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延昭不咸不淡的道:“只要有些人不起狼子野心,自然是安然无恙,对了,耶律将军,请问那些袭击我们的黑衣人可否找到?”耶律隆恩长叹道:“惭愧!他们是什么身份,本将一时也未能查探清楚,本将此行回辽,便是要禀明大王,着力调查,必定还给你们大宋一个交代。”
    杨延昭道:“怕是到时候我们听不到了,然耶律将军有此心意,杨某等也是心领了,再会!”耶律隆恩道:“各位慢走!”心道:“等着去鬼门关吧!”耶律师问道:“将军,咱们现在要做什么?”耶律隆恩道:“即可起兵,咱们攻打保州城,剩下的事交给木公子去办好了!”
    众人骑马上路,云剑等人都是自觉的将赵婷和杨延昭围在中央,让秋震候和向朝南心中好受些。赵婷问道:“云剑,你去了一个晚上什么都没找到吗?”云剑道:“山崖下面似乎还有条地缝,我下了半晚,还没到尽头,心想你的安危,便不敢再继续下去,所以便上来了。”秋震候叹道:“想不到一代高手,竟然就这般遭人暗算。”
    杨延昭道:“各位小心点儿!耶律隆恩肯定不会就此罢休!”众人点了点头,快马走了一夜,再走一日,便可到保州。这日来到一处枯林,这里石头杂乱,显然是藏敌的好场所,大家的心都暗暗提了起来,忽然,前面沙沙声动,云剑等人都立即剑拔弩张,却见出来的只是一只狗。
    那狗嗅了嗅,突然便往云剑等人跑来,跨下的马吃惊一叫,得得乱动。陈佩之一剑射去,将那狗打死在地。云剑道:“没什么,或许只是条流浪狗而已,咱们快赶路吧。”众人走过那狗身旁之时,那狗忽然动了动,云剑等人大吃一惊,接下来那狗便突然爆炸开来,卷起的烟雾登时将云剑等人掩埋。
    就在狗爆炸的瞬间,石头中忽然窜出了十多名黑衣人,手持毒镖,纷纷打向烟雾。纵然云剑等人反映迅速,不被爆炸炸伤,但在这浓雾和密集如雨的毒镖之中,却也难逃一死。只听得叮叮声不绝于耳,待到烟尘散尽之时,只见云剑等人围成一个圈,护住赵婷和杨延昭,每人手中拿着一块磁石,吸满了毒镖。陈佩之道:“这些老鼠终究还是来了。大哥,你保护好郡主,这些人来对付便足矣!”
    陈佩之纵身一跃,那些黑衣人便即围来,诗若雪叫道:“小心!”陈佩之举手一拍,手持巨石扔了过去,那些黑衣人急忙闪避,陈佩之暗中放剑,登时射倒两个,砰砰!两声巨响,这两个黑衣人爆炸开来,但陈佩之早有所料,倒是无碍。这些黑衣人显然训练有素,见同伴爆炸而死,未动摇半分,而是朝着云剑等人奔来。
    剑不通哈哈一笑,道:“现在瞧偷儿的本事了。”说着从怀中取出一条烟斗,丁剑海吃惊道:“真给你偷来了?”剑不通哈哈一笑,道:“不是偷来,而是换来的,以假换真,保他不用之时,断然瞧不出来。”将烟斗往嘴里一凑,对着黑衣人猛吐口气,从烟嘴之中喷出个火球来,一个黑衣人所料未及,登时被烧中。
    剑不痛跳了出来,道:“你们快快退下,且瞧我偷儿大展身手,保准比那烟鬼用得好!”说着往烟嘴里撒了些东西,喷出一阵浓烟,那黑烟滚滚冒出,将黑衣人裹住,不久这些黑衣人便摇摇欲坠,剑不通摸出一把银针,洒了过去,黑衣人全部应声而倒。
    丁剑海道:“看来偷儿不禁偷的技术高明,旁门左道的东西也学了不少。”剑不通笑道:“那是自然,想要当个神偷,这些东西可是必不可少的,学得越多,那是越好。”丁剑海道:“虽然不是正道之学,但效果有时确实比我们这些所谓的正宗武功好多了。”
    剑不通道:“在小偷眼里,有用的本事就是好本事,没什么正派邪派的。”陈佩之忽道:“小心!还有人来!”只听一人笑道:“你这话说的倒是不错。”从枯林之中走出一大群人,带头一人风度翩翩,举止文雅,不是白卓是谁?云剑脸色一变,道:“竟然是你!”白卓哈哈一笑,道:“承蒙云公子挂怀,白某大难不死。”说是大难不死,实是早已料到,那日被向天啸等人逼入绝境,便心生一计,坠崖装死,实则是利用自己的绝技擒龙丝逃过这一劫。
