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几天,天空依旧灰蒙一片,大雨已经变成暴雪了。整整几天,丝毫没有停下来的迹象。天气越来越冷,完全出乎李伟他们的意料。尽管实验室里面亮如白昼、温暖如春。张振中知道,这样的日子,也许不会长久。
    地震过后的第46天,洪水缓慢消退,比洞口低了几米。张振中和李伟、几位科学家在实验室外视察时,突然,5名走得远的科学家死于非命!张振中和李伟心有余悸,跑回来,惊魂莫定。张振中知道,那是毒烟。李伟尽管是实验室名义上的头头,但他是上级任命的行政人员,实际上对实验一窍不通,许多事还是张振中说了算。出现了这样的问题,李伟和张振中召开了至关重要的部门负责人会议。
    这一次讨论的重点有三个:由于路易斯他们的到来,一是实验室的能源和食物即将耗尽,只有不到56天的储备;二是许多老科学家由于没有药物及及时医治,病情加重;三是最主要的,又是洪水,又是寒冷,又是毒烟,实验室的出路何在?
    会议室,大家七嘴八舌,悲壮地预测实验室的命运。最为激昂的是设备科科长陈孝正。他说:生老病死是没有人能改变的,如果老科学家走了,就让他们走吧。还有,由于能源和食物将耗尽,那么,当务之急是出去寻找能源和食物。可是,外面暗无天日,又是毒烟弥漫,谁敢出去?
    大会不了了之。
    老孙和陈孝正很少沮丧,他们只好在佛教的音乐中寻找寄托。《大悲咒》是他们必放的曲目,顿时,实验室弥漫着空灵的诵经声:南无、喝啰怛那、哆啰夜耶,南无、阿唎耶,婆卢羯帝、烁钵啰耶,菩提萨埵婆耶,摩诃萨埵婆耶,摩诃、迦卢尼迦耶,唵,萨皤啰罚曳,数怛那怛写,南无、悉吉栗埵、伊蒙阿唎耶,婆卢吉帝、室佛啰楞驮婆,南无、那啰谨墀,醯利摩诃、皤哆沙咩,萨婆阿他、豆输朋,阿逝孕,萨婆萨哆、那摩婆萨哆,那摩婆伽,摩罚特豆。怛侄他。唵,阿婆卢醯。或者《佛经》:南无阿弥陀佛……无心无爱,无情无念,无欲无所谓,愿化作泥土,不化成眼泪,无望无希,无怒无声,无死无永归,纠结不再醉,自然为最美,万法皆同归。黑夜里,你指引着光明,在寒冷里,有热气在沸腾,你看这一切,都没有了影踪,这真理,就在我心中。呀伊呀伊呀,呀伊呀伊呀,呀伊呀伊呀,呀伊呀伊呀。
    不过,这时候,实验室内最忙的是老赵,他是实验室里唯一狂热爱好医、卜、星、相、算命、风水的科学家,当然,这其中有很多唯心、你信的东西,让张振中等人很是鄙视,没想到这时刻派上了用场。比如医,由于缺医少药,卫生室的李敏小姐早就弹尽粮绝了,她甚至连拿一片感冒药都办不到。老赵就施展他的针灸技术,给大家看病了。针灸疗法的特点是治病不靠吃药,只是在病人身体的一定部位用针刺入,达到刺潋神经并引起局部反应,或用火的温热刺激烧灼局部,以达到治病的目的。就连李伟书记都相信。李伟腰痛,老赵给李伟书记把脉说,书记腰痛重着,痛连臀国,转侧不利,遇阴雨天加重;苔白腻,脉沉迟缓。是腰部骨骼和软组织损伤所引起的。从中医上讲,他的腰痛是因风、寒、湿三气交结,合而成痹,闭阻经络而致,属于“痹症”范畴,需活血化瘀、疏通经络。属于寒湿腰痛、湿热腰痛、瘀血腰痛、肾虚腰痛四种类型腰痛的寒湿腰痛。于是选取命门、大肠俞、阴陵泉、委中穴位进行针灸,果然立竿见影。
