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社会都有受害者有罪论,完美受害者论调等等的脑残言论,更别说这种时候。
    那绣庄里受害的姑娘数量绝对不小,大部分救出来之后,回去也会面对流言蜚语,最后可能被生生必死,那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放回去。
    这时候周明妍又要说一句掌握权力的好处了。
    正因为她掌握了权利,处在了高位,所以她可以将宗亲势力和父母权威直接碾压过去,好好安置这些受害者。
    权利本没有善恶之分,有善恶的是掌握权利权柄的存在。
    周明妍在最新计划一栏写上:高端消费品税的税率与划分粗稿。
    此时此刻锦绣庄后院的柴房里,两个十四五岁的年轻姑娘紧紧挨在一起取暖,十二月的天气里,外头飘着细细的雪花,窗子上冰霜凝结,柴房冷的就像寒风中的乱葬岗。
    她们是一对双胞胎姐妹,在母亲病死后被烂赌鬼父亲卖进了锦绣庄。
    因着是双胞胎的缘故,又长得容貌秀丽,虽然瘦了些黑了些但是锦绣庄的东家还是愿意出高价的。
    他打算好好培养调x教这对双胞胎,养好了送到京都献给上头的大人玩乐。
    这对双胞胎送来的时候不过刚满十岁,如今养了四五年,出落得越发亭亭玉立,平日里就关在后院藏着,免得让那些来前头享乐的人看到,到时候给还是不给都为难。
    谁知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
    前头锦绣庄的东家还在琢磨,怎么才能越过上头直接将人送到京都讨个好呢,诶~京都那位大人家的公子就过来锦绣庄游玩了。
    这不就巧了么!
    锦绣庄的东家立刻将双胞胎打扮好,往那安置了地暖的小绣间里一塞,然后引着那位公子过去。
    双胞胎化着妆盘着发却没有穿肚兜以外的任何衣服,即便有地暖也是冻得牙齿直打颤,看见小绣间里挂着的绣花软绸便立刻裹在了身上,两人靠着缩在绣架下面的毯子上。
    那绣架上还有绣了一半的布料,垂下来的部分正好挡住了双胞胎的身影。
    “你个老小子不老实,说好的给本公子的好东西呢?”门打开后没看见人,那公子就不乐意了。
    他可是听人说了之后偷偷从京都过来的,又是马车又是船的颠簸了好几天才跑到这里,就是为了来好好寻一寻这良家绣娘是什么滋味。
    结果在外头就看到了一屋子绣娘,身上除了一块小肚兜啥也不穿,坐在绣架前一边小声哭一边绣花,那肚兜比一般的肚兜小很多,堪堪用来遮羞,大片大片雪白的皮肤都露在外头,绣房里还挂着纱帐遮遮掩掩的,一眼看过去就跟进了仙女汤池差不多。
    那场面刺激的,可把他这个欢场老手给震住了,面上那叫一个欢喜啊,这可,这可太会玩了!
    不虚此行,不虚此行啊!
    公子觉得这绣庄东家很懂事啊,主意也很不错,等他回去之后,他可以在庄子上也搞一个,天子脚下良家绣娘不好搞,但是他府里丫鬟姬妾多得是。
    想想一个冬天窝在美人锦绣堆里那还不美死?!
    结果他这刚要发力就被这小老头拉到了后院,还跟他说,外头的那都已经脏了,招待跟着他来的人还行,哪里能招待他这样见过世面的贵人呢!
    里头给他准备了更好的好东西!
    结果开门一看啥都没有,那可不是冒火嘛!
    “公子息怒,在这会儿呢!”小老头猥琐的笑了笑,撩开绣架上挂着布料,没有意外,双胞胎正裹着软绸缩在下面。
    软绸虽大但非常轻薄,双胞胎裹着软绸缩在一起,那身体曲线一目了然,偏偏想看的地方又都遮得严严实实的,这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样子更让人心头火热。
    带配上两张一模一样青涩秀美的脸蛋,和受到惊吓后瑟瑟发抖的样子,那公子当场就立了起来。
    如此丑陋不堪的行径,让原本脸皮子长得还不错的公子瞬间变得猥琐恶心起来。
    锦绣庄东家嘿嘿笑了两声,一边夸公子龙精虎猛真男人,一边退出去还不忘把门关严实了,免得闹得厉害被两个小丫头跑出来。
    以至于那公子在被双胞胎联手差点踹成太监的时候,都没在第一时间逃出去。
    “早早,我们会不会被打死?”柴房里两个小姑娘被怒急的锦绣庄东家扇了两个耳光,其他倒是没有动她们,应该是要等那个公子来处置她们。
    “会比被打死更痛苦!晚晚怕吗?”她们在这庄子上四五年了,那些想要反抗想要逃跑的姑娘不是没有,来要闺女的家人更多,但是没有一个好下场的。
    “不怕,和早早在一起晚晚不怕!”这附近的镇子和村庄都被围在这山水里头,哪怕离天子所在的都城不过四五天的路程,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嗯,我们都不怕!我们会干干净净的来,也会干干净净的走。”
    “好。”双胞胎小心翼翼地从头发上拔下头上的铜梳和磨尖的铜簪。
    看着手指上的压痕晚晚心中遗憾:可惜了,拿到这把铜梳的时间太短了,又有人看着,两人抓到机会就拼命磨都没多锋利,要不然之前就不是用脚踹那狗东西的下三路了,而是直接把那孽根切了!
