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想骂赵磊一句“孙子”,你说你被人骗了我,我可以理解,还带你出来吃包子,没事你拎个小破铁勺上去干人脑袋,我也能理解,都是哥们,帮你打个架没问题。
    关键是,你干完了人,我拎起了小凳子,你告诉我你认错了,现在怎么办?跟人家说个对不起?告诉人家,大哥不好意思,我们干错人了,然后递过去一张纸巾,给人家擦擦脸上的大米粒?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对面那些人已经冲我们走了过来,显然也不是善茬,赵磊一边着急问我怎么办,一边还四处寻找一些可以用来当武器的东西。
    但毕竟赵磊是自己哥们,再说了,他现在也算是跟着自己混,属于我的人,肯定不能不管,于是,就对着眼前这帮人说道:“兄弟,不好意思,认错人了,这事…”
    没等我说完,对面那个秃顶直接叫骂道:“你娘滴,打错人就完事了?”
    心里暗骂了一声,又不是我打的,你冲我骂什么,还抡起一对王八拳照我打来,我这是招谁惹谁了,不过我客气话也说了,你还动手,那就别怪我了。
    急忙一躲,这秃顶怎么会是我的对手,直接一塑料凳子照着他脑袋砸了下去,我可不是个善人,管你谁对谁错呢,我又没打你,你还过来打我。
    赵磊虽然胆子小,但此时一看着架势也不能善了,也就势抡起一个凳子开始厮打了起来,不过他战斗力太低,几下就让人干倒了。
    整个餐厅的目光都被这边吸引了过来,围观群众很多,估计大部分人觉得,这大早上吃个早餐还能碰见这乐子,都眼巴巴的看着,没一个人过来说话。
    都最后,我也没吃什么亏,倒是赵磊被人在脑袋上打出了一个大包,还是餐厅的经理,领了几个后厨的厨子才将人拉开。
    赵磊赔了人家一千块钱当医药费,我也没说什么,这纯属活该,谁让你不看清人就动手呢,不过对方那些人显然没有找我们麻烦的打算,大概都看出了我刚才动手打人的专业度,也知道我不好惹。
    经过这么一闹,我也懒得搭理赵磊了,对他那点同情心也消失的一干二净,让他自己愿意去哪玩去哪玩,我则是回了公司。
    其实,现在公司这边有我没我都差不多,兴华那边的三处产业都有人去打理,而且利润也都不错,就连试营业的酒店生意也都挺好,加上胖子没事就往那边跑,根本不用我费心,风华这边的项目也一直由沈南去打理,所有的装修队都集中在了风华那块,已经开始着手几处盖好的楼盘和商服。
    在加上关暮雪和叶依然帮我处理公司的事情,可以说我现在真是闲到家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现在整个金州里面,就白浩然的装修公司做的最大,生意也最好,先前他那套不赚钱只赚销量的手段已经渐渐开始转变。
    很多老客户对于他们公司都非常满意,质量好,价格还便宜,这使得现在他们公司开始赚钱了,也依然有着大量的客户。
    对此,我也无话可说,倒是挺佩服白浩然的手段,谁让人家会做生意呢,不过我也开始转型了,除了兴华的产业,这边的装修公司已经开始朝着房地产开发这块使劲,再加上周永泰有意的帮助,相信前景应该不错。
    我也不知道周永泰为什么帮助我,不过照他说的,好像是他准备去省里那边发展,金州这边以后是打算和我长期合作,可能也是这个原因吧,至少我觉的自己这点实力应该不至于让他骗我。
    快到晚上的时候,叶依然说要去吃点烤肉,我刚想答应并询问去哪吃时,手机就响了起来,打开一看是姚媛的,下意识的我就看了看叶依然,她倒是满不在乎的对我说:“你先接电话吧,我去换衣服”
    我点了点头,接起了电话,姚媛告诉我,她今晚九点的动车,问我有没有时间来送送,没有就算了。
    记得那时候在明珠就是她送的我,要是我不去送她,就显得有些不讲究,寻思了一下,就无奈的告诉叶依然,今晚有些事情,让她找陈然或者白小萱她们一起去吧,叶依然很无所谓的笑了笑,让我去忙,还叮嘱我少喝些酒。
    心里带着温暖和歉意的点了下头,开了车就直接去了光辉岁月,客房部的经理张欣欣告诉我说,刚刚给姚媛送过餐,倒是一天都在房间里面没有出来。
    我没有直接去她的房间,倒是去了办公室,自从老蔫跑路后,我就一直没来过这间办公室,里面的样子也没有变化,倒是天天有人来打扫,显得很干净。
