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以钧与元可昀稳定交往,每一天都很快乐。
    她和男友的儿子越处越好,自从喻迦佑去参观了实验室,对她超崇拜。元阿姨跟父亲过去的女友很不一样,她不常打扮得水当当香喷喷,害他打喷嚏,不会被他捉弄一下就去跟父亲告状,她会陪他玩,陪他打桌球,跟他一起看卡通,一起打电动,而且她超聪明,什么都知道,喻迦佑心悦诚服,超爱元阿姨。
    而元可昀从小男孩身上,找到不曾享受过的童年欢乐,她第一次发现孩子也有可爱的一面,情不自禁地疼爱他,陪他玩耍,也仔细照顾他,时时注意他易犯气喘的毛病,她并未发觉自己大剌剌的个性,在喻迦佑身边自然就变得柔软细腻。
    在喻以钧看来,她渐渐有了她以为天生缺乏的母性,他很高兴她和儿子处得这么好,又有点吃味,儿子占用太多他与她相处的时间——无妨,在他吃醋到不行之前,他会把儿子丢给父亲,然后轮到他完全占有她几天的时间。
    至于杨柔倩,跟那个向她求婚的男人结婚了。喻以钧带着儿子和一份丰厚礼金出席喜宴,很有风度地给予祝福。
    杨柔倩的新丈夫不太欢迎妻子在前一段婚姻的孩子,杨柔倩因此更有理由不见儿子,几次去找母亲都不愉快后,喻迦佑渐渐不再提起母亲。
    不过,这场婚礼却让喻以钧想起那次失败的求婚。他们后来没再谈起这话题,她忘了吗?或者觉得不重要,不想再提?她不是想结婚吗?
    他试着向元可昀提起这件事时,她沉思半晌。“我没忘记,也不是觉得结婚不重要,只是觉得有比结婚更重要的事。”
    “什么事?”
    她瞧着他,眼眸在午后阳光下如晶灿的宝石。“你记得上个月我们去钓鱼,坐在防波堤上吹风,我等不到鱼上钩,无聊到睡着了,醒来发现你抱着我,一起睡在防波堤上?”
    “当然记得,我也记得我过去抱你不是为了一起睡午觉。”是贪看她睡脸,不知不觉自己也睡着了,他耻于承认有这种纯情少年的举动,宁可装出一副好色表情。
    她横他一眼,嘴角泛笑。“还有上个礼拜,我陪你出席酒会,你拉我跳舞,我不会跳,你带我到角落,教我基本舞步,我却老是踩到你的脚?”
    “记得啊。”但他记得更清楚的是,他们在无人打扰的角落,彼此依偎,不管音乐,踩着属于他们的舞步,那亲匿契合的感觉。
    “还有前天,我们带佑佑去骑脚踏车,骑了几公里,满身都是汗,买了冰淇淋,坐在树下吹风,吃冰淇淋”
    “你说的这些我都记得,但这和我们在谈的事有什么关系?”
    “这些就是答案啦!我想,很多人都在结婚,但是谁像我们这么快乐?我不应该为了想要结婚而去寻找对象,应该是碰到适合的对象,培养感情,经营在一起的快乐感觉,最后才结婚。不要错过对的人,才是最重要的。”她凝视他。“我觉得你就是对的人。”
    他听得心一阵软绵绵。“我也觉得你是对的那个人,那我们结婚吗?”
    她觑他。“喂,你这是求婚吗?”
    “是啊!”“太草率了,我不要。”她哈哈笑,然后和他儿子打电动去了。
    什么啊?说得好像他就是她的真命天子,但怎么求婚又失败?他很挫折,求婚两次都被驳回,他很受打击。
    元可昀没留意他忽然情绪低落,忙着规划三天两夜的假期。她与他排出几天假,要去海边玩,喻迦佑超期待,她也超期待,两人喜孜孜地讨论行程,收拾行李。
    出发当天,喻以钧当司机,开车南下,他们走高速公路,途中在休息站停车小憩。
    喻迦佑喉咙不舒服,喻以钧牵着儿子进休息站买热汤,元可昀原本在研究地图,注意力却渐渐被父子俩吸引——佑佑喝着汤,一边叽叽喳喳讲话,喻以钧拿面纸帮情绪亢奋的儿子擦脸擦嘴。
    “爸爸,等一下到海边,你要陪我堆沙堡喔!”
    “我很久没玩沙了,堆不好吧?”
    “不管,你要陪我玩!”
    “我没说不陪你啊,你在那边堆沙,我在旁边躺椅睡觉陪你”“那样不算啦!”
    元可昀在一旁听得莞尔,这对父子的对话总逗她发笑。
    走回停车场时,喻迦佑忽道:“爸爸,我要坐你肩膀!”
    “你都几岁了,还要坐我肩膀?要是把我压扁怎么办?”
    “你那么大一个,不会压扁啦!”
