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王看着弟弟处理事情,速度虽快却有些急躁,联想着前几天收到的礼物大约能明白他为何如此,“最近被缠得脱不开身,急着去见她了?”语气充满了兄长的调笑。
    秦铭宇也不甘示弱道:“当然。”眉眼里带着神采,挑眉回道,然后继续埋头处理。又有好几天未见她了,他却知道她所有的消息,真想早点娶回家,如今全京城都应该知道自己和她赐婚的圣旨,就等十月了。他轻抿着唇角,嗯,那个叫无痕本该叫郑云飞的人很讨厌,据说他帮她把很多事都办得妥妥的。眼睛一眯有了新主意。
    等两个店铺上了轨道之后她彻底的放松了一下。细数日子,已经九月了呢!暂时放下手中的一切,开始准备自己的嫁妆,她不愿意再用以前的东西,亦不愿父母再出钱,直接拿五万两给杨氏,让她看着置办。
    杨氏也是第一次知道女儿如此财大气粗,婉歌并没有瞒她,把自己的书斋,鞋店,镜花水月店都告诉了她。杨氏虽然是闺中妇人,也知道这几个店在京城有多出名,她还记得老爷有一天下朝回来说起皇上曾在朝上嘉奖了宏远书斋,老爷也是一番好夸。且不提八月新开张的店,第一次照镜子时她是好一阵惊讶,那一整天都在照镜子,更不提那些丫鬟打扫时也偷偷的照自己呢!她也参加过一次戚夫人家的百日宴,夫人小姐个个都在说镜子,夸着脚上的鞋子……女儿这么能干让她这个当娘的不知道说什么,随她就好。杨氏告诉她,以前的好东西很多是她好小的时候开始攒的,这一次即使从皇上赐婚开始准备好多好木料怕也是一时找不齐,这样会不会被人觉得怠慢了宇王爷?婉歌想了想以他的性子怎会在乎这些。然后她还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这算是嫁入皇家了吧?可好多礼仪规矩不甚多,一不小心就会成为有心人的把柄,突然好焦虑啊!
    晚上躺在床上也在想这个问题时,秦铭宇又悄无声息的进来了。
    “大胆采花贼,竟敢善闯本小姐闺房,看招。”婉盯着窗户时看见他翻身而来,等他近到床前时揽着他压下亲了一下轻声调笑道。秦铭宇早就把人掀翻在地了,如果不是早知道是她的话。看她竟调戏自己,见多识广的秦铭宇也反应不过来,他见过的大家闺秀及各位夫人哪有这般奔放的。转念一笑,他们除了拜堂什么都不差了。
    婉歌坐起来起身给他倒水,“今天忙完了吗?”
    “嗯,今天得空特来看你。”秦铭宇接过水展颜一笑道。
    “正好,我也想和你说说话。”婉歌坐在他旁边:“你给我找个宫里的教习姑姑吧!寻常礼仪我是没问题,但是皇家的话肯定很多不甚清楚,如果在宫里行差踏错半步,说不定你就会成为别人口诛笔伐的对象。”
    “不用担心,今日来就是准备告诉你的,这位姑姑是我母妃的人。一个月足够你学会所有的规矩,只是你可能要辛苦一些。我是担心有其他别有用心的人以此为借口来找你麻烦。”秦铭宇细细道来,他的声音很好听,很容易让人沦陷的声线。
    原来他早已为她考虑好。渐渐天色已晚,秦铭宇拉着她的手,轻吻她额头一下道别离开。最近盯着他的人太多了,他不能冒险,这些事捅出去虽没大碍,于她名声终究不好。
    接下来的日子里婉歌开始跟着秦铭宇派来的姑姑学规矩礼仪,从行礼、坐姿、走路再到穿衣打扮;从各种人际关系再到各路忌讳,这位姑姑把宫廷秘闻全部原原本本告诉婉歌,想来这是秦铭宇交代的,宫中陷阱良多担心她不小心吃亏。日子就在刻苦努力的练习和记这些繁杂的关系网中溜走。
    自从上次将军府接了馒头饭团后,婉歌一般是那边玩十天派人去接回来住一段时间,然后将军府再接过去,如此大家都默契的达成协议,一边住十天,反正两家离得近,他们的东西都是齐全的,很方便。二月来禀今日将军府过来接孩子的是老夫人,现在杨氏让她过去见。
    老夫人是长辈,对自己自来诸多维护,婉歌很尊敬她,进到大厅先行礼问好,老夫人托住她,“快别多礼,你这孩子。”
    婉歌扶着老夫人坐下,自己再在下首坐下,老夫人欲言又止,杨氏猜测她是要和婉歌说些话就找借口带着下人离去。
    “说来是将军府对不起你……”
    “老夫人快别这么说,那只是我们之间没有缘分罢了。”婉歌笑着打断她,她是真的放下了,也希望大家的生活都过好自己的就行,过往着实不必再提,那人会介意的。
    “也是,不说那些了。过几天就是你的大好日子,先恭喜你。其它我也不和你兜圈子,就是想问问关于馒头和饭团以后如何打算?”