    在他身后,还有江湖十恶霸的孙三,吴六,郑七,王八,卫九,江湖十恶霸之中,也只剩下他们和赵清鸿了,除了他们,还有顾雄,宫一韦等明教人,以及西门傲和一个黑衣人。
    西门傲喜道:“诗姑娘,咱们又见面了。”诗若雪淡淡应道:“西门公子别来无恙。”西门傲笑道:“承蒙诗姑娘关心厚爱,在下除了思念诗姑娘相思痛苦之外,倒是没有什么。”诗若雪道:“小女子已有心仪之人,还望西门公子自重。”西门傲冷冷看了陈佩之一眼,陈佩之也是目光凛冽的看着他。
    云剑拔出长剑,对秋震候和向朝南道:“你们二位好生保护杨将军和赵姑娘,这些人我们来对付。”秋震候道:“你们小心!”虽知这一站凶险万分,再小心恐怕也没有用,但心中感激云剑,还是忍不住说道。云剑点了点头,落了马,走了出来,手腕一震,喝道:“咱们都是有怨有仇之人,今日便在这里了结了!”
    孙三狠狠道:“上次杀不死你这小子,这次一定要宰了你!”正要冲出去,白卓却是挥手一拦,笑道:“孙先生,别着急,反正他们是将死之人。”对着云剑笑道:“云公子,你不在百毒神教好好当你的乘龙快婿,却来这作甚?”云剑冷冷一哼,道:“我心中只有玉儿一人,休想在蛊惑于我。”
    白卓笑道:“那司徒姑娘还好吧?那日光明山一别,心中好生挂念,据说司徒姑娘正在保州城中,在下想去瞧瞧她,云公子可有话要带?过了今日,云公子恐怕便无法再和司徒姑娘说了。”云剑哈哈一笑,道:“云某有话,那是当面直说,不必让人来带,如果有的话,那便叫她等云某片刻过来,将歹人杀得一干二净!”
    白卓叹道:“云公子执意如此,那白某只能深表遗憾了。”云剑道:“少说废话,过来和我决一死战吧。”白卓微微一笑,孙三等人纵马冲了过去,孙三手举钢棍,喝道:“小子!拿命来吧!”云剑长剑一抖,刺了过去,却听陈佩之叫道:“大哥,小心后面!”
    只见吴六和郑七等四人手持武器,也是冲了过来,陈佩之大怒,一剑射了过去,却听得当的一响,一枚钢镖打来,将气剑打落,如此手法,陈佩之自然不会忘记,不禁变色道:“是你,耶律隆恩派你来的?”萧柔冷冷道:“不是,我只是来取你性命而已!”
    陈佩之脸色变幻了一下,道:“既然如此,我也不会玲香惜玉,你好自为之吧!”白卓对道:“萧姑娘,奇了,萧先生为何还没来?”萧柔道:“我哥应该来了,他不是随便的人,这等大事,绝无迟到之理。”白卓道:“要不要去看看?”萧柔道:“不必了,先杀了他们再说,即便我哥没来,咱们这些人,也足以送他们下黄泉了。我去对付那个姓陈的,其他的交给你了。”
    白卓笑道:“自然。”萧柔身子往陈佩之扑去,人未先到,手中的长鞭已射来。上次交手,陈佩之险些死在她手下,对萧柔神出鬼没的身法,心中还有些忌惮,当下也不敢托大,施展万劫神剑,登时凛厉无比的攻来。
    白卓手一挥,明教等人立即冲向杨延昭等人。西门傲手持折扇,先和诗若雪交手,他怕旁人出手无忌,伤了诗若雪,因此自己才对手对付,方有方寸。顾震施展阵法,将杨延昭等人团团围在里面。云尘一拍剑不通的肩头,笑道:“偷儿前辈,看你的了。”
    剑不通一愣,随机明白,笑道:“这个好办,不过你们可不要随便动啊,免得伤到你们。”当下猛吹一口气,朝明教人喷了过去,一个浓烟盖过,顾震喝道:“别乱,按照阵型不变。”那边云剑与江湖十恶霸交手,他与孙三功力相当,单打独斗也占不了什么便宜,更何况加上吴六等人。这五人个个都是江湖高手,任凭一个武功都不低。云剑一交手,不过多时,手上脚上已都是伤了,若非他萧雁剑法出神入化,换做他人恐怕早已被大卸八块。
    陈佩之瞧得心急,偏生这萧柔馋得紧,自己得全力应付,无法出手相助云剑。孙三冷冷道:“云剑!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一招招魂十三打的绝招“魂归天外”,钢棍挥打猛打云剑头顶。云剑举剑一挡,横掌拍去,砰的一声虽是打中,但手臂一阵酸麻,却是受了孙三玄武卸甲的功力反震。
