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是为了换钱!
    这话明显就是骗人,时眠星眯起眼睛审视着两个人:“看来你们是不想活命了。”他随手捡起一根树枝,只是一挥舞,不远处的花丛便折断四散,又指着两个人:“最后一次机会,说实话!”
    那两人知道了厉害,立刻求饶,争着抢着,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去雪山的!”“给仙女!给落难的仙女,补充精气的……”“对,然后就可以许愿,可以长生不老的!”
    “仙女?你们怎么知道雪山有仙女的?!”时眠星喝问。
    那男子哭着说:“遇到一个会算命的老道,他说的啊!”
    时眠星嗤笑:“妖言惑众!纯属骗子!哪儿有仙人吃小孩的!”
    女的立即附和:“是啊,都怪他!”
    鱼斯年突然站起来:“仙女?为什么会有落难的仙女?”
    女的颤巍巍地开口:“都知道,北边的雪山上,关着个落难仙女,走不脱……”
    鱼斯年过去拎起她领子:“怎么走,告诉我!”
    虚无名赶紧过去抱住他胳膊:“阿年,冷静!下手再重点,你就杀人了!”
    “杀了就杀了,人贩子就该千刀万剐!”鱼斯年骂着,还是松了手,沉着脸到一边去。
    被鱼斯年的举动震惊到,时眠星猛地站起身:“这个仙女……难道说就是……这也太巧了吧?那个能算命的老道在哪儿,我们要去找他。”
    两个人一起摇头。都说不知道。
    时青旻适时开口:“无巧不成书。如果我们去找老道,他指的方向和尘锦指的方向不一样怎么办?”
    鱼斯年沉默一下:“我也是觉得太巧,本能就觉得是……我已经习惯了听说仙女的传说就去看看了。”
    “先记下来,万一咱们去的方向和那里不同,无非就是多跑一个地方。”时眠星抱着手臂盘算,“你们先说这些孩子是哪里来的,先给这些孩子送回去吧。”
    男的咧嘴:“这我哪儿记得,再说这都晚上了,更看不出路了。”
    恼怒之下,时眠星挥手隔空就扇过去一巴掌:“现在认得了嘛?再不认得,我就打到你认得路!”
    那男的当下一口血吐出去,牙都飞了出去,女的在旁边吓得连哭带嚎,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拼凑出来几个村庄的名字,还说了那个女孩丢失的地方,然后就是一连串的求饶,几个小孩倒是没有哭,还有个小孩偷偷拍手。
    时眠星记住了村庄的名字,看看天色,决定把两个人贩子就绑在这儿,等着野兽或者路过的妖怪,将他们吃个干净。
    无人反对,鱼斯年和时眠星殿后,时青旻抱起银啾,和虚无名一同赶羊一样赶着小孩回客栈。四个人一人一个孩子,回了客栈。客栈掌柜的听说这事,大晚上的带着一群伙计在大堂等着,看几个人回来连忙去问,在几人还有孩子们的讲述下,众人才明白了真相,啧啧称奇的同时,少不得又骂了顿人贩子。掌柜的仍旧让三个孩子住原来的房间,还派了今天放走那对男女的伙计去看护孩子们,伙计也没有异议。
    时眠星和鱼斯年把他们都安全送回客栈后,按照指引的方向去找逃跑的女孩,只是找到时还是迟了一步。时眠星看着小小的女孩子躺在草丛里毫无生气,心里一沉,转头朝向别的方向:“畜生……!”
    鱼斯年走过去探了探气息,看着还保持的往前爬姿势的小姑娘,无声地叹口气:“应该是想自己逃回家的。可惜体力不够,夜里又太冷……我们送她回家门口去?”
    “嗯……”时眠星脱了自己外袍,盖在尸体身上裹好。轻手轻脚的抱起来,“只是这样抱回去?用不用买个棺椁之类的安置一下?”
    “让她家里人给她置办吧,总是人家自己家里的心意。”鱼斯年凑近小姑娘嗅了嗅,判断了下方位,和时眠星一起把孩子送回家去。等找到那户人家的时候,已经是东方既白。鱼斯年想了想,为了避免麻烦,还是让时眠星自己穿好衣服,仍旧让小姑娘维持了刚被发现时的姿势,放在了她家门口不远处。有个形容憔悴的男子背着包早早要出门,一推开大门就愣住了,然后跪在地上发出哀嚎。屋子里其他人也被惊动,有推门的声音。
    不忍再看,鱼斯年拉着时眠星尽快回了客栈。
    时青旻和虚无名,一个靠在门边,一个坐在门槛上,望眼欲穿地等着他们。看见鱼斯年和时眠星回来,立刻迎上去。听鱼斯年把事情交代完,不由得一声叹息。时间还早,其他人还睡着,他们也就没继续多聊,各自回了房间。
    时青旻打了热水,给时眠星泡了杯蜂蜜水来温着:“受累了。心里也不好受吧?”
    时眠星双手接过杯子喝一口,口中甘甜,也抵不掉心中苦涩:“当年……有个小孩女儿被猪妖裹挟,我一时心软,没能救她。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个孩子,我依然没能救下。明明发现不对劲,还是没能注意到……”他仰头将蜂蜜水喝了个干净,“有的时候就是这样……看似有所成长,可实际上还是什么都没有改变吧。”
    “可是你救下了三个孩子啊。”时青旻看着他眉眼弯弯,“还处置了两个坏人。当年,你没有这么厉害吧?”
    “嗯。”时眠星将杯子放一边,“但是始终还是做不到尽善尽美……又让你对我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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