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瑜没想到这个愣头青,还有滑头的一面,居然知道入股沈恪的公司,还知道原始股。
    沈恪公司在国外上市成功,市值已过千亿。
    将股份套现的话,这卡里的钱至少得过亿,甚至更多。
    小瞧他了。
    虞瑜好笑地问:“青驴子,你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青回面无表情说:“没有学历,不代表没有能力。经营公司我也可以学,是你不让我插手。”
    说完,他转身就朝门口走去。
    虞瑜急忙说:“深更半夜的,你去干嘛?”
    “看苏星妍。”
    虞瑜哭笑不得。
    得亏知道他的秉性,否则搁谁不吃醋?
    青回拉开门走出去。
    虞瑜躺在床上,左等右等,都没等到青回回屋。
    她不放心,起身找出去。
    发现青回坐在主卧门口的木地板上,头靠着门框睡着了。
    眼睛闭着,睫毛垂下,硬梆梆的五官睡着后更硬了,周身一股冷蛮之气。
    他平时相当警醒,稍有动静便会醒来,今天听到她的脚步声,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难道他……
    虞瑜心里咯噔一下,急忙把手伸到他的鼻子下,试探他的鼻息。
    平时嫌弃归嫌弃,可是对他有依赖。
    食指间传来温热的呼吸。
    虞瑜长长地松了口气。
    他不是死了,只是累了,累极了。
    背着一百斤黄金在密林里徒步行走,对他这种身手来说,小意思,累的肯定是心。
    她被绑的这一天一夜,估计他没合眼。
    虞瑜眼圈不由得潮湿。
    她缓缓蹲下,挨着他,伸手环住他的腰,脸贴着他的脸。
    青回睁开眼睛,望着她,问:“你怎么出来了?”
    “回房睡吧,坐着睡得不舒服,对身体也不好。星妍和我哥这两天肯定也担心得睡不着,好不容易松口气,让他们好好休息。若真出事,他们会喊的。”
    青回惜字如金,“遵师命。”
    “我明天跟独孤叔叔说说,规矩不要定那么死。”
    青回不听,不是师父规矩定得死,是他必须要百分之百地保证苏星妍腹中孩子的安全。
    师父只让他保护苏星妍的孩子,没说具体怎么保护。
    是他对自己严格要求。
    虞瑜犟不过他。
    回房抱了被子和地毯,出来铺在门口地板上,让青回躺下。
    要离开时,她扭头看了眼青回。
    这头犟驴,死犟死犟的。
    怕是世间只有这么一头犟驴。
    她摸摸自己的小腹,这里将来要孕育一头小犟驴。
    虞舟。
    她在心里默念了一遍。
    名字还挺好听,虞舟,虞轴。
    万一真的轴,父子俩一轴一犟,到时有她好受的了。
    次日早上。
    顾逸风给沈恪来了个电话,“昨晚青回和虞瑜在,不方便问。虞瑜说,她生孩子,让青回救舟舟,是怎么回事?”
    沈恪简单一说。
    顾逸风明白了,道:“你对虞瑜说,孩子不是宠物,生下来,要负责一辈子。让她考虑清楚再做决定,别勉强自己。舟舟如果有问题,我们自己会想办法,跟她没关系。”
    “好,我回头找机会跟她说。”
    挂掉电话,顾逸风返回主卧室,从婴儿床上抱起舟舟。
    三四个月大的孩子太过冷静,顾逸风总觉得抱的不是孩子,是个智者。
    他走到顾纤云面前,在她苍白秀美的脸颊上落下轻轻一吻,笑道:“舟舟像个天使,太懂事。如果俩孩子都闹腾,会把父母和月嫂们累坏。”
    顾纤云心里五味杂陈。
    他情商太高。
    孩子明明是有问题。
    从他嘴里说出来,却是优点。
    顾逸风微抬下颔指指墙边的壁柜,“第二个抽屉,打开。”
    顾纤云走过去,拉开第二个抽屉。
    里面是个精美的大号首饰盒。
    她打开首饰盒,一串蓝钻项链赫然入目。
    澄澈的蓝色钻石,华贵浓郁,美得毫无瑕疵,在金色朝阳下,透出华美的火彩。
    每颗都有五六克拉那么大,且用一圈白色小钻豪镶,一串差不多有五六十颗蓝钻。
    蓝得很正,是大气周正的皇家蓝。
    五六克拉大的蓝钻一颗都价值不菲,何况这么大一串?
