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大盗团伙里,方奇非常的有优越感,强盗们都是些只会动刀动枪的粗人,哪有他这般头脑灵活,智计百出的,当个军师都是太屈才了,勃而忽应该把他叫做丞相才对。吞噬小说
    方奇一指至善,道:“别看我刚才没有出帐篷,但帐外局势已尽在我掌握之中,你是一个见人就叫师兄的人,所说的话完全不可信!”
    说到这里,他转身一指那个光头大盗,又道:“你刚才是不是也管他叫师兄了,你俩头回见面,你就叫他师兄,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你就是个骗子,而且并非是真和尚,所说的给你花精露的师兄,也是你胡乱编造出来的!”
    大盗们听了方奇的话,都大大点头,吆喝声四起,都说至善是个假和尚,就连勃而忽也点了点头,感觉确如军师所言,这个和尚是假的,要不然一个和尚怎么可能拥有价比黄金的花精露,这明显是不可能的,他行劫多年,从没见过这么有钱的和尚。
    至善是个老实人,从来没有和无赖打过交道,不懂方奇用的技俩,越老实的人,越受不得污蔑,污蔑他别的也就罢了,出家人不与人争论,可污蔑他不是真和尚,那就一定要辩解清楚了。
    至善急道:“贫僧怎么会是假冒的,贫僧不是骗子,贫僧是凉州金光寺的主持,身上带着度牒,你们不是抢去了么!”
    一个妇人拿出一个小本子来,展开后变成长长的一张,道:“说的是这个吧?”
    方奇看了她一眼,道:“你要这个干什么,难道要给你儿子留着,以后让他当和尚?”
    妇人啊了声,赶紧把度牒扔到了地上,她可不想让儿子当和尚,还是当强盗比较滋润,可以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勃而忽道:“凉州的金光寺?那是座什么寺庙?”他是强盗头子,向来对吃斋念佛没兴趣,从来没对寺庙上过心。
    忽地,一个强盗叫道:“金光寺?竟是那个地方!大汗,那个庙我听说过,听说能专门让妇人生儿子!”他说完这话,旁边几个强盗纷纷点头,都表示听说过这个地方。
    这几个强盗长相凶恶,他们都去过凉州,是被勃而忽派去查探情况的,听说过金光寺,只不过他们当时另有任务,再说对寺庙的事也不感兴趣,对于刀头舔血的人来讲,自己能不能活到明天都成问题,哪还有闲心去关心生不生儿子。
    勃而忽却对生儿子的事很有兴趣,他问道:“能让妇人专生儿子?这是怎么回事?”
    几个强盗也说不清楚,只是说他们上次去凉州城里探查大牢的事,他们有一个同伴被抓,关在大牢里,救是救不出来的,他们没有本事劫大牢,只能探查一下附近的环境,顺便听说了此事。
    方奇察言观色,见勃而忽对生儿子的事有兴趣,便对至善道:“你是如何让妇人生儿子的?我看你就是一个骗子,专骗无知妇人,坑害百姓,如果天下的人都生儿子,没了女子,那儿子们不都得打光棍么!”
    至善却道:“贫僧不是骗子,再说贫僧也没本事让妇人生儿子,是师兄的主意,师兄也不是骗子!”
    “不要再提你那个不知所谓的师兄,就只说你……”方奇拿出军师的气势,大声呼喝。
    勃而忽对生儿子感兴趣,方奇看出来了,跟在勃而忽身边多年的大盗们岂有看不出来之理,已然有大盗去翻至善的东西了。
    一个大盗咦了声,叫道:“这人我认得啊,是凉州城里一个当官的,便是那个新上任的司法典事,我们上次看到他了!”这大盗手里拿着一幅画像,正是至善给王安然画的那幅。
    这个大便是上次去凉州的那几个大盗之一,一来他们去凉州的任务就是探查大牢情况,自然要打听司法典事的事,二来他们在街上人群里混着的时候,是看到过王安然的,所以一看画像便认了出来。
    王安然在酒楼里和兔宝吃烤羊腿,兔宝弄掉了杆子打到无赖时,王安然曾到窗边,看到了人群里有几个恶汉,那几个恶汉便是强盗。
    勃而忽哦了声,道:“这么年轻的人就当了官,看来凉州无人啊!”
    方奇也看了眼画像,却道:“这人必是哪家豪门的子弟,要不然不会这般年少就当上官的,这种人看着长得人五人六,实际个个都是废物。”
    他是不得志的读书人,当不上官,所以看到当官的就嫉妒,看到少年得志的官,那就更加的羡慕嫉妒恨了。
    至善却急了,他对王安然有种盲目的崇拜,如果不是王安然金光寺也不能重振,听不得半点别人说王安然不好,他气道:“这便是贫僧的师兄,如何不知所谓了,他本事大着呢!”
    大盗们都一愣,那几个去过凉州的大盗也愣住了,那几个大盗听过金光寺,也知道司法典事,却从没把和尚的师兄与凉州官员联系到一块。
    勃而忽皱眉想了想,道:“把这个和尚关起来,以后用得着。”
    强盗们押着至善,把他关进了一座帐篷里。
    至善全身被牛筋绑着,动弹不得。至善心中后悔,不该到这个部落里讨水喝,在发现危险时更应该及时逃走,他从小习武,武艺相当不弱,如论单打独斗,那些强盗谁也不是他的对手,可他从小长在佛门,虽身有武艺却从没与人动过手,向来待人和善,结果这次吃了大亏,没等有所抵抗呢,就被绑了起来,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方奇问勃而忽:“大汗,你想去那金光寺看看?”
    勃而忽迟疑了一下,摇了摇头,道:“狼群想要壮大,不是一朝一夕之事,养育小狼不急在一时,还是先去灵州吧!”
    方奇一挑大拇指,拍马屁道:“大汗高见!”
    灵州方向,王安然仍带队找人,由于出来的日子有点长了,差役们便开始放松起来,竟有人勒索行商,这种事几乎天天都有发生,影响极坏。王安然只好约束差役,让他们不得再勒索行商,差役们少了发财的机会,找人的积极性也就不怎么高了,办事开始拖沓起来,对这些差油子,又是在用人之际,哪可能去狠狠地修理他们,王安然只好暂且结束这一次的搜寻,带队返回凉州。
    这日傍晚,王安然正要命差役们扎帐篷,却听段保全叫道:“快看,那边有一队商人在赶路,跑得还真叫快!”
    王安然举目望去,就见远处有一只小商队,大概离他们三里多地,距离远了,天色又暗,看不清是什么人,只是看他们正在策马狂奔,天都快黑了,还这么撒欢,实在有些莫然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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