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勇跌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他颤抖着手指,指向那阴暗的桌底,声音带着哭腔,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看那、那桌、桌子底下,一、一个人、人头!”
    小使闻言,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紧紧地握住手中的刀柄,壮着胆子凑近桌子,眼角的余光瞥见了那血淋淋的一幕。果真是个女人的首级,那双目圆睁,仿佛在诉说着生前的恐惧和绝望。他瞬间被吓得脸色惨白,仿佛失去了所有的血色,连连后退,惊恐地喊道:“大爷,这、这该如何是好?”
    家中顿时乱作一团,惊叫声、哭喊声、破碎的瓷器声、四处奔跑的脚步声,所有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如同狂风暴雨般冲击着每一个人的耳膜。一时间,整个房间仿佛变成了混乱的漩涡,让人头晕目眩。
    张勇站在房间的中央,他的眼神坚定而冷静,仿佛在这混乱的漩涡中找到了一处稳固的岩石。他环顾四周,迅速分析着局势。他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不能让这种混乱继续下去,否则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低沉而有力:“不要声张,保持冷静,我们必须想个法子。”他的话语像一股清泉,瞬间浇灭了房间中的慌乱之火。
    这时,一个老家人上前,他经验丰富,见多识广。他安抚众人道:“如今毛守备夫妻的头颅都不见了,官府正在四处缉拿凶手。昨日听说有个黑汉提着毛守备的头去卖,被人抓住审问。现在看来,这颗人头必定与此事有关。我们得赶紧把它埋了,免得惹来麻烦。”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称是,脸上露出了凝重之色。他们急忙找来铁铲、绳索等工具,准备将那颗血淋淋的人头掩埋。然而,就在他们动手之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突然传来,打破了周围的寂静。
    二三十个官兵捕快如狼似虎般闯了进来,他们手持刀枪,气势汹汹,脸上写满了严肃与紧张。领头的捕快瞪大了眼睛,目光如炬,紧紧盯着众人,仿佛要看穿他们的内心。
    官兵们不由分说,迅速将张勇锁了起来,连同那颗人头一起带到了淮安府。张勇的妻子和老小被吓得魂飞魄散,嚎啕大哭,他们无助地挣扎着,试图挣脱束缚,但一切都是徒劳。
    张勇的家族急忙叫来老家人,让他们带了大量银子,到府前去打点。他们希望能为张勇减轻罪行,挽救这个家庭的命运。老家人匆匆离去,只留下张勇的妻子和老小在府中焦急等待。
    而此刻,在衙门口,王二和众捕快正押着张勇等待知府升堂。周围的街坊邻居纷纷涌来,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愤怒和不解,手指指着张勇,大声地骂道:“原来张勇是个强盗!”声音如潮水般汹涌,充满了对张勇的指责和谴责。王二站在一旁,眉头紧锁,心中也充满了疑惑和不解。他之前认识的张勇,明明是个医术高明的医者,为何会突然沦为强盗,甚至牵连到杀官的案件中?
    知府升堂后,气氛变得更加紧张。他坐在高高的堂上,身穿官服,头戴乌纱帽,显得威严而庄重。他怒目而视,目光如刀般锐利,仿佛能洞穿人心。他厉声问道:“你既习医,当知王法,为何结连强盗杀官?速速从头实招,免受刑法之苦!”
    张勇跪在堂下,身子颤抖得如同风中落叶,每一次的颤抖都似乎在无声地诉说着他内心的恐惧。他的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的冷汗如同断线的珍珠,不断地滑落。他的声音,虽然声嘶力竭,但却充满了绝望和无奈。
    “太老爷在上,小人冤枉啊!”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堂中回荡,带着一丝丝的哭腔。他的双手紧紧地抓住地面,仿佛想从那里找到一丝的支持。
    “小人一直本分行医,怎敢与强盗勾结?”他的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那是对医术的执着,也是对自己的信念。他的声音虽然颤抖,但每一个字都如同铁石一般坚定。
    “更何况,医生与守备素无仇怨,求太老爷明察秋毫!”他的声音越来越高,到最后几乎是吼了出来。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期待太老爷能为他洗清冤屈,期待公正的天平能向他倾斜。
    知府冷冷一笑,质问道:“你若未与强盗勾结,那人头怎会出现在你家?”张勇急切辩解:“小人清早起来整理药篓时,便发现那人头,实不知从何而来。正自惊慌失措,便被太爷的金差拿获。小人真是冤枉至极,求太爷明鉴!”
    知府怒不可遏,大喝道:“你这刁奴,不用刑岂能招认?”他下令左右:“给我夹起来!”差役们应声而动,将张勇掼倒在地,扯去鞋袜,夹住双腿。
    堂上顿时响起张勇凄厉的惨叫,痛得他大叫一声,昏厥过去。差役忙取来凉水喷洒,他才悠悠苏醒。知府再次逼问:“你招还是不招?”张勇咬紧牙关,坚决地说:“既无凶器,又无见证,更无同伙,分明是小人冤枉,叫我从何招起?”
    知府怒道:“人赃俱获,你还敢抵赖!也罢,我就让你对质!”随即命人提来偷头的原犯胡奎。
    胡奎被带上堂来,故作惊讶地看着张勇,问道:“你怎会被他们捉来?”张勇大惊失色,连连摇头:“你是何人?我却不认得你!”胡奎暗中示意,低声说:“你只管说不认识我。”
    知府见状,心中大怒。他瞪视着张勇和胡奎,喝道:“你们两个分明是一伙强盗,竟在此眉来眼去,企图狡辩。来人,给我重重打!”
    差役们应声而上,棍棒如雨点般落在张勇身上。张勇痛得撕心裂肺,仍坚称冤枉。知府愈发愤怒,命令将胡奎也夹起来,逼问他们勾结的详情。
    堂上气氛愈发紧张,张勇和胡奎的惨叫声此起彼伏。然而无论知府如何逼问,他们始终不肯招认。知府无奈,只得暂时退堂,将两人收监候审。
    堂外,张勇的妻子和家人哭得死去活来,心知张勇此次凶多吉少。而胡奎的手下们则暗中观察局势变化,准备在关键时刻采取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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