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如梭,时光飞逝。不知不觉间,当宁小婉来到西越边塞之时,已经是冬去春来的时刻。气候还是有些冷,但与北疆的寒风凛冽大雪纷纷比起来却要温暖的多。
    盘旋的鹰直冲云霄,不住的发出声声鸣叫。冬眠的动物们也开始觉醒了,已经凋零的山林中,不时地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一望无尽的枯黄的草,再过不久,就会吐出新芽。
    某个小镇上,凉茶铺子,两女一男为着暖暖的炉火静坐着。另一边,一对夫妻正准备着茶点,笑眯了一双眼。
    等候了一个冬天,总算又有旅者的到来,对于处在边塞的他们来说,这自然是很令人兴奋的事情。
    “三位客人,这是我们西越边塞特有的酥茶,请慢用。”铺子老板眦着牙,笑眯着眼睛将冒着白汽的酥茶放到三人手边。
    “多谢。”宁小婉微笑着喝了一口,半响没有言语。
    清雪见此,半是疑惑的端起了酥茶轻轻地抿了一口,同样的没有说什么。
    店铺老板脸上笑容不减,似乎对两人的反应没有丝毫惊异,只是转过头来眯着眼睛看着呆愣着的凤箫。
    带着淡淡腥味的酥茶味道,不断地飘进凤箫鼻子里,只让他一阵晕眩,快要压制不住的呕吐之感在喉间徘徊。他不喜欢这个味道。
    “凤箫,这个很好喝。”宁小婉突然说出一句话,对面的清雪也跟着点了点头txt下载。两个才喝了一口,这鲜美的味道就惊得两人差点舌头打了结,想不到任何词汇来赞美这样的美味,只是细细品尝,用心感受。
    两人热切的目光之下,凤箫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慢吞吞的端起酥茶,凑近嘴边。靠近了些,这味道更是浓重,凤箫咬了咬牙,闭着眼睛一口灌了下去,整张脸瞬间僵住。
    僵住的不只是他,注意着他的清雪和宁小婉也是一呆。她们同时看了对方一眼,接着再喝了口酥茶。
    嗯,和第一口一样,味道相当不错。只是……凤箫的表情怎么像是喝毒药一般?两人放下茶杯,一脸不解的看着凤箫。
    “哈哈……”店铺老板猛然间发出一阵大笑,引得清雪和宁小婉同时看过来。
    “这位公子是不习惯着酥茶的奶腥味吧,真是过意不去了,老朽这就给公子换盏普通的热茶来,公子稍等片刻。”店铺老板转身去了小茶间,笑声未断。
    桌前,凤箫依然苦着一张脸,眉毛打结,一脸嫌恶。
    不只是谁先发出了扑哧的笑声,紧接着,清雪和宁小婉也笑了起来。一直以来,凤箫都是酷酷的冷冷的,如今这幅可爱的模样当真是少见。没想到凤箫也会有害怕的东西呢!
    两人相视一笑,眼眸中同时闪过了然的狡黠,快速地抓着桌上盛满了酥茶的茶壶,猛然冲向凤箫。呆愣中的凤箫回过神来,惊愕的看着两人诡异的笑容,哇的大叫一声,拼命的围着桌边跑,不让两人靠近。
    三人你追我赶,一个拼命地跑,不住的躲,另两人一脸兴奋地追,三人你来我往,围着桌子不住的追赶着。
    当店铺老板端着普通的热茶出来之时,见到的就是玩的不亦乐乎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地三人。就好像被定住了一般,三人同时止住动作,清雪和宁小婉高举着茶壶,凤箫扶着桌子不住的喘着气,三人皆是一脸呆楞的看着店铺老板。怎么说也是人家的地盘,他们这么玩闹还真是说不过去。
    “哈哈,年轻人就是有活力,你们继续,老朽看着挺开心的。”不止如此,店铺老板还把在厨房忙着的老板娘叫了出来,两人拿了碟瓜子,边嗑瓜子边看着三人,十足了看戏的模样。
    清雪和宁小婉对视一眼,人家主人都这么说了,不好好玩玩怎么行,好不容易逮到了凤箫讨厌的东西,不再是平日里那副冷冷清清的模样,这样的时机可不能错过。
    嘿嘿!
