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冬泥大轮吐出一口老血,失魂落魄唱词道:"十年打工两茫茫,工资低,没婆娘。千里网恋,终究梦一场..."
    他脚步蹒跚,又哭又笑,向山洞边缘慢慢走去,背影萧索凄凉,孤独瘦弱,真的是一个失意恋人。
    突然他回头猛瞪冬泥大木,厉声责问:"石圆不是给你几粒人族的药片么?叫啥婷的?你为什么没用?"
    冬泥大木惭愧低头,支支吾吾回答:"我以为那药片和水银一样,都是外用..."
    "噗..."冬泥大轮再次吐出一口老血,仰天长叹:"没文化,真可怕!"说完直接昏倒。
    冬泥大木跑过去,掐妖中,听心跳,发现冬泥大轮已经躺尸嗝屁了,不禁捶胸顿足,嚎啕大哭:"大轮呀,你怎么死得这么早呀!我们的片还没拍完,我的歌还要继续唱呀!听哥哥的话,别让哥受伤!"
    冬泥大木哭得伤心欲绝,涕泗横流,看得符纸厨皇都感动得眼角噙泪。从朱葛婴的怀里钻了出来,不停擦拭眼泪,道:"他们兄弟情深,真是可歌可泣..."
    "陛下同情他们?"朱葛婴问。
    "当然!一个为爱情放弃了兄弟,一个为兄弟放弃了爱情!"
    "..."朱葛婴无语。
    他俩继续前行,来到一块空地。空地中央立着一块丈高尺宽的石碑。正是箫何为人族乌江守军窃立的那块!
    符纸厨皇出身皇室,教育程度颇高,一眼认出上面的音妖文字,诧异不已。
    朱葛婴泰然自若道:"这块石碑是箫千军所立,里面有他的摄阴控魂术。微臣学熟它,陛下重塑妖身的第一步就完成了。"
    "摄阴控魂术短时间学不来吧?"符纸厨皇半信半疑。
    朱葛婴并不回答,从怀里摸出一张符纸小人,三寸长短,胸口写着两个干涸发黑的血字——箫何!
    "去太渊救呼岩鎏金时,微臣就留了个心,偷偷采集了箫何吐出来的鲜血,折成符人。"朱葛婴一丝不苟,神色凛然,"这张符人足以瞒过箫千军的妖术!"
    "瞒过箫千军的妖术?"符纸厨皇不可思议。
    "箫千军虽然儒气,但终究是沙场战将,不是那种多愁善感的墨客。他纪念人族乌江守军是假,奴隶这些人族的魂魄是真。他自己已有三千阴兵,这八百阴兵定然是留给儿子箫何的。"
    朱葛婴侃侃而谈,语气里自信十足。
    "微臣今天用符纸与箫何的血,假装一个箫何,来学摄阴控魂术,领着八百阴兵,帮陛下重塑妖身,助陛下东山再起!"
    朱葛婴食指掐诀,符纸小人立即打了个寒颤,皱眉毛瞪眼,活了过来。并且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身体不停膨胀,变成与箫何同等身材。
    它踉踉跄跄走到石碑边,单手扶着石碑,嘴唇翕动,口中念念有词,但却无声,仿佛在默读咒语,又仿佛在独自与石碑窃窃私语。
    它越说越久,越说越快,符纸做的上唇已然破成两片,像兔唇一般。
    朱葛婴心头一慌,赶紧攥着符纸厨皇后退。只是他前脚刚动,石碑立马爆炸。
    轰隆巨响,灰尘弥漫,冲击波比海啸的推动力还强,瞬间碾过山洞每个角落。
    碑林倒塌,乱石穿空。无数绿白色的魂魄在山洞里五官狰狞,哀嚎乱窜。呼岩家的祖坟禁地顷刻间沦陷成亡灵地狱。而符纸箫何的碎片在空中飘零燃烧,仿佛地狱里孤魂鬼火。
    "小朱葛...这...什么情况?"符纸厨皇吓到颤抖。
    只见一个比摩天轮还大的八卦,在尘空气中闪烁着七彩光芒。艮卦中,一个高大血红的模糊身影渐渐清晰,从卦象里走了出来。
    "朱葛先生,想不到你与本庄主竟然来到了同一个地方!"呼岩炽灼爽朗大笑,压根没有刚才心绞痛时的痛苦。
    朱葛婴微微皱眉,明白事态已经偏离自己的预估与掌握。无论是石碑的爆炸,还是呼岩炽灼的安然无恙,都是他意料之外的。这表明着自己的算盘打错了,吞鬼丸的行刺也失败了。
    "真不该指望这个蠢货。十年前被呼岩炽灼算计,十年后还是被算计。"
    按照朱葛婴的计划,呼岩炽灼突发心痹,又遭到吞鬼丸,奄奄一息逃到这里,被自己守株待兔。
    可惜现在自己守株了,待来的却是生猛的老虎!
    "也许我也被呼岩炽灼算计了。"朱葛婴暗暗叹气,虽然他是那种处事不慌的老油条,可惜事已至此,除非呼岩炽灼是傻子,不然只要轻松环顾洞穴一眼,就可以看清他的来意不善。
    果然呼岩炽灼环视了山洞。
    只不过他环视了两分钟,突然气得跺脚,咬牙切齿骂道:"吞鬼丸亡我之心不死,竟然连我呼岩家的祖坟禁地也破坏了!我呼岩炽灼与他势不两立!"说完又补了一句:"朱葛先生,您一定要帮我,杀了吞鬼丸!"
    朱葛婴看到呼岩炽灼这么认真演戏,竟有点佩服他的性格。
    山之不动,岩之沉稳。
    与呼岩厚土比,呼岩炽灼才是真正的磐石。
    "呼岩庄主。"朱葛婴长吐胸中浊气,喃喃道:"实不相瞒。今天不才今天是来杀你的。"
    呼岩炽灼单边眉毛挑起,忍俊不禁道:"先生是在说笑?"
    "并非戏言。"朱葛婴神色凝重。
    "所以先生是在威胁我?"呼岩炽灼的表情也开始渐渐深沉,杀气与戾气慢慢把他的红脸染得更红。
    "是!"朱葛婴挽起袖子,露出粗壮的手臂肌肉。他素日言行举止尽量儒雅,但从虎背熊腰的体格,须髯如戟的胡须,就可以看出他的确不是什么善类。
    正如符纸厨皇当时嘲笑猪小龙:就算你杀了一百头猪老婆,与我和朱葛婴相比,仍是良民。
    朱葛婴,本来就不是好东西。
    "八年了,我们终于还是要以死相拼了。"呼岩炽灼喟然长叹:"这八年,本庄主处处退让,每次见你偷偷摸摸,动手动脚弄自己的小计划,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哪怕你教珊儿符纸妖术,本庄主也是默然不管。没想到你到现在仍紧紧相逼。所以,不要怪本庄主了。"
    呼岩炽灼捏紧了拳头,空气中漂浮的乱石块立即螺旋转动,似乎在响应他的号召和召唤。
    "这里是呼岩家的祖坟禁地,每一块碎石都是呼岩先烈的血肉!你想在这里赢我?问过我呼岩家的先祖没有?"
    呼岩炽灼单手猛挥,拍向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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