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夫人不夫人的,都把我叫老了。”花影月冲着两个人摆摆手,“等把这件事解决了,我们找个时间再好好聊聊。”
    莫菊还想要说什么,莫竹悄悄拉了一下他的衣服,然后两个人恭敬地退到了一边。
    莫竹和莫菊?真是没想到还能见到他们,老实说,当初选择留在他身边,陪他一起死去,她从来没有后悔过。只是天不遂人愿,她不仅没有死掉,还变成了丧尸,好不容易活下来,脸却成了这个样子,人不人鬼不鬼的。只怕,他们两个一开始也没有认出自己来吧。
    不说莫竹和莫菊了,就是花影月若不是扫描了莫兰的生理特征,进行了高科技的模拟和重塑。就这么一张完全看不出特征的脸,想要别人出是谁,神仙也做不到吧。
    莫兰自我嘲讽的时间没有多久,花影月既然答应了莫凛要一次性把问题都解决了,自然不会手下留情了。
    “继续刚才的话题。”
    额……话题不是一直都在继续么?雁蚺等丧尸看着下面的民众齐齐地翻白眼,全部都被逗笑了。原来这么多人同时翻白眼是这么壮观有趣的一件事啊!
    “莫兰姑娘,你还是坚持不知道我们在说什么么?”
    面部严重的扭曲让莫兰眼睛周围的肌肉坏死并肿胀起来,进而影响到她的视力,不是靠微薄的精神力,她就算是再怎么努力去撑大自己的眼睛,视线里的景象也都是模糊一片的。
    所以,刚才花影月在跟莫竹和莫菊打招呼的时候,起初她是不相信的,她更担心花影月这是在诈她。但是听到熟悉的声音后,明知不可为,她还是用精神力感知了一下,直到确认了真的是她记忆里的人。
    没有再次见面的感动,此时的莫兰心里满满都是疑惑:为什么裴一诺那个女人没有告诉她,他们两个还活着。如果知道的话,她的第一合作者绝对不会是她。
    其次,她原本认为,以花影月和莫凛的性子,曾经与他们为敌甚至不断给他们制造麻烦的莫竹和莫菊,就算两个人成功通过了考验,日子应该也是水深火热的。
    可看当下的样子,哪里有一点不如意,反而比以前生活得更加滋润,而最重要的就是,莫竹和莫菊似乎都“叛变”了,成为了花影月那边的人。
    从这点看,莫兰又庆幸自己不知道他们都还健在,所以没有找他们合作,没有把敌人当成朋友。
    莫兰一直不开口,花影月又死死咬定她什么都不知道,场面一下子陷入了死局,所有人都静悄悄地等着花影月的决议。
    这个时候,莫兰和裴一诺表现得越合作,之后合作破裂时的丑态,只会让花影月觉得更可悲。
    花影月伸出手在空气中打了一个响指,然后硕大的光屏上,播放了所有人从未见过的画面。
    “这是哪里?我们基地有这么一个地方么?”
    “看起来好像医院哦……”
    “应该是地下实验室吧,我记得隔壁的李大哥就是在那里工作的。”
    “嗯,应该是实验室的隔离观察室。”
    不知情的人看到这些,脸上多是茫然和不解,但是知情的人,尤其是当事人,脸上的表情那就意味深长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原本空荡的房间里出现了一个身影,当镜头拍到那人的正脸时,绝大多数人默契地把视线往裴一诺这里挪了挪。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到底哪里做错了,我根本不认识什么裴一诺……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很长一段的录像,都是女人拍着冰冷的门求助的画面,绝望的喊声和泪水,也着实让一些男男女女不忍心,觉得花影月等人过分了,残忍了。
    虽然这看似是一个很好的哭诉的时机,她可以喊冤哭诉,就算不能动摇花影月的地位,也能给她打上一些不好的标签。然而……
    果然,画面一转,原本奄奄一息的女人像是看到了希望,努力抬起头,跟谁说起了话。
    “不要,不要……”裴一诺看不下去了,她知道自己后面做了什么,她以为她已经摆脱了那个跟恶魔一样的男人,没想到最后却再一次毁在他的手里,真的是天命不可违么,一而再地如此。
    裴一诺的突然暴走时始料未及的,但是莫凛等人的反应也不慢,最先出手的是林少初。
    温柔的水化为柔韧的绳,将裴一诺抓向花影月的手拴住。尽管裴一诺的作为不能让人接受,但是她的实力却也不容忽视,毕竟是身具五种属性异能的女子。
    “滋滋……”水分不断被烈火炙烤,挣脱出来的裴一诺决定孤注一掷,就算是死也想要拉着几步之遥的那个女人一起。
