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让所有警官几乎同时脊背发凉,特别是带着蔺母向外走去的那名警官,瞪大眼睛盯着蔺母,面部的表情亦极其复杂,感觉犹如身旁有一个杀人恶魔。可在场的警官没有一人去开口反驳,毕竟当年那时候法治还不太健全,监控设备覆盖率较低,这种情况之下确实会发生那种情况。
    蔺母看着王守林那边笑了笑,最后不再言语,跟随那名警官彻底消失到了庭院之内。
    一旁的领头警官冷汗湿透了衣服,他一脸不解问道:“王队,这老太太真狠,您没事吧?”
    王守林从腰间摸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放到了领头警官的双手之上,然后又特意出言嘱咐道:“回去好好查查,这蔺母身上或许背着旧案,把几十年前封闭的档案也拿出来核对,保不齐会有意外发现!”
    领头警官从王守林的手中接过匕首,极为严肃点了点头,开口答道:“明白,一定彻查。”
    随后,王守林简单观察了一下房间的格局后,将所有警官全部召集了过来,视线扫过面前的警员,然后才吩咐道:“一会儿按照计划散开,我去主卧,你去侧卧,你去食堂,你去地窖。”
    有条不紊分配完毕之后,所有警官都点头表示明白,整个队伍瞬间分散开来,向着王守林指派的地点开始展开地毯式搜查。不一会儿,王守林便已经来到了主卧,不得不说蔺母的打扫能力还是很强,或许这也是她最喜欢的业余爱好吧,主卧的墙壁是那种檀木形状,看起来跟农村的水泥墙壁略有不同,凹凸不平的粗糙表面让整个房间充满泥土气息。
    就连吊顶都采用了木板来制作,整个造型看上去颇为神似现代艺术的雕塑,位于主床的一旁,还有着一张桌子和一把小凳子,以及一盆生机勃勃的绿植。不过,最吸引王守林目光的还是紧贴房门的木质大衣柜。
    当然,还有主床之上的东西,那上边还挂着一张看起来年代已久的“全家福”,一个略显瘦弱留着短发,穿着传统牧民衣服的中年女子,而她怀中正抱着一个看起来就很调皮捣蛋的孩子。
    王守林依稀能看出来,那孩子就是蔺永清小时候,不过与现在的蔺永清不太一样,孩童时期的蔺永清双眸很纯粹,仿佛未经雕琢的玉石,极闪亮且耀眼。他左手抓着蔺母衣服的袖口,然后右手则比了个剪刀手。
    王守林望着这母子全家福,沉默片刻无奈摇了摇头,孔子曾说世人皆善,其实每一个人来到这个世界上,最初都是白皙如纸一样纯粹,可随着孩童的年龄增长,慢慢他开始接受学习,也明白了事理,但犯罪的岔路永远都存在。而长大后的蔺永清就走了这一条万劫不复的岔路,他现在所犯下的罪行已经无法挽回了。
    王守林没有耽误时间,开始在主卧里翻找起来,至于那些碍事的椅子和盆栽,已经被他提前移动到了主卧外头去。王守林首先寻找的地方是大衣柜,用手打开衣柜门,与大部分农村衣柜相似,衣柜门的背面都贴着一张面积不大的镜子,这镜子的画面颇显粗糙,映照人的长相也很模糊。
    但这不是王守林要探查的重点,他立刻将目光放到了衣柜内,只见在衣柜内铺着一张又一张洗刷干净的床单被罩,一股极为浓密的樟脑丸味儿从其内徐徐传了出来,让王守林闻着眉头一皱。
    王守林下一秒就开始将这一张又一张的床单被罩取出,随后把它们都给扔到了地上去。
    可惜,所有的床单被罩全扔到地上后,王守林没有任何发现,就连一根毛发都没找到。
    王守林自然不肯轻易放弃,又打开了衣柜内的抽屉,里面存放着是几个大铁盒子,这些盒子有的是中秋月饼礼品包装,还有一些乱七八糟巧克力的包装。因为在农村和一些东北城市之中,这些包装盒都是存放重要物品的关键工具,王守林立刻将里面大大小小的盒子全部清理出来,齐齐摆放到了床上,挨个打开仔细检查起来。
    第一个盒子里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文件,还有一个很老旧的户口本,第二个盒子里的东西倒是有趣,存放着蔺永清刚学字那时写的流水账日记,但这些对王守林来说都没有任何价值可言。
    随着一个又一个的盒子打开,王守林的面色也随之急速变化,因为没有太大收获,唯一有价值的东西,还是一个户口本和相关的银行流水记录单,可以看出来蔺母对于花销也都进行了标记,只不过整体价值不高。
    “野驴没少赚啊!”王守林望着每月十五号按期打入的五万到十万不等,眉头皱了起来。
    王守林自然很清楚这一笔笔数字的背后,就是国家保护动物的生命,难以想象花狍盗猎队在这么多年来,到底背着国家偷猎了多少保护动物?才能让蔺永清赚到这么多黑心钱,更别提团队的首脑花姐又该赚了多少黑心钱?
