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笃笃!”秦州试着敲了敲门。要说舅舅家门前的布置,还跟以前一样。只不过原本一些绿意盎然的盆栽,如今已纷纷枯萎。并且还蒙上了一层灰,似乎很久没打理了。
    “谁阿,来了!”听见有人敲门,屋内传来动静。秦州认得这道声音,是他的舅妈。
    当身穿素衣的舅妈,将大门从里面打开,她看着秦州突然愣了一下,“阿?州子,你咋突然来了?从城里回来了?”
    舅妈个头不高,差不多到秦州肩膀这儿。她一脸迟疑,又带着拘谨的看着秦州,似乎怕他发现些什么。
    观察入微的秦州,很快就意识到舅妈的不对劲。结合家门前的枯萎盆栽,以及院门内的稀稀落落。秦州能感觉得出来,舅妈一家这段时间,应该是遇到了什么难处。只是碍于情面,不好意思跟家人开口,寻求帮助。
    毕竟舅舅一家以前,是开养殖场养殖河鲜的。虽然算不上很富裕,但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日子还算过得滋润。要不然当初也不会拿来羊肚菜,分给秦家。包括平时也会隔三差五的,把好东西分享给亲戚。人比较善良,不是那种自私自利的亲戚嘴脸。
    “舅妈,我昨天正好在路上摘了点羊肚菜,所以拿来给你们尝尝。”秦州说着,将手中袋子打开。顿时,一股属于羊肚菜的独特芳香,从袋中飘出。
    在来之前,秦州用月灵瓶浸泡过这几颗羊肚菜。所以其芳香特别浓郁,让舅妈一闻,就瞬间联想起羊肚菜的鲜美来。
    “诶呀!州子,这也太客气了!这么多些个羊肚菜,太多了,太多了!”舅妈也不太好意思收下这份贵重礼物。袋子里的不是一颗、两颗,比她们当初给秦家的多了许多。
    “没事的,舅妈,我昨天摘了好多,这些你还是收下吧!要不然我回去,也没法跟我爸妈交代。”秦州说着,一把将袋子塞到舅妈手里。
    然后转移话题的接着问道,“对了,舅妈,舅舅他在家吗?怎么没见到人?”
    一听侄儿问起他舅舅去向,站在门前的舅妈,不禁略微叹息的说道,“诶,你舅舅他呀,一大早又去田边的养殖场忙活了。最近新进了一批鲫鱼苗,不知道能不能活哟!”
    舅妈带着担心的回复秦州。养殖河鲜这行业,跟农民种田一样。说白了都是靠天吃饭。老天爷愿意给农户赏饭吃,连年风调雨顺,收成大好。
    但若不愿意,那台风暴雨,各种极端天气,绝对能虐到养殖户哭都哭不出来。前期所有的投入全都泡汤不说。连带着大半年的努力与期盼,也化为泡影。
    秦州舅舅家去年,花大价钱,养殖了一水池的鲈鱼苗。然而还没等鱼苗成熟,台风就来了。一连好几天的暴雨,把水池水位堆的,都淹没过了路边青草。一水池的鲈鱼,全都像解放奴役似的,一个劲的往外跑。
    最后鲈鱼没了,全逃到野外的那些小池塘,小水沟里。真是让人哭瞎的心都有。
    秦州并不知道舅舅家经历了这些。但从舅妈的表情,语气,还有家中的一些布景来看,估计舅舅一家的确是遇到了一些难处。
    “舅妈,那我去养殖场看看舅舅他吧,很久没见到他了。”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秦州非常明白这个道理。当初他去市里读书的时候,父母问舅舅家借了不少钱。虽然现在都已还清,但这份恩情一直都在。
    “诶。”舅妈答应着点了点头。然后在目送秦州离开后,露出复杂目光的看着手里这袋羊肚菜。曾几何时,她家这种珍贵食材,留有不少。哪怕就算再贵一些的,也不算稀奇。
    但到了现在,家里的日子是一天不如一天。不少生意场上的伙伴,都渐渐疏远了。羊肚菜什么的,已经成为奢侈。多亏秦州家还能想着她们,果然血浓于水,亲情为贵。不是那种酒肉朋友能比的。
    当秦州离开舅舅家,来到位于田边的养殖场。他瞧见了正在池塘里撒料的舅舅,以及工人。
    比起两年前,舅舅的容貌发生明显改变,变得更加消瘦,憔悴了一些。黝黑的皮肤使得他看起来,整个人都很没有精神。如果用古人的话来形容就是,印堂发黑,走了衰运的模样。
    “呀?这不是秀英家的州子嘛!你咋突然来了?”舅舅第一时间发现了秦州,接着隔着池塘,大声对他问道。
    “回来休息两天,过来看看你。”秦州也提高音量的回答说道,他走到池塘边,发现池塘里的鲫鱼苗,存活率貌似不高。有一些都翻了肚皮,漂浮在岸边。
    “嗨…我有啥好看的呀?还是那个老样子,你等会儿,我这就把船开来。”舅舅说着停下手中活计,先来看看他许久不见的侄子。
    要说他的侄子秦州,那可是一家人的骄傲。不但不负期望,考进了名牌大学。而且还在城里的跨国企业上班。以后的路,可跟他们完全不一样。
    “哈哈,州子!咱俩已经有快两年没见了吧?你舅妈见过了没?待会儿回去我让她炒两个拿手好菜,咱俩一起坐下来好好唠唠!”舅舅热情的对秦州说道。脸上洋溢着许久未见的笑容。
    “不了,不了,舅舅,我待会还有事,就过来看看。刚才见过舅妈了。听说你们鱼塘最近养了一批鲫鱼苗,质量怎么样?”秦州带着关心的对舅舅问道。
    从船上下来的舅舅,略微的露出一丝难色。然后顾左右而言他的,对秦州说道,“嗨……鱼苗质量都不错,存活率也挺高的,等到把他们养大,估计能在市场上卖个好价钱!”
    秦州观察着舅舅说话时的表情,接着他又看了看身旁工人的反应。然后便差不多在心里有了定数。知道舅舅这很可能是碍于面子,逞能。其实真实情况,或许不容乐观。
    舅侄俩在池塘边聊了一会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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