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视影像会社高达四十层楼。培育不少当红偶像及团体,以严格的训练出名,更成为许多青年男女为了一圆明星梦而挤破头想进入的公司。
    位于三十八层的办公室是高层专用的地力,深谷冢司平均一天会在此处逗留三个小时,除了上主播台的一个小时,剩余的二小时则是用来审查公司的营运及企划案,他主持的新闻节目虽非在黄金时段播出,却仍是收视之冠。
    “主君,今日唤我来此有何事交办?”进门者文诌诌的吐了一句绕舌的话,双眼炯炯有神的迎向深谷冢司幽黑的瞳眸。
    深谷冢司一语不发的取出飞镖,来者眸里立即闪过一丝了然。
    “原来如此。还请主君见谅!您也知道我们伊贺忍者集团的下忍部队跟军方的特种部队一样好强斗狠,听闻台湾梅花帮每个成员的身手都十分了得,当然会有一较高下的念头喽!”
    “东野!”深谷冢司抚着眉心摇头“别再咬文嚼字的跟我说话。”
    东野辽,伊贺忍者集团的“上忍者”又称“智囊忍”负责筹策作战计划的首脑人物;伊贺忍者集团是闇鹰流内部的特种部队,人手分布于警署、医疗、商业界等等,亦属深谷冢司直接统筹管理的集团之一。
    在这批忍者中就属东野辽“中毒”最深,他挺爱学习古人的言行举止,平日的消遣活动则是骑马,下棋;偏偏他有一颗聪明过人的脑袋得以胜任“上忍”深谷冢司尽管对他的用字遗词难以忍受,迫于无奈仍必须召唤他来。
    “是!”东野辽口里答应,可习惯使然,他依然故我的说着:“主君,可否将五星镖交予在下?”
    “你应该已经明白我叫你来此的目地。”
    深谷冢司把玩着五星镖,并无归还之意“平静的日子过傻了?是谁前去挑衅的?我马上要知道。”
    “请别动怒,主君。”东野辽扬起笑脸,并不畏惧深谷冢司的威吓。“由于您英明的领导,集团内近日的确十分平静,这些下忍做事是鲁莽了些,但无非是比较的心理作祟,更何况夫人似乎很有兴趣。”
    “无关她是否有兴趣。”深谷冢司低吼:“既然你也觉得日子过得太闲,就到台湾去协助英寺羿吧。”
    “台湾?”东野辽马上同意:“这倒是一个不错的提议,主君!那儿的小吃很不错!不过英寺羿去那儿做什么?这件事够不够分量转移下忍们的注意力?”
    梅花帮本营近日被人掀了出来,所有大小帮派因畏惧于日本的闇鹰流,只好纷纷上本营算总帐,因此英寺羿已领着这些女人暂移他处,只剩一件事还未解决!
    东野辽感受到他散发的冷绝寒意,立即收起笑脸。
    “请主君吩咐。”
    “四龙帮,我要它彻底瓦解,还有,活捉四龙帮内一名外号军师的男人,带他来见我!”深谷冢司森冷的补充:“不着痕迹,亦不得让四龙帮以外的人知道闇鹰流的介入。”
    东野辽暗暗深思,自深谷冢司寒若冰霜的脸上读出几许讯息。
    “四龙帮是台湾南部最大的帮会组织,成立至今仅三十余年,虽然快速窜起,但是不足以用闇鹰流的人来对付他们,主君是何原因要歼灭此等小门、小派?”
    “如同下忍者一般,别惹我。”
    “夫人?”东野辽不愧为智囊忍,马上确定一个事实“那位军师惹到夫人?”
    “别多嘴,东野!”深谷冢司睇着他,眸光微寒“英寺羿领着那班女人改设本营,在你抵台时英寺羿自会带你去,你们爱怎么做我都不管,全权交由你们负责,相信这不是一件难事!记住,我要的是结果。”
    东野辽躺入沙发,久久才开口:“冢司,你真的是认真了!”直唤深谷冢司的名,是在卸下主仆的身分时,他对这个朋友的称呼。“认真?”
    “对你而言,夫人除了是你的妻,你们之间存在了什么让你有所坚持?你明白我指的是什么吗?”
    “存在什么?”深谷冢司直截了当地道出他的迷思:“你指的是爱?”
