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德哥尔摩恋人 作者:六年半

    你的脚香香的没味道

    他不给她推拒的空间,一只手扣着她的后脑勺,另一只手嵌制住她的双手手腕,把她死死压在门上。

    沈曼辞细胳膊细腿,在他眼里简直和蚂蚁在挣扎一般,她再次从封如深身上感受到侵略性的危险,她束手无策。

    “封如深,放开我!”

    她恼怒地瞪着他,这样被动的姿势让她觉得惶恐极了,早知道他会突然性情大变她绝对不会等这么晚旆。

    “只要你答应我,答应和我在一起……我会保护你,给你爱,这样不好吗?”

    他的眼神有些迷离,吐出的气息混合着酒味,喷洒到沈曼辞脸上,她的脸颊绯红,他觉得口干舌燥。

    “我从来没有这么费心对待一个女人,我甚至碰都不敢碰她,怕她会被我惊扰了,怕她对我笑一笑我就会控制不住……沈曼辞,你有没有感受到?”

    她苦笑着摇摇头,神情认真窠。

    “折磨你的是爱而不得,你一直执着的不过是我这个人,你苦恼你为什么得不到我,因为我是第一个让你碰壁的女人,可是……”

    “可是你的心都不在我身上,对不对?你想说的是这个吗?”

    封如深的目光灼热,手掌的温度同样高,沈曼辞觉得自己的耳朵连带着整个人都要烧起来,只想快点脱离开他。

    “我早就跟你说清楚过,我们之间不可能的,这辈子我都不可能再重新喜欢一个人了,我没办法……”

    她的表情既痛苦又悲哀,无能为力的态度更是刺激着封如深,他心里的焰火越烧越旺,几乎要将他湮灭。

    他真是恨透了她在他面前摆出这种绝望的模样!

    “你跟他难道还有可能吗?他利用你的感情,欺骗你的感情,你七年孤独的日子,梁念蓉的死,把你们害成这样人统统都是他……”

    他的一字一句都像是鬼魅般缠绕住沈曼辞,封如深是在拿她的痛苦警醒她,比直接抽她一巴掌还来的难堪。

    “你不要说了,你不要说了,错的是我,是我自作自受……”

    她说话的声音颤抖,神经近乎崩溃,如果不是封如深抓着她,她立刻就会倒下去。

    看着她快要虚脱的样子,封如深的心愈加难过起来,再也开不了口。明明知道自己会心疼,却还是忍不住去揭她的伤疤,非要弄得两败俱伤才肯收手。

    他将她搂进怀里,亲吻她的发丝,瘦小的身子在怀里颤动着,他胸腔里的气息紊乱,差点要呼吸不过来。

    “如果有一天我突然死掉,你会不会为我伤心?你的心只要有一点点地方给我,一点点就好,这个要求很过分吗?”

    他像是说给她听,也像是说给自己听。

    沈曼辞将全身的重量靠在他身上,眼泪很快浸湿他单薄的衣衫。

    “对不起……对不起……我会试着接受你,你给我点时间好不好?唔……”

    她边哭边说,封如深低下头,把她的脸捧起来,用手给她拭去。

    “只要你能忘了他,多少时间我都愿意。不要对我说对不起,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真的,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沈曼辞的眼前一片迷蒙,今天她大哭了两次,体能消耗殆尽,精神也处于游离的边缘。

    她喘了几口气,身体一软,顺势倒在封如深怀里。

    “我想好好睡一觉……”

    他把她抱到床上,盖好被子,去厕所给她拧了一块热毛巾帮她擦脸,然后才贴到她身边和衣而睡。

    两个人都没有睡着,各怀心事。

    半夜时,他突然惊醒,看见沈曼辞裹着被子蜷缩在床沿,心里顿时产生几分凉意。

    她好像在做梦,叽叽呜呜说梦话,他只隐约听出来一个字,孟。

    ……

    “等会我要去试舞衣,你去吗?”

    沈曼辞边扎头发边走进客厅,封如深坐在沙发上专心致志地盯着屏幕,她坐到他旁边一点,瞥了他一眼,他仍是没反应。

    前段日子她正式加入fireriver,没想到立刻就有演出安排给她,索性只是个小角色,她顾不上脚伤还未痊愈也就答应下来了。

    她百无聊赖地整理头发,封如深把手机锁屏,放进口袋里,这才回应她。

    “去,你不在我也无聊的很。况且我如果不陪着你,说不定就被谁拐走了。”

    他调侃道,眼里满是戏弄的意味。

    沈曼辞尴尬地别过脸,视线不知道游到什么地方。

    封如深笑笑,也没再说什么。

    自从那天以后,沈曼辞的态度已经走了些许的转变。比如吃饭,她会把他夹进碗里的菜都吃完,有时还会留意一下他爱吃什么菜,然后让凯瑟琳买来做。

    有时候练舞,感觉到脚有一点不适也会及时告诉他,虽然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但封如深确确实实感受到自己越来越被她依赖。

