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泼洒进来,许苏微微皱了皱眉,缓缓睁开眼。
    “醒了?”腰上横着的手用力将她扣紧,低沉的嗓音紧贴耳边:“产检结果怎么样?”
    “……”许苏眨眨眼,看着面前这个明显年轻些的男人,反应过来昨天跟他说了,她到了一周一次的产检日子,忽略无端升起的心虚感,她道:“一切正常。”
    天知道,这么久了,她依旧有些不太适应两个世界无缝衔接的日子。
    尤其是在那边怀孕过后,这人却一副他是孩子爹的语气,更叫刚刚睡醒的她有些迷糊。
    见她蹙眉,周陌辰抬手轻轻给她揉太阳穴,语气平铺直叙:“有没有查是男孩还是女孩?”
    “你别这样,”许苏有些受不了了:“我跟你生还不行吗,我答应你,他有的你都有可以吧!”
    “好,”周陌辰应的十分痛快,追问:“什么时候生?”
    “我们才结婚没几年呢,你等我喘口气啊!”一把将人推开,许苏坐起身来,回头瞪他:“他可是三十好几才有的孩子,你还早着呢。”
    周陌辰歪倒在床上看着她起身,唇抿成一条直线,就这么默不作声的看着她。
    瞧着跟受了多大委屈一样。
    被他这么看着,许苏又开始心虚起来:“没让你等那么久,我答应你,在我三十岁之前跟你造娃。”
    早知道,她就该提起一百二十个心应对他,非被他哄的没了防备,将自己在那个世界已经怀孕的事说出来。
    那真是捅大篓子了。
    本就十分介意另外一个世界自己存在的人,醋成什么样可想而知。
    这几天,许苏睁开眼就得开始哄人,都要哄出心得了。
    偏偏另外那个世界的男人也不是个大度的。
    两个世界,她每天都要在不断的被审问,然后开始解释,哄人中度过。
    真的,齐人之福也不是好享的。
    ……虽然许苏也不明白,都是同一张脸,同一个身体,算哪门子的齐人之福。
    这福气给谁,谁也难享吧!
    一大早又许了个承诺出去,许苏才得以清净出门,难得两个姐妹有时间聚聚,她可不想被家室拖住脚。
    碰面的地方是茶楼,黄凤毕业后,找了个跟专业完全不对口的工作。
    她跑新闻去了,还是娱乐新闻,整日忙的找不到人,三姐妹想在一起聚聚都十分困难。
    钱佳倒是老老实实地进大厂上班,做个朝九晚五的打工人。
    许苏到时,黄凤和钱佳都已经到了。
    见她进来,黄凤一双见惯娱乐圈各色美人的眼睛,亮晶晶的看过来:“高中那会儿没啥见识,只知道我们苏苏好看,出来见过世面后,才知道这已经是超越天花板级别的美人了。”
    “你们知道吗?”她快速的说着:“我前几天采访那位靠着美貌走红网络,被挖掘出道的新小花旦,工作人员夸的天花乱坠,我心里毫无波动,甚至有些想笑。”
    虽然营销有些夸大,但那姑娘本人确实有几分姿色,不过到不了能惊艳黄凤的程度。
    谁懂啊,十五岁年少无知时就结识了许大美人,一直到现在二十五岁,十年里见惯了许苏这张惊艳的脸,黄凤的审美眼光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就已经拔高到了正常人难以想象的高度。
    所以说年少时不要遇上太惊艳的人……
    别说普通人了,在娱乐圈混的这几年,那些营销美貌出圈的俊男靓女,她都根本已经免疫了。
    看着也就那么回事儿。
    说着,黄凤一把将她拉着坐下,“你家那位怎么舍得放你单独出来了?不是连体婴一样,恨不得走哪跟哪儿吗?”
    “……倒也没有那么夸张,”许苏无语的推了她一把:“不许你这么说我老公。”
    自从知道她能在睡梦中回去另外一个世界后,周陌辰已经到了寝食难安的地步。
    那段时间,几乎每天睁开眼,许苏都能看见那人在看着自己,不知道是一夜没睡,还是醒的早,眼眶熬的通红,眼底全是青黑。
    白天还总跟着她,无论她去哪里,做什么,身后都有他的身影。
    怎么说都没用。
    一旦被拒绝,就用湿漉漉的眼睛瞅着她。
    她又心疼又无奈,答应了许多丧权辱国的条约。
    比如大二那年,才到法定年龄,就被周陌辰拐去民政局领了证。
    也是叫人无奈,谁能想到,那样极端狠戾的人,竟然也会依赖一个小本本带来的依赖感。
    领完证后,他整个人都肉眼可见的放松了些,不在那么紧绷。
    本来有些不忿自己小小年纪就成为已婚妇女的许苏,见他这样,忽然就觉得周太太的身份似乎也挺不错的。
    黄凤还在不断吐槽圈子里那些镁光灯下风光无限,私底下却各有怪癖的艺人们。
    钱佳这几年性子愈发稳重,时不时插句话,大多时候在给她们煮茶,斟茶。
    聊着聊着,黄凤话锋一转,眼睛看想许苏:“你知道我前几天见到谁了吗?”