    东野辽摊摊手“没错!你既然讲了,我也不想转弯抹角,你一直以来都在注意夫人的行踪和作为,让你如此花费精力的人,对你而言总有特殊的意义。”
    意义?平芷爱和他之间因深谷广而牵系着一份亲情,无法割舍的情感随着了解加深。
    他相当满意如此自然的发展,因未尝够,所以他乐于和她一同享受这种感觉!如今不肯配合的人却是她。
    “英寺羿陪着你长大,也和我们一般同你建立了患难与共的情谊,我、冈崎泉等人识你十多年余,说了解不敢当;有关梅花本营曝光的事肯定和老爷子有关,你一向不会忤逆老爷子,他更不可能冷眼旁观等待你的任何动作,你岂不摆明要和老爷子作对?虽然闇鹰流归你掌权,但旧势力仍死忠的任老爷子差遣。”
    “不足为患!”深谷冢司傲然道,他从未想过要和父亲起正面冲突“掀出梅花帮本营是他抱怨不满的把戏,我不会计较!消灭四龙帮的任务是另一回事,他不会干涉!就算想,我也会在那批老家伙出现之前,先派些事给他们玩玩。”
    深谷冢司口中的“老家伙”可是闇鹰流退位的长老,东野辽可没这胆量直言不讳。
    “那就行了!我很怕哪个长老会跑出来阻止,届时的场面肯定难看。”
    “放心,我不会让他们有任何机会。”
    东野辽放心之余,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可是,一旦我去了台湾,我可不敢保证下忍部队会乖乖听话,不去打搅夫人。”
    “那是你的问题。”深谷冢司绝情的说。
    “那么夫人呢?既然她勇于接受挑战,就不可能静静的守株待兔。”
    “我会让她忙得不可开交。”深谷冢司有着十足的把握“别让我看到下忍部队出没于她身边。”
    东野辽莫可奈何的叹息“是!主君,我会马上去处理这件事,在我回来之前下忍部队不会轻举妄动的。”
    “很好。”
    “不过”东野辽一手抚着下巴,一手自口袋中抽出一张字条“有件事肯定已经来不及阻止了。”
    东野辽意味深长的微笑着,在他挥动的字条上,写了几个足以让深谷冢司震怒的大字
    梅花出事,暂别三日必返
    夜,寂寥;平芷爱孤身一人,伤心欲绝得不敢接受眼前的事实,脚边残碎的水泥钢筋,甚至有着焚烧的痕迹,静奶奶苦心经营的梅花总部已成了一片废墟。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苦恼的拾起碎瓦,惊慌不已;在收到程英英捎来的信之后,她即刻赶回此地,信中并未言明此处已灰飞烟灭,此情此景无疑的打击了她残存的信心。
    在深谷冢司隐约透露的讯息中,她早察觉事情并不单纯,可是他不是派了英寺羿代她处理帮务吗?以英寺羿跟随深谷冢司多年的经验,相信他亦是个厉害的角色,何以让此处成为残砖破瓦?
    她努力的在这片废墟中找寻线索,除了程英英曾主动与她联系之外,所有姐妹都像断线的风筝般失去了联络,混乱的四周令她无法冷静,因为她根本无从找起。
    失败的痛苦严重的侵蚀她的心,这个地方曾是训练、养育她的地方,忆及过往的每一幕,原本温暖的记忆彷佛变成一把利刃一再的刺伤她。
    耳边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忧伤,阐黑的四周射来一道光线,她悄悄的隐身暗处,待来者的面貌逐渐清晰后,她才匆忙现身。“英寺羿!英英她们呢?”
    “冢司要我来,他说夫人会来这里。”英寺羿答非所问,冷酷的看向四周“这里不宜久留,梅花的仇家随时会找上这里。”
    英寺羿冷静的语气令她颇为宽心“她们在哪儿?带我去!”
    这亦是他此行的目地英寺羿领首,转过身随即快步奔跑,以她的脚程自然可以轻而易举的跟上他;待他俩穿过树林再回到大马路,一同跳上英寺羿的座车后,车子便往市区的方向驶去。
    驰骋的跑车停在一处高级住宅区里,英寺羿仰首,指着其中一幢房子。
    “这是十七号洋房,目前梅花帮以此处为新本营,内部的装潢我会再和你详谈,此事的来龙去脉你可以问英英。”
    “英英?”她疑惑的转过头,英寺羿刚硬的脸部线条转而柔和的瞬间,她的心中升起疑云;他直唤英妹妹的名?
    “嗯。”英寺羿的语气听似无奈:“不过她今早溜去拉斯韦加斯了。”
    “咦?她的速度还真快!捎信给我后自己就跑出去玩了。”
    “她不是去玩!”他皱眉,有着几许担忧“她有任务。”
    某种讯息闪入她的脑海,印象中英寺羿和程英英是死对头、硬碰硬的冤家,曾几何时英寺羿含怒的眼神中竟然隐含温柔?