    吴六和卫九两人扫地鞭打出,盘住云剑的双脚,云剑双脚剧痛,手中白玉剑用力一挺,穿过钢棍刺入孙三体内,只是他的剑已断了剑头,是以这剑下去未能要了孙三的命。何况孙三运了玄武卸甲的功夫,这剑下去,他也只是受了轻伤。孙三抓住云剑的手臂,喝道:“老七!动手!”郑七瞧出好机会,蒲扇手中一转,削向云剑。
    陈佩之大惊,不顾与萧柔交手,全力一剑怒射向郑七。郑七大惊,举起蒲扇一挡,但这气剑运足了陈佩之的功力,岂是非同小可?气剑穿过蒲扇,去势不消,连带郑七穿胸而过。孙三一咬牙,手举钢棍狠打而下,云剑举起左手接住,这一棍力道相当大,只把云剑的手腕打得剧痛无比。险些骨折。
    陈佩之射了这一剑,后门大露,被萧柔长鞭狠狠打中,这两鞭打得陈佩之飞了出去,直喷鲜血。萧柔身影一动,长鞭及至,绞住陈佩之脖子,往后一拉,将他重重摔落在地。陈佩之双手掰住长鞭,面色痛苦。萧柔手举一鞭很落在陈佩之身上,打得他身子一跳。衣裳炸开,瞬间染红了鲜血。
    诗若雪惊叫道:“陈郎!”云尘问道:“偷儿前辈,你可好了?”剑不通道:“快了快了!”当下喷出最后一口烟,道:“这些烟没有毒,但却浓得很,不过这些家伙平时训练有素,临危不乱啊。”云尘道:“有这些烟便足够了。”当下双手射出剑芒,喝道:“想要命的就赶紧走开!”
    只见他身子忽然一倒,双手如喝醉一般,乱挥乱舞,脚下更是摇摆不定,犹如风中残柳,不胜一推,但偏生却无懈可击,他剑芒乃天下之利,挥指一过,如入无人之境。瞬间便有几个明教弟子被云尘乱剑砍到,阵法一时大乱,云尘趁机冲了出去。
    萧柔狠抽了陈佩之几下,将他打得片体鳞伤,如不是仗着深厚的内力,恐怕早已死去。萧柔折磨够了陈佩之,当下举头一鞭,往陈佩之头上猛打而去,这鞭下去,纵然陈佩之武功盖世,也非死不可。陈佩之脖子被紧紧勒住,透吸不得,更加之内伤外伤颇重,眼见这鞭打下,却是无可奈何。
    云尘叫道:“手下留情!”白卓道:“云公子,上次咱们还没分出个胜负,这次在下专门来找公子,还望公子赏脸才是。”说着一记无影神拳打了过去。云尘胸口一顿,身形一挫,落了下来,如此耽搁,已无法再救陈佩之。就在萧柔的鞭快要打在陈佩之头上之时,一把剑架了过来。
    但这人显然功力不深,带剑往下一顿,险些便砍在陈佩之头上。陈佩之睁眼看去,吃惊道:“白钰?”白钰哼了声,萧柔脸色一沉,手中长鞭一转,卷住白钰的剑,往后一甩,白钰功力远不如她,被她这么一带,长剑登时脱手而出。却见白钰突然猛扑向萧柔怀里。
    一招“回天夺魂”打了过去,萧柔料想不到,被白钰一掌打在膻中穴上,内息登时一塞。白钰又是打来一掌,这掌运上了佛印掌力,他这些日子跟着诗万里四处奔波,勤练武功和加上诗万里细心指点,武功进步颇快。这掌之力也是不同小可的。萧柔被白钰一掌打中,身子往后一退,手中的鞭也掉落在地。
    萧柔喘息几口气,暗自惊讶,吃惊问道:“臭小子,你练的是什么武功?”白时拿起长剑,冷哼道:“这是送你归西的佛印掌。”萧柔咬了咬牙,却见萧枫还没有来,心中起了退意,佛印掌大名她自是听过,没有人相助,虽然白钰的掌力还未那边深厚,要不了她的命,但这伤势积下终究不是好事。
    于此同时,云剑一手抓住钢棍和孙三相互较劲,而吴六和卫九两人则拉着鞭,紧紧封住云剑的双脚。云剑只感一阵阵钻心般的剧痛从脚上穿来,额头之上已是汗珠如雨,吴六和卫九两人所持之鞭均是带有倒刺,要知人的小腿是肉最少的地方之一,这毒龙鞭死死的卡在云剑的骨头上。稍微一动,便痛得云剑撕心一般。
    吴六拿起锯刀,喝道:“臭小子!受死吧!”手臂一抡,那锯刀直奔云剑后背。嗖!从林子里射来一把长剑,撞开了锯刀。吴六惊道:“是谁?”只见一人如踏风而来,却不是诗万里是谁?
