千万人围在其内。少年却始终一脸闲淡地笑意,脚步不紧不慢,仿佛是在慢步于自己家后庭地花园一般。若不是此时此境,若不是少年手里的长刀,犹在滴血,只凭那容貌风姿,便让人感觉是谪仙临凡。
    而众人的目光中,惊恐。敬畏,难以置信,种种情绪充斥其间——
    那位紫发少年,就是那把刀的主人、
    刀身刀柄。加起来长约丈许。青色的刀面铭刻着繁复深奥的符文,透着一种浓重厚朴的古意,以及流畅的美感。刀身嗡鸣着。那是收割了无数强横生命后,渐渐形成地神器器灵。在杀戮中成长,所以透着凶横暴戾的意念。只是看着,就让人心生寒意。但是这把斩马长刀,却远没有他的主人来得可怕。
    这个年纪肯定还未到二十的男孩,简直就是个违反修真界常规的存在。
    能够在这楚神京任意使用各种道家神通也就罢了,竟还能自如穿梭空间。无法什么样的道法,都无法击中。而对方。却可以肆无忌惮的任意杀戮。
    从那个大厦的顶楼开始,总共就一万三千四百二十二步。而伴之地,则是二十三万两千余条活生生的性命,其中光是有修为的修真者,就多大两千余名。而这,还只是最初步的统计。
    很多人都埋在废墟之下,未曾算入数字当中——
    如果说少年自如控制空间,是可以让任何强者,都莫可抵御地杀着。那么之前,让一个四百人的法阵都生生崩溃的紫红色刀芒,简直就是收割普通人性命地绝佳手段。
    一刀斩出,半城皆毁。
    此战的结果,也必将震惊天下。
    之前围杀这少年于此处的计划,至今为止,已经成了一个笑话。这不是围攻,而是对方单方面对己方的屠杀。
    经此一役,皇室在楚京城内的力量,至少损失六成——
    最先向少年出手的,全都是供奉中的精英人物。而死得最快的,自然也是他们。而三位真一级供奉地死亡,则代表着皇室最精华地力量消逝。
    没去在意,四周围投过来的那些怪异眼神,姜笑依此时正兴致盎然地,望着耸立在眼前地巨大物什。
    高三十二丈,宽十九丈,浑身青铜色的四足巨鼎。只比他那壶内半位面空间的炼妖鼎稍小一些,鼎身四面,刻画着山河图形。虽说抽象了一点,却可勉强认出,那正是楚国,以及靠近东海的几个省份的山河形貌。
    而他的灵识,更感应到这具巨鼎,竟在这丝毫都没有元力反应的区域内,与五大元素,以及正负能量位面精密连接。隐隐间,竟是一个人造的真一大成,自居自足之体。
    而周边的其他皇室修真者,也正是通过和这具巨鼎的联系,方才能施展道法。
    这就是楚国皇室,用之以镇压一国气运的山河鼎?、
    姜笑依的唇角略带嘲讽地翘起,他的右脚轻抬。踢在了一侧鼎足之上。随着一声轰然巨响,整个重达数千吨重的鼎身,竟在巨力之下生生抛飞百丈之高,然后重重的翻落在十数丈之外,将汉白玉的广场,砸出一个深坑、
    周围的视线,顿时隐隐间都带着羞怒,象征着皇室尊严的山河鼎被踢到,无疑是代表着紫发少年,对他们皇室供奉全体的羞辱。可是却依然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上前——
    他们依然记得,少年一道红色的刀芒,生生扫平十分之一个楚京城的情形。他们也忘不了,三名2s级强者,被生生断头的影像。
    到得如今,皇室供奉中的那些精英,以及忠诚无二之人,基本上都已经死绝。剩下的,都是一些中庸和惜身之辈。谁都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去开玩笑。明知必死无疑。还要冲上去,那更非是智者所为。
    就连在远处督战的皇室成员,此时也是一言不语。明明知道这些供奉,都心存怯意,却也未出言指责什么。今日他们地损失,已经够大了。供奉地死伤,几乎超出了此前三千年的总和。
    如今最重要的,是尽量保存这仅有的力量。而不是和姜笑依拼个你死我活。
    而且对方此时气势已成,哪怕是强令,只怕也起不到效用。只会让这些剩下的修真着,更加与皇室离心离德罢了。
    跟在紫发少年身后,金阳却是浑身战栗着,眼中带着畏惧——
    眼前的姜笑依,根本就不是她之前,所认识的那一位。