    她的疑惑于进门后马上得到了答案;夜晚对梅花的成员而言是忙碌的,留守的人不是受了伤,就是在静待任务来临,所以室内的安静是必然的,出乎意料之外,那位此刻本应在拉斯韦加斯的佳人却赫然在场。
    “英”
    平芷爱关怀的身影不及英寺羿迅速,他脸色极其凝重的蹲下身审视程英英的脚,忧心忡忡。
    程英英的热情末减,挣扎着起身,仍然笑瞇随地对平芷爱说道:“真是讨厌!没想到人还末到机场就出糗了。”
    平芷爱直觉事有蹊跷“发生了什么事?”平芷爱趁着英寺羿去拿医葯箱的空档,拉着程英英闲着:“其它人呢?还安全吧?”
    程英英笑容一僵,无奈的叹了口气“前些日子有人放出消息,透露了本管所在;结果新旧仇家全找上门来了,炸毁本营的,英寺羿查出是四龙帮的人。”
    “放消息?是谁?”
    “这”直率的程英英难得面有难色,小心的看了她一眼,才吞吞吐吐地道:“平姐姐,你还是不要知道比较好。”
    “是老爷子。”
    英寺羿冷漠的声音自她俩身后传来,他面无表情的回到程英英身边,引起程英英不自在的埋怨。
    “你、你走开啦!多管闲事,都是你们啦,搞得我们天翻地覆,可恶!”
    平芷爱静静的颔首,怒火在体内瞬间燃起;深谷闇的作法无疑是在向她示威,她的面子她可以不在乎!可她的家被毁了,她是不可能就此善罢罢休!
    英寺羿默默地抓住程英英受伤的脚踝,他的箝制惹恼了程英英。
    “你干什么啦?我用不着你帮我擦葯!泄露我们本营所在的人是你们,结果你们又替我们安排了这个地方,这是什么意思?先打人一巴掌,再说声对不起?”
    “你别不讲理,若不是冢司预先知道老爷子有所计划,我们也不需要大费周章的收购此地供你们休息。”英寺羿指着四周的环境“这一处是高级住宅区,周围的邻居皆是政商名流,任谁都想不到梅花帮会以此地为营。”
    “那又怎样?”
    “冢司一向尊重老爷子,所以他得找到办法避免冲突的场面。”英寺羿自幼年开始,便为深谷冢司的智慧折服。
    平芷爱仔细的聆听着,深谷冢司对任何事情永远都可以运筹帷幄,这是她对他的了解,所以她无法对深谷闇生气:可是她心中有着对静奶奶的愧疚,从无奈中泛起愤恨
    程英英的吼叫声将她的注意力拉了回来,只见程英英抱着脚,痛苦的脸几乎扭曲。
    “很痛耶!你不会轻一点喔?不会弄的话我自己来啦!”
    “谁教你动来动去?”
    英寺羿仍死抓着她的脚不放,两人形成了一幕很好笑的画面;如果有一双鞋,英寺羿就像服侍公主穿鞋的侍者。
    “我当然要动,就一个伤口有什么大不了?你的表情好像要帮我开刀一样。”
    “我不是早就叫你别乱跑的吗?”
    “啰唆!你又不是我的谁,我干嘛要听你的?”
    “我暂代帮主之位,就必须”
    “平姐姐回来啦,你可以滚了!”她奋力的踢脚,大叫:“放手啦!”
    英寺羿的冷汗在额间冒了出来,被逼急了,他将连日来的怨怒咆哮而出:“你就不能为我想想吗?你有没有想过我会担心?”
    “担心?”程英英傻眼了,因为她在英寺羿眼中,察觉出前所未见的绵绵清意。
    平芷爱悄悄的退出这个空间,心中却是感慨万千。
    爱情,多么奇妙的玩意儿啊!她却没有胆量去尝试,思及深谷冢司为她所做的一切,她都无法将这些行径比拟为爱情!
    他爱她吗?而她又爱他吗?她无法找出答案。
    就如同英寺羿所言,深谷冢司相当聪明,他绝不会选择“爱”这种绑手绑脚的束缚。
    爱情不只是一个名词而已,而是一种承诺!
    他只是取其所需,而她是最方便利用的人罢了;幼年的阴影影响了她对事物的看法,她承认自己缺乏安全感,可他能给她吗?
    她不敢相信,因为连她最亲的人她的父母也背叛了她。
    她无法忘怀自己被丢弃的那一天、那一幕,小小的她缩在墙角哭了一夜,没有人肯伸出援手,凄凉而无助。
    静奶奶她一辈子的恩人!她无法忍受静奶奶辛苦经营的一切如此毁灭;所以她改变了行走的方向。
    不惜任何代价,她必须讨回公道!
