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笙无比无语,随即便打断女子的哭声说道:“你别哭了。我可不是什么黑白无常。我只是略通医术,碰巧将你治好罢了。喂,大姐,你能否别哭了,我有点事想问你,咱们能否好好说会话。”
    待张笙说完,女子依旧在啼哭。张笙着实气恼,心想怎会遇见如此不正常的人。
    顿时,张笙大喊道:“阴差上界,尔等切莫再哭泣,如若不然,全部带回地府。”听闻张笙的叫喊,女子霎时止住了哭泣的嘴巴,继而惊恐地望着张笙。
    怀中的封幼抱得更紧了,哆嗦着说道:“阴差大人,请问有何吩咐,你尽管说,千万别带走我们啊。”
    张笙想了想,而后说道:“为何城里家家户户都挂着白绫呢?街道两侧的棺材又是怎么回事?就算是因为瘟疫死人,也不至于全城的人都死了吧。
    现今这罗武城究竟死了多少人?还有啊,我为何连城内士兵的身影都看不到了呢?”
    女子想了想,接着望着张笙胆怯地答道:“皇帝驾崩了啊,而后下令让我们全城哀悼挂白绫啊。
    棺材啊,寿材店卖的啊,城内每日都有大量的人死去,寿材铺子已然放不下那么多新棺材了,故而都放置在街道上了啊。
    还有啊,全城人是否都死了,阴差大人,该问你自己啊,你不是负责带死人走的吗?
    你问我作甚,我一个妇道人家,哪里有闲工夫天天查着死了多少个人。至于士兵,多数都生病了,哪还有空管城里的事呢,估计都爬不起来了吧。
    阴差大人啊,你快些带着死去的人走吧,别在此吓人管事了,着实要吓死个人了。”
    听到此处,古绮菱再也忍不住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张笙也是望着眼前奇葩的女子,说道:“你真牛啊。我现在都懊悔救你了。”说着,转身离开了女子。张笙此刻只想快点离开这个女人。
    让张笙始料未及的是,他竟然轻而易举地就踏入了皇宫。然而,走了一段路程之后,张笙忽地感觉有些不大对劲。且不说这城门大敞且毫无防备,单是这皇宫内院,居然都没有守卫。
    即便这个国家死亡的人数再多,哪怕皇帝驾崩了,这里也不可能没有丝毫防守。想到此处,张笙当机立断,领着众人朝宫外走去。刚转身没走几步,张笙就瞧见一队士兵,将皇宫的大门紧紧关上了。
    望着那千人列队的士兵,手中皆持着武器,还有一些弓箭手,皆在严阵以待地注视着他们。张笙骤然觉得自己犹如一个蠢货,这次貌似过于狂妄了,而且不单是自己这般狂妄,就连幺妹等人也没跟自己说些什么。
    古绮菱竟然也听自己的话,把马车赶了进来。
    这架势,活脱脱就是一出声东击西的空城计啊,仿佛就是特地在此等着自己自投罗网呢。张笙凝视着眼前的这些士兵,这些士兵居然没有任何一人过来与自己交谈,仿佛自己根本不存在一般,这事愈发显得诡异离奇。
    没办法,既然已经进来了,而且也出不去了,只能继续朝里面进发了。至于张笙带着古绮菱冲杀出去,这根本不在张笙的考虑范畴。
    倘若仅是他自己或者与古绮菱二人,说不定,张笙会站在古绮菱身后,然后不停地给古绮菱施加增益效果,二人或许能够冲杀出去,可如今却是万万不能啊,马车里还有幺妹和怀玉呢。
    没有办法,不过张笙倒也不是太过惧怕,既然对方放任自己进来,没有下达击杀自己的命令,那自己必定对他有所用处,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沿着道路径直前行,张笙发觉,身旁的士兵愈发多了起来,并且皆是自觉地站立在道路两旁,仿佛是在给张笙指引道路一般。顺着士兵留下的空隙,看着古绮菱毫不惊慌地赶着马车继续前行。
    张笙忍不住问道:“古姑娘,你不害怕吗?我让你进来,你就进来,就没觉察到有何危险,然后劝劝我?万一日后里面有个阴险狡诈的人物在等待着我们,那我们这不就是送入虎口了?”
    古绮菱一怔,然后转头望着张笙说道:“堂主,你别胡闹了,还有比你更阴险的人吗?再说了,你让我进来,我不进来,那我能去做什么呢?向来不都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吗?
    还有啊,你明明知晓车里有你妹妹,你都让我进来,你都不担忧你妹妹的安危,我还怕啥。
    再说了,倘若真有危险,我又不是跑不出去,等我跑出去后,再找寻时机给你报仇便是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咱们什么没经历过,你说是吧,堂主。”
    张笙惊恐万分地听着古绮菱的这番话,脸上的肌肉不住地颤抖着,良久,张笙对着古绮菱说道:“古姑娘,你是飘了啊。”
    古绮菱哈哈一笑,然后扬起马鞭,继续向着前方行进。看着古绮菱那镇定自若的模样,张笙都感觉古绮菱仿佛是跟他们一伙的。
    很快,马车须臾间便停下了,张笙心里了然,晓得自己应该已然抵达终点。他整理了一下衣衫,并未将幺妹和怀玉留置在马车内,而是领着她俩一同走出了马车。
    毕竟在面对未知的情形时,张笙绝不会将幺妹和怀玉放在自己视线无法触及的地方,哪怕是死,也要死在一块儿。
    况且,张笙并不认为有人能够取走他们几人的性命,因为现今的他有着强大的寿命余数作为支撑,这便是他的底气。
    大殿前的太监,望着满头白发、双眼血红的少年,他深知,此少年便是自己一直苦苦等待的人,遂小步快跑着奔向张笙,然后对着张笙毕恭毕敬地说道:“这位可是一直全力医治我国百姓的卧朝张笙。”
    张笙眉毛微微一扬,接着说道:“是我啊,咋滴啦?你有啥事啊?”太监一脸迷惑地看着张笙,这个“咋滴啦”,他着实没听明白,但也明确了眼前此人无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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