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巍一脸的愧疚,瘫软在地,这就让小渔夫轻视了他,走过去,踢了他一脚,奚落地嚷道:“什么熊样儿?你诈死啊?!”
    “这会儿,我才明白大理寺卿拒绝接受我的理由了,也更加深刻地领会大理寺卿的话的含义了,我真的不够资格在他的大理寺混!在近卫队,也不过就是滥竽充数而已,他们之所以留下我,也不过是想利用我跟大理寺卿熟悉的关系,为他们龌龊的行径提供方便而已,跟你们相比,我,我他妈太搓了!”杨巍很自卑地做了诚恳地检讨,然后,就傻愣愣地朝来时的护城河上的桥畔踱步过去。
    “他受到刺激了!”柯寒怔怔地望着杨巍远去的背影,自言自语道,“是他家乡人的太多的赞许害了他,让他自以为是,没错,放在他的老家,或许,能算个角色,但是,走上社会,他要面对更多更强的竞争和比拼,少的可怜的一点经历,让他茫然了,到头来,反而会使他感觉到自己一无是处了,这样,使得他受到了太大的刺激。他信心满满地来到京城,原以为自己能够从事的行当,却成了这个样子,因此,他的自尊受到了不小的打击!他高估了自己,现在,面对死亡的威胁,又变得弱不禁风,再强悍的人也会变得惶恐畏缩?如此的不堪,真是让人不可思议啊!……”
    突然,这死一般沉寂的城楼上又飞来一支利箭,就像柯寒和小渔夫刚来皇宫大院,在大院里被困的情景一样。
    杨巍还是没能躲过劫难,被毒箭射中后,连哼都未能哼一声,就倒在了血泊之中。
    柯寒抬头朝对面城墙看去,但见上面有几个扯着弓箭的人影在晃动,他不由得怒火中烧,将手一挥,咬牙切齿地道:“长孙!跟我去对面城头看看,我要捉几个活的,祭奠杨巍小将!”
    “师父!”小渔夫对情绪激动的柯寒叫道,“这一路过去的十分危险,途中不乏有各种险情机关的……”
    然而,亲眼看到杨巍倒在血泊中的柯寒听不得劝告,他只顾大踏步地朝前飞奔,角落里有暗器设防,大路上有明枪对着,这一路走的,便是惊心动魄。
    小渔夫惶恐不安地跟在后面不停地喊道:“师父,等我!一路小心!”
    对面城墙上的人早已将弓箭瞄准了,并且,已经扯着弓弦,朝柯寒和小渔夫射来,他们也是不敢相信,这厮,竟然如此牛掰,这凡体肉身的货,竟也不怕剧毒的弓箭?
    柯寒一面飞奔,不住地闪躲,一面就挥手发力。
    怎奈何,因为分神而无法集中心力,柯寒几次弹指用功,也没能再度发射极光,不免恼火,然而这一时间,又无更为得心应手的武器,只得掏出短刀,左挡右劈,拦截迅猛飞来的毒箭。但毕竟,对那如同暴雨一样飞扑而来的箭雨,仅仅一把短刀,怎奈何得了?慢慢的体力上便有所不支了。
    而跟上来的小渔夫,充其量也只能打打下手,在旁边捡漏,不一会儿,前行的路上就堆了许多的羽箭,只看得那帮家伙目瞪口呆!
    然而,当他们看到柯寒和小渔夫渐渐精疲力竭的样子,就又一阵兴奋,他们相互打气,嚷声道:“快看,那二货,快不行了!”
    “快,趁热打铁!千万不能让他们有喘息的机会啊!”有人狠毒地嚷道,“千万要拦截住他们!”
    柯寒,趁那帮阉人取箭、换箭的短暂的间隙,站在毫无遮拦的路上的柯寒停顿了一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让小渔夫盯紧了墙头上的阉人,然后,自己就暗中发力,运气发往指头,大吼一声“网罗天下!”
    等到那帮人取来了羽箭,柯寒也已渐入佳境,他将双手往前一推,随着一声“网罗天下”的叫唤,竟然双手闪着极光,重现神功!
    闪动的极光无序地交织错乱,真的如同一张张细密的网,罩射向城墙上的人群,只一瞬间,就使得那帮家伙大惊失色。
    他们纷纷尖叫起来,生怕来不及躲避,被那极光射中,一个个的就赶忙弃箭而逃,一时间,城墙上完全乱了套。
    柯寒大喝一声,垫脚起跳,纵身一跃,直接跳上被吊起的吊桥,一刀砍断缆绳,随后,只听得“轰隆”一声,吊桥重重地甩在第二道护城河上。
    “快过来,走!我们一起过去,找到太子。”柯寒回头朝小渔夫一招手,率先上了吊桥,直奔内宫而去。
    正在这时,城头上传来一阵狂笑,朝已经攻上城头的柯寒和小渔夫喊道:“石子衡,你不要白费心机了,想要谋权夺位,也太稚嫩了点,咱大顺基业,怎能划拨给一个外姓?别痴心妄想了,好好地回你那淮县,不愧为上上之策!现在后悔还来得及,至于先前你屯兵之实,本王可一概不予追究!”
    柯寒一惊,听那声音,却原来就是那个不争气的太子?只见他的两边还站着几个拉弓搭箭的汉子,正紧张地盯着自己,看得出来,其实太子心中还是很慌张的,他这是作势吓唬一下柯寒而已,却不知适得其反!