    “不瞒老夫人,一开始我是准备让他俩跟我姓张,记在张家族谱上的。他们依然是你们的玄孙,我想的是将军府以后自有传宗接代之人。主要是我不想他们认别的女人当所谓的嫡母,以后处处受人制肘,也不想他们以后牵涉到将军府的产业问题里面去。孩子何其无辜,都是我这个当娘的不好。”婉歌停了一下,老夫人也是有些着急,只是多年来的修养让她养成耐心的习惯。
    “直到后来要准备嫁给宇王爷,再仔细考虑就知道原来的想法不妥当。王爷自是不会计较过往,但免不了别的人说三道四,我倒是不怕流言蜚语,馒头饭团渐渐懂事之后肯定会难过。”
    老夫人沉默半响:“我懂你的顾虑,所以今儿我才来,你听我说,依我们的意思肯定是想让孩子们姓蒙,上蒙家族谱。”看着婉歌想开口,老夫人手压了压:“别急,先听我说。蒙家认回他们,还是可以像现在一样,将军府和你那里轮着住,他们的事情都由你这个当娘做主。你看可行?”
    婉歌沉思很久,觉得这样是对他们最好的:“老夫人,我自是相信你和老将军的。这样想来却是对两个孩子最好的打算。我只希望以后他们的学习、生活、婚姻是通过我们商量,不希望有人打着他嫡母的名号去束缚他们,也不希望他们长大后被一个孝字压着去做他们不想做的。老夫人,不是我不相信你们,可能是我小人之心,我想请您和将军给我手写一份书信,把这几点写上去,如果他们长大后有人逼迫他们,可以以此为凭。”
    第二天老夫人送来了她要的东西,二老亲自手书且加盖了私印。信里的意思就是以后有人要以他们的嫡母自居或以此做文章他们自可选择离开蒙家。婉歌小心翼翼的把这些用油布封存起来。
    婉歌很长时间不在京城,所以很少有人知道她有两个孩子,但她也没有刻意隐瞒,有心之人还是能打探得到。睿王一派早早透露口风不用再为宇王的婚事争执,他们自有计较,所以没人提出。郑贵妃一派巴不得对手出丑就等以后好看热闹,也没人提出,大家都心照不宣。
    这次婉歌带着期待和喜悦,细细的准备自己要用的东西。很细心的为秦铭宇做衣服鞋袜,做的时候都忍不住微笑。原来两情相悦的感觉如此美妙。
    这段时间里两人都是不能见面的。差不多每天都能收到宇王的礼物,有时候是衣料首饰,有时候是一本书,有时候可能是只言片段,每次都提醒着婉歌他的存在。婉歌也回礼,自己做的一切适合他的东西。宇王府觉得自己王爷好事将近,每天都能从他的眉眼之中看到一抹宠溺。看来他们王爷是很高兴的吧。
    婚礼前,礼部着人抬聘礼时着实又羡煞了满京城的人,除了规格内的,很多都是秦铭宇自己搜罗置办的,他想把他认为好的都送给对方。婉歌看着杨氏说的那些多难得,并不因名贵而心动,只因他的心思而感动,也坚定了自己以后更努力的去和那人过一生的想法。
    这次的婚礼要隆重得多,身份不一样。王府观礼的大多数是皇室中人,王府的婚礼都是有规定的标准,不管其他人想法但至少表面都是祝福和恭喜的。杨氏把所有的聘礼悉数填到嫁妆里让她带去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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