    两人奸笑的举高了茶壶,凤箫挑眉,在察觉到她们行动之前机敏的跑了起来。三人又围着桌子追赶起来,平日里冷静的凤箫踉踉跄跄的左右闪躲,看的店铺夫妻一阵直乐。
    凤箫看扫了眼窗外的大树,嘴角染上一抹笑意。
    “别发呆,我们可要赶上来了。”三人不知何时已经跑到了外面,清雪气喘吁吁地看着出小差的凤箫。另一边的宁小婉提着茶壶,两人改变了策略,从两边包抄,绝对能将凤箫拿下。谁想到凤箫突然地跑了出来,三个人就在院子里追起来。
    “哼,你们追的上吗?”凤箫皱着眉,拔腿就跑,清雪和宁小婉没想到突然停下来的他居然还能跑这么快,两人相视一眼,飞快的追了上去。
    呼呼地风声,高高的古树,追逐的三人,喜悦在心中蔓延。
    主子,凤箫还能看到你开心的笑,真的满足了。
    太阳透过厚厚的云层,照在三人奔跑的身躯,泛着幸福的光晕。
    另一边的树林中,一个黑衣人无声的注视着这一切,眉头深皱。
    主子去寻找宁小婉的那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主子只是一个人回了京城,而宁小婉却和凤箫呆在一起。主子怎么会这么容易的放开宁小婉,他不是最想将她留在身边的吗?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想到主子伤痕累累的回到京城,第一件事就是吩咐他去北疆暗中保护宁小婉,飞星心中升起了一阵怒气。
    如果不是主子说过,必须寸步不离的守着她,他一刻也不想待在这个忘恩负义冷血无情的女人身边,更别说保护她。
    沙沙的声音突然从远处传来,飞星按住腰间的剑,注视着周围的一举一动。该死的,她最好被人杀了才好,就算会被主子处死,他也不会怨恨。宁小婉,要是你不曾来到这个世上就好了。
    叮!
    一枚暗器直挺挺的朝着脑门呼啸而来,飞星刷的抽出剑正要将它劈开,一个熟悉的嗓音气急败坏的响起。
    “飞星,你要是敢把竹筒毁了,看主子怎么收拾你!”风送来了一个女子的声音,飞星将劈开竹筒的剑翻转了过来,接住快要掉下去的竹筒,拿在手中。
    啵!
    将包裹在竹筒的信取出,飞星面无表情地看着信上的内容,心中的怒气越来越深。
    不过眨眼间,一个一身劲装的紫衣女子轻盈的落在另一颗树枝,恼怒的瞪着飞星。该死的飞星,跑得这么远,一会儿在北疆,一会儿又到了西越边塞,害得她两头跑,差点就误了正事。
    唧唧唧。
    愤怒的鸟叫传来,一只鸟气呼呼的冲向飞星,鸟喙一张,狠狠地啄着他的鼻子,看的对面的追月一阵叫好。
    这段时间,最辛苦的就是羽雀了,多亏了它才能找到飞星。可是,这飞星到处跑,弄得气味满地都是,害的羽雀分辨不出来他到底在哪里,去了北疆没看到人不说,还差点被冻个半死。搞了半天他居然回了西越,回来也就罢了,居然还跑到这么偏僻的地方,害的她都不能跟着主子一起出发。
    “羽雀,干得好!”啄他,给我狠狠地啄。追月在心里给羽雀加油。飞星武功在她之上,硬拼的话,受伤的只会是她。
    瞥见飞星发怒的迹象,追月慌忙的吹了个口哨,将愤怒的羽雀叫了回来。飞星要是发怒,它可就遭殃了。
    羽雀不甘心的啄了飞星最后一下,在他发怒的前一刻,张开翅膀扑刷刷的往追月飞去,气喘吁吁地落在她的肩头,不甘心的瞅着飞星,不时地伸腿曲着翅膀,大有大干一场的气势。
    一双温柔的手抚摸着它的头,羽雀转头,滴溜溜的小眼映着追月温柔的脸。
    “乖,别生气了。飞星就是个白痴,你不是早就知道的吗?”
    羽雀听她这么说,心中的怒气一扫而光,回过头来用着看白痴的同情之色瞅着飞星。
    对面的一人一鸟,看的飞星一阵窝火,他摸了摸被啄肿的鼻子,冷冷的骂道:“追月,你要是再放任你这只笨的要死脾气暴躁的胖鸟,别怪我无情。”
    羽雀怕怕的看着飞星冷酷的脸,哆嗦的身子往追月脖子处靠了过去。
    追月摸了摸它的羽毛,安抚着它。一双眼睥睨的看着对面的飞星,一脸臭屁的道:“羽雀可是主子特别关照,用来寻人的鸟,罗刹宫人不得随意捕杀,这个你可别忘记了。”
    此话才落,羽雀突然地抬起头,傲慢无比的看着飞星。小翅膀扑腾扑腾,就是,它可是得到主子特别保护的,谁敢得罪它,哼!
