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宫中有个安国公亲妹妹作妃子,于是蒋氏每隔一阵子都会进宫和这位小姑子待会儿。
    陶言真因大腹便便,不便进宫,蒋氏便带着很想进宫的二儿媳严氏去了。
    珍妃心情极好,见到蒋氏带着儿媳妇来很高兴,命下上茶上糕点,昨日皇帝特地赏赐给她的上等冰罗纱都分出来一些要送给蒋氏,这等料子很稀少,极为贵重,是别国进贡来的,此等料子不仅好看且触感好,最大的优点便是夏天穿身上是凉爽的,不会出汗。
    平日里极淡定的蒋氏都掩不住欣喜,假意推辞:“这怎么好意思收,这等贵重之物娘娘自己留着用。”
    “那里还有,只这一种颜色,做出一件衣服来就成了,大嫂用它裁件衣服穿上定会很美。”珍妃不甚意地道。
    好东西当然要收下了,蒋氏没再推辞,笑着道:“那谢谢娘娘,收下了。”
    严氏看着淡紫色的冰罗纱眼睛都直了,热切地盯着猛看,这等颜色的上等纱无论是给蒋氏穿还是给她穿都行,只是样式的区别。
    珍妃眼角余光瞄到严氏像是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一样紧紧盯着冰罗纱看,见其脸上那渴望占为己有的表情掩都掩不住,眼中迅速划过一抹轻视,这个二侄媳妇她看不上眼,不知大哥大嫂怎么想的,这种儿媳妇居然也娶进门。
    严氏很想与珍妃套近乎,与这位娘娘姑姑走近些那可是天大的好事,不为别的,就这动不动便送这般好的东西,她也要巴结下。
    “姑姑对们真好,有什么好事都想着们。”严氏笑着拍起马屁来。
    蒋氏笑了笑,没接话,算是认同儿媳的话。
    珍妃挑了挑眉,妩媚漂亮的眼睨过去:“都是一家,那么见外做什么?好东西不给们还能给谁?”
    “姑姑说的是,这绸锻穿您身上定是艳冠群芳,圣上定会喜欢的。”严氏眼睛转了转,又抛出句拍马屁的话。
    蒋氏听不下去了,低斥:“胡说什么?圣上的心思也敢揣测。”
    珍妃似笑非笑地看着因被训斥而懊恼的严氏,没理睬她,而是与蒋氏说起其它重要的事来:“大嫂,如谨那孩子可是本宫的福星,阴差阳错之下便将对本宫有威胁的给处理了,近日来本宫的心情别提多高兴了。”
    知她提的是什么,蒋氏闻言心情也很好地道:“这孩子也是好心肠,因他‘无意’揭发了景阳侯一家欺君的事,觉得愧疚,皇上因他献上书册龙心大悦之时要给予奖赏,结果他什么都没要,只求皇上能枉开一面不诛了孟家九族,否则那么多条命因他而死,他会寝食难安,好皇上是个宽厚且体恤下臣的明君,居然答应了他这过分的要求。”
    珍妃唇角微扬,慵懒地眯起眼道:“是呀,那孩子就是太好心了,白白错失了个讨得恩典的机会,便宜那景阳侯一家了,不过到是赚了许多名声回来,也不算亏,据说京中很多都赞如谨念旧情,还说以前因为他没有娶孟怡以为他喜新念旧着实是误会了他,此等冒着触怒龙颜的危险依然求情的行为可不是喜新念旧之能做的到的。”
    蒋氏神色间透着隐隐的骄傲:“可不是,家老爷最近心情都好了许多,说以前对他有所误会的几名大臣都纷纷向他道歉了,夸他教子有方呢。”
    严氏听得眼角直抽,她那大伯子太优秀太抢眼了,有他,她的丈夫永远不会被放眼中,都知安国公世子文才风流,谁知道安国公家二公子啊?
    婆婆和姑姑两一个劲儿地夸段如谨,严氏感觉坐如针毡。
    “削爵抄家也可以了,原本看那孟欣势头正猛,圣上极为欣赏她,如谨让本宫去建议皇上给孟欣请求牌扁时本宫很不悦,那样的接近了皇上继而进宫的话可是不小的威胁,是如谨劝本宫将眼光放长远点,还说他有方法令她进不得宫,庆幸最终听了他的建议,否则……”
    珍妃一想到此事就开心得不行,对段如谨更是喜欢了,她可清楚地知道皇上对那个第一才女有多上心,眼瞅着事情就要往对自己不利的方向发展了,谁想情形大逆转,皇上不但消了将孟欣纳进后宫的想法,还彻底地厌恶了她,解决了个强劲对手换谁都高兴。
    蒋氏也知道儿子于这件事上下了不少力,尤其最终还得了个念旧情的好名声,这事办得真是太漂亮了,有这么个出色的儿子,作父母的自是感到欣慰。
    “话说那古本子可真稀奇,别院里居然还藏着这么一本东西。”珍妃无意间感叹。
    蒋氏闻言眉一跳,不着痕迹地瞄了眼珍妃,见其并非是试探,心下一松笑着道:“那里书很多,不容易发现也不奇怪,可惜没能留住,否则献给皇上,想必他会更高兴。”
    珍妃点了点头,问起别的事来:“如谨媳妇儿快生了吧?他成亲晚,与他同龄的都是两个孩子爹了。”
    “天冷时孩子就出生了,们盼这个嫡长孙也盼很久了。”蒋氏想到马上就要出生的小孩子,更夫柔和了下来。
    一直没机会插口的严氏这时终于逮着空子道:“大嫂近来行动更为迟缓了,六个月的肚子看着像是八个月的,不过大伯很体贴,就算大嫂发脾气耍小性子,大伯也不生气,依然好语哄着,说实话,大嫂真真是好福气。”
    “如谨自小就是懂事的孩子,对媳妇儿好点是应该的,总不能媳妇儿肚子里怀着孩子,他还不耐烦吧?”蒋氏淡淡地道。
    没得到预期的反应,严氏有些失望,不是当娘的听到儿媳妇给儿子气受都会不高兴的吗?怎的自家婆婆恰恰相反?
