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佟,今天雄哥生日,大伙儿要去唱歌,去不去?”岳冬生拦住上完课正要回家的佟伶。
    大伙儿原本是想喊佟伶为小伶的,因为佟伶强烈抗议这称谓太过女性化才作罢,其实小伶比较适合佟伶纤细的外表,不过没人敢当着佟伶的面这么说,怕他翻脸。
    因为佟伶是个直率又单纯的人,情绪表达比较直接,他翻脸的时候可真是吓人,令人意想不到,平日温和的人,生起气来竟那么可怕。
    事实上,只要不特意去踩他的痛处,要他翻脸也是有些困难的。
    “我能不去吗?”
    岳冬生口中的雄哥是指蒋雄,是佟伶有次被小混混围住勒索金钱时,替他解危的人。
    其实那些小混混原以为佟伶是女的,才堵下他,但在发现他原来是个男的之后,仍不放他走。他们意欲为何,这可就得问那些小混混了,但单纯的佟伶只直觉地以为他们是为了钱。
    后来佟伶发现,原来蒋雄是他们系上的助教,才二十七岁,可算是年轻有为,因为这份因缘际会,佟伶与他的朋友便和蒋雄愈混愈熟。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佟伶一脸倦极地看着岳冬生。
    “你知道吗?我可是奉命务必将你带到场,否则会被格杀勿论呢!”
    佟伶被岳冬生夸张勒颈的动作给逗笑。
    “哪那么夸张,看来你是觉得人生无趣,活着嫌烦,想早日看看另一个世界的
    风景,我还是成全你好了。”
    “哦!不!大人您就饶了我吧!”
    岳冬生军膝跪在佟伶面前,死命拉住佟伶的手。
    “大人!大人!佟大人!”什么叫作男儿膝下有黄金,年少轻狂的岳冬生全不
    当一回事。
    岳冬生唱作俱佳地附上眼药水当泪水,引来不少同学行注目礼。
    佟伶真是被他这位新交不久的同学给打败了,真没看过像他这么夸张又不顾场
    合的人。
    “怎么了?”另一位与佟伶近来私交不错的同学——罗四维被这出戏吸引过来。
    “佟大人不想去雄哥的庆生会,呜”
    “啊!我又没说——”
    佟伶连忙否认,却被罗四维给打断。
    “佟大人,这怎么成,我们会被雄哥给宰了。”罗四维连忙架起佟伶的右手,
    “冬生,你还不快架住佟大人的左手。”
    “是!”两人就这么一左一右,架着佟伶往校外走去。
    “喂!等等!喂!”佟伶极力挣扎,被架着走出校门实在太丢脸了。
    “抗议无效。”一左一右的臣子们,异口同声地开口。
    “怎么啦?谁敢欺负我们家的小佟?快说,我帮你报仇。”蒋雄对佟伶说。
    “你们一定要叫我小佟吗?听起来好象小孩子。”
    佟伶不甚喜欢自己的外貌,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又长得一张娃娃脸,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小很多。
    到现在还有人认为他是高中生,甚至还有人误认他是国中生,还好这种瞎了狗眼的人并不多,但也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尤其在被这名充满成熟男子气概,身材壮硕的蒋雄叫唤时,更像小他一轮以上的子侄辈似的。
    “叫你小佟有什么不好?这表示我们对你的亲切,不然,你也可以叫我小雄,不过可能会笑掉人家的大牙。”
    佟伶也觉得小雄这个称呼,实在与蒋雄虎背熊腰的外形不符,因而露出笑容。
    蒋雄乘机问道:“怎么了?心情好象不太好。”
    “没什么,只是睡眠不足,很想回去补眠而已。”
    “你这样拼命打工,会累坏身子的。”
    “不会啦,只是这几天忙着赶报告,而且我已经成年,不想再向家人拿钱。”
    蒋雄发现佟伶家里好象有什么问题,不过这是人家的家务事,他也不好意思过问。
    今晚他必定也是看在他的份上,向打工的地方请假,才得以出席,可是做朋友的他看他这么辛苦,不免感到心疼。
    佟伶是他们心中的宝,瞧他那细致出色的外貌,体贴温柔的心思,任谁都会舍不得让他吃苦的。
    他们这群没有女友的大男孩们,把佟伶当成女孩子来疼,相信在将来有女朋友以后,这份心情也不会有多大的改变。
    “那你要不要先回家?”
    “可是我才刚来,这样对雄哥你不好意思。”
    “你当不当我是你朋友?”
    “当啊!”佟伶理所当然地答道,觉得蒋雄的问话真是多此一举。
    “那你还跟我计较那么多?去,去跟他们打声招呼,你就先回去,好吗?”
    “嗯。”佟伶原本仍有顾忌,但他眼皮真的快合上了,只好接受蒋雄的好意。
    蒋雄与佟伶一同走至摆满食物和酒瓶的桌旁。
    “什么!?小佟要先走了?”