    演出开始的前一天晚上,沈曼辞在房间里一遍遍练习舞蹈动作,连晚饭都只匆匆吃了几口。

    凯瑟琳特地做了些开胃的小甜点让封如深给她送去。

    “过来休息休息,别忘了医生怎么嘱咐你的,适量运动有助于恢复,但运动量不能过大。”

    他拿起一小块蛋糕递到她嘴边,沈曼辞张口吃进去,一边嚼一边坐到地板上揉腿。

    “有个单腿旋转一周的动作总是做不流畅。”

    之前她脚部的肌腱断裂,还没有恢复完全,如果一用力就会有重新断裂的可能,但是劲小了,旋转的动作就会显得僵硬。

    他盘腿坐在她面前,把她的脚放到自己腿上,按摩的手法娴熟。

    “流不流畅反正我是看不出来,观众也不会这么专业吧?你只要跳的好看就行了,在意这么多干嘛。”

    话虽然这么说,可这次是入团第一次表演,沈曼辞总不想留下瑕疵。

    见她还是愁眉苦脸的,封如深拿了一块蛋糕塞进她嘴里,她忙向后仰。

    “你的手碰过我的脚!”

    封如深反应过来,顿时哈哈大笑。

    “你的脚香香的没味道,不信要不你自己闻闻?”

    沈曼辞摇摇头。

    “那你就尝尝看。”

    他坏笑着靠近她,作势要逼她吃下去,沈曼辞不停地摇头往后躲,一脸嫌弃的模样。

    “切。”

    他冷哼,可眼里还是满满的笑意,毫不犹豫地把蛋糕送进自己嘴里,嚼了几口就吞了下去,嘟囔着。

    “我都不嫌弃了你还嫌弃什么……”

    沈曼辞的脸不知为何“刷”一下就红了,似乎他奚落的语气听起来也包含着宠溺,眼尖的封如深一眼就看到她脸红,笑的更加得意。

    “脸红什么,我好像还是第一次看你脸红。”

    他感叹道,她一时窘迫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好低头给自己揉腿,他突然停止了笑,捏着她的下巴往上抬,吻下去,同样毫不犹豫。

    他的唇重重地压着她,沈曼辞瞪大了眼睛,脑海里只觉得他淡金色的眼睫毛在灯光照射下显得异常好看。

    没有进一步动作,封如深就放开她,指尖划过她的唇瓣,流连着,眼底暗沉。

    虽然他很想进一步下去,但他明白强极则辱的道理,至少她没有推开他,单凭这一点他就很高兴了。

    “早点睡,明天演出没精神可不好。”

    沈曼辞乖顺地点点头,他笑起来,不像以前那样落拓颓废,站起来走出去。

    她还是坐在地上,看着门,勉强扯起嘴角。

    她的不安不仅仅因为舞蹈动作做不好,还有来自心里那股莫名的焦躁。

    次日演出现场,沈曼辞站在帷幕后,已经做好上场的准备。她偷偷瞄了一眼台下,满场座无虚席,心里莫名紧张起来。

    林舒卿早就打电话说她千辛万苦弄到一张票,就是为了看她的收场演出,而且封如深也坐在观众席里,这样想着,她又觉得轻松了一些。

    场景切换,沈曼辞瞬间收起一切纷杂的思绪,扬起明媚的笑容,踏着舞步进入舞台。

    她穿着苏格兰的民族服饰,使得她瘦削的身材看起来丰满多了,额前留出两撮碎发,配着灵动的舞姿,俏皮迷人。

    周围的舞者跟随在她身边,宛如众星拱月般,她肆意将情绪融合在弗拉明戈中宣泄出来,无论是精神还是在外体现,皆是游刃有余。

    封如深坐在台下目不转睛地盯着沈曼辞看,舞台上的她自由张扬,好像一只在天空翱翔的鸟,举手投足,一颦一笑,鲜艳火红的舞裙,她就是盛开的花朵。

    终于到了收尾动作,沈曼辞的心思一味放在这上面,竟生出几分不确定来,随着脚下大踏步滑到台前。

    她看着前几排的观众,不期然扫到一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顿时大惊!

    脚下的动作一停滞,她站偏了位子,身体已如条件反射般做出了旋转的动作,身后的舞者撞上来,她的身子猛地倾斜,脚狠狠扭去。

    “啊……”

    沈曼辞摔到一边,众人随即发出意外的惊呼。

    剧烈的疼痛从脚部蔓延到身体里每个细胞,她疼得好像脚被生生锯断,冷汗直冒,五官扭曲在一起。

    突发事件令所有人措手不及,观众席上同时站起来两个男人,只见其中一个几步冲上台将沈曼辞抱了起来。

    封如深停住迈出去的脚步,既惊讶又惊慌,脸色十分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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