    老赵常会在众人面前卖弄,他说,针灸疗法很早就有了,战国时代问世的《黄帝内经》一书说:“藏寒生满病,其治宜灸”,便是指灸术。目前已知十四经脉、奇经八脉、十五别络、十二经别、十二经筋、十二皮部以及孙络、浮络等组成的经络理论,和361个腧穴以及经外奇穴等腧穴。
    在这关键的时刻,张振中表现得异常冷静,完全是一个科学家的沉稳的模样。他又陷入沉睡之中,也没有人去打搅他,醒来后,他就一头扎进实验室,点了几个助手,闭门不出,不吃不睡三天之久。第二天,张振中教授就宣布,他们将要进行一项伟大的实验。
    第二天早上,人们交头接耳,议论着教授的发明,来到了实验室。没想到张振中教授早就到了,看看座无虚席的会场,张振中说:“标配,我们有请段子手曼娜小姐。”
    曼娜有点不好意思走出来,清清嗓子,说:手机响了,一看是我兄弟打来的,立马接听。电话那头:“喂,兄弟,我们有个工程项目,我负责招标,分4个标同时施工,由于赶工期,可直接进场施工,目前还有一个标段,你考虑下做不做?”我顿时激动万分:“什么工程,好不好收款?”电话那头:“好收款,不垫资,现场结算。”我欣喜若狂:“什么工程?现在过来和你谈。”我放下电话,就按着约定地点赶过去,我一进屋哭了。尼玛,“打麻将,三缺一。”
    大家又是一阵狂笑。
    笑过后,张振中问大家:“谁知道‘顷刻花’?”
    一位科学家想想,说:“中国唐代诗人韩愈的侄儿韩湘,就是八仙中韩湘子的原型。据说,他落魄不羁,对酒则醉,醉则高歌,他有《言志》诗一首,中有“青山云水窟,此地是吾家。后夜流琼液,凌晨咀绛霞。琴弹碧玉调,炉炼白朱砂。宝鼎存金虎,玄田养白鸦。一瓢藏世界,三尺斩妖邪。解造逡巡酒,能开顷刻花。有人能学我,同共看仙葩”之句,是为出处。”
    张振中点点头:“你能详细点吗?”
    科学家干咳一下,说:“韩湘子投奔韩愈,却狂妄轻率,韩愈很生气,责怪道:‘市井小民谋生,尚有一技之长。你整天胡闹,将来有什么希望!’韩湘子回答道:‘我也有一技之长,只是您不知道罢了。’便指着阶前牡丹说:‘叔叔,您想要它开什么颜色的花,不管青、紫、黄、赤,我都可以做到。’韩愈不信他有这么神奇,便叫他演示一番。韩湘遂取来一花盆泥土,并用密笼罩住花盆,一会儿果然开出两朵鲜花。更神奇的是,每朵花上都有一联诗句,字色分明:‘云横秦岭家何在,雪拥蓝关马不前’。韩愈见状,惊讶不已。
    后来韩愈被贬,发配至一个叫‘蓝关’的地方,大雪纷飞,行路困难,他十分感慨,便写了《左迁至蓝关示侄孙湘》一诗:一封朝奏九重天,夕贬潮州路八千。欲为圣朝除弊事,肯将衰朽惜残年?云横秦岭家何在?雪拥蓝关马不前。知汝远来应有意,好收吾骨瘴江边。”
    张振中竖起大拇指,点点头,说:“顷刻花毕竟是神话,现实中什么东西长得快?”