    “主君,我敢保证老爷子此刻肯定在大发雷霆,这一次,你的行动是否太过冲动?”
    东野辽手持护照、签证,刚离开机场,两人的身影就引起一阵騒动。
    深谷冢司除了算是半个公众人物之外,外表也相当英俊挺拔;东野辽一年四季都只穿着黑色服饰,一袭劲装搭配他浅浅的微笑,两名帅气十足的男子自然抢眼。
    可是两人的步伐匆匆,一出机场立即进入等候多时的黑色轿车,急驶南下。
    深谷冢司紧闭着眼,冷声响应:“冲动与否,我自有分寸。”
    东野辽凝视那张被深谷冢司揉拧饼后像咸菜般的字条“所谓出事,意指她已经知晓本营被炸了,加上英寺羿一定会老实告诉她始作俑者是谁,主君现在出现,不怕遭到夫人的怨恨、责骂?”
    深谷冢司烦恼的并非如此,他完美的补救方式,平芷爱绝对会接受;但是她依然有可能采取报复行动,只不过不是针对他。
    平芷爱始终对童年的凄楚回忆无法释怀,在他滴水不漏的调查中,就属追溯她的身世最为棘手。
    因为被恶意遗弃,她选择遗忘那对狠心的父母;然而陆续的收养过程皆不甚顺利,推来送去之后,她对人性开始缺乏信任,直到绰号静奶奶的女人出现为止。
    静奶奶的资料更是扑朔迷离、无从查起;但她所赐予的一切对试凄多年的平芷爱而言无疑是可贵的恩情,她可以毫无保留的为静奶奶牺牲,一如当年静奶奶一声令下,她便二话不说的留下深谷广而接任帮主之位。
    他推论且百分之百肯定她绝不会任由本营被毁而无任何行动。
    “东野,在尚未找到四龙军师前,留意四龙帮的管辖范围,我想,她在那儿出没的可能性相当大。”
    “咦?夫人想去那儿做什么?莫非”东野辽沉思了一会儿“夫人也是个冲动派,这么做不正好中了对方的圈套?”
    “她偶尔会做这种傻事。”明知危险而行之,梅花帮的事情是她的死穴;深谷冢司感慨之余,凝眉思索是否得将她的注意力拉回彼此即将成立的家庭。
    东野辽反而嘿嘿一笑“主君可会吃醋?”
    没有意外的,东野辽得到深谷冢司骇人的一瞪。
    “主君一定不甚高兴!因为夫人比较重视别人,我相信对主君而言,并非是一个好现象。”东野辽忍着笑意,按下椅背上的按钮,立即出现一台精密的小型计算机,他快速敲打键盘,一边朝着耳机说话。
    “你有意见?”深谷冢司只肯容忍她为静奶奶尽忠,她的其它姐妹在他眼中全是一干闲杂人等,根本不需要她无时无刻的给予帮助。
    东野辽又是一笑,刻意且故意的拍着胸口。
    “属下不敢,我只是斗胆说出属下的感觉,请主君切莫误会。”
    “多事。”
    前进台南的路程需花费一个小时的时间,深谷冢司于闭目养神之际去推断事件可能发生的走向,防患未然是他目前所能做的,另一方面他也利用这一小时缓和他难得一见的冲动。深谷冢司无法否认在她留书出走时,他的理智尽失。
    她为什么不乖乖听话?她为何总是要将自己投入无端的是非之中?
    他的慨然中有着忧虑,还有一种烦恼在冲击着他,他的确为她对梅花帮的义无反顾而感到不是滋味。
    东野辽和英寺羿连上线后,脸色益发惨白,他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深谷冢司沉静的面容,不安的揣测着事情的严重性。
    英寺羿不知和谁吵闹不休,东野辽可以清楚的听到有名女子正喋喋不休的抱怨着英寺羿,英寺羿的话里更夹杂了那个女子一连串的补充,可是,两人一致的表示着:该告诉他吗?东野辽挪动身躯,忐忑不安。
    “怎么了?”深谷冢司敏锐的察觉到东野辽倏变的神色。
    东野辽和话机那端的英寺羿一同襟声,车内的空气在瞬间僵凝。
    “说!”深谷冢司严肃的命令。
    “冢司,我想已经来不及了!”
    东野辽迅速拿下耳机塞到他手中,开始着手部署工作;他着实不知如何转达这项讯息,因为平芷爱何时离开梅花本营,就连一向行事谨慎的英寺羿也回答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该死!”深谷冢司愤怒的将耳机重重摔在一旁,噬人的怒火同时迸出眼眶。
    深谷冢司,闇鹰流的主人失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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