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是不是呢?”姚蕊往肖向民的怀里钻了钻了,“吹枕头风怎么啦?吹枕头风要是能为民除害,枕头风有什么不好?”
    “那看来,我以后还真得多吹吹枕头风。”
    “为什么?”
    “这枕头风效果好啊。”
    姚蕊突然挣开了肖向民的手,怀疑地问:“你这话说得跟袁刚早就是穿一条裤子似的,你不会是跟袁书记合起来算计我吧?”
    肖向民赶紧将姚蕊又给抱紧了说:“今天从纪检出来,我可都是跟你在一起。我有什么机会跟袁刚先商量好了,然后再来拖你呢?我的好老婆,你可别多想啊。”
    姚蕊想想也是。肖向民和袁刚是她找了爷爷才把他们弄出来的。一出来后,她就一直跟他在一起,肖向民根本就没有时间和袁刚私下商量什么事。而且,在香港,他们也不知道回来会发生这样的事,袁刚就是有心想整些事,给那些阻挡开发区建设的人点颜色看看,最多也只会让肖向民做些暗中调查的工作,绝没可能会让肖向民来拉拢自己和他们一起去对付那些人。当时的事态还不可能让袁刚生那么大的气啊。
    姚蕊就吃吃地笑了笑,往肖向民的怀里钻了钻说:“才不是我多想。我看你这次跟袁刚去了一趟香港,心早就向着他。有句话怎么讲来着:最容易形成铁壁联盟要都是些一起喝过酒、一起同过窗,一起扛过枪,一起分过脏,一起嫖过娼的人。而这些人中,一起扛过枪、一起分过脏、一起嫖过娼又比一起喝过酒、一起同过窗的更甚一筹。可一起扛过枪的,又不如一起分过脏的;一起分过脏的,又不如一起嫖过娼的。像你和袁书记这样一起嫖过娼的人,那应该不是一般的铁了吧?我能不担心你们俩会合谋干出些什么出乎我意料的勾当来吗?”
    “你这样说也很有道理啊。”肖向民挠了挠头,却突然将姚蕊的头抱了起来,装出一副傻乎乎的样子,看着她问,“那像我们这样,你嫖了我,我嫖来你。经常在一起相互嫖来嫖去的关系,会不会又比我跟袁书记那种一起嫖过倡的更胜一筹呢?”
    姚蕊一下被逗笑了,举起粉拳就擂在肖向民的宽厚的膛上说:“你真是坏死了。我说不过你,不跟你说。”
    “不说了,那我们就来做吧?”肖向民翻身骑到了姚蕊身上。
    “啊——你这个坏人…….”
    ……
    第二天一上班,姚蕊和肖向民就到袁刚办公室表明同意和袁刚一起对付那些人。袁刚轻拍了一下桌子叫好起来,然后目光就落到肖向民的脸上。
    肖向民自然明白袁刚的意思,立即说:“我只是个副处级,还在还是个闲散人,这事情还是让我来当点火者吧。你们俩位领导只要站在后面运筹帷幄就行了。”
    袁刚和姚蕊对视了一眼,点点头,把昨天给姚蕊和肖向民看过的材料扔给肖向民说:“这些材料我让人复印了几份,给你三份。你敢实名进行举报吗?”
    “敢!”肖向民没有一点犹豫。
    昨天晚上他和姚蕊商量后,就下定了决心,觉得袁刚和姚蕊不就是想给自己弄个吃正处括弧的开发区主任干嘛,怎么就有人那样跟自己过不去。要是自己不做点事,震震那些把头伸得长长,觉得他这种没有任何势力没有任何靠山的人,还不是随便想啄一口就可以啄一口的人。以后开发区搞起来,让他去负责,恐怕也不容易搞上轨道。这一点,他在清江县搞的农改实验可是尝够了滋味。何况,这事的背后是市里的一把手亲自在操盘,成功的胜算那几乎就是百分百,这个筹码完全可以押啊。要是事情搞成,他在袁刚的心目中,那重量可就不是一般般了。他想做点什么事,那还不就是一句话?再加上姚蕊那边的支持,到时,他在龙安想横冲直撞没人敢拦他了。
    肖向民想到这里,突然明白了。有些人不过就是一市井氓,为什么敢那么嚣张:欺行霸市,占人qi女了,无恶不作了。那是因为背后有人为他撑腰呐。而为什么有人愿意为他撑腰,那是因为他帮为他撑腰的人,做了别人不愿做不敢做的事,使为他撑腰的人达到了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
    袁刚书记的目的不是不可告人,相反,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那还是一种为民除害的正义之举。这种事,要不考虑其他的目的,肖向民觉得也是义不容辞的。何况,这还是对自己有利,对自己前途的发展有利,最重要的是可以为下一步的开发区工作扫除障碍呐。
    “好,你今天就把材料分别寄给省委书记、省长和中央纪委。”
    “省纪委不寄吗?”肖向民疑惑地问。