    秋震候两人见似乎有了帮手前来相助,精神一震,当下使出塞外神龙所教的天龙八掌,身子一飘,想杀出去,但这阵法终究并非普通阵法,只见几个横棍过来,将他打了下去,而叶问雄几人武功虽高,但都身受着伤,被这阵法乱通一打,渐渐远离了赵婷和杨延昭。
    还在赵婷和杨延昭身旁的便只剩下李幕颜一人了,向朝南也秋震候两人和是被阵法逐渐隔开。赵婷抽过短鞭,也和明教之人交手,不过却交手几招,肩头便挨了一棍,疼得手臂无力再握短鞭。杨延昭武功倒是不弱,但虽善手的兵器长枪却无带来,手头又无兵刃,只是空手对敌,也吃了不少闷棍。
    李幕颜施展斗转乾坤神功,始终保护在二人身旁,若二人遇到危险,便用扭转乾坤帮其化解。白卓四下一扫,只见萧柔那边也施展鞭法和白钰缠斗起来,她鞭法使得出神入化,宛若亲手,白钰一时接近不得,也无法使出巧夺天工来,交手之际,已落了下风。诗万里救出云剑,仗剑独斗孙三三人,云剑双脚伤势颇重,行动不得,想要帮忙,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白卓对顾雄道:“快去杀了郡主!”顾雄点了点头,顾震指挥阵法,借道让顾雄进了阵法。云尘心道:“李公子身上还有伤,恐怕坚持不了多久,如此下去,郡主安危难保!”想要救过去,但白卓的擒龙丝相当厉害,左右缠绕,云尘总是冲不出去。
    顾雄冲到阵法内,对着赵婷就是一记无影神拳。凭赵婷的武功,这拳便能要了她的命。李幕颜施展扭转乾坤,左手手腕一转,顾雄只觉手腕一偏,这拳横打在一个明教弟子身上。顾雄微微一惊,道:“扭转乾坤。”当下右拳打出,左手却暗放一记无影神拳,他拳头不动,李幕颜也无法得知其打出了拳。
    李幕颜正要接招,却绝胸口一痛,已然中招。顾雄趁机又是对着赵婷暗打了一拳。李幕颜虽然没看见,但也料得到,急忙扑在赵婷面前,挡住了她。砰的一声,李幕颜不禁退了几步,引动旧伤,一口血喷涌而出。顾震趁机催动阵法,将赵婷隔开。顾雄来到赵婷面前,冷冷道:“郡主,去死吧。”赵婷双手举起,准备接招,道:“哼!你以为我便会怕了你么?”