    “好了好了,羽雀宝贝辛苦了,待会我就给你弄好吃的来。”飞星的怒气已到了濒临爆发的程度,追月很识相的见好就收。
    口水差点流了出来,羽雀一脸讨好的看着追月,双眸发亮。它就知道,主人对它最好了。羽雀安静了下来,乖乖的蹲在追月肩上。
    “我的任务完成了,”追月说着纵身一跃,几个来回,消失在山林间。
    飞星收紧手中的信,眼眸深深地看着另一边准备离开的三人,想了想,在身上撒了分辨不出气味的药粉,不动声色的默默跟上。
    很久之后,早已离开的追月忽然的折了回来。
    “羽雀,知道他往哪里去了吗?”她怎么把最重要的事给忘记了,飞星在很久以前就被主子派来保护宁小婉,他一定知道她在何处。
    羽雀见追月很是焦急,张开翅膀仔细的辨别着飞星的气味,可没过片刻,双眼发昏,一头栽倒下来,眼冒金星的直打圈圈。
    追月险险的接住它,咬牙切齿的在心里又将飞星骂了一通,这个该死的男人,竟然抹了这么多药粉。
    唧唧唧。
    羽雀焦急的鸣叫,挣扎着翅膀又要扑腾上天。追月一把按住它,安慰道:“不急不急,会找到他的,你不是饿了吗,走,咱去吃东西。要报仇也得吃饱了不是!”
    小镇酒馆。
    凤箫先将马车安放在别处,清雪和宁小婉进了一家酒馆,两人点了菜,等着凤箫过来。
    边塞小镇人不算太多,酒馆里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人在吃饭,谈话之声清晰地传入宁小婉耳中全文阅读。
    “你听说了吗?京城可是出了大事!”隔了三张桌子的某处,一个中年男子一脸兴奋地对旁边的人说道。
    旁边的人迫不及待的好奇问道:“什么?”
    “还记得那个京城的傻子王爷不?”
    “你是说离小王爷?他怎么了?又干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傻事出来?”
    “这离小王爷不傻了,而且,”中年男子凑到那人耳边,得意的看着周围人悄悄竖起的耳朵,“这离小王爷非但不傻,而且还率领三军去了凉州。”
    “什么?凉州?西越边防?”有人惊呼。周围人面面相觑,那可是与东夷交界的边塞,离小王爷率兵去那里做什么?难道是要打仗了吗?这百年的和平,终究是要被人打破了。百姓们我看看你,你看看我,皆不知所措。对于生活在边塞的他们来说,一旦战争爆发,首当其冲受到伤害的人无疑是他们。
    胜了还好,这若是败了,他们的家园就保不住了。
    百年前的一切,又要重演了吗?
    “离小王爷为什么要带兵到凉州?”一个人愤怒的拍着桌子,他们要知道战争的理由。
    “离王妃被东夷人掳去了,至今生死未卜,离小王爷要将离王妃抢回来。”
    话落,众人一阵惊愕。
    好半响,有人才疑惑的问道:“这离王妃不是好端端的在京城吗?”
    “那个离王妃是假的,早在离小王爷迎娶离王妃之前,她就被东夷大皇子掉了包,神不知鬼不觉的被掳去了东夷。”中年男子一脸愤然,这可是赤果果的侮辱,一国的王妃明目张胆的被人掳了去,这分明是不把他们西越放在眼里。
    嚣张,东夷实在是嚣张至极!
    啪!
    “东夷欺人太甚!”
    “离王妃可是我们西越的奇女子,竟然早就被东夷之人觊觎,想必掳走离王妃他们是早有计划。”
    “这事关西越百姓名誉,此恨不得不报,夺回离王妃,灭了东夷的微风,叫他们还敢瞧不起我们西越百姓!”
    “对,夺回离王妃,支持离小王爷!”口号越来越大,人们奔走相告,不过片刻,小酒馆之外的广场就聚满了人。
    老弱妇孺,青年男子,个个一脸愤然。被侮辱的愤怒冲击了他们的心,此刻的他们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死算什么!为了名誉而战,他们不怕。这是西越百姓所有人的尊严,为尊严而战,他们不畏死!
    酒馆中只剩下清雪和宁小婉两人。
    广场外的高呼与呐喊,与酒馆内的安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各位,离小王爷五日前已到了凉州安营扎寨,为了我们西越百姓的尊严,年轻力壮的男子跟着我去投靠离小王爷,大家齐心协力,给东夷人一个狠狠地教训。”
    “好!”惊天动地的喊声振聋发聩,让小酒馆里的清雪小心肝也跟着抖了抖。
    “大伙都回去收拾东西,与家人好好告别,这一去,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语气有些沉重,百姓们面容冷肃,“只是,为了西越百姓的尊严,我们不能畏缩!”
    “夺回离王妃,夺回西越百姓的尊严,给东夷人一个狠狠地教训。”
    呐喊声,飘扬在西越边塞,久久不散。众人高昂的决心,在刹那间化为无穷无尽的战斗力。那坚定地眼眸,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也势必要夺回西越百姓的尊严。
    “主子!”凤箫进了酒馆,略有不安的看着宁小婉脸上的淡然之色。
    “先吃饭吧,大家都饿了。”宁小婉像是什么也没听到般,脸上挤出一个笑容。清雪和凤箫看着她哆嗦着手举起碗筷,脸色煞白,心中担忧到了极点。
    扒一口饭,宁小婉嚼也不嚼的吞下,心口的沉闷堵在胸腔,闷闷的,酸酸的,像是要碎掉一般。
    这就是他接近她的理由吗?