    王守林把所有盒子都给打开了,里面有照片和纸张,偏偏就是没有太多有价值的信息。
    王守林又继续开始搜索衣柜,但大衣柜已经被翻了个底朝天,除了刺鼻的樟脑丸味道之外,就没有别的物品了。王守林仔细观察后无果,开始翻看起小衣柜,小衣柜里面塞满了衣物,还有小男孩穿的那种吊带裤,同样又翻了个底朝天,一样没有任何收获。
    “可真能藏啊!”王守林无奈摇了摇头后自语道,但他与花狍盗猎队有着不死不休仇恨的岂能轻言放弃,他将主床铺的床垫子给取了下来,观察下面是否有藏匿物品,又开始趴到地上敲地板,可最终结果却是为实心地板。
    王守林经过多番搜索无果之后,就索性静静躺到床垫子上,开始换位思考了起来,他不相信蔺母真与蔺永清一丁点联系都没有,蔺永清那种人不可能不会给自己的老母亲,留下什么保命的底牌。
    深思片刻后,王守林走到主卧门前,望着那个盆栽深吸一口气,抱着它去往了院落内,将里面的土壤完全倾倒,结果还是没有发现。就在王守林想召集所有人集合分析所寻找到的零散线索时,脑海中突然想起一个东西来,其实主卧里还漏了一个比较重要且极为醒目的线索。
    王守林一路小跑来到主卧,目光紧紧盯着悬挂在主床之上的全家福,将全家福给取出来之后。王守林不断抽动着鼻子,目光紧盯到了上面,这一刻双手握着的仿佛不是一张裱起来的照片,反而像是一个组装极其严谨的零件,零件上有着或深或浅的红色标记。
    这些标记有的已经淡到不可查看,有的却浓郁到好似刚刚落下,位于最中央的位置,有着一个与别的红色印记完全不同的印记,这个印记跟那些圆形印记不同,是那种不规则的长方形,且淡到已经不可查看了。
    王守林深吸一口气闭上了双目,片刻后再睁开时,他的眼睛已经布满了红血丝,能够看出来进入到刚刚的那种状态,对于他精神的消耗和体力的消耗都极为严重,可在人最为疲劳之时,王守林反而露出了最满意的笑容,这种笑容只有在陈磊那里拿到线索,和分局警员给他打电话沟通找到蔺母之时才有过。
    王守林脑海里又浮现出那个拖拽式的不规则长方形红色印记,王守林将大拇指与那红色印记重合,随后按照他拖拽的方向,开始借助摩擦力进行转动。果真,这张裱起来的相框开始随着王守林力的方向进行滑动,没过一会儿,整个相框就自动分成了两份儿,一份是紧贴着照片的上半部分,另一份是木质相框。
    王守林望着木质相框中央位置用刻刀刻出来的痕迹,王守林双眸收缩,心跳都忍不住加速了,嘴上不禁喃喃自语道:“俺滴个娘呀,居然会是这个东西?”
