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未免也太寒酸了吧。
    破落的小院,野草丛生,残破的木门,轻轻一推,嘎吱,嘎吱,青苔密布的房檐下,歪歪扭扭地挂着三个字,铁匠铺。
    “铁大师在吗?”在这样一个幽深的环境里,陈风不敢提高声音。阿宝在肩头,抱着陈风脖子,神色紧张。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门打开了,陈风的瞳孔一缩,顺势拔出黑铁棍,横握在手,“啪”,一把漆黑的长剑,从漆黑的屋内飞出,剑棍相撞,火花四溅,陈风大惊失色,径直被逼退十余步,他的手,已经麻木。
    “咦”,似乎响起了一声惊异,一个东倒西歪的身影,慢慢晃出了小屋。
    此刻,陈风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
    “我也不太清楚那位,只是听说过月王城内,有一位叫做铁匠的铁匠,此人行事怪癖,不拘一格,但据宫内传闻,帝王家的利器,都是花了大代价从他手中流出的。”
    陈风现在才知道,为何自己在邀约太子时,他的表情是那般惶恐。
    陈风看不出眼前之人的年岁,脏兮兮的面孔,微微散发着微醺的酒红,一身行当,放在街上,无疑会被误认为乞丐之流。
    “你。”铁匠打了一个酒嗝,相距这么远,陈风还是闻到了刺鼻的酒味,阿宝已经捏住了熊鼻,一脸嫌弃,“找我?”
    陈风神色不变,轻轻作了一揖,“天清派弟子陈风,拜见前辈。”
    “嗯?”刚刚还是一脸醉意的铁匠,眼睛里突然发出一道精光,那佝偻的身影,也变得挺拔不少,陈风有种错觉,这一瞬,有些莫名的熟悉感,但是这绝对是他们的首次谋面。
    “什么,您,您并不熟悉我们天清派?”陈风在和这个醉鬼攀谈一段时间后,得出了这个令他震惊无比的讯息。
    “小子,你小点声行不行!”老铁匠挥手就是一巴掌,陈风下意识地一低头,一脸呆萌的阿宝,便被无情地扇出几米,在地上挣扎了一会儿,趴在地上不愿意起来了。
    果然,随性之人,陈风对于眼前这位的暴躁,再一次加深了印象。
    “我也记不清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一位自称天清老人的家伙,突然找到了我,其实也没有聊多久,但是我却对他感觉很是亲切,便帮他锻造了许多利器。”铁匠随手拉过来一坛陈酒,仰头,便是一通豪饮。
    原来是这样,那个天清老人,恐怕就是大长老吧,这位铁匠原来是大长老的故交。
    “你是他的弟子?”铁匠不经意地问了一句。
    陈风浑身一颤,想了很久,最终,点了点头。
    “这次,那个老家伙又有什么要麻烦老头我的。”
    终于,提到了此行的目的,陈风赶快把一旁的黑铁棍,双手捧着,恭敬地递给铁匠。
    “他也太瞧得起老朽我了吧。”老铁匠瞥了一眼,哑然失笑,“小子,你知道这根黑铁棍的品质吗?”
    陈风犹豫了半天,支支吾吾道,“大长老当时好像说,是……四阶?”
    “那是单纯以武器品阶而论,而它,现在最多只能算是一块璞料。”铁匠顿了一下,“能够尝试锻造它的,单论修为,天阙之东,寥寥可数。”
    老铁匠的眼神中,竟然迸发出了一丝向往,“宗师以下,便是糟蹋了它。”
    陈风听得一头雾水,但他得出了一个重要结论,大师兄让自己前来,肯定还有别的用意。
    “打铁匠,也是天阙上至关重要的一支,入门,小成,大成,大师,宗师,神师,而我,充其量算是大师巅峰吧。”
    对于这些,陈风没有什么概念,他突发奇想,“不知进入此门,需要什么天赋?”