    “但是我会累啊,我要开车,还要背你,好累好累好累”嘴里说累,步伐依旧轻快,他是存心逗儿子。
    “那不然晚上我帮你按摩肩膀,‘马杀鸡’十分钟。”
    “二十分钟。”
    “好,二十分钟!”他小手急急伸向父亲。
    喻以钧抱起儿子,轻而易举将他放在左肩,小男孩欢呼大叫,儿子的快乐笑声让他也露出笑容。
    元可昀凝视父子俩。偌大的停车场,风很狂野,她的男人戴墨镜,头发凌乱,背着儿童背包,提彩色卡通水壶,肩上坐着小红蕃似的兴奋小孩,大步前行,他少了平日西装革履的菁英气息,但居家男人的模样,照样魅力无穷。
    以为已经很爱他,却发现此刻对他的爱又神奇地更多一些,对他的眷恋似乎永无止境,她永远也看不厌他。爱令她满足,心中眼底唯有他,爱也令她贪心,她想陪着他,直到永远
    她在他脸颊印下一吻。
    喻以钧瞧她,脸上笑容烙得更深。“你也想坐我肩膀上吗?”
    “虽然很想,可惜你背不起我。”
    “那没关系。”他一副慈父表情,在她耳边低语:“今晚等佑佑睡了,你可以坐在我身上别的地方。”
    她白他一眼,好气又好笑。“别在儿子面前说这种话。”真服了他,表情这么温柔,思想却这么邪恶。
    “没关系,他没听到。这阵子你老是被他缠着,我们都没机会独处,今晚我一定要抱你,做到你下不了床为止”他言语露骨,眼神很伤风败俗。
    她听得脸红,身体一阵麻热。“我们来度假放松的,又不是又不是”她说不出话,拿手肘拐他,他装痛大叫,笑了。
    抵达海边,喻迦佑提着桶子铲子就要去堆城堡。喻以钧坐在躺椅里,不想动,开车太累了。“你们玩,我休息一下。”
    “那我们去玩了!”元可昀牵起小男孩,奔向沙滩,一路欢呼。没良心的,还真的去了他原本想儿子去玩沙,可以跟她温存一番,现在只好懒洋洋半躺着看他们。
    她与他儿子堆沙,挖水道、建筑城堡,表情像孩子一样兴奋。他猜她没堆过沙堡可怜的天才副教授,童年这么无趣。
    一大一小玩得全身是沙,干脆跑进海里,让一个特大浪花刷地当头冲下,洗掉身上所有沙粒。两人全身湿透,手拉着手哈哈笑,远远望着的他也笑了。
    天色苍蓝,碧海辽阔,潮浪热情地拥抱沙岸,他凝视她,外边世界有看不尽的风景,但在他的世界里,她就是最瑰丽灿烂的风景。
    爱情悄悄在他心坎,写下她的名,教他忘了曾交往过的那些女人,只记得她带来的惊喜与甜蜜。
    每一天醒来,都觉得是她,每一次看到她,都觉得非她不可,他很笃定是她,他想结婚,她就是他想要的终生伴侣,他迫切想停驻,拥住她,由她为他亲手下锚,永恒停驻在彼此生命里——
    又是一个超大浪花打来,喻迦佑呛了好几口海水,紧抱住元可昀的腰,大笑。“好好玩!”
    “浪好大,你还踩得到底吗?”元可昀抹开湿垂的发丝,虽然很好玩,但要顾虑小男孩安危。
    “可以啊,这边水不深——哇喔,又有浪花来了,这个好大!”
    她抱紧小男孩,闭上眼,感觉海浪扑击,一身痛快清凉。这个浪头不小,她不稳,踉跄往后倒,却倒入一具坚实胸怀。
    她睁眼,看见喻以钧扶住他们。
    “你们还玩不腻啊?站在海里冲水,有这么好玩吗?”
    “很好玩啊!”喻迦佑改巴住父亲的腰,笑嘻嘻。“你也来玩嘛!”
    “我哪像你们这么幼稚,冲水这种事平常在浴室就可以做了,何必——”又一个浪打来,打碎他没讲完的话,还害他吃了一大口海水,元可昀和喻迦佑放声大笑。
    他吐掉海水,一时兴起。“好,要玩就玩更大一点。”他一手拉一个,往水更深的地方走,走到他能稳稳站立的地方,海浪打来,三人都灭项,喻迦佑亢奋得叽叽叫。
    “佑佑,小心不要太激动。”元可昀伸手拍拍小男孩,双臂自然环住男人的腰,她仰头看他,他也正低头看她,他们都湿透了,身体更贴合,没有距离,不带欲望,只有热的悸动,潜藏纯粹的爱意,他们如此契合,还等待什么?
    “你什么时候才愿意嫁我?”他低声道,语气有点可怜。
    她微笑,拒绝他的求婚,只是想多确定一点在一起的感觉,而每一天都让她更肯定,跟他在一起的每分每秒,都让她找不到不适合彼此的理由。好吧,差不多该公布她的评鉴结果。
    “回去就结婚吧——”
    他眼睛骤亮,抱住她,吻住她含笑双唇。听见儿子惊呼,揶揄他们在海里亲热,他不理,热情地吻她,在她唇上尝到海的咸味,爱的甘美。
    她眯眼笑,满足地环抱他。浪头又来了,而她早已置身这温暖的爱情汪洋,愿意被无数的幸福浪头灭项
    全书完
    编注:
    关于元可昀好友湛心伦的爱情故事,请看相亲相爱之一橘子说782不想婚宅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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