    饶是见过数不胜数珠宝的顾纤云,也不由得惊叹。
    她小心翼翼地捧起项链,扭头问顾逸风:“是送给我的吗?”
    顾逸风唇角溢出一丝好看的笑,“傻,不送给你送给谁?”
    “无缘无故的,为什么突然送我项链?”
    “你肯回到我身边,这么大的事,怎么叫无缘无故?戴上看看,喜欢吗?”
    顾纤云小心地戴到脖子上。
    她皮肤苍白略显憔悴,但胜在五官明丽大气,脸形秀长,脖颈细长挺直,戴这种皇家蓝钻石项链,当真是美得夺目。
    顾逸风眼里闪过一丝惊艳,“开心吗?”
    顾纤云纤长手指轻轻摩挲项链上的钻石,连连点头,“开心,很开心。”
    眼眶已经潮湿泛红。
    顾逸风黑曜石般的眸子里蕴着笑意,“以后每天都给你一个惊喜,这样舟舟若真有事,你就不舍得抛弃我了。”
    顾纤云心中骤然一疼。
    他知道。
    他什么都知道。
    顾纤云默默走到他身边,伸手环住他的腰,头埋到他肩上,碎声说:“老公。”
    离婚后,她要么称呼他前夫哥,要么称呼他逸风哥。
    这是头一次叫自己老公,顾逸风心里湿意上涌。
    他沉声说:“抽个时间复婚吧,婚复了,你就不能乱跑了。”
    顾纤云喉咙酸涩,说不出话来。
    这时帆帆哇哇地哭起来。
    月嫂急忙冲进来,要给帆帆换纸尿裤。
    顾纤云道:“我来吧,你去打温水。”
    她走到帆帆的婴儿床前,熟练地将他的纸尿裤脱下,给他擦屁股。
    月嫂端来温水和毛巾,顾纤云拿湿毛巾给帆帆擦屁股,涂防止红屁股的油。
    等给帆帆收拾完,舟舟铁定也会拉。
    每次都是这样。
    可能是双胞胎的心灵感应。
    顾纤云和顾逸风又帮舟舟换纸尿裤。
    换完,给俩孩子喂奶。
    喂好后,顾纤云摘下项链,收好。
    夫妇俩抱着孩子,到庭院里晒太阳。
    夏日清早,气温温暖没有风,正适合婴儿晒太阳。
    吃饱喝足的帆帆在顾逸风怀里乐得挥舞小手,咧着小嘴笑。
    他活泼好动且爱笑,看到花会笑,有蝴蝶飞过也笑,看到鸟也笑。
    舟舟正好相反,没有任何表情,对什么都不敢兴趣。
    顾纤云将舟舟贴到自己胸口。
    这样的孩子,总是特别惹人心疼。
    正想着,耳边传来一道洪亮的大嗓门,“孙媳妇早啊,我来看我俩大重孙!昨晚做梦,梦见驼着他们俩,跑了一晚上。”
    是顾傲霆。
    身后跟着秦姝。
    顾纤云冲他淡淡笑笑,喊了声:“顾爷爷早。”
    却亲热地喊秦姝:“奶奶。”
    顾傲霆脸上热情洋溢的笑微微僵了僵。
    不过他很快调整好情绪。
    放下手中礼盒,他走到顾纤云面前朝她伸出手,“来,小舟舟,给太爷爷抱抱!”
    顾纤云把舟舟递给他。
    秦姝则去抱帆帆。
    顾傲霆抱着舟舟,望着他没有表情的小帅脸,心里一揪一揪的,想到顾北弦小时候被绑架,受了惊吓,就是这副模样。
    他亲亲舟舟的额头,叹道:“小可怜,真惹人心疼。”
    舟舟微微别开脸,眼里似是有一丝嫌弃。
    但是那丝嫌弃太淡了,谁都没注意到。
    晒了会儿太阳,帆帆开始打呵欠,困意上来,昏昏欲睡。
    舟舟不打呵欠,直接闭眼睡。
    顾纤云和顾逸风送孩子回房间睡觉。
    秦姝捏捏顾傲霆的手臂,“不管舟舟以后有什么问题,你都不要再吱吱,再瞎吱吱,等你死了,我立马改嫁。”
    这招狠。
    顾傲霆认怂,“不会,绝对不会!帆帆健康,有一个健康的能承大业就好了。舟舟若有事,咱们养着就是了,咱们家大业大,又不是养不起一个闲人。”
    话音刚落,天上有鸟儿飞过,扑棱下翅膀。
    一滴白色的鸟屎恰好溅落到顾傲霆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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