    “小子,省省吧,铁匠,可是玩火的。”老铁匠也是耿直,翻了一下白眼,直接断了陈风的念想。
    “铁大师,您再想想是不是有什么地方遗漏了,我相信我大师兄肯定是有所用意。”陈风不依不舍,他在做最后的努力。
    “遗漏?这种天材地宝我断然不可染指,那他为何还要你找老朽,之前,老家伙好像也找过我一次,难道……”老铁匠突然间想起了什么,他的手一颤,竟把酒坛捏个粉碎,“锻孔!”
    “锻孔?”陈风一脸茫然。
    “小子,把黑铁棍留下,你可以走了,三天,我的大门交给你了,不准有任何人靠近一步!”老铁匠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异常,一甩衣袖,陈风一阵眩晕,再次睁开双眼,震惊地发现,阿宝和自己已经坐在破落的院落里。
    陈风神色复杂地看向那房门紧闭的旧屋,大长老的这位故友,深不可测。不过这些,都不是陈风要关心的,他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守住这一扇摇摇欲坠的木门。
    陈风随手一摇,“咔!”,木门,终于完成了它的使命,一人一熊,傻傻地对视着......
    “什么,公主,您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您说我生活麋乱?您有证据吗?”太子那张俊俏的脸庞,已经快要扭曲了,他的双目将要喷火,那无辜的神情,感天动地。
    月王后宫,一场闹剧正在上演。
    月王肥硕的身躯,依偎在龙床之上,神色悠然。他的身前,是一众跪伏的皇子,可惜只有两人,敢于抬头对峙。
    一人,必然是风华正茂的太子殿下,而另一人,则正是由于她的归来,让平静的皇室生活,泛起波澜。
    “证据?这种事,月天星,你心知肚明。”战场上归来的月玉,多了一份肃杀的冷意,而她的赫赫战功,如今,已有了与太子分庭抗礼的态势。
    “好了,好了,说到底,我们还是一家人,和睦,和睦。”月王有些不耐烦了,这几日,三天一小吵,七天一大闹,从朝廷之上,嚷到后宫之中,家国大事,饶是月王,也是有些疲惫了。
    这次,最为棘手的,是月玉的背后,隐隐有了亲王的支持,朝臣们顿时变成了墙头之草。
    亲王,亲王,对了,月王突然想到了什么,“亲王寿辰将至,你们可有准备贺礼?”
    众人不由一震,一时唯唯诺诺,最近一直倾心于此事,竟把此等要闻置于脑后,纷然缄默。
    “亲王,常年征战沙场,为我月国的稳定,繁荣,立下滔天功绩,依我看,贺礼最好为军旅之物。”月王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消停一会儿了,“你们退下吧,为父也要休息了。”
    亲王,无疑是目前最为重要的一环,月玉公主需要抱紧这棵大树,而太子月天星,不会放过一切机会去赢取亲王的好感。说者无心,闻者有意,即便知晓父王的意思,却点醒了朝堂上声势最大的两人。
    自古皇室无亲情,两人相视,自顾冷笑,缓缓退下。
    刚一出皇宫,两人便马不停蹄地奔回各自的府邸,他们要赶在对方的前面,去拜访那个最为神秘的小店。
    “阿黄,去,把我最精锐的府兵全部带上,对了,把府中最值钱的东西全部装上,全部,快!”太子现在只恨自己不能长出一对翅膀。
    “月皇门的几位道长,小女子来给诸位请安了。”另一边的动静,则小上不少,月玉的脸上,面若桃花,此战,她手握胜券。
    “锻孔?”陈风也是不客气地在铁匠铺旁的一间随时都会塌陷小屋里,翻箱倒柜,陈风无意中发现了这个废旧的书房,这一层厚厚的灰,陈风轻轻一吹,“阿嚏!”对面的小熊,灰头土脸,目光幽怨,陈风不禁吐了吐舌头,这房间里,尘烟缭绕,谁能看清啊。
    锻孔,陈风好奇地翻开了泛黄的书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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