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醒来以后,生活还在继续,她的菜篮遗落在那场大雨里。
    哥哥与嫂子决定代替母亲去买菜,他们要去一个大型超市,购买一些最近使用的东西。
    “最近一直都不平安。”捧着手机收看“城市新闻”的嫂子说。
    “我陪你们一起吧。”喂说。
    “妈妈一个人在家,你不多陪陪她吗?”哥哥检查着钱包里的钱问喂。
    “妈妈在家一定很安全,我也希望你们能很安全的回家。”
    哥哥看了看喂,没有说话。
    临走的时候,喂将白狐留在了阁楼上,白狐是神明,由它保护母亲的话,没有任何问题。
    喂回头看了一眼自己居住的阁楼,然后安心的离开了。
    路上,他们乘坐了超市巴士,巴士上零散的坐了一些人,喂三人坐在了最后一排的座位上。
    喂的家距离超市很远,他们需要欣赏很长一段风景才能抵达。
    哥哥无所事事,他不像自己的老婆那样喜欢看当天的“城市新闻”,也不像自己的弟弟那样明明不困还要佯装睡觉,他用自己的眼睛欣赏着车窗外掠过的景色,能够平静又安逸地欣赏风景是一种享受和生命的恩泽。
    还没有到固定的接客地点,忽然窗外的景色停了下来。
    哥哥看向前方,巴士好像被几个人迎面拦住了,那些人站在巴士的前面,马路的中央,是不要命了吗,既然这样拦车,到固定的接客地点等着有这么费劲吗?哥哥嘲笑般地看着巴士外的人。
    那些巴士外的人要上车,估计司机看那几人不是善类,不想给他们打开车门。
    虽然这里是城市,但不保证城市里没有拦路抢劫的,哥哥很赞成司机的做法,那些被阻在门外的流氓,时间久了,也会自己离开。
    正在哥哥这样想着,那群流氓中走出来一个戴边帽的领头人,领头人径直朝车门走来,看他的样子是想强行把门打开。
    人毕竟是人,不应该这么愚蠢,哪怕你是个领头人,希望用自己的拳头将自动门拉开,也太小看现代科了。
    哥哥的眼睛看着那领头人,那领头人两只手搬住门缝,那自动门在他手里就像西瓜一样被拍碎扯了下来。
    坐在前面的司机都看懵了,巴士上的人们开始出现了尖叫。
    喂哥哥看了看那夺门而入的领头人又看了看自己旁边的座位,他发现喂已经完全醒来。
    领头人上来以后,他摆了摆手对车上的人说,
    “不要害怕,不要害怕,没什么好害怕的。”
    于是他举起了手,手上长出了尖刀。
    他挥舞起尖刀将车上所有的看向他头颅全部砍了下来。
    头颅滚落在地上,他对着那些正对着他睁开的眼睛说,
    “我不是说了吗,不要害怕,没什么好害怕的。”
    巴士的最后一排,还有三个人的头没有掉,他们趴在地上,喂将自己的家人压在了地上。
    领头人身后,他的手下登上了巴士,它们一上巴士就为满车的食物而狂欢。
    人类的魂魄是它们饥渴的食物。(魂魄的升华可以带它们的灵最接近神的地方。)
    人类的血是它们金银盘中的葡萄酒。
    人类的肉是它们饭后的精致点心。
    人类的骨是它们最喜欢咀嚼和吮吸的部分。。
    傀们在摇晃的巴士上手舞足蹈,它们为即将满足的味蕾而狂欢。
    领头人站在同类中间,它静静地体会着周身洋溢起来的美妙味道。
    它贪婪的呼吸着周围的空气,直到它嗅到了圣洁,它才惊愕地睁开了眼睛。
    傀族的鼻子比眼睛好用,就算看不到,它也嗅得到巴士最后一排三个人类身体上所释放出来圣洁的气息。
    它对着那三个人的身体问,
    “大人?”
    被压在最下面的嫂子听后,看向了自己丈夫,她的丈夫,面如死灰。
    喂从三个人中站了起来,他的下巴上沾了人的血,他微笑着看着那领头人。
    领头人知道他就是自己称呼的“大人”。
    喂笑着走近了领头人,哥哥趴在地上抬头看着他。
    喂的手里出现了一把黑色的匕首,他将那把锋利匕首插进了领头人的“弱点”里。
    领头人的身体开始崩坏,犹如鸽子羽毛大小的毛绒绒几只小东西一蹦一跳的从领头人崩坏的身体上飞了出来,飞入了喂的身体里。
    喂的嫂子也看向了喂。
    喂没有颤抖,没有恐惧,就算前方撒出来的血溅在了他的白发和身上,他依然张开双臂,他看上去是在守护他们,可是他是谁?他为什么能在一瞬间将一个可以扯开钢铁的怪物杀掉?嫂子茫然。
    领头人死后,它的手下冲了上来。
    喂站在流血的走道里,手持着黑色的匕首,匕首和他的速度融为一体,看不见身体,只有轨迹,黑色匕首带着白色发梢散落的轨迹,转眼间,那些手下全部定格在了原地。
    一只傀的尸体上钻出了鸽子羽毛大小的东西,两只傀的尸体上钻出了鸽子羽毛大小的东西,它们的名字,叫魍魉,是灵与魂升天时的实体。
    五只尸体上钻出了魍魉,巴士上所有死去的身体包括那些人类的身上都钻出了魍魉,如果将巴士比作河的话,那些白色的魍魉升起在红色的河水上,喂站在河水的中央,所有灵与魂都朝他飞去,就如他是天,他是地,他站在那万物的中央。
    年轻的嫂子看呆了,许久她问她的丈夫,“他是谁?”
    她丈夫的脸色变得比之前更加难堪。
    巴士上活人与死人的尸体全部消失,只剩下喂和喂的家人还站在那里。
    喂没有回头,而是抛下了哥哥与嫂子从被破坏的前门下了车。
    他浑身都是血,绷带上是血,纯白的发与瞳仁也在流血,他行走的路,他下的那辆车,都像从地狱驶来的一般都在流血。
    他的到来让周围的人们发出疯狂的尖叫,不远处警车即将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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