    只见位于木质相框的中央位置,有着用刻刀刻出来的横和点,若是别的人看了或许会对这横与点没有太大感触,可类似王守林这种专业老警,对这些东西最为熟悉不过了,因为上面的东西是摩斯密码!
    王守林的脑海中自动回忆起曾学习过的摩斯密码知识,瞬间就判断出这摩斯密码是一个地址,而剩下多余的摩斯密码则代表着相应的汉字,显然是带有着特殊指向性的一组摩斯密码。
    “难道是花狍的基地位置?”王守林的呼吸开始变急促了起来,双目也有点小小失神。
    这摩斯密码极有可能是蔺永清所留,记下了花狍盗猎队基地的位置,如果王守林的猜测没有出错,那很可能这就是花姐所居住的地方,里面藏着花狍盗猎队这么多年来犯下的所有罪证!
    可经过短暂的兴奋之后,王守林又开始迷惑起来,蔺永清那家伙身为花狍盗猎队的核心成员,为什么要在自己家的全家福内留下关于花狍盗猎队基地的位置呢?这对于他来讲没有一丝好处,只不过是徒留罪证罢了。
    王守林想了半天也没想清楚原因,或许只有等蔺永清落网之后,他才能弄明白这其中的真正原因,并且蔺永清将地址藏匿的位置如此隐蔽,应当也不是故意留下来的假线索。不过,就算真是假线索,王守林也要去碰一碰,留在原地傻等不是他的处事风格。
    同时,在思考过后王守林决定将花狍盗猎队基地位置的消息进行保密,这一点与当年他和林森二人单枪匹马闯入花狍盗猎队的盗猎现场不谋而合,王守林也仔细思考了各方面的因素,一旦花狍盗猎队基地的信息曝光出去,王守林不敢保证一些立功心切的警员会选择独自出发,但其没有跟花狍盗猎队交战的经验,一旦交火要付出惨痛的代价。同时王守林也怕耽误总体抓捕任务,到那时花狍盗猎队若感觉事情有所变化直接逃之夭夭,王守林将会遗憾终生。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不打算带秦卫山和林念一起去,这两个年轻人都是分局未来的优秀人才,秦卫山继承了自己独门的步法追踪本领,他身上也有着许多让王守林都自愧不如的优秀品质。王守林相信这个年轻小伙未来的发展潜力绝对不会低于自己,他要去更广阔的平台发展,至于被蔺永清所抢夺的枪,当师父的一定也要给自己徒弟出出气,告诉蔺永清那个瘪犊子,并不是谁你都可以随便欺负。
    而林念那丫头继承父亲林森的警号,她的品质和觉悟也很让王守林欣赏,特别是记忆力以及绘画能力,都是分局未来所不可或缺的优秀人才。最为重要的是,王守林不想让这个可怜的女孩陷入到风波之内了。
    花狍盗猎队内还有两个人没浮出水面,王守林清楚这一点,这两个人是最可怕的存在。
    一个是花狍盗猎队内头目,掌控全局,思想缜密,一个是黑狼武力超凡,刺杀能力极强。
    这两个人王守林最担忧,所以才决定不带秦卫山跟林念去以身犯险,搞不好会丢掉小命。
    思索片刻后,王守林来到了房屋客厅,此刻别的警官也已经完成了搜索任务已集合完毕。
    王守林看向在场的每一位警官,发现脸上的表情都有一些尴尬跟失落,可想而知在这一个阶段的搜查任务之中,多半没有任何新发现。当然,这也不赖这些警官,蔺永清不可能将关于花狍盗猎队的许多线索,都摆放到家中等待警方搜寻。初禹阳那个家伙倒是会有这个可能,但直到现在分局负责人都没有给王守林初禹阳家的具体线索,就连于宗源的母亲也还没完全锁定。
    领头警官看向王守林,有些难堪地说:“王队,目前什么发现都没有,您可有啥大发现?”
    王守林无奈摇了摇头,缓缓开口解释道:“我将主卧翻了个底朝天,除了户口本以及银行转账记录外,没有别的实际性线索。”说完,他又将几个本子递给了领头警官,特意高声叮嘱了一句,“回去好好排查一下银行那边的转账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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