    “母亲说的是,大伯对大嫂很上心,府上没有不羡慕的,大嫂怀孕这么久,他都没有让别伺候,一直独居书房,满心都放大嫂身上,这等痴情体贴好男据说满京城的女子都眼红。”严氏继续夸段如谨,一脸的羡慕。
    珍妃闻言皱起眉头:“如谨至今还没有通房?”
    蒋氏向严氏投去冷冷的一瞥,严氏一惊,立即低下头,不敢再说了,见好就收的道理她还明白。
    “这孩子性子拗,他认准的事别都左右不得,小两口关系好,他嫌通房碍眼,就顺着他吧,反正孩子快出生了。”蒋氏无所谓地道。
    “大嫂不能这么说,如谨贵为世子,哪能没有知冷知热的伺候着,看定是甄氏善妒不让他纳妾,没有什么比开枝散叶大,如谨年纪不少了,这么着,一会儿大嫂回去将桃心杏甜两个带回去,让她们伺候如谨。”珍妃对陶言真没有好感,现听说至今侄子还没有通房,便认定是陶言真的主意,不信自己送去的通房她敢拒绝!
    蒋氏闻言眉头微拧,不甚赞同道:“哪能让娘娘送丫头,知娘娘疼如谨,但他是有主见的,这么做担心他会不高兴。”
    “大嫂就是太纵容孩子们了,该强势的时候要强势,否则是个都不听的了,那还得了?这两个丫头就回去吧,本宫看得出来她们对如谨有好感。
    一旁的严氏听得心花怒放,就是嘛,怀孕了还要独占丈夫像什么话,她迫切地想见到妯娌见到两名珍妃娘娘送去的通房丫环时是何表情。
    没说服成珍妃,蒋氏也觉得男纳妾也没什么,于是没强硬地拒绝,说起别的事。
    拿出一个小包袱,将里面的小衣物拿出来道:“这都是如谨媳妇儿做的,说送给娘娘穿的。”
    蒋氏拿出来的东西正是内心内裤,还有由吸水性极好的动物皮毛及棉花布片做成的卫生棉。
    珍妃起先不意,无意中一看见都是稀奇的,于是感兴趣起来问是做何用的。
    当蒋氏都说了后,珍妃眼中闪着欣喜:“小东西还挺特别的,没看出来,如谨媳妇儿还是个创意能力好的。”
    “娘娘喜欢就好,如谨媳妇说这些对女很好,是穿不习惯又年纪大了,不喜欢用,娘娘可以试一试。”
    这种东西居然都敢送,严氏不屑地想着,这种东西她也收到了,但嫌太不好看,东西都被她扔不知道哪去了。
    出宫时,蒋氏带着珍妃送的两名比之烟雪雾梅颜色要好些的桃心杏甜回府了。
    严氏惦记着冰罗纱,一路上都说天气好热,她的衣服穿着不舒服,很想有一件穿着不爱热的衣服云云,不管如何明示暗示,蒋氏都不理她。
    回府后,蒋氏命将只能做两件衣裙的纱分一半给陶言真送去,说让她生产完恢复了身材后再裁做新衣等明年夏天穿。
    严氏听说这事后气得摔了个杯子,然后便出了房门忿忿地去往陶言真的院子。
    “母亲真偏心,这等好料子讨要了一路都没有给,反到一回府就立刻命送来给大嫂了,怀孕的功劳大,可惜肚子还没有动静,否则这匹纱就是的了。”严氏一脸委屈与不甘地坐陶言真不远处,眼巴巴地看着桌上放的冰罗纱。
    陶言真也喜欢这料子,爱不释手地道:“母亲是不错,这种事居然首先想到的就是。”
    见对方自顾自欢喜,严氏咬了咬牙小声问道:“大嫂,能不能将这匹纱送给?此时正怀着身子做了也浪费,若真到明年夏天再做,也太委屈这纱了。”
    这连委婉点讨要都不会吗?陶言真无语地看着眼看都要伸手来拿的严氏,迅速将桌上纱抱怀中,微笑着对没抢到纱而脸色不好看的道:“弟妹别费心了,这东西也喜欢得紧,不会让给的。
    没想到对方这么直白地就拒绝了,严氏有些尴尬又有些不悦,强忍住抢的冲动咬了咬牙退了一步:“大嫂若舍不得的话,可不可以给一小块做帕子用?”
    “若是明年做好成衣还剩下的话,会送一小块的。”陶言真非常慷慨地道。
    有总比没有好,严氏这样安慰自己,没得到想要的纱她心情很不好,于是开口说起会影响陶言真心情的话:“珍妃娘娘很是心疼大伯,担心他没伺候,于是便赏赐了两名丫头,大嫂打算如何处置她们?”
    两个丫环刚刚来过院子里给她过磕头,所以陶言真并不奇怪,无所谓地道:“还能如何处置?让她们伺候吧。”
    “啊,大嫂打算让她们爬……被抬为姨娘?”
    “珍妃娘娘说了这两名丫头送来是为了伺候世子爷的,那就让她们好好伺候吧,一个专门给世子爷洗衣服,一个专门给世子爷做宵夜。”
    严氏闻言脑袋瞬间当机,珠圆玉润的陶言真她眼中变成了妖魔一般恐怖的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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