    顾雄冷冷一哼,准备放拳,忽然之间,阵法大乱,顾雄暗吃一惊,回首看去,却见顾震横到在地,一动不动。顾雄顾不得许多,横冲直撞,喝道:“让开!”冲到郡主面前,一拳猛打下去,正在此际,只见一人抓住了他的手臂。顾雄手臂一震,跳了开去。定睛一看,竟然是龙行客。不由得脸色一变,道:“怎么是你?”龙行客冷笑道:“不只是我。”
    顾雄回头看去,却不由得大吃一惊,只见朱宇天和朱宇文带着两队明教人马,已然悄悄包围了己方众人。顾雄惊道:“你们怎么会来?”龙行客道:“你死了自然会有人去告诉你。”顾雄脸色一变,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龙行客道:“意思是你们都会死在这里!”说着跨出一脚,瞬间来到顾雄面前,一掌倏然打了下去,要是被他的天灵碎灭掌打中,那是必死无疑的,而且还死得很惨。
    顾雄举手一格,右手正要打出无影神拳,却见龙行客掌式一变,只见他双手忽地变化成了四只手,待到幻影重叠之时,已然抓住顾雄双手手腕。顾雄愣了半响,才颤声道:“纵鹤擒龙?”龙行客道:“只是稍学皮毛而已。”顾雄脸色一沉,提脚而起,撞向龙行客。
    龙行客运转扭转乾坤,双手一扭,只听得两声咔嚓,顾震的双手已被硬生生的扭断。顾雄咬牙一挺,身子撞了过去。龙行客忽地晃身一闪,来到顾雄身后,一招天灵碎盖打了下去。顾雄双目一吐,缓缓倒下。龙行客走向赵婷,赵婷见他出手狠辣,武功高强,不由得有些害怕,忍不住倒退几步。
    秋震候拦在前面,冷冷道:“你是谁?你要干嘛?”龙行客冷哼一声,道:“我是你们眼中的大魔头。要干嘛?总之不是杀你们就是,只是我的恩人拜托我保护你身后的那位女子罢了,愿不愿意谁你。”秋震候皱眉道:“那位恩人?我们不必你的保护。”龙行客道:“这你就不必知道了。”
    白卓脸色一变,暗发两招无影神拳,将云尘打得一退,转首便要离开,却听得一个苍老的声音道:“光明山的账还没算,就这么着急离开?”白卓脸色一变,道:“没想到你也来了?”向天啸道:“我是专门来取你狗命的。”说着怒掌一拍,杀了过来。
    云尘知道向天啸的武功,或许无法杀了白卓,但至少不会死掉,当下看见诗万里被江湖十恶霸三人围攻,身上已多处受伤,险些还生。当下立即冲过去相助。二人联手,登时将三人打个措手不及。
    白卓叫道:“快将郡主杀死!他们就完蛋了!”向天啸怒啸一声,闪身拍出八掌,砰砰数声将白卓打翻在地。龙行客伸手一拿,登时将一明教弟子提在手里,怒声喝道:“罪魁祸首已死!你们还要反抗么?”
    他喝声之中夹带着浑厚的内力,将正要反抗的明教弟子喝得都是一愣,龙行客道:“你们现在放下手中武器,我当你们还是明教的弟子!神是这样告诉你们如此不分黑白的么?你们加入明教这个被世人所唾弃不耻的邪魔歪教为的是什么?难道是助纣为虐?你们在明教都学到了什么?还清楚自己存在意义的人,就给我丢掉手中的木棍!”声音一落,全场倏然寂静,过了片刻,所有人都丢掉手中的兵器,围在一起盘膝坐下,面容个个如应刑场,却瞧不见丝毫惧意,而是满脸的沉静和平和。
    龙行客道:“送他们一程。”外围的明教弟子点了点头,取来火把围在那些明教弟子身上,熊熊大火顿时将他们包围,一点一点的吞噬他们。赵婷捂着嘴惊叫一声。躲在了秋震候的背后,秋震候也是一脸震惊,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切。那些明教弟子嘴里说着一些他们听不懂的梵文,仿佛无视这熊熊的烈火。
    秋震候怒道:“你干嘛?他们不是已经投降了吗?为什么还要烧死他们!”龙行客道:“这是他们身为明教弟子最后一点儿尊严,我只是遵照他们的意思而已,你们这些人是不会明白的。”说完,闭起眼睛,嘴里也开始念着梵文,而其他明教弟子竟也个个站着身躯,面容严肃的念着梵文。
    便连白卓和向天啸,也是起身念着梵文。仿佛如是一场庄严神圣的葬礼一般。不!这便是一场葬礼,埋葬掉肮脏的躯壳,留下了一缕芳香,在世人所不能理解的目光中,这群人化作了一团火焰,最后消失在这尘世之中!