    许苏眨眼:“谁?”
    “沈琛,”多年过去,黄凤已经全然想不起自己年少时那青涩的心动,见到沈琛时只能想到对方同自己好朋友的纠葛。
    许苏却愣住了。
    这个名字在两个世界都消失了很久,这个世界,自病房那次说清楚后,沈琛再没有找过她,而许苏更不会主动去关注关于沈琛的一切事迹。
    他也不是什么公众人物,先前玩的再花也没有在屏幕上曝光过自己。
    而另外那个世界,她也有意避开沈琛,在周陌辰的羽翼下,沈琛也确实没有在出现。
    这会儿突然听见这个名字,有种恍然之感。
    那段疯狂、执拗、血腥的记忆,好像已经是上辈子的事。
    沈琛也好,席子容也好,这些年里全部都退出了她的生命。
    黄凤见她脸色不对,小声的说:“苏苏,你没事吧?”
    “没事,”许苏抿了口茶,自若道:“你采访他了?上报纸还是电视?”
    那人手里虽然有家娱乐公司,但不是从来不抛头露面的吗?
    “不是不是,”黄凤连连摇头:“人家是大佬中的大佬,气势吓人的很,谁敢采访他。”
    想到前几日在人群中远远见到的冷峻男人,她有些感慨:“他现在的样子,就是一座生人勿近的冰山。”
    跟记忆里那个对着好友,笑的温柔纵宠的男人完全不像同一个人。
    想到这儿,黄凤看向身边的好友,没忍住伸手捏了把她的脸:“我们家苏苏真是给女人争气,愣生生把一个玩弄女人为乐的风流浪子给掰的清心寡欲。”
    许苏无语的挥开她的手,正要说话,就听她又道:“听一个前辈说,沈琛这些年都开始信佛了,这是真要去当和尚?”
    “……!”许苏瞳孔微微放大,着实有些震惊。
    完全不能想象和尚,跟那个风流成性的男人能混为一谈。
    回去的路上,许苏想了一路,心里其实不是很平静。
    她对沈琛感情复杂,一开始是当好朋友对待,后面厌恶他,害怕他,还有些可怜他。
    直到现在,她本来以为自己已经能做到将他当成陌生人,但听见他的消息,居然还是会怔神。
    她掏出手机,在搜索框输入两个字后,一无所获。
    这些京圈太子爷,果然是不会在网上留下半点蛛丝马迹的。
    车停下的瞬间,许苏收敛好因为沈琛而起的所有情绪波动,将这个名字丢之脑后。
    两边哄的日子过的本来就挺不容易的,她不会傻到去问周陌辰,你好兄弟最近怎么了。
    再次听见沈琛这个名字,是在三年后。
    那会儿,这个世界的她刚刚查出怀孕没多久,手机进来一个陌生电话。
    她接起时,对面很久没有说话。
    许苏拿着手机不做声,直到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从那头响起。
    他说:“苏苏,我想见你一面,可以吗?”
    嗓音沙哑,似磨砂般粗粝。
    许苏没有说可以,也没有说不可以。
    她只是沉默几秒后,将电话挂了。
    当时的她想着,现在的生活这么平静,她是疯了才会再去见他。
    可第二天,她就后悔了。
    这个世界的沈琛死在三十二岁,死因是酒精中毒。
    明明生活作息规律,再无纵情声色,诚心礼佛的男人,竟然一个人时酗酒成瘾。
    葬礼上,许苏见到了沈琛的堂弟。
    对方说了很多,直到周陌辰来,他才走。
    车内,许苏望着窗外的风景,一声不吭。
    周陌辰见不得她这个样子,伸手揽过她的肩:“你现在怀着孕,心情不好会影响到宝宝的,开心一点好不好?”
    本来她怀着孕就不该来,可她坚持,他也拗不过她。
    许苏嗯了声,将脸埋入他怀里,闷闷道:“你说,他是不是傻。”
    就因为她身上的离奇经历,那人竟然相信佛家所说的前世今生之说,并且对自己能重获新生而深信不疑。
    这些年拨款修建了不知多少寺庙,盖了多少金身。
    身体查出问题也好不重视,依旧酗酒,依旧选择透支自己生命。
    因为,他根本就没想过长寿。
    周陌辰沉默很久,拍拍她的后脑勺,低声道:“是有点傻。”
    哪里有那么容易重生呢。
    如果能,这些年他积累的福报,也不比谁差。
    他也想要求一个同她的生生世世。
    一辈子哪里够,还是这样心惊胆战跟别人分享的一辈子。
    每天晚上她睡着,他就要担心她不再醒来,不再要他了。
    不就是积德行善,修建金身吗?
    他做的也不少,他还可以连道教一起信奉。
    只要能达成所愿。
    周陌辰眸底不知何时又开始通红,手缓慢的搭在怀里女人的腹部。
    这里有他们的孩子。
    他告诉自己,其实比起另外两个,他已经很圆满了。
    至少,这辈子,她选择的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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