    拿着铜簪子的早早也同样遗憾:没想到那狗东西被狠踹一脚还爬得飞快,也没想到外头守着的人动作这么快,她都没有来得及拔簪子就把她们按住了。
    不过现在也好,这跟簪子可以送她们姐妹俩走得轻松一点。
    突然外头喧哗声四起,尖叫声哭喊声呵斥声此起彼伏。
    早早和晚晚赤着脚扒到了柴房门口的缝隙里往外瞧,却只能看见火光中人影不停的晃动,但光听这个声音双胞胎就知道肯定是出大事了。
    那么她们还是不要着急死了,先等等看后续。
    虽然不太可能,但是万一呢?
    能活着谁还愿意去死啊!
    第38章 亡夫诈尸第十天
    疼得青面獠牙的公子躺在床上不停的呻x吟, 白胡子的老大夫皱着眉头给他仔仔细细的查看,越看脸色越难看,倒不是替躺床上的货色惋惜, 而是悲叹自己的命运多舛。
    那地方正充血呢, 被狠踹一脚,当场断了不说, 下头的球都坏了一个,这还怎么治?他又不是神仙!
    但是看旁边的锦绣庄东家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恐怕这公子哥儿来头不小, 到时候他治不好虽然不一定会死, 但是迁怒是一定的。
    哎哟!造孽呀!
    他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要遇到这种要命的事情。
    “公子到底怎么样,怎么治?”锦绣庄东家压着声音惊惧颤抖, 双眼死死盯着老大夫,就怕老大夫嘴里说出不好的话。
    老大夫倒是想治, 但他没这个本事啊!
    于是摇了摇头:“老朽无能, 就算能治好也怕是不能用了。”
    锦绣庄东家脑子嗡了一下, 整个人都晃了晃, 听到答案的公子更是怒吼一声也不顾痛了,抬手抓着圆枕就朝最近的老大夫扔过去, 把老大夫吓得立刻趴了下来:“胡说八道!给爷把这诅咒爷的死老头打出去!立刻收拾回京!京都有的是名医!”
    和那公子一起来的下人们虽然没有被人踢到,但是正在兴头上听到自家公子被两个小娘们踢坏了下面, 又惊又怕, 那就跟大冬天一盆冰水从头浇下来, 整个人从里到外都哆嗦了。
    别说什么睡女人了, 以后搂婆娘怕是都得有心理阴影了。
    万一要是公子真的出了事儿,回去之后哪还有他们的活路?于是听到吩咐立刻动起来, 还有长了个心眼的,让人把锦绣庄的东家和已经关在柴房里双胞胎一起捆了带着上路。
    有了这三个罪魁祸首挡着京都大人夫人的怒火,想来他们也能留一条贱命下来。
    然而不等他们出去动手,外头就喧哗起来,紧接着就是许多的脚步声朝着这儿奔来。
    关起的房门被踹开,一个照面屋子里的人都还没看清来人的脸,就全部被按着脑袋压到了地上。
    “反了,反了!反了天了!”原本就怒火冲天的公子听着外间毫不掩饰的巨大声响,“谁不要命了,老子扒了他的皮!”
    “哦?”顾越穿着一身深蓝色的修身棉袍,披着纯黑色的斗篷,斗篷上还沾染着细雪,大步跨内室,看着在床上勾着身子面目狰狞的男子,冷冰冰地开口,“让本官看看,哪位英雄豪杰想要扒本官的皮?”
    公子听着有些陌生的声音,看向来人就想要骂,结果看清对方脸的那一刹那,原本就疼得惨白的脸直接退去了最后那一点血色,嘴唇在哆嗦,魂灵几乎吓得出窍:“顾……顾越?”
    “正是在下。”顾越冷笑一声,“我当是谁,原来是信阳伯家的三公子啊!”
