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贤心道,看来任何一个时代,优秀的文学作品都能引起共鸣,自己做了不光彩的剽窃行为,张贤脸上还是有些挂不住的,微微红着脸说道:
    “玉蝶姑娘,若是喜欢大可裱起来,但是,这首词是本官从一位高人处听来的,本官不敢窃为己有,只不过念出来与姑娘共赏而已,献丑了!”
    那玉蝶看向张贤的眼神充满了神采,玉蝶身为红牌风尘女子,自然是见惯了各种大才子的意气风发、指点江山,在文无第一,武无第二的时代,要说有谁作了一首绝妙好词,还要低调的否认自己就是作者,那倒是极其稀罕的事情了,在玉蝶看来,张贤朗诵词的时候,神情专注,带着和年龄不匹配的沧桑,要说张贤不是作者,玉蝶心里面自然是不信的,玉蝶只能猜测,这位年轻的官员,应该是真正的持才傲物,根本不在乎一首诗词归属的境界。于是,玉蝶走了过来,对着张贤款款一礼,说道:
    “张大人谦虚了,小女子倒是听说过,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看来大人自然是非同凡人,既然大人意有所指,又意有所隐,必然是有不便之处,小女子就先行告辞了,再次谢过大人赠词!”
    玉蝶说完,带着盈盈笑意转身离去,张贤摇摇头,自己只不过不想毫无节操的占据他人成果,在玉蝶眼里倒成了高人??
    张贤于是对着玉蝶抱拳回礼道:
    “玉蝶姑娘过誉了,本官愧不敢当,慢走!”
    张贤话音刚落,一阵清风拂来,玉牌中的纸条不小心就飘然落到了玉蝶姑娘的面前,玉蝶顺势就捡了起来,准备还给张贤,当玉蝶的眼神不经意的看向张贤的纸条时,睁大了眼睛,带着惊讶的说道:
    “竟然是波斯文字?张大人请收好!”
    张贤听玉蝶如此说道,心中更是惊奇,接过纸条问道:
    “玉蝶姑娘认识波斯文字?”
    玉蝶笑了笑,说道:
    “张大人见笑了,小女子身在风尘中,自然是见惯了各色异域之人,小女子少时,鸨母买了两个波斯女子,由于小女子和她们二人关系甚好,故而小女子教她们学中原汉语,她们教小女子学习波斯文字,所以,多少认识一些”
    张贤真没想到,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眼前就有识得波斯文字的女子,马上讲纸条递到玉蝶面前,对着玉蝶笑着说道:
    “既然如此,敢请玉蝶姑娘帮我看看这张纸上的波斯文字究竟是何意思,本官不胜感激!”
    玉蝶也微微一笑,接过纸条,看了看说道:
    “张大人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这纸条上面说波斯一个叫帕拉木提的将军,在西域无意间得到当地的西域回回炮,改良后射程极远,威力比普通抛石机更大,实为破城利器。为了感谢大元忽必烈皇帝赠送的万两黄金和珠宝,愿意将西域炮造炮技术和工匠,赠送一批给大元皇帝,作为改进攻城战的利器,这批回回炮工匠百余人和造炮图纸将于两天后,通过船运在鄂州城江边交付给元朝前来接应之人。”
    张贤听完玉蝶所言,心中惊出一身冷汗,这应该就是当年忽必烈得到鼎鼎有名的回回炮,就是凭着回回炮惊人的威力,就将襄阳城砸的坑坑洼洼,残破不堪,在一定程度上,重创了守军士气,提早将襄阳城形成了一座孤城,迫使吕文焕提早投降。.
    张贤清楚的记得,回回炮在《元史》里都有传。说蒙元军攻打樊城、襄阳时使用的“回回炮”是发石机的最原始的记载可能是《元史?亦思马因传》。传云:“亦思马因,回回氏,西域旭烈人也。善造炮,至元八年与阿老瓦丁至京师。十年,从国兵攻襄阳未下,亦思马因相地势,置炮于城东南隅,重一百五十斤,机发,声震天地,所击无不摧陷,入地七尺。宋安抚吕文焕惧,以城降”。当时指挥攻打襄樊的元军将领之一的阿里海牙传里的记载也大致相同。《元史?阿里海牙传》云:“阿里海牙,畏吾儿人也”。至元“九年三月,破樊城外郛,其将复闭内城守”。“会有西域人亦思马因献新炮法,因以其人来军中。十年正月,炮攻樊城,破之”。“既破樊,移其攻具以向襄阳。一炮中其谯楼,声如雷霆,震城中。城中汹汹,诸将多逾城降者”,回回炮发射的是巨石,重两百斤左右,落地时砸深七尺。
    有这样一种威力巨大的回回炮,对于南宋襄阳、樊城守军来说,无异于木棍对长矛,相比于历史记载,原来忽必烈早就开始注意收集先进的攻城武器和技术,这也的确可以看出忽必烈的雄才大略和远见,张贤听完之后,心中立马就定下计较,必须想方设法得到这批回回炮工匠和图纸,即便得不到,也要想方设法将其摧毁,最起码,要阻止蒙元军队得到这批先进武器。
    张贤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蒙元公主别吉会出现在鄂州城周围,又为什么会为了一块玉牌去而复返,原来这里面藏着如此惊人的秘密,破解了这个秘密,一切就都解释得通了,张贤说道:
    “多谢玉蝶姑娘,因为你能及时认识这些波斯文字,我大宋军士和百姓,可以减少千千万万的伤亡,这西域回回炮,当真是威力巨大,对于我大宋来说,无异于洪水猛兽,本官必定要将其得到或者毁灭,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玉蝶根本没想过,一个什么回回炮会被张大人如此看重,既然张大人都说的如此重要了,玉蝶心中也是甚为开心,说道:
    “既然张大人说有利于军国大事,小女子能略尽绵薄之力,心中也甚为高兴,张大人无须客气!”