    “省纪委暂时不寄。上面要来人问你为什么不给省纪委,你就说省纪委不问缘由,就在你从香港回来时,从机场莫名其妙把你带走了。所以,你对省纪委失去信任。”袁刚书记很严肃地说,“这一点很重要,你一定要记住。”
    肖向民虽然一时不明白袁刚为什么说这一点很重要,但知道以袁刚所处位置考虑事情的高度,很多事自己一时想不明白,那是很正常的。既然认定了袁刚书记做的是正确的,自己也愿意去跟随,去做时,就是不明白,那也要不折不扣地去执行者。这是丝毫不能犹豫的,特别是袁刚着重交待的事。肖向民对这一点是很清楚的。
    “我记住了。我一定按照袁书记的吩咐去做。”
    袁刚就让肖向民先离开,他和姚蕊还要商量一些事情。
    肖向民本来还想再了解一些情况,袁刚却说他只要做好他要做的事就可以,后面的事由他和姚蕊去做。肖向民也就明白了,他点了火之后,炸药能不能炸,那就入了神级的较量。他一个小小的副处级干部,只能在边上围观事态的发展了。
    肖向民回到招待所客房,把材料放在包里,准备到外在邮局去寄,可想一想,觉得不妥。心想,反正自己现在没事干,不如就到跑省城去一趟,从省城直接寄出去,不但快,而且也安全。
    他可是曾听说过,有人从县里邮局寄了举报信举报一个县领导。没想到那邮局的一名职工是县领导的亲戚,就私下把举报信给截住,拿回去给那个县领导。
    那县领导看了大怒,对举报人进行残酷的打击报复。那举报人被搞得家破人亡,最后被逼得走逃无路,就拿刀去暗杀那个县领导,但只是刺成得伤,并没有将县领导刺死,反被抓进了监狱里。
    后来,由于那个县领导重伤住院,事情引起上级重视,派人进行调查。结果,反而查出了那位县领导有严重的贪污犯罪行为,这也才发现举报信被邮政职员截留,才使那个县领导对举报人进行击报复,最终导致逼使举报人行凶的整个经过。
    保险起见,还是自己跑一趟省城。可是现在已经没不是清江县的副县长,没有自己的车了。只好等姚蕊从袁书记那里出来后,问她能不能搞一辆车再说。肖向这样想着,就带了包,往姚蕊办公室去等。
    姚蕊还没有回来,秘书邱英在那里看到肖向民,赶紧就站起来热情地为肖向民倒茶。
    “肖县长,听说你又要高升了?”邱英把茶放在肖向民面前,就在肖向民的身边,几乎是紧挨着坐了下来。
    肖向民觉得邱英的动作似乎过份了,想往边上挪一挪,听到她这样一问,眉头皱了起来:这事现在可是八字都还没有起笔开始写呢。邱英这都是听谁说的?机关的什么人消息这么灵通啊。
    但肖向民又不好直接问邱英是听谁说的。肖向民知道,邱英现在当着市长的秘书,自然有一批人会讨好她,给她提供消息。消息灵通一点也很正常,但这事根本就没有动议啊,怎么就传开呢?
    肖向民也就暂时没有挪动身子地问道:“都是谁在乱传啊,我都不知道?”
    “这事机关早就传开了。市里突然将你调回来,却又没有急着任命新的职务,而开发区马上就要成立。你又是农改负责人,开发区也是改革的新生事物,由你来负责,那是最理想不过的了。开发区的规格可是正处,你如果出任开发区主任,那还不是提升了?”
    肖向民这才想到,这事其实也不是什么秘密了。此前,袁刚书记已经把这事提到了常委会去过会,可却意外的没有通过,那么这事也就公开了。那些常委嘴上都说要加强保密意识,在常委会上说的事,没有定论,文件没有正式下发之前,绝不能透露出去。可谁又能做到呢?很多人可是一出会议室就把消息给传出去了,特别是对自己有利害关系的事和人物,肯定要会马上找相关的人员进行商量和沟通。一传十,十传百。市机关说大也大,说小也小,一下也就都知道了,更不用说邱英处于利害位置的人物,掌握这样的信息更是正常不过了。
    肖向民正想继续问下去,突然感觉到一个影子出现在门口,一股无形的威严立即朝他身上扑了过来。他赶紧抬头去看,发现姚蕊站在门口,正满脸不悦地看着他和邱英。
    邱英也已经发现姚蕊了,立即蹭地站了起来对姚蕊说:“姚市长,你回来了,刚才……”
    “邱英你出去,我没让你办公室,你不要回来。”姚蕊脸色严肃。
    “市长,我……”邱英不知道想说什么,又看了一眼姚蕊,却不敢再说下去,侧身匆匆出门而去。
    姚蕊见邱英走出去,看肖向民的眼神变成了鄙夷。
    肖向民不知道姚蕊怎么突然间会变成这样,还以为是他走了后,姚蕊和袁刚之间接下去谈,可能有什么问题,俩个人意见发生了矛盾,所以姚蕊心情不好。
    肖向民堆出笑脸,看着姚蕊说:“我想把材料直接拿到省城去寄,但我没车。就过来办公室等你回来,看你能不能给我派辆车?”