    信阳伯三公子习保两眼发黑,一口气没喘上来直接晕了过去。
    顾越扔下【废物】两个字,转身往外走:“里外搜罗清楚,这上上下下一个都不要漏了。”
    现成的书房,花名册锦绣庄里外的账册都在书房,很快从后头主院房间里搜出来金银珠宝数箱,还有一叠的账册,上头记载着自己送礼和接受礼物的人家。
    顾越:挺好,省了他不少事情。
    锦绣镇附近这一片接下来会经历大概半个多月的清洗,但此时此刻不管是锦绣镇之外的地方还是京都还什么都不知道。
    大家现在最重视的就是腊月二十四的宫宴。
    因为宫里已经透出消息来了。
    皇子公主们都已经成人,一直以来皇后都没有过问这些皇子皇女的婚事,全由他们的亲娘和背后的母家来筹谋。
    原本大家都还想要观望观望,但是没想到被最小的五皇子姬承庆拔得头筹,于是上头的三位皇子和两位皇女都坐不住了,这些日子纷纷向皇后递话。
    皇后无所谓他们的想法,毕竟只要她儿子健康活着,下头的再折腾也没用,索性过年前一起解决了,就允了其他五位宫妃,每人一张宫宴的帖子。
    具体你们想和谁家联姻,自己商量吧。
    突出一个漠不关心,平等冷漠地对待每一个人。
    其他几位宫妃母家本来就在宫宴的邀请名单里,这多了一张自己做主的帖子便要好好斟酌一下还可以邀请谁,这对于她们这些宫妃是机会,对于被邀请的人家来说同样也是机会。
    只有合阳宫的淑妃没有丝毫犹豫:“把帖子给我嫂子送去,让她带着两个侄女一起进宫,这么大了我还没见过呢,这次是好机会,两个侄女也该相看起来了。”
    “是,娘娘。”身边的宫人立刻应声带着帖子和另外的礼物出了宫前往信阳伯府。
    而信阳伯府里正上演一场好戏,原因是因为原本应该在书院的老三习保不知道上哪儿去了,而作为妻子的王氏一问三不知。
    这还得了,信阳伯夫人立刻怒火中烧,让儿媳大冬天在院子里跪着,自己急匆匆差人等在府门口,等丈夫回来就要让人去寻她的宝贝儿子。
    “小姐,姑爷是从书院里跑的,跟您有什么关系,夫人怎的如此不讲理!”王氏的丫头给她举着伞,眼看着天色渐晚,信阳伯夫人让看着儿媳的两个婆子已经躲到屋里烤火了,只偶尔冒出来看一眼王氏有没有好好跪着,其他就不管了。
    冰冷的青石板隔着厚实的皮裙依旧刺骨,王氏面无表情地跪在院子里,听到身边丫头的话连回话的欲望都没有。
    当初她嫁进信阳伯府的时候多高兴啊,谁知道丈夫被换了不算,还是这么一个烂人!
    但她这一房本就只是一个父亲,偏偏她父亲还不争气,想来正是因为那老婆子知道他们那一房无人给她张目,她那个父亲只要给钱什么都答应,所以才那么肆无忌惮地换了婚事,来个生米煮成熟饭。
    毕竟信阳伯家的老三小小年纪不学好,圈子里都知道那是个火坑,若知道男方是习保,族里是根本不可能同意结亲的。
    她当时相看的明明是庶出的二公子习宽,谁知道洞房的时候居然换成了习保。
    王氏的眼中都是麻木,她现在活着也就只是单纯的活着而已。
    夜逐渐深了,有丫鬟悄悄摸了过来将一块厚实的垫子,塞给了王氏的丫头,这是大奶奶院子里的丫头。
    大奶奶和善,也没少被夫人磋磨,唯一比王氏好的,就是大爷会护着,而且夫人是继夫人,在原配所出的子女面前腰板子没有那么直,更何况,大爷的同胞妹妹是宫里的淑妃娘娘,夫人最多嘴上骂一骂,不像对王氏动辄就下跪抄经书。
    三房院子外头的暗处,一个年轻的男子紧紧握着拳头,却不敢轻举妄动惊动了周边的人,要是被人看到他,对院子里跪着的人来说又是一桩无妄之灾。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初和王氏议亲的信阳伯府二公子习宽。
    习宽是在灯会上第一次见到王氏的,他们不小心被挤到一起,年轻的姑娘腼腆又害羞,像一朵开在枝头微微颤颤的梅花。
    从那天开始梅花也开在了他的心头。
    后来他在同窗的婚宴上巧遇了她,才知道她是王家的姑娘,那一瞬间他其实是有些悲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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