    那太子,这般憎恨厌恶自己,竟然是误会自己是为谋朝夺位?总算知道了太子的意思,柯寒便长笑一声,不予理睬。他不仅没有停下脚步,反而更加快了步伐,坚挺而又决绝地冲了过去。
    柯寒扯开两旁的神情茫然的众人,直接来到太子跟前,他一把捉住太子的衣袖,迅疾揪住太子的衣襟,怒吼道:“亏得老皇上这般信任你,病重之时,提早让你面对纷繁复杂的世界,然而,没想到,你竟然听信谗言,与奸佞贼子为伍?这般不知好歹,本尊好心帮你铲除祸害,得不到赏识倒也罢了,竟然还要遭受冷落与残害,你这样的位置,不做也罢!像你这样毫无主见之人,还是乖乖地做你的小太子吧,回炉修炼一番,再来接手江山也不迟!再勿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吧?这次本尊奉圣上旨意前来京都,只是想助力圣上,以力挽狂澜,救朝廷于水深火热之中!”
    柯寒如此“口出狂言”,牛逼地训斥太子,是任何一个人都不敢想象的,之前,受害的人又何止十个八个?又见过谁敢来教训太子了?!这,简直是闻所未闻!
    一帮阉人都愣住了,那几个拉弓搭箭的汉子也慢慢地垂手而立,他们都耷拉着脑袋,心里却同样有一个想法:这货,不是一般的神通广大啊?
    太子在柯寒的手中,被揪住了衣襟,转瞬间又被勒得喘不过气来,就全身晃动着,试图要挣脱柯寒的如钳子般有力的看上去却如同女孩般娇嫩的白皙的手。
    “如今,我就是要替深受阉人之害的众人教训一下你这个昏庸无能的太子!你与那扶不起的阿斗何异?”柯寒越说越气,一想起那些冤死惨死的同胞兄弟,就火冒万丈,他嫌揪住衣襟不够解气,不由自主地就将手直接往太子的脖子上凑了,他咬牙切齿地就要去掐太子的脖子……
    “子衡!”就在这时,突然传来老皇帝的声音。
    柯寒心头一愣,有些惊讶,传说中被软禁了的可怜的皇上,这一刻,怎么就出来了?他赶紧松手,转身面向缓步过来的皇帝,迎了上去,心痛地唤了一声“皇上!”。
    老皇帝颤颤巍巍地走了过来,看上去,比想象中的要苍老许多,这段时间,肯定没少受苦啊!
    “谢谢你啊,子衡!”皇上看见柯寒,竟万分感激的样子,作态要拜,这就让人大跌眼镜了,只听见他激动地说道,“听说阉人被灭的消息,我才在侍女的搀扶下过来,本意是要劝劝太子,没想到,你来了,来得正好!”
    一旁站着的喽啰们大气也不敢出!这时,出现了一边倒的情形,所有人都一下子跪倒匍匐在地,朗声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老皇帝竟然眼含热泪,颤抖着伸出双手,费了好大一会儿才喊出声来,朝大伙道:“众爱卿平生!”
    金口玉言啊!这样一来,所有人都成了有头衔的角色了?大小是个官了哇!
    被松开手的太子被孤立起来,他惶恐不安地一头跪倒在地,啼哭着为自己辩解道:“父皇!孩儿一时糊涂,不曾听从父皇的教诲,自以为是,轻信谗言,在朝中无端地生出一些是非来,坏了朝纲,乱了法纪,恳请父皇看在孩儿本意是要勤政为民的份上,暂且绕过孩儿一回吧!此前所犯之事,权当赔了学费……”
    “你这学费未免也太贵了吧?而且全都是拿人的身家性命作为赌注?”柯寒拿过一个喽啰手中的毒箭,举起来,不满地嚷道,“对待自己的同胞,你们用的是涂了剧毒的箭,要知道,这样的武器,在前线,都难以集齐,你们却拿来镇压手无寸铁的黎民百姓?这,岂是一个简单的‘错’字了得?而对于皇上,你竟然也敢软禁,致使皇上龙体受损,元气大伤,这是咱大顺的不幸与悲哀啊?”
    望着激动无比的柯寒,老皇帝也深受感染,不住地揩拭眼角的温热的泪水。
    “大理寺卿,一个多么正直善良的老人,一个执法者,却被你们玩弄于鼓掌之间?
    大顺之法何以如此大度,要向一群残渣废材低头?!
    京都第一捕快李潇和张嘉栋,在大理寺卿被收监的同时,就被你们囚禁流放了。他们,一对功臣,你们这样对待,公理何在?
    而皇帝亲手操持的《大顺时代周刊》,在还未成形之时,就被停刊?!而第一任主编范进,至今下落不明……
    试问太子,您究竟要将大顺领向何方?
    作为亲皇一派,我有义务在接到皇帝的圣传之后,就立即启程回京!而你,竟然不惜一切代价,要迫害与我?
    请问太子,软禁皇上就是犯法,犯了死罪你可知道?
    残害一个忠于朝廷致力于维护朝纲的人士,你怎么能如此凶残,让一个充满冷血的阉人,以邪功加害我们?
    请问太子,那么多被你们残害的忠良志士,何以瞑目?!”
    柯寒声情并茂地列举实例,将太子驳得哑口无言,然后,又转身对皇上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残害忠良,罪不容恕;谋害皇上,又实为谋权夺位,而对于一个准继承者,竟急着要致皇上与死地,其险恶用心,世人尽知!
    故,为了大顺的兴旺富强,为了正义公理,收获民心,这太子,当受严惩!子衡恳请皇上明察、权衡!”(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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