    坐在老板椅上,随便开了几个抽屉,倒是烟不少,随便拿出一根点着后,便发起了呆,我从来没想过自己竟然会混的这么好,竟然当起了老板,虽说不是大老板吧,但是在金州这一亩三分地上也算是有了点小名气。
    如果我父母要是在世的话,那该多好,我也能好好的尽尽孝,想到这里,苦笑了一声,现在自己的亲人除了几个兄弟以外,就陈然和叶依然了,当然还有苏华和叶成,一个是我的亲妹夫,一个是我的老丈人。
    想到这里,我不禁琢磨起了我的家庭,照我小时候的记忆,我父母好像是私奔来的金州,那也就是说我父亲家和母亲家都还是有亲戚在的,那为什么,我从来没听父亲和母亲说起过呢。
    陈然倒是知道一些,后来在一次吃饭的时候也说起过,父亲在走的时候,告诉过陈然,别让我们去找寻那些亲戚,而且非常坚决。
    其实就算父亲不说,我们也没办法去找,毕竟一点线索都没有,但心里多少都是带着点好奇,这都多少年了,再说,人都没了,还有什么不能化解的,如果只是私奔的话,应该也不会这么老死不相往来。
    我心里总有种感觉,那种感觉很不好,潜意识里告诉我,别去想这些,难道,我父亲和母亲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吗。
    想起母亲,已经是十多年前的回忆了,记得母亲是个很温柔的女人,怎么形容呢,就是那种古代的大家闺秀一样,很多思想都比较保守,就像我从来没见母亲在炎热的夏天里穿过裙子,也从来没见母亲穿过类似短袖一样的衣服。
    她也从不和别的男人说话,就像是大宅门里的夫人,端庄而腼腆,并且知书达理,会很多东西,比如书画,还有弹琴,当然,我们家没有钢琴,只是一次陈然过生日的时候,母亲带我们吃饭,在一家餐厅里面,当时正好没有什么人,母亲就坐在那里弹了一首曲子,很美,很动听。
    而父亲我就比较印象深刻了,当然印象里面,除了骂我就是打我,还有一种掩饰不住的关心,和最后那一眼失望,想到这里,心好像被刺痛了一下。
    我父亲是个非常非常坚强的男人,话很少,和母亲相处也是相敬如宾,记得母亲生病的时候,父亲为了挣医药费,去偷偷卖血,连夜的不回家,还记得他们两人好像在病房吵了一架,尤其是一句:
    “难道他们会眼睁睁看着你死吗?”
    “就算我死了,也不会让你去受那份屈辱!”
    这两句话,到现在为止,我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因为我父亲很少和我兄妹俩说一些话,可以说没有那种父亲对孩子的那种关爱,但你又时时刻刻能体会到他对我们两兄妹的爱,也许那只是一个眼神,也许那只是一个动作。
    就像,陈然有一次过生日,父亲回家的时候就拎着个生日蛋糕和生日礼物,放在那里,任由我们多么开心,他只是静静的看着我们,抽一根烟,吃完后,会淡淡的说一句:“好好擦擦手”
    就是这样,是一个有些冷酷的父亲,同时,他又不会把自己的父爱展现出来,只是默默的,守护着一个家庭,还经常拿着母亲的照片,无声的看着,嘴里有时候还会嘟囔一句“我答应你,真的答应你”
    我心里忽然升起一丝渴望,不是渴望找到我那些亲戚,而是想知道,我父母到底有着什么样的经历,为什么母亲会说:“就算我死了,也不会让你去受那份屈辱!”
    我想知道,是谁要给我父亲屈辱,如果真有这事,我会用他的鲜血来祭奠我的父亲,可是越想越没有头绪,我知道的太少了,甚至是父亲临终前,我都不知道他到底说了什么。
    想到这里,我不禁叹了口气,又急忙将烧到手指的烟头扔进了烟灰缸,不知不觉间,我竟然抽了十几根烟。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倒是没想到是姚媛,她笑着说了一句:“张经理告诉我你在这,走吧,我到点了”
    我笑着点了下头,站起身,关上了办公室的门,带着姚媛上了自己的车,一路驶向车站,路上,我们倒是没有一点尴尬,说了一些轻松些的话题,又谈了谈工程的事情,很快,车站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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