    “哼……”姚蕊想说什么,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只用鼻子哼了一声,便咚咚地走进自己的办公室,把肖和民凉在了那里。
    肖向民怔了一下:吃错什么药了吗?他站起来,也跟了进去。
    “怎么啦?你和袁书记是不是闹意见了?”肖向民见姚蕊坐在座位,脸却侧向一边,不看他,也就自己在姚蕊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问。
    姚蕊转过头来,看着肖向民,突然冷冷地说道:“谁让你坐下了?你以为你是谁啊,想坐就坐?肖向民,我告诉你。这里是市长办公室,不是你家。你想怎样就怎样。”
    肖向民这回彻底傻了:咦,这话怎么不阴不阳的。味道很怪啊。姚蕊你跟袁刚有意见,也不能拿我出气啊?就是要拿我出去,我也没有意见,可是你可以直接发火啊。何必这样阴阳怪气的。要不是你是我实际上的老婆,我可受不的。
    肖向民想姚蕊一句,可转念一想,觉得姚蕊可能是在袁刚那里受了很大的气没地方撒,只好回来撒在自己的头上。算了,这次的事是件大事,有些事情意见不合也很正常,特别是袁刚和姚蕊,分别是党政一把手,俩个人意见不同很正常,完全相同,那才会让人觉得奇怪呢。可姚蕊比袁刚年轻得多,也没有什么经验,要是和袁刚计较起来,难免吃亏。这吃了亏,那就一定会生气。生气了,那就要找个地方发泄。她把秘书赶走了,恐怕就是想找他出气了。谁让他是她的男人,让她出出气也是应该的啊。
    肖向民就站了起来,朝姚蕊走过去,就想去哄哄她。没想到,他还没有走近姚蕊。姚蕊突然又发作了。
    “你离我远一点。”姚蕊指着肖向民,几乎是吼道,“你难道一点不懂得当下属的规矩吗?”
    肖向民定定地看着姚蕊:这可不是一般的撒气。这是生他的的气啊?可这气生得有些莫明其妙。他没有得罪她啊。
    肖向民没再走近,站在办公桌外对姚蕊说:“姚市长,要是你对我有意见,你可以训我。但总得让我知道,我做错了什么吧?要是你在别的地方受了气,想拿我当出气筒,那我无话可说,你有什么怨气怒气阴气阳气,都朝我撒来吧,我照单全收。”
    “你是我什么人啊。我跟你撒气?”姚蕊怒极生冷,冷冷地对肖向民说,“对一个流成性的人,我没有兴趣跟他多废话。你走吧。”
    这话可就有点意思了。肖向民总算听出来。姚蕊这不是在跟他撒气,真的是在跟他生气。而且,这生气原因,似乎是吃醋了。
    可她这是吃哪门子醋啊?肖向民心思电转,想了有三十秒钟,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
    肖向民最先想到了就是香港事件。可这事,姚蕊已经生过气了,而且也已经原谅他了,对真实的情况也一清二楚,否则不可能昨晚能跟他一起到守望园去流了夜。可除了这件事外,姚蕊还能跟他吃什么醋呢?
    她刚才在袁刚那里谈事,难道袁刚还跟她说了什么不成?可在香港,他和袁刚也就那晚比较香艳一点,其他的时间不是参观考察,就是喝酒吃饭,没有别的啊。袁刚还会杜撰什么别的香事件来离间他和姚蕊吗?难不成袁刚早已经看出他和姚蕊之间的昧关系了?袁刚没那么厉害吧?
    “你还走?还站在这里干什么?”姚蕊轻拍了下桌子,指着门说,“你马上给我出去。我一刻也不想再见到你。”
    肖向民这可就纠结了:姚蕊这个气生的不轻啊。难道真的是吃醋引起的吗?要真是吃醋,只要找出醋源,也好解决。可要不是,那问题就比较严重了。
    不行。我不能就这样走。我必须把事情弄清楚。现在马上要着手进行那么大的事情,可姚蕊却莫明其妙生自己的气。一旦自己点了火,引爆药桶,可姚蕊和袁刚俩个人却闹起意见,谁也不管自己了。那自己就是九头鸟,也不够赵国辉、刘太原、李万群三个常委剁啊。他们个个可都是龙安市的大神,剁人不用刀的啊。
    肖向民决定还是厚着脸皮问清楚情况再说。不管怎么样,姚蕊再生他的气,那也是脱不了他们俩人已经成为事实的情关系。不可能说翻脸就不认人了。
    “可是我现在分分钟钟都想看着你啊。”肖向民耍起赖来了,“我是你什么人,你心里清楚啊。你情绪这么不好。我要是不弄清楚情况,我心里不安啊。你不想看到我,那也没事。可你得把原因告诉我是不是?姚蕊,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不能挑明了说呢?你说吧,要是因为我的事,是因为我对不起你,惹你生气了。晚上我自己带一副搓衣板到守望园,我给你下跪。跪一整夜都行。你就别生气了好不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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