    一直沉默不语的陈大惠说:“我认为是藤蔓植物,在云南湿热的西双版纳,有些藤蔓植物一夜间就可长几米,有什么植物一夜间可以长几米呢?它一年只在夏季的一小段时间内就可长几十米,我想最少四五十米可以长吧,想想才就那么两三个月的时间,能长这么长,还有那种植物可以企及呢。据说海里一种藤蔓植物,一天可以长3米!但是,木本植物生长速度的绝对冠军要算是毛竹。它从出笋到竹子长成,仅仅需要两个月左右的时间,高度却可达到20米,相当于六七层楼的高度。毛竹在生长高峰时,一昼夜能长高1米。‘雨后春笋’的说法即是由此而来。夸张地说,你不单看的到他生长,还能听的到拔节的声音。”
    发射场燃料科的曹大东说:“我知道,用低浓度的生长素,或者用低浓度的2,4-d,萘乙酸之类的植物激素,可以广泛用于小麦、水稻、棉花、大豆、蔬菜以及果木的肥苗、牡苗的生长速度。我有个配方,用腐植酸钠、丁二酸锌、硫酸锌、硫酸亚铁、沸石粉配置。气候变化也影响植物的生存方式与生存数量。通过对气温的控制,如建造温室、阳畦、塑料大棚、塑料薄膜地面覆盖、风障、农田防护林、蒸发抑制和土面增温剂等,通过人工调节的小气候提高植物的生长速度。”
    张振中说:“我让你们见证生长最快的植物。”
    陈大惠笑笑,作为一个记者,可以说还有什么没有见过呢?他经常被一些所谓的科学家邀请,参观他们所谓最伟大的发明,到头来却是彻头彻尾的骗局,就在去年,一个科研小组声称他们已经发明了一种时光穿梭机,能够回到十年前。《未来》网站为此做了大篇幅的报道,结果却是一个魔术!当然,真科学也好,伪科学也好,对于媒体来说,就是新闻。
    实验室里,在热烈的掌声中,张振中他们早换好了衣服。大家看见,在室内一张桌子上放着个大大的透明的玻璃皿,里面还罩着一个碟子,盛着一颗种子和一小块不知是什么的东西。一大批管子、电线将玻璃皿跟一大堆仪器连在一起,张振中教授的十几个助手在忙过不停,整个实验室就象是20世纪战争片里的敌军司令部。
    “女士们,先生们,欢迎光临。”张振中教授摆动着他手上的木棍,对我们说:“众所周知,生物自身有它自己的生长规律,有其生长、发育、死亡的阶段,人是这样,植物也是如此,只不过有的生物生长得快,死得早,但是,不管如何,它们的生长有共同的规律性,就是说,一个生物从生到死,它必然要经过一个生长的阶段,就象一个人,他不管是老死还是夭折,他身体的发育都是循序渐进的,只能是从婴儿到童年、青年、中年,再从中年到老年,决不会一下子就从童年就变成老年。只不过是有的人老得比较快,有的则相反。教授趁机说,你们看吧,我看起来就象是有60岁了吧,其实我不外40来岁。他又指着一个女助手说,就说她吧,你们看她有多少岁了,猜不出吧,看起来不够30岁吧,其实她已经是,噢,对不起,女士的年龄是秘密,不说了。”
    张振中教授又说:“也有特别的例子,我们就发现,有个别的人一生出来,几年的时间就老死了,有的却相反,他老是不长,我们都知道了,在20世纪有一个人叫陈墨的先生就得了这种病,不久前我还跟他通了可视电话,240多岁了,看起来比我还年轻哪!中国吉林市龙潭区乌拉街满族镇一名叫高翔的人,身高接近1.50米,声音还保持着十二三岁孩子的童声,身体很瘦,体重不到40公斤,稚嫩的脸庞,白皙的皮肤,纤细的胳膊,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人想像到他是一位30岁的男人。他1977年出生,但是从十二三岁开始,他的生长速度明显慢于同龄人,上初一时,身高仅1.17米。他的爸爸身高1.80米,家中还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姐姐,发育得都非常正常,没有任何不同。这些,都是我们所说的内因。”
    张振中说:“外因也会引起生物生长周期的变化,这就是我们为什么热衷于保健的原因了,我们都发现了,不同环境下生物的生长实在是不同的,植物从湿润的地方移到干旱地区,容易老死,人也是如此,在高原缺氧的地区生活,寿命就普遍降低,核辐射会使人致癌。就植物来说,气候、土壤、水份、光照、温度、压力,甚至音乐等等一切环境因素都会影响它的生长,早在20世纪,科学家就发现了,音乐对奶牛的产奶率有提高作用,那时人们还不太相信。只不过其作用有大有小罢了。”
    “好了!”张振中教授说:“刚才我说了影响生物生长的众多的因素,我们实验室就是根据这个原理,利用‘太空种子’,通过对植物内部基因的重新组合,也就是基因突变,并用每秒钟运行1000亿亿次的计算机,对外界因素进行了试验,得出了促进某个植物快速生长的最佳组合。今天,我们带给大家的是魔术番茄!我们都知道,经过科学家们多年来的选育,现在番茄的生长周期一般是50天左右,但是,在我们这里,是多长呢?请看!”
