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薄臻最终还是走了。
    叶晓晓后半夜坐了一夜,不伤心,就是睡不着。
    她给自己找了点事做,可一直做不下去。
    想到张嫂向来起的早,她便下去帮她准备早餐。
    “夫人,今天怎么醒的这么早?早餐想吃什么?”
    张嫂刚起床,她从外边拿回司机每日最新送来的菜。
    “我没胃口,煮点粥吧。”
    叶晓晓过去帮忙,张嫂见她动手,连忙让她去休息。
    要是被顾薄臻看到,他会责怪自己。
    “别这么夸张,我每天闲着也无聊。”
    叶晓晓洗了米,熟练放进高压锅。
    “夫人,你这样的性子真少见,别人的少奶奶巴不得什么事都不做,哪怕洗个手都恨不得我们给她把水放好。”
    张嫂也了解叶晓晓,见她执意要做,她也没强行阻止。
    “别人是别人,我是我。再说,你陪了我这么多年,在我心里,你早就是这个家的一份子,帮家人做点事应该的。”
    叶晓晓看着厨房窗外的风景,她失神愣了愣。
    “夫人,你是不是又心情不好了?如果你觉得累,要不要跟先生说说,出去转转?每天待在家里是很压抑,也不怪你。”
    “我没事,他昨晚回来太晚,跟他吵了几句,待会心情就恢复。”
    叶晓晓露出个笑容,背过身去摘菜。
    “晓晓,你能帮我问问顾薄臻,蔺不倦现在在哪里吗?”
    叶晓晓正吃早餐,徐孜孜的电话打进来。
    “怎么了?”
    “蔺不倦答应今早去民政局,可我给他打电话不接,人也不回来,我必须要知道他在哪!”
    徐孜孜把她跟蔺不倦的约定说出来。
    叶晓晓倒抽一口凉气。
    “你们要离婚?”
    叶晓晓猜出他们去民政局的目的,惊讶了。
    “你现在怀着孩子,可不能冲动。想想二胎出生的时候,小诗云正需要爸爸妈妈,你若这个时候离婚,到时候要怎么办?”
    叶晓晓当年离婚不知道自己怀孕,徐孜孜现在有两个孩子,他们的情况不一样,不能任性!
    “我有办法处理好两个孩子的所有问题,何况,现在刚怀孕,距离二胎出生还有几个月,有足够准备的时间。”
    “晓晓,你知道吗?蔺不倦瞒着我给了石迎弟一套房一辆车,还有五十万转账。他明明答应我不会给她一分钱,最后骗了我!”
    “这次回来,我发现不仅我变了,他也变了。我们已经回不去了!”
    徐孜孜想起蔺不倦偷偷给她用避孕药的事,她很坚定,有这两次,以后,还会有无数次。
    她已经很累,没有精力应付石迎弟和蔺不倦。
    “好,如果这是你的决定,我去问问顾薄臻。”
    叶晓晓其实不太确定顾薄臻是否知道蔺不倦的位置。
    她无法拒绝徐孜孜,只能硬着头皮去打电话。
    “在哪?忙吗?”
    叶晓晓拨通顾薄臻电话,她率先开口。
    “在外边,马上跟江万柳谈判,现在不忙。什么事?”
    顾薄臻声音淡漠。
    以前接她电话,一定会调笑的问,想不想他?
    “你知道蔺不倦现在在哪吗?徐孜孜找他离婚,他好像躲起来了,电话不接人不回,他若接你的电话,转告他逃避解决不了事情,不想离婚就好好跟孜孜谈。”
    叶晓晓给顾薄臻打电话前给蔺不倦打过。
    蔺不倦没接。
    “说给我听的?”
    顾薄臻紧了紧手机。
    “没有,怎敢!”
    叶晓晓带着情绪,她轻轻咬唇。
    “好,就这样,他若回复你,你再给我回话。”
    “叶晓晓……”
    顾薄臻在叶晓晓即将挂了电话之际拦住她。
    “嗯,在。”
    叶晓晓不知道顾薄臻想说什么。
    “别生我的气。”
    只一句短短的话,他嗓音透着一股缱绻柔情。
    “嗯,好。”
    叶晓晓所有的不快,在他简简单单几个字里消散。
    脑中仿佛有烟花绽放,五彩缤纷,搁在绚丽。
    “你这孩子,喝粥傻笑什么!”
    兰美株从房间出来,她坐到叶晓晓旁边,不理解。
    叶晓晓没解释,她刚起身去给兰美株舀粥,顾薄臻电话打进来。
    “蔺不倦出差去了,他让我告诉你,他今天赶不回来,未来一段时间也回不来。”
    “那他说什么时候回来?”
    叶晓晓想到这才是蔺不倦的行事风格,她愤愤。
    “他没说,什么时候回来待定。”
    顾薄臻话落,跟叶晓晓挂了电话。
    叶晓晓把蔺不倦的情况告诉徐孜孜,徐孜孜表示她知道了。
    “你还好吗?今天要不要带小诗云来我这里,他什么时候回来你再回去!让他逃跑,你也跑一次!”
    叶晓晓担心徐孜孜一个人在家心情不好,她希望她过来。
    “不了,我最近累得厉害,不想走动。”
    “晓晓,过去两年,正是因为有你帮我,我才能把小诗云养大,一直没有跟你说句谢谢。”
    徐孜孜突然道谢,让叶晓晓意识到不对劲。
    “孜孜,你是不是心情不好?有话跟我说,千万别一个人闷在心里!”
    叶晓晓的直觉是对的。
    徐孜孜在打电话给叶晓晓的时候,已经猜到今天等不回蔺不倦。
    此刻,她正在收拾行李。
    她要离开海市了。
    想到下次见面,不知道猴年马月,她其实也想最后见一见叶晓晓。
    “我没事,不用担心我,我会照顾好自己和孩子。”
    徐孜孜张了张口,想再说点什么,怕叶晓晓知道她要走会拦她。
    她就没再说。
    “嗯,那就好。”
    叶晓晓多年后想起这一幕,后悔当初没听出徐孜孜的不对劲。
    也让她们错过很多年。
    两天后的一个半夜,叶晓晓被蔺不倦的敲门声吵醒。
    叶晓晓披着睡衣起来,蔺不倦浑身湿透。
    他神情狼狈,双眼无神,只在看到叶晓晓的时候,眸中绽出一抹亮光。
    “嫂子,你一定知道她去哪了对吗?求求你了,告诉我孜孜和小诗云去哪里了?”
    蔺不倦声音悲切。
    “什么意思?孜孜不是在家吗?小诗云应该也在你家里!”
    叶晓晓是真不知道徐孜孜已经离开。
    且带着小诗云一并走了。
    “她走了,她带着小诗云离开海市了!嫂子,如果我知道她去意已决,我就不会借口出差躲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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