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死他!”
    ‘他’字的尾音还没到位,一幕让在场所有警察目瞪口呆呆若木鸡的情景出现在他们眼前——凌杰双手一震,原本束缚凌杰双手的手铐竟已被凌杰用内劲生生崩裂。
    “叮”的一声,手铐掉落地上与地面相互撞击发出清脆的声音把一众石化的警察惊醒。
    阙新俨慌忙掏出配枪神情异常紧张地瞄准了凌杰。而阙新俨的几名属下也忙不迭地亮出电击棒、警棍、钢制甩棍、防狼剂和辣椒水等武器,严阵以待,如临大敌。
    “怪不得总是能在新闻上看到有人不明不白死在警局,原来如此,今天我算是大开眼界了。”凌杰嘴角仍然挂着戏谑的微笑,声音却愈发显得森冷,嘴里吐出的每一个字没有一个字带有丝毫的情感。
    阙新俨的心里又惊又怕又悔,这特么滴叫什么事啊?好好的我招惹这魔神干嘛啊?手铐啊!锰钢造的,刀砍不断锤砸不烂的法器啊!别说用水割割不断,就连用大剪剪也要吭哧吭哧剪半天才能剪断的东西,到了他凌杰手里,比豆腐好不了多少。再一联想到外面传得神乎其神的有关凌杰的传说,阙新俨懊悔得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
    “凌杰,你别乱来,这里可是派出所,你要想清楚后果。”阙新俨拿枪的手不可控制地颤抖着,色厉内荏地叫道,恐惧得连声音都走了样、变了味。
    “现在你知道害怕了?刚刚不是嚷嚷着要弄死我吗?来呀!开枪啊!你手里拿着的可是枪,不是烧火棍。”凌杰一边嘴里说着话,一边缓慢地、一步一步地向着阙新俨走去,气势也随着步伐一点一点地增加。
    与凌杰的步步紧逼相反,阙新俨被凌杰悍然的气势逼得不得不一步一步地后退:“你站住,再往前我就开枪了。”
    阙新俨快崩溃了,他不敢开枪,他不知道外面关于凌杰能避开子弹的传说是不是真的,他不敢赌,他害怕自己一旦惹怒了凌杰,自己的小命就会玩完。可是他不知道的是,不管他开不开枪,凌杰都不会饶他性命。对于这种滥用职权动不动就草菅人命的警界败类,凌杰断然是不会留的,留着他继续害人么?
    “你倒是开枪啊!”凌杰大喝一声,原本还在慢慢爬升的气势猛然无止境地狂飙,轰轰然向阙新俨疯狂涌去。
    阙新俨脸色惨白肝胆俱裂,大张着嘴已然无法呼吸,一手掐着自己的喉咙,眼睛像青蛙一样渐渐鼓出眼睑之外,眼角一根血丝突然间分岔像裂纹一样不断四下延伸,瞬间爬满整个眼球,眼睛里的毛细血管承受不住巨大的压力最终爆管。与此同时,阙新俨的耳朵嘴巴鼻子也都已经开始往外渗血。力量慢慢地从阙新俨的身上消失,失去支撑的身体开始慢慢后仰,拿着枪的手僵直地也慢慢地随着身体的后仰一点点地抬高。“砰”地一声,阙新俨的身体砸在地板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屎尿的味道,竟已活生生被凌杰吓死。
    。。。。。。
    凌杰再一次被警察带走以后,莫文敏已不再像上次一样惊慌失措,她拿出手机淡定地拨了一个号码,这个号码是昨天晚上从石家回来以后凌杰让莫文敏存上的,看起来今天警察要来的消息早已被凌杰获悉,所以才给莫文敏留下这个号码以防万一,这不,这就用上了。
    十分钟后,安在行和罗仲达还有市局局长老纪带着一队刑警出现在北城区派出所的讯问室里。看着地上明显是崩断的手铐和阙新俨的尸体,安在行、罗仲达和老纪无语地看着凌杰。
    凌杰的眼神很无辜:“我没动他,他是自己吓死的。”
    老纪掰开尸体的手拿起手枪卸下弹匣检查了一下,一弹未发,现场也没有打斗的痕迹。很明显,凌杰说的是实话。
    老纪看了看瘫了一地半痴半傻派出所警员,厌恶地挥了挥手对属下命令道:“全部带走。”
    凌杰伸了个懒腰从椅子上站起来,一边朝外走一边懒洋洋地说道:“老安啊,给你提个醒,有必要查一查四个城区的派出所和其它大小衙门,有蛇没蛇打一棍子,说不定就能炸出一条大蛇哦。”
    越西省省政府大院,省委书记办公室,省委书记高含章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透过朦胧的玻璃窗看着外面还在下雨的天空,手里的烟已经快燃到了烟屁股了。
    外面的天空黑压压灰蒙蒙的,使原本心事重重的高含章感到格外的压抑。看来这场雨短时间内是不会停的了。高含章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胸口闷闷的感觉稍微减轻了些,转身坐回办公桌前的椅子上,把手里的烟头摁灭在办公桌右手边的烟灰缸里。然后又拿起放在办公桌上的一包振华烟,从里面抽出一根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两蓬浓浓的烟雾的从鼻孔里喷薄而出,随着这口烟雾喷出,高含章感觉沉闷的胸口更加轻松了些。
    高含章微闭双眼,把头向后仰去,背部也随着头部的后仰靠在了老板椅的椅背上。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高含章总觉得有点不对劲,自从石沧海抢班夺权成功以后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一股危机感随着日子的一天天滑过而越来越浓。近段时间所发生的每一件事诸如狐仙镇外八门的烟消云散以及自己女婿的自杀、北城区经七路的异常以及石沧海悍然抢班夺权,这一桩桩事情每一桩的发生都让高含章觉得局面正在朝失控的一面发展,而这些事情发生的背后无一没有凌杰的影子。
    “凌杰!”高含章的心里升起一阵深深的无力感。这个该死的凌杰就像泥鳅一样滑不溜秋,纵使自己手段用尽,也无法奈何他一丝一毫。对于凌杰,高含章已经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既搞不死他,又无法弃他而不顾,使得自己大伤脑筋。
    令高含章感到大伤脑筋的还有从刚刚结束的省常务会议上无意中得到的消息,国朝派来的反贪腐特派员已经抵达南安市,这还不算什么,还有一个致命的消息如果不及时处理,那么,不但自己的仕途将会戛然而止,而且自己今后的人生将会在高墙内度过,这是他绝对不希望发生的。
    蠢材,白眼狼!高含章狠狠地骂道。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曾经女婿,自己女儿曾经的丈夫会决绝无情到如此地步,这么多年了,他还以为岁月的狰狞早已磨平了靳守仁的所有棱角,没想到他死都已经死了还要摆自己一道。高含章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那个死鬼女婿会把他们之间的通话内容录音,说什么他也要防着点,现在说什么都迟了。一想到那份东西落入特派员的手里所带来的灾难,高含章就不寒而栗。
    高含章也想过这有可能是个专门针对自己所设的一个陷阱,去不是不去更不是,他已经顾不得许多了,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让他无动于衷什么都不做,他办不到。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想到这里,高含章决定亲自去往狐仙镇一趟。而且说走就走,他怕夜长梦多,徒生变故。
    就在高含章的办公室隔壁,省长办公室秘书韩小虎的办公室,韩小虎看着已经驶出省政府大院的省委书记的座驾,连忙跑到省长办公室向正在审阅文件的省长石沧海报告:“有人动了,是高书记。”
    “居然是他?”石沧海愕然!
    “不过,也在情理之中!”说完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鱼儿已经上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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