    “不准!不准!”一群人直嚷着不准。
    “你们就看在小佟那黑得都可以挤出墨汁的眼袋上,放他一马吧。”蒋雄替佟伶说情。
    “好吧。”岳冬生答应得甚是委屈,他拿起酒杯斟满酒“不过要喝完这杯才可以走入。”
    自从他们发现佟伶喝醉酒的怪癖后,一有机会,总会设法灌他多喝一点。
    佟伶酒量不好,二杯黄汤下肚便醉醺醺,变成一只标准的无尾熊,专黏在别人身上。软玉馨香在怀,谁人不爱?
    而且届时佟伶被酒气酿得双颊酡红,眼带润湿的媚笑时,非常诱人,有时还会令同样身为男性的友人们忍不住心动,这些人就爱看这时的佟伶。
    加上佟伶酒醒后,完全不记得自己曾做过什么蠢里,这为他那群朋友们带来更多可以逗他的把柄。
    “喝!喝!晦!”一群人不停地鼓噪着。
    “寿星代他喝,够意思吧!”
    就在蒋雄拿起酒杯正要喝下时,佟伶一把抢过杯子,一口喝完。
    太烈的酒,呛得他忍不住咳个不停。
    “咳可以了吧?咳那各位不好意思,我先走了,祝你们玩得愉快,拜拜。咳”“小佟,你可以吗?”蒋雄不放心地在佟伶略为不稳地走到门边时唤住他。
    “雄哥,你放心,才一杯而已,我还撑得住。”
    “可是”
    “放心,我住的地方离这里又不远,而且你这个诗星也不好离席吧!”
    蒋雄想现在才晚上十点,而且佟伶住的地方虽然偏僻了点,但离这儿步行也才约十几二十分钟“好吧,自己小心。”
    “嗯,拜拜。”
    佟伶一关上门,才发现他已分不清方向,一阵天旋地转,差点令他站不住脚。
    唉!想不到自己酒量变得这么差。
    空腹喝酒,酒气上得快,最容易喝醉,佟伶原是不知道的,但在发觉自己的异状后,他相信自己下次会学乖的,但这次怎么度过?
    拖着长长的影子,映着昏黄的街灯,越过蜿蜒小径,佟伶步履蹒跚,跌跌撞撞地,不知怎么着,竟也让他摸回自己租赁的房门前,他手拿钥匙,摸索了老半天,终于让他开了门。
    忽地,他看到一名全身黑衣、畜着一头乌黑长发的男子,立于斗大的房间中。
    “对不起,我走错了。”
    平常佟伶应该很熟悉的房间,此时却染上不同的色彩,不,应该说原本属于他的颜色,现在全变成一片黑,这让他以为自己走错房间。
    他终于有楼友了吗?
    被酒气醺得茫茫然的佟伶关上房门,返到门外。
    以仅存的一丝丝极不清明的心智,经过多次确认门上挂的号码牌后“咦?没错啊!这是我的狗窝!如果这真的是我的狗窝,那刚刚那个人又是谁?”
    此时,喝醉酒的佟伶,没多想对方会不会伤害自己,自己会不会有什么危险,便又打开门“咦?人呢?”
    怎么不见人影?
    “我果然是醉了。”佟伶有些纳闷地转过身,再度关上房门,打开灯,让室内光亮乍现。
    “啊!”转身欲走向床铺的佟伶被突然闪现的人影给骇住,呆呆地站在原地好久都没啥反应。
    黑衣客似乎觉得他呆滞的拙样很有趣,忍不住轻笑出声,而后似乎很惊讶自己竟会笑出声。
    “啊!你会笑!我还以为这是我的幻觉呢。”
    黑衣客对佟伶伸出手。
    看着停在半空中的手,佟伶又呆望了许久。
    哦,对方可能希望他也伸出手,于是他伸手握住黑衣客的手。
    “你叫什么名字?我们认识吗?”
    佟伶任他牵着自己,往房内走去,脚步一个颠簸,在他亲吻地板前跌进一个陌生却又十分舒适的拥抱,他就这么将黑衣客压在床上。
    好凉!他的体温比较低耶!
    此刻,因酒精面体温升高的佟伶,非常喜欢这适时的凉意,加上如草原般清冽的味道,他好喜欢!佟伶像只小猫般,不停地在黑衣客怀里磨蹭。
    “嗯好舒服!”佟伶似小猫般不由自主地咕哝。
    过了好一阵子都不再有动静的佟伶,让人以为已经睡着了,却忽然又冒出一句话:“你叫什么名字?”
    没得到答案以前他就是不肯死心。
    “?已。”
    “?已,你的声音好好听喔!再多说一点话嘛!”佟伶缠着他,一定要他再说些什么。
    “你这个酒鬼,真缠人。”
    “再说。”
    “你要我说什么?”