    视生命无物。挥手之间,就夺取数十万生命。哪怕她是妖族之身,也感觉有些发怵。而看姜笑依的神情,不但没有半分内疚惭愧之色。隐隐间,仿佛还是在享受,那种肆意杀戮所带来地快感。
    以前的姜笑依。绝不是这样的。她这位主人,哪怕是危急之时,出手也会顾忌无辜之人的性命。无论对人对妖,哪怕是敌人,态度都极为温和。绝不如今日,虽然依然是温文儒雅,骨子里却是嚣张霸道,张狂而不可一世——
    那淡然中带着嘲讽的眼神。是真的将所有人。视若蝼蚁一般,而不是同等同族的智慧存在。
    其实在苍龙原。在幽云谷,她就看出了一些苗头。手段暴虐,对身为女子以及妖族至尊的寒玄,也丝毫不留颜面。
    她原以为,这是姜笑依在李凌香死后地情绪发泄。
    而直到今日,亲眼目睹了这场血腥屠杀之后,才知道情形并非如此。
    那种森寒的杀意,就连她这个身边之人,也感到不寒而栗。
    就仿佛,姜笑依的本性,便是如此一般——
    从汉白玉广场的中央,至太和殿地大门,约为百丈左右。但是二人一路行来,却再无人敢于阻拦。
    踢开了红漆檀木的大门,姜笑依第一眼,就看见一个四十岁许的男子,稳坐在九层台阶之上。背靠龙吟,容貌与雄成有些相似。虽面色铁青,眼中隐隐含着一丝忌惮。却还是正襟危坐着,极力维持着身为王者最起码地尊严。
    而在这人的身旁,一个老者垂目并肩而坐。将紫发少年直迫而来的杀意和气场,轻描淡写的全数抵消。
    “季涛,这人可是雄明?”
    微微侧身,姜笑依看向了台阶下,一位和他同样,穿着天阙门制服的中年。
    天阙门在楚神京,常驻有负责和皇室交涉的皇室的人员,而眼前男子,正是这里的负责人。早在姜笑依进入到皇宫之初,他地灵识就感应,这人被皇室匆匆招来。
    “回笑依大人,此人正是雄明!”
    季涛郑重其事地,门口躬身一礼,脸上透着不正常红晕,加上他眼中地神色,任何人都能看出,此人正在压制着心内的兴奋。而言语之间,更是不称雄名为楚皇,而是随姜笑依一般,直呼齐名。亦可见其如今,对皇室地藐视之意。
    事实上,此刻的楚国皇室,也确实没有了和天阙门叫板的本钱。
    “姜笑依,你此来楚神京,就是为了寻朕?”
    威严低沉的嗓音在殿内响起,话音的来处,正是雄名。这位楚国十数亿人类的帝皇,此时正目光深沉地看着姜笑依,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是想来寻你。”
    姜笑依笑了笑,负手前行。“有些事,欲和楚皇商量商量。”
    “杀人毁城,不过一刻之间,屠杀神京人口三十万。你就是这般来寻人的么?”
    雄明一声冷哼,眼中说不尽的嘲讽。“你们天阙门,也算是名门正派,难道也要那些邪派修真一般,视我们人类为牲畜之类么?”
    “收了税,我们才有义务。我们天阙门每年十抽一的除魔税,只有这楚神京未曾交纳,他们的生死,于我何干?”
    在九层台阶之前,姜笑依停下了脚步。“而且,硬要说到责任的话。如今任何人都可以指责我,偏偏陛下你没有这个资格。遣人围杀,这恐怕也非是待客之道。在下若不下辣手,只恐现在,也见不到陛下——”
    话到此处时,姜笑依略带诧异地,看了旁边的那老者一眼。刚才他的杀意和真气场,都被老者轻松化解,他并不觉意外。身为3s级的真一大成境修真者,修为胜他一筹,普通的手段,对他本就没有什么作用。
    可是刚才,他刚才情绪波动时,散发出的精神异力,竟也被老者拦住,未曾波及楚国,却叫他有些讶然了。那虽是无异中所发,可毕竟是高达九阶。普通的真一大成境可以自保,但却绝无余力,去护持住一个几乎没有丝毫真气的普通人。
    除非对方,也是个修炼魂力极强之人
    真一大成中,修炼魂力功法的,却是有些少见。
    似乎这楚皇,对此人有些指挥不动。否则的话,刚才进来之时,绝没有之前那般轻松。
    面对3s级的强者,比之那些蚂蚁般战力孱弱的修真者,可绝不是同一个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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