    张贤点点头,转过身对着两位美女严肃的说道:
    “玉蝶姑娘、雨瑶仙子,这纸条上面只说在鄂州城的江边上交给蒙元接应者,但是这鄂州城江边太过宽广,一时间,本官人生地不熟,也没办法确定具体位置,不知两位姑娘有何可以指教的?”
    王雨瑶轻轻摇了摇头,说道:
    “小女子也是第一次到鄂州,对于此地也不甚了解,就玉蝶姑娘是本地人,不知可有办法?”
    玉蝶第一次参与到这种关乎生死存亡的战争当中来,心中也有些紧张,更多的是兴奋,谁说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停花??玉蝶心中就憎恨蒙元,蒙元铁骑造成中原百姓多少人家破人亡?当自己能尽一分绵力的时候,玉蝶岂会避开?于是玉蝶对着张贤盈盈一礼,说道:
    “既然张大人能高看小女子一眼,此事又利国利民,小女子当知无不言,这鄂州城通到鞑子那边就三条水路,一条是商路,来往客商都经过北城水路,可以去到鞑子那边,但是我大宋军士对于商路盘查极为严格;一条是货运水路,这条水路多走运粮草和货物,这条水道关乎鄂州守军的粮草供给,所以,大宋对于货运水道的盘查更加严格,甚至关键水道上直接就有大宋水师把手;最后一条就是渔民打渔的狭窄水道,仅能通行小型渔船,而且水道礁石密布,暗流涌动,不是本地渔民,极难通行。”
    张贤听完玉蝶所言,心中已经了然,很显然,波斯将军派来的技术工匠和携带的回回炮图纸,不可能冒着极大风险走大宋军队把守的水道,只能够买通本地人带路,走渔民通行的狭窄水道。张贤对着玉蝶说道:
    “多谢玉蝶姑娘,你所说的情况极为重要,甚至已经清楚的揭示了波斯人唯一可行的路线,本官定会想方设法得到这批工匠和图纸,万一的情况下,也一定要毁灭这些大杀器。”
    玉蝶自然是个玲珑人儿,听张贤说完,微微一笑,行了一礼说道:
    “既然张大人觉得可行甚好,小女子便预祝张大人马到成功,告辞!
    张贤也是无法,转过头,对着王雨瑶轻轻笑了笑道:
    ”雨瑶仙子,你看,一切事情都搞清楚了,这些也都是误会而已”
    王雨瑶听完张贤的木兰辞,身为官宦人家女子,自然是知道这首词充满才情,又见张贤仔细分析回回炮的厉害得失,心中莫名其妙的不快也就烟消云散,但是,女儿家自由女儿家的高傲,岂能轻易就显山露水的表现的过于肤浅?雨瑶哼了一声,说道:
    “张大人无须向小女子解释什么,即便不是误会,小女子也不能奈何张大人,既然张大人伤势不太重,就请自行上药吧,告辞!”
    王雨瑶说完,转身就要离去,张贤也没用想到,这女人的心思真的是六月天气,说变就变,根本就没办琢磨,刚伸出手,情不自禁的叫了一声:
    “雨瑶,你......”
    王雨瑶在张贤还没有说完的时候,同时回过头,脸上微红的轻轻说道:
    “张大人,今晚小女子算是欠你一命,不过,小女子日后定会还你的,告辞!”
    张贤看着王雨瑶离去的身影,知道再说也是无用,回味着王雨瑶的话,笑着自言自语道:
    “有意思,要日后,日后才定会还我?”
    对于今晚上的事情,张贤思虑再三,并不准备马上去找吕文焕,毕竟对于吕文焕来说,让蒙元公主潜入军营,怎么说都是莫大的耻辱,再者,这和吕文焕的侄儿吕武能治军更有莫大关系,张贤自己已经和吕武能势同水火,这时候去说了,怎么想都是吃力不讨好的行为,张贤倒不是怕了吕武能,而是不想自己一手带起来的家丁们,消耗在这无谓的厮杀中,对于志在天下的张贤来说,这才是最不愿意见到的情况。
    现在,张贤所有的心思都集中在了回回炮上,开始盘算着如何夺取这批军国利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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