    教授开始对助手们发号施令。
    “电源?”
    “ok!”
    “基土?”
    “ok!”
    “水份?”
    “ok!”
    “光照?”
    “ok!”
    “压力?”
    “ok!”
    “音乐?”
    “ok!”……
    一阵操作以后,我们看见了,那在玻璃皿里的种子就象电影里面的快镜头一样,慢慢地发芽、生长、抽叶、开花、结果、成熟!前后不到5分钟的时间,一颗种子就变成了一株挂着20来个红色的拳头大的番茄的番茄树!大家忍不住狂热地鼓掌起来。
    “太神奇了!太伟大了!”大家都赞口不绝。
    朱莉不失时机地上前采访了张振中教授,询问这是不是一种魔术?因为这对于常人看来,是不可能的。
    张振中教授严肃地说:“科学就是科学,魔术就是魔术,我们所搞的是真正的科学实验,欢迎同行们对我们的实验进行验证。”“这是二十一世纪最伟大的发明之一!”教授举着他手中番茄对我们说。
    朱莉连忙写道:从一颗种子发芽到长出果实,需要多长时间?今天,张振中教授只用4分34秒钟就使一颗番茄种子结出了20个鲜红的果实!
    张振中教授说:“我们很久没有吃过蔬菜了,我们用遨游太空的种子,种出了魔术番茄,意义十分强大。我们可以解决粮食危机问题了!当然,目前如果用这机器代价太大了,今天的这几个番茄,价值2000美元,可是现在有钱也买不到蔬菜啊。当然,科学是进步的,原来的计算机不也是一个庞然大物嘛,也不是价值连城吗,现在的价格性能比却上升了1亿倍!下一台我们经过改进,经济方便,只要你一按按钮,要番茄就是番茄,要黄瓜就不会是花生!说着,助手们已经将番茄拿了出来,切好攢上白糖,送到我们的面前。”
    起先,人们还怕教授搞什么“基因工程”,并不敢吃,但是,在今天,谁还顾得那么多?“味道还真的不错!”大家拥上去对教授表示祝贺。
    张振中教授兴高采烈地说:“这个植物生长器制作完成后,我们也开始着手对动物进行实验,我们从一个活体提取细胞,进行无性繁殖,并通过物品生长器,可以在10分钟内将一个体细胞生长成一头100公斤的大肥猪!所有的养猪场、养鸡场,全都要关闭了!”
    这简直是耸人听闻!大家张大了嘴巴,都觉得难以置信。
    教授挥动着手中的木棍说:“还有有疑问的吗?谁有兴趣的进去来试一下?看看长得快不快?不过你们不是番茄,程式不合。当然,如果需要的话,我们可以设计一个适合人的机器和程式,它使人一下子就变成老人,比如我们可以用来惩罚一些犯罪分子。不过对于大多人来说,你们需要的是一种时光倒流器,大家都想返老还童嘛。”
    “大家要不要进去试一试?”教授又说。
    大家都摆摆手,连声说“no!”谁会那么笨,进去试试?一下子就变成一个老头子或者老太婆,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
    胡兰激动地浑身发抖,她写道:你看过电影吗?你看过电影快镜头吗?你能想象,短短的几分钟,确切地说,是4分34秒,只是转眼的瞬间,一颗种子就发芽、生长、抽叶、开花、结果、成熟,结出了果实来,让人大开眼界,实在是不可思议。
    毫无悬念的,李伟书记又进行了他的总结发言,尽管人们把他的说话当成耳边风,他还是喋喋不休地说了一通“鸡汤话”,人们围过来看教授的神奇发明,七嘴八舌,把李伟当成是透明的。不过,李伟书记的最后发言人们还是要听得,他往往在最后“代表组织”给张振中的团队发出指令,要求他们完成什么发明。比如现在,他给张振中布置下一个任务:长生不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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