    “随便什么都好。”
    “你再巴在我身上,我就把你剥光。”
    “嗯再多说些”
    被威胁的对象没有自觉,仿似小猫找到舒适的窝似的,还不时地发出舒服的咕哝声,更往他怀里偎去。
    佟伶被?已的衣角扎得有些不舒服,干脆扯开?巴的前襟,贴到他的胸膛上,感受那温暖的体温。
    第一次遇到有人竟这么黏他,还敢剥他的衣服,?已觉得很有趣。
    “你真的不怕我把你的衣服全都脱掉?”
    耳边传来佟伶平稳的呼吸声,敢情他把自已的说话声当成催眠曲?
    真敢啊!这家伙。
    ?冥界皇室四公子———?已,是五名皇子中被公认最无情无欲者。有传闻说其实这名皇子根本就没有心,空有一身高强的魔力,却不哭也不笑,甚至连话也不常说,像根木头,没有任何人敢与他亲近,他也不主动亲近任何人。
    事实真是这样吗?当事人?已倒是一点都不在乎外人怎么说他,再难听他也不在意。那些传闻不会令他情绪起波澜,所以又何必浪费气力去愤怒或澄清呢?
    不过,大多数人都因为惧怕他的魔力而与他疏远。
    这日,?已忽觉日子过得无趣极了,想到另一个世界瞧瞧,便任自已随着时空飘流,来到这称为人间的地方。
    他曾到过这里一次,当时是为了找他久未连络,与他只有一半血缘关系,魔力却跟他差很多的小弟——?晓星,为此,他在“水镜”中寻了许久。
    ?冥界的皇室成员常因自已能力强,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便觉得日子过得没趣。
    对他们而言,一切得来太过容易,很难懂得去珍惜,所以他们族中年轻的成员常常四处飘泊,在?冥界里流浪,或至别的世界开开眼界。
    而现在?已就是因为觉得日子过得太无聊,才又跑到人间来,他上次停留的时间是短了点,因为他不想打扰人家恩爱的时光。
    上回他来的时候已摸清人类的一些习性,这回想必会更得心应手,一回生二回熟嘛!
    当他在人间游荡时,一名女子强烈的呼唤钻进他的脑际,扰人得很,于是他一时兴起便响应了那女子的呼唤。
    他知道?冥界里有些特殊癖好者喜欢收集散发着不同色彩的光球,也就是人类的灵魂。不同的人类,有不同的光泽,闪耀着不同的光辉,众多的光球一起发光时,的确炫目。
    那些有收集光球癖好者,会与人类订下一些不成文的契约及游戏规则,简单的说就是“施与受”的条件。他们若帮人类做什么,人类就必须回报给他们些什么;帮人类达成愿望,人类就必须付出灵魂作为代价。
    虽说以他们的能力,想白拿也不是难事,但自尊心高傲的?冥界人,不耻这种不劳而获的行径:当然,也会有例外者出现,但那毕竟是少数。
    ?已一响应那位名叫黎虹樱的女子的呼唤,那名趾高气扬的女子立刻要他代她惩处一名叫佟伶的无礼男子,她要他生不如死,要亲眼看着他受尽折磨等等。
    ?已忍受不住黎虹樱不停咒骂的尖锐嗓音,不待她说完,便化成一阵烟雾,从她眼前消失,随即好奇地来到她所讵咒的对象——佟伶的家中。
    他想知道是什么样的人会被一名女子恨得那么深,许许多多的臆测掠过脑海,但他怎么也没想到,那个倍受诅咒的男子,竟是个看来弱不禁风,对谁都无害的“小可爱”!?
    看到自己时呆若木鸡的可爱德性,竟教他笑出声来。
    之前他几乎是不笑的,更遑论笑出声,所以他确实对此倍感惊讶。
    在察觉自己的行动前,他已经伸出手,仅在那儿,收回来也不是,继续停在空中也不是。
    在他破天荒的感到犹豫时,他的手被一只柔嫩的心手握住,那是只比他的手小很多的柔美。
    他下意识地握紧它,仔细感受它在手心的滋味。
    因为心疼他跌跤时可能随之而来的疼痛,他抱住了他。
    心疼?想不到自已也会有这么织细的情感。
    ?已发现这个名叫佟伶的男子,引导出数个他不熟悉的自己,让他不禁对他感到十分感兴趣。
    他决定了,在他搞清楚自已异常的反应前,他是不会离开这名男子的;当然也包括保护他,让他不受其它族人的伤害。
    因为难保那个女人在看他毫无动静后,不会再找其它帮手。
    “嗯”怀中人略不舒服地呻吟出声,?已正在摸他的眼睫毛,因为这是他第二次见到那么长的睫毛,他一直很好奇它仍是不是真的。
    第一次看到的长睫毛是他难得见上一次面的二哥的,不过他可没无聊到以自已的生命为代价,只为了确认它们的真伪。
    佟伶抗议似地更往他怀里钻去。
    唉!戏耍睡着的人实在有些没趣,?已想看他醒来后的样子。
    为了不让这可爱的小东西醒来后完全忘了自已的存在,以及自已能在这儿待得更久些,?已决定他该施点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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