    向天啸缓缓开口,道:“白卓,难道你还想这样肮脏的活下去?”白卓叹道:“既然已经一身泥泞,就算继续走下去也无妨。”向天啸冷哼道:“执迷不悟!就让我将你肮脏的躯壳剥掉,送你去极乐世界吧!”怒声之中,倾力拍掌过去。白卓也是全力一掌相接,两人身躯一震,嘴角都溢出了鲜血。
    向天啸怒啸一声,一掌重重打在白卓肩上,白卓也不躲避,而是一拳重重打在向天啸的胸口上,向天啸一口血喷洒而出,溅满白卓上身。白卓被向天啸这一掌打得也是伤势不轻,一条手臂垂了下来。向天啸不躲不闪,又是一掌过去。白卓也是一拳全力横打过去。
    砰的一声,白卓上身剧烈一抖,嘴里吞出了几口鲜血,而向天啸被白卓这一拳打得胸口赫然塌了下去。两人拳掌不停,均不接招,只是往对方身上狠命的打下去,片刻之间,地上和他们身上,都已染红了鲜血,在看两人双脚,赫然都陷入了地下。
    如此你来我往十来招,两人均无力再举起手臂。向天啸溅着满嘴的血,喝道:“还没完呢!”一个头槌撞了过去。白卓身子晃了几晃,噗通一声栽倒在地。向天啸仰天一啸,笑道:“老夫赢啦!”啦字刚一说完,身子也是倒了下去。云剑爬了过去,哭道:“向叔叔!”
    其他几人,见势头不对,也都纷纷抽身溜走,西门傲想强行带走诗若雪,但诗若雪此时武功已不在他之下,难能会让他得逞,当下为保小命,只得舍弃红颜,跟着一起逃遁,众人都目不转睛的看着白卓和向天啸两人,是以疏忽大意,让他们都溜走了。云尘顾念诗万里身上之伤,也未穷追猛打,放走了三人。而白钰武功本不如萧柔,自然留他不得。
    向天啸睁开眼,道:“是剑儿么?”云剑含泪点头,道:“是我,叔叔。”向天啸笑道:“叔叔想好好看看你,但该死的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云剑道:“叔叔,我来为你疗伤吧。”向天啸道:“有空做没意义的事,还不如听我说几句人之将死,言之也善的话。”
    云剑哭道:“叔叔你说什么呢?你武功那么高强,不会死的。”向天啸道:“武功高也是人啊,总有一天老命要走的。”云剑只是哭着摇头,他来到西域,一心便是想见向天啸,想从他的口中知悉一些父亲的旧事,以便寥寂心中没有父母的空虚,岂知到了西域,却中了蓝百和的移魂术,已至两人相差而走,如今方才会面一次,却是即将要天人两隔。
    向天啸喘息几口气,道:“剑儿,你听我说,叔叔快要不行了,我现在要说的话是有关你父亲的,你切要记住了。”云剑含泪的点了点头,趴下身子,附在向天啸嘴边,以让他说话小声些,不至那般累,向天啸张了张嘴,道:“你,你父亲来西域,是为了去寻找鬼谷,但是什么缘由,我也不太清楚,而我和你父亲正是那时候认识的,我是邪教的教主,本以为你父亲会与一般中原武林人士一般,起初仇视着你父亲,与其大打出手,后来你父亲不但不怪罪,反而对我敬佩有加,真所谓不打不相识,我向天啸便认了他做兄弟。”
    说道这里,目光变得异常柔和,回想起当初的岁月,心中又是欢喜又是伤感,他歇息片刻,又道:“此事缘由,为何要去西域,你外公是知晓的,只可惜你外公也不在了。”云剑道:“那叔叔你可知道我父亲找到了鬼谷么?”向天啸摇了摇头,道:“不知道,不过应该找不到,鬼谷很神秘,纵然有人找到了,也是再无音讯。”
    云尘心道:“鬼谷?记得外公好像也说起过。”再看向天啸,张着嘴已只是喘息不已,再也说话不得。云剑泣道:“叔叔!”向天啸仰着头,凝视着天空那朵朵白云,蓦地长啸一声,一代枭雄就此陨落。龙行客和明教弟子都走了过来,齐齐默哀。
    朱宇天道:“云公子,请你节哀。教主他升登极乐,你应该高兴才是。”忽然,传来一个微弱的声音,那声音冷笑道:“什么升登极乐,都是放屁。”众人脸上一变,齐齐望去,只见白卓躺在地上,说话的正是他。龙行客皱眉道:“你还没死么?”白卓道:“我一直在等着他先死。”