    林少初的出手已经给了其他人足够的缓冲时间,裴一诺这边刚挣脱,胸口就被一只利爪穿透,腹部也被一个巨型火球砸中。整个人腾空飞起,重重摔在了人群里,血腥的气味冲天而起。
    “果然血统很重要啊,这血闻起来太臭了,一点食欲都没有。”万俟冬泽伸手捂住自己的口鼻,还假意用手扇了起来,看样子是不准备放过一个将死的人。
    其他几个丧尸白眼齐齐翻起,说得他们几个跟吸血鬼一样,丧尸其实是有本质区别的好么?人类的血液对于他们来说,仅仅只是食物中的附带品而已。
    “戏都还没有演完呢,你怎么能死呢,少了主角不就演不下去了嘛。”重新把人抓了回来,花影月笑得那叫一个灿烂,却无端让人觉得遍体生寒,不敢也不想看到这样“美丽”的笑容。
    伤口被冰封住的裴一诺,瞪大了眼球,大口大口地喘息,想要说什么却只能皱着眉“啊”两句。
    她裴一诺到底是上上辈子做了多少坏事,才能让自己一次比一次惨烈啊。
    先是被喜欢的男人背叛,经受各种**之后,像个垃圾被丢弃然后被丧尸吃掉。
    重生之后,又因为花影月的出现和莫须有的感情,冲动之下做出一系列自掘坟墓的事情,然后自杀身亡。
    再次重生呢,带着种种抱负,本以为可以大展拳脚,却依旧没有逃开那名为“花影月”的诅咒。
    人跟人果然是不能比较的,同样是带着金手指,花影月就可以凭借得天独厚的优势,抢了原本属于她的男人,聚集了一帮高手,建立了新的基地,最后还成为了这个世界的执掌者。
    而她,现在就只能跟个冰棍一样被冻住,除了大脑还活着,其他感觉已经在慢慢消失。靠着花影月输送给她的一点微薄的生命之力,维持着临时的生命。花影月现在想她什么时候,她就得什么时候死,想要对她做什么,她都只能承受。
    在裴一诺自怜自哀的时候,莫兰已经含着泪水和恨意,看完了莫宁恒死亡的全过程。
    莫竹和莫菊同样惊异于莫宁恒竟然跟莫兰一样,不仅熬过了灾劫,还被带回过凛月城。
    “你竟然骗我……我果然傻得可以啊……”莫兰奋力挣脱开押着她的闻人博,蛮力冲撞开企图阻止她的一切东西,利爪毫不留情地挠在裴一诺的脸上。
    原本好好的一张脸瞬间血肉模糊,肉末和血液糊了一脸,眼睛都被划伤的裴一诺,仿佛被这么对待的根本不是她一样,只是怔怔地立在那。
    花影月的雷鞭缠住疯狂的莫兰,强行分开她和裴一诺:“死亡对于你们来说,才是最大的解脱。本来我是真的不想为难任何一个人,可是你们却从来都不打算放过我,所以也是你们要偿还因果的时候了。”
    花影月将手里的两颗黑得瘆人的药丸,送进一人一丧尸的口中,然后事情的真相便大白于天下。
    阿桑松开了钳制自己哥哥的手,心疼地望着他如木偶人般,失魂落魄地站在面前,听着裴一诺不受控制地吐出的残忍真相。
    尽管他很在意这个唯一的亲人,尽管他也舍不得哥哥受到伤害,但是能在最大的伤害之前制止住悲剧的发生的话,他也是会不择手段,让自己哥哥清醒清醒的。
    只是对于伤害了他们的人,他没有那么大方,阿桑很想上前把裴一诺五马分尸了。可是,有花影月他们在,还轮不到他擅作主张,即便再恨,也只能按捺下来。
    莫凛越听到后面,越想把裴一诺轰成个渣渣,可就在他手里的火球要脱手的一刻,花影月握着冰球的手贴上了他的皮肤。
    打了一个冷颤,莫凛不解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娇妻:“不是说好要一次性解决嘛。”
    “是啊。”花影月歪着头,“可我没说要杀了她们啊。”
    额……这回是真的没有人明白花影月的意思了。
    “我可以把她交给你,但是你得跟我保证她活得长长久久,最好长命百岁。”花影月凑到莫兰面前,“我想她应该也跟你透露了我现在的身份,那你就更应该明白如何选择才对。毕竟,莫宁恒能不能转生,也要看我乐不乐意放了他。”
    莫兰原本晦暗的眸子,在花影月靠近的一刻就开始放光,这是外人不能理解的。他们虽然极力想要挺清楚花影月跟莫兰说了什么,可在花影月的笑意中,他们都放弃了。
    莫兰迟疑地点了点僵硬的头,她不答应真的不行了。在花影月的双眸里,她看到了被囚禁的莫宁恒的灵魂。
    有些人爱了一辈子了,却也不一定能一样就认出茫茫人海里的那个人;可有些人只是爱了短短几年,却是第一眼就能辨别出他的灵魂。
    “我可以把她带去丧尸之地么?我保证不会再有任何危及人类的举动,但我不能保证不会虐待她。”
    “我说了,只要不死,你乐意做什么就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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