    这就是他最终的目的吗?
    这就是他想要得到的东西吗?
    封寒钰,原来你的野心竟然是整个天下。
    身为罗刹宫的宫主,他的势力早已超越了一个国家,纵使是拿下整个西越,也如探囊取物般的容易。他迟迟不动的原因,就是为了等待一个时机吧。
    瞧,不过是普通的百姓,短短一瞬间人心就因为一国的尊严而凝聚起来,为了这场还未开始的战争做好了赴死的决心。
    瞧,广场上的百姓,叮嘱着儿子一定要杀死可恶的东夷人的老者,为了丈夫加油打气的妻子,以父辈为荣的孩童。不过是一个人想要夺取整个天下的野心,这场战争竟被冠以正义之名!
    封寒钰,早在华阳你我相识的那一刻,你是不是将所有的棋局早已布下?荷花池畔的奋不顾身,摔碎白玉的不舍,选妃宴上的决定,相处的时光中渐渐沦陷的心,七夕夜的舍身相救,此后再也放不开的心,北疆圣山的三日惊心,真相揭开时的伤痛欲绝,即使知道了这是骗局依然在梦中发疼深爱的心。封寒钰,你算计对了!
    对于人心,每一步,他都预料的精准的可怕。
    不愿与帝王家牵扯,所以选择了一个傻子,却没想到比帝王家更加危险的人物会是他。若歌将她掳走,他是知道的吧!
    她是他所有计划中最重要的一步棋,怎么会不安排人监视着?
    所有的事情都按他预想的发展,她能发现他真正地身份,也是因为她的价值已经用完了吧,所以,没有必要再隐藏!否则,就算是身受重伤,濒临死亡,罗刹宫隐藏在暗处的绝顶杀手,如何能轻易的让她接近他!
    没想到,她的命运竟然和百年前的西越公主一样,同被当做了战争的借口,无数的人因此而丧失性命!当她阅读西越百年历史,知晓这一事件之事,还无比的同情那位公主,想不到,她竟然也和她一样了,真是讽刺的可笑呢!
    不,她比那位小公子要好一点。
    看,她的命还在。而这一切,都托了封寒钰的福,是他不顾生死的为她找到了冰莲,保住了她的命,她该感谢他的!
    “主子,不要这么笑。”凤箫看向吃着饭,突然笑开的宁小婉,心中惊骇。
    清雪捂住嘴,不敢看向眼前虚无的仿佛整个灵魂都出了鞘的宁小婉。
    “咦?掌柜的人呢?大家都跑哪里去了?”一个女子在这时进了小酒馆,疑惑的四处打量,然后,视线定格在某个女子身上。
    “清雪姑娘,麻烦你快点给主子诊脉。”凤箫焦急的对着清雪说道。
    慌神的清雪闻言,伸手搭上宁小婉的脉,大惊失色。
    “怎么了?”
    “她的脉象,很紊乱。而且,淤积在脏腑处的淤血堵在了胸口,要是不吐出来,只怕……”
    凤箫看着脸色苍白却痴然的笑着的宁小婉,心神俱裂。主子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宁小婉,我终于找到你了,快和我走。”一个人突然冲了过来,拉着宁小婉就要离开。
    叮!一把长剑横了过来,冷冷的指着突然冒出的女子,“追月,放开她!”
    “凤箫,把剑移开。”追月拉着宁小婉,气急败坏的吼道。以她在罗刹宫的地位,还没有人敢拿剑指着她。
    再不多话,凤箫一剑刺了过来,追月险险的避开,怕会伤到宁小婉弄得主子发怒,追月将她一把推开,抽出鞭子,狠狠地甩向凤箫。两人你来我往,招招带着杀机。酒馆中的桌椅碎成了渣,墙壁也被打穿,不过是一瞬间,这家酒馆就变的破烂不堪,摇摇欲坠。清雪机警的扶着宁小婉去了外面,凤箫和追月见此更是再无顾忌的大打出手。
    眼见着追月渐落下风,凤箫的剑狠戾的刺了过来,一个黑衣人突然冲了出来,将追月推至一边,与凤箫对打起来。
    “飞星,交给你了!”
    凤箫有人对付之后,追月轻轻松松的就将宁小婉带走了。
    半个时辰后,密林处,追月看着一脸痴傻笑着的宁小婉,欲哭无泪。要是带着这样的宁小婉回去,主子一定会杀了她的!苍天呀,这到底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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