    龙行客道:“既然向前辈已走,那你还留着干嘛?”白卓笑道:“你们难道不想知道耶律隆恩的事?”龙行客还未开口,杨延昭已迫不及待道:“什么事?”白卓道:“耶律隆恩让我们来杀死郡主,为的便是想将你们杨家赶尽杀绝,要知道辽国一直对这边界虎视眈眈,却不敢有所作为,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你们杨家,为此耶律隆恩便想借此机会除掉你们。”
    杨延昭道:“这贼子居心叵测,我早已料到,只是没想到他居然和武林人士勾结。”白卓道:“你也知道,要是郡主死在官兵手下,这终究要爆发战争,辽国出师无名,放到落了个杀害郡主的罪责,这大宋边界又不止他辽国,西夏吐蕃哪个不是想分一杯羹,到时候害人不成反倒被宰。但死在武林人士手中,朝廷也不好追究辽国的责任,要是不是你们明教赶来相助,恐怕这次你们杨家就要玩完了。”
    龙行客道:“这次耶律隆恩和木公子合作,我们一直在查找此人,这人差点就让明教落入贼子手中,我们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他。有了木公子消息,因此我们才赶了过来,碰巧碰见了诗大侠他们。”白卓笑道:“只可惜你们不知道木公子是谁?不过就算是知道了,你们也断然不敢动他。”
    龙行客道:“如此说来,你是知道此人是谁了?”白卓道:“他藏得很神秘,我没和他见过面,不过我自己猜测出来,想必就是那人不错,而且他也有足够的理由。”他看了看龙行客等人,继而笑道:“你们别妄想我会告诉你们,我已经如此提示了,你们若还是不知道,那也是斗不过他的。”
    白卓喘息了几口气,道:“不过有件事可以告诉你,就是耶律隆恩趁机去攻打保州城了,你们这次将兵力调遣出来,恐怕是很难抵挡辽国的大军。”诗万里笑道:“这个不必白先生操心了,和我一同前来的丐帮兄弟已前去支援,这次是帮主亲自带人前来,准备杀几个辽狗。”
    白卓沉吟片刻,道:“没想到你料得如此之深,还真是不易对付的对手啊。”诗万里笑道:“惭愧!”杨延昭沉声道:“白先生,我只想问一个问题,请问我派来接应郡主的大军出了什么事?”白卓道:“他们中了我的计谋,被困在山谷之中。”杨延昭道:“那,那死伤可惨重?”白卓道:“你那儿子不算孬种,死的人倒是不多,本来昨夜是用反间计将他们引诱出来,想一举重创他们,却不料途中发生些事故,因此没有得逞,这也是我不在现场缘故,否则今天杨将军你就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杨延昭冷笑一声,道:“那还真的多谢白先生。”白卓笑道:“最后咱们来打个赌。”杨延昭道:“赌什么?”白卓笑道:“赌我是否能杀死郡主。”说着衣袖急速射出一条白丝,打向赵婷咽喉,众人都吃了一惊,没想到他将死之际,都还有如此能耐。
    赵婷惊叫一声,只见眼前一黑,一个身影挡在自己面前,砰!白卓这白丝的力道竟然不小,云剑被白丝打得腾空飞起,重摔在地上。龙行客转头过,只见白卓含笑已死,只是那笑容看起来似乎有点儿遗憾,这丝带究竟有没有杀死郡主,就不知道他看没看见。
    龙行客仔细端详一下,道:“他是用了扭转乾坤的最后一招,便是消耗元神,将功力提升,他已身受重伤,即将死去,用了这招后,便元神消耗,自然死去。”赵婷扶起云剑,关心道:“云剑,你没事吧?”云剑微微摇了摇头,他双腿伤势极重,如此一扑,更增伤势。
    只听得诗若雪带着哭腔道:“爹爹,陈,陈郎他昏过去了。”击退西门傲后,诗若雪便来到陈佩之身旁,起初护着他调养伤势,但陈佩之忽然身子一凉,昏了过去。诗万里心中一惊,他自然知道了陈佩之的伤势,不过将他还能自行疗伤,也不敢贸然打扰,听得诗若雪之言,恐怕是伤势过重,自己无法调息。
    诗万里走了过去,抓起陈佩之的手脉,过了片刻,道:“陈侄儿的内伤很重,那个黑衣人也不是泛泛之辈,这鞭中夹带着柔劲,陈侄儿恐怕是运功调息之时,被这柔劲冲突,撞伤经脉,才至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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