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来,君可载逐渐大权在握,皇宫里,皇帝的议事虚设,大臣们有要事,都是往君可载的上寅宫跑,君效文已经是名副其实的傀儡皇帝。
    近日,君可载突然搬到已逝的二皇子公子无双府上居住,冷清多日的公子无双府突然热闹了起来,皇宫里大批禁卫军被调到府中不说,连平日甚少见到的朝中重臣,也开始频繁出入这里。
    京城敏感人物纷纷派出智囊来猜测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信号,是否预示着君可载又要使出诡谲的手腕,亲近哪一派大臣,打压哪一派大臣。
    各种流言都有,却没有哪一种摸到了边。
    公子无双府
    前庭里每日门庭若市,等候接见的官员都汇聚在厅堂里,等着召见。
    “刘大人,殿下最近情绪如何,有没有?”赭衣的官员坐在椅子上,压低了声音问道。
    “看不出什么异样,似乎比前些日子更为愉悦,昨日还问我有没有收藏名贵的铠甲来着。”紫袍官员谨慎环顾了一下四周,才低声说道。
    “铠甲?”赭衣官员皱眉,仿佛想从这个事情里嗅出某些政治讯号来。
    “正是,我昨日连夜送了三副纯金打造的铠甲过来,只是不知道殿下喜不喜欢”
    后院里
    明末愣愣的看着面前三副纯金的铠甲,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明将军喜不喜欢?昨日殿下说了。这些铠甲明将军若是不喜欢可以扔了,他再去寻一些适合的回来。”仪容得体地侍女站在一旁,细细观察着明末的神色,柔声说道。
    “为什么要送铠甲?”好半晌,明末才有些木然的问道。
    “殿下说女孩子的玩意儿明将军都不喜欢,想来想去只有送几副铠甲聊表心意,”侍女掩嘴轻笑了一下“殿下这是在讨明将军欢心呢。”
    明末随意的将铠甲扔在一边。坐到座椅上。“我不要了。这些东西没用。”
    仿佛一切都在预料之中,侍女面上没有丝毫奇怪的神色,只是上前轻轻捡起铠甲,交给了门外守候的侍卫。
    明末呆呆的看着她,眼神里突然涌起一阵疲惫。
    她转过身,走到房间一侧地衣柜前,打开柜门静静地站着。
    衣柜里。所有地衣服全部都是纤尘不染的白色,带着无双身上特有的香味,整整齐齐的码放着。
    “你出去吧。”她低声吩咐着身后的侍女。
    侍女有些担忧的看了她一眼,随后低头,走了出去,轻轻关上门。
    明末在柜前站立的半晌,才伸出手,解开自己身上地衣物。
    腰带。外袍。中衣,青色的衣裳轻轻的落在地上。
    微颤的手指触到胸口紧紧裹着的布条,犹豫片刻。她还是一把扯开了紧系的丝带,白色的绸布软软掉落在地。
    裸裎的站在衣柜前,她伸手从柜中拿出一件纯白地衣服,披在身上。
    绸缎地材质,带着些微的冰凉。
    她将衣服裹紧,再裹紧,将自己裹得像一只吐丝的蚕。
    衣服上地清香缓缓逸了出来,搅乱了她的气息,她细长的手抓紧胸前的衣服,微蹙着眉,感觉到胸口处又开始紧揪着疼痛起来。
    蹲下身子,她双臂搂着自己,也搂着这件无双曾经穿过的衣服,将头深埋进膝盖中。
    再一次热泪盈眶。
    如同奔涌而出的洪水,无论怎么样都无法止住。
    想他啊无可抑制的想他,一如心底翻涌着的恨。
    想他好看的眉眼,想他好听的声音,想他无时无刻都温柔无比的语气,更
    经谈及未来时,踌躇满志的神态。
    人世如此苍茫,她要到哪里,才可以找到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人,让她去爱,去仰望?
    脚步声从身后响起,愈近愈沉重。
    她的身子突然失衡,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华贵的龙涎香,瞬间掩去了属于无双的淡淡香味。
    她轻轻的闭上眼,不用回头,已经知道身后来的人是谁。
    修长的手指滑至她的面颊上,替她拭去面上的泪水,君可载将她的身子抱起来,放在一侧的椅子上。
    “天气尚寒,穿着这么薄的衣服,又坐在地上,会着凉的。”修长的手指握住她纤瘦的肩膀,感觉到薄薄衣料下赤裸的身体,君可载微微蹙起了眉。
    明末将脸埋进他的颈窝里,不肯抬头让他看见自己的满面泪痕。
    她的头发没有如同平日一样束于头顶,只是用一根丝带在脑后轻轻垮垮的扎了一束,脸颊两侧青丝如瀑,遮住了半边面孔。
    君可载将手指轻轻插入她的鬓间,替她拢好散落下来的长发,然后俯身,在她面上落下一吻。
    “死者长已矣,生者常戚戚,末儿,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可是老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对着他用过的东西落泪,也不是办法,你近日又瘦了很多。”君可载的眼中满是心疼与怜惜“我抽空陪你去找个地方散散心,好不好?”
    明末听着头顶传来的温柔声音,又一次落下泪来。
    心里仿似呐喊一般的乞求着,不要再给这样的温柔至少不要给她明末这样的温柔,此时此刻,他的温柔就好似毒葯,而她,就是饮鸩止渴的那个人。
    “去壁泉行宫可好?那里风景秀丽,有大片的草场,还有温泉,去那里对着满目的美景,也许心情会开阔一点也说不定呢?”
    明末摇摇头,缩在他的怀里发出闷闷的声音“哪里都不去,等葬礼结束,我们就去西北。”
    听到明末话中的“我们”二字,君可载嘴角浮起一丝淡淡的笑容。
    “西北战事已经僵持了下来,幕颜赤被挡在了惠阳之外,我们还在不断往前线增兵,暂时不必担心西丹会打进东陵原,不过,末儿要是担心的话,就都听你的,七日后我们便动身,好么?”
    “嗯。”明末低声应了一句。
    然后两人都不再说话,满室寂然。
    刚刚流过眼泪的双眼仿佛有千斤重,在这个散发着浓郁的龙涎香的怀抱里,明末竟沉沉的睡去。
    这个曾经无比抗拒的胸膛,如今竟成为她安然睡去的温床。
    看着她渐渐睡熟,君可载才起身,将她抱到床上。
    丝绸的衣物贴着皮肤总是很凉,他伸手轻轻解开被她裹在身上的白色衣袍。
    看着她裸裎着的身子,俊美的面容上,一双漆黑的眼眸愈加深沉起来,无法抑制的,他俯下身将浅浅的吻在她白皙的皮肤上。
    薄唇一接触到她的皮肤,身下竟马上有了反应,看着她仍是憔悴不堪的睡颜,他勉强压住突然涌上的冲动,只是轻吻了她的额头,然后替她盖好了被子。
    修长的手指在她瘦削的脸上轻轻摩挲着,他的眼神温柔而坚定。
    末儿,从今以后,再也不许你离开我一步,再也不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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