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说着不在意,在意却总是暴露在细枝末节的地方。
    “是啊,总会好的。”不知道是在安慰还是在嘲讽。
    苏泠没有多说话,懒得说,她也懒得去猜王雨桐的心思,之前还把自己当成眼中钉来看待,转个头又做出一副关心的样子,很矛盾,盯着她一个人不放,有意思吗?
    两个人坐了有半个小时,王雨桐做不下去了,沉默的气氛让她有些闷,提出告辞,苏泠没有留她,她出事的情况捂得比较严实,根本没有宣扬出去,所以她是听谁说的?
    参与者,策划者,还是知情人,她不知道王雨桐在这次的事情里面是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但是能肯定的是她绝不是局外人。
    眼神稍微动了动,思维持续的放空中。
    宋女士看她的样子也知道可能这个来的人她不是很想见,遂没有多问,看着她手上的果盘有一些倾斜,汁水要流出来的样子,伸手拖了一把。
    “吃不下就别吃了。”
    苏泠回过神也是到了吃药的时间了,黑乎乎的中药早就用开水闷在了搪瓷的水缸里,黑乎乎的,苦味中还冒着一点酸气,第一次喝的时候差点吐出去,现在也渐渐的习惯了这个味道。
    一边喝着一边问宋女士自己这件事情的进展,宋女士说已经差不多了,苏泠皱了皱眉,她出院之后警察还上过一次门,那个时候还是说有一点,现在就全都解决了,这么快?
    “基本的事实都比较清楚了,肖梅被小凡抓到,为了逃债按照她的要求把你给推了出去,其他的大多是一面之词,没有办法考证的,警察打算就这样结案了。”
    宋女士稍微有一点心虚,局里的人也不是全都相信,想要往下挖的大有人在,不过她作为受害者的家属同一了这个处理方法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小凡那边肯定是会受到一部分的惩罚,轻重还要看后面的处理,不过回去的话也不会有她什么好果子吃,该给的赔偿不会少了的,肖梅肯定是跑不了的,剩下的还是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喝药的动作稍微停顿了一下。
    已经喝了一多半,身剩下的捏着鼻子灌下去很快就能完,感觉也不会很强烈,但是她选择了一口一口的喝下去,苦涩在口中不断地扩散开来,有逐渐消失掉,一**药喝三分钟,然后用漱口水漱过了口,这才说了句知道了。
    有人有心,在这样查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浪费时间而已,法治社会,但是在法律之外,总还是会有一些特殊情况的存在,身份和地位总不会是一无是处的。
    揣着明白装糊涂,这才叫聪明人。
    “我能见见肖梅吗?”
    “现在恐怕不行。”肖梅不止一次的提出要和苏泠见面,都被以尚未结案驳回了,宋女士猜测她可能是想要说清,她也不建议两个人见面,情绪太容易失控,而且还扎心。
    不让见那就算了吧。
    苏泠很自然的点头,很平静的表示接受了这个结果。
    宋女士总觉得从苏泠受伤之后,不,应该是从她出院之后整个人都变得疏离了,好像是故意的再跟周围的人保持距离,现在这种感觉更加的明显了,她觉得愧疚,但是她也有她的不得已,希望苏泠能够理解,只能在心里跟她说一声抱歉,以后她会加倍的对她好,也算是对此的一点补偿。
    一级一级的往前推,有一级一级的往后退,总有个尘埃落定的时候。
    小凡始终是宋家的人,丢人丢的也是宋家的脸面,还丢回国里来了,走了关系,又动了一点门道,三弄两弄也就是一个恐吓和过失伤害的罪名,倒霉的还是肖梅这个没钱没权又没势的普通人。
    消息传到了肖梅的家里面,肖梅的妈妈当下就昏过去了,醒过来之后一直念叨着不可能,倒是肖梅的爸爸比较冷静。
    能请到的最好的律师,在看守所里和女儿见了面,肖梅而言我已经很深了,憔悴的可以,陈浩在被放出去之后在最短的时间内提了离婚,这是个很大的打击,母女两个对着掉眼泪。
    律师和警察沟通了一下,回来之后也说结果不乐观。
    “另一方采取了一些办法,把罪责都转移到了您女儿的头上,让她们反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您这边只能想一想其他的方向。”
    这个其他的方向指的无非就是被害者的谅解,听说两个人是认识的,努努力说不定你能有一些收获,但是好像受害者跟脱罪的那一方之间也是有点关系的。
    律师理顺了这里面的关系,出于职业的考虑给出一点建议,具体要不要做,怎么做,还是要看肖梅的父母能为这个女儿做到什么程度,不过以他的经验来说几率不太大就是了。
    苏旗把人让进屋里之后才知道对方的身份,铁青着一张脸,来意他猜到了。
    “这次都是我女儿的错,她做了不该做的事,伤害到了您的孩子,但她也是逼不得已的,希望您能够……”
    肖梅的妈妈声音越来越小,她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强人所难了,可那是她的女儿,她不忍心看着她被毁的彻底。
    桌子上放了一张银行卡,他们是带着满满的诚意来的,律师的话说的保守,如果得到了受害者家属的谅解最多也就是在判刑上面减轻一点,这也是可以的。
    肖梅的爸爸没有说话,但是他的表现所传达的意思也是一样的,要多少赔偿你们尽管开口,砸锅卖铁我也会给你们凑上,只求能帮帮我的女儿。
    苏旗在公司里好歹也是个高管,前面效益不好裁员的时候来找她哭求的人多了去了,办法也是五花八门,当时他都没有心软,这次涉及到她的女儿,生气还来不及,心软更不可能了。
    手掌按在桌面上:“这的确是您女儿的错,错了就要付出代价,伤的是我的女儿,我作为一个父亲,没有这么大的度量,而且苏泠是个成年人,她的事情我也无权替她做决定,您二位的这个忙我帮不上。”
    可怜天下父母心,大家都是做父母的,谁的孩子谁心疼,你女儿的问题我女儿已经收到了无妄之灾,不要提升门感情,这样的感情太伤人了。
    他让对方把钱都带回去。
    最后的判定自有法律来度量,应该赔偿多少我们就拿多少,多余的一分都不会要,私了更是想都不要想。
    这钱如果自己收了,那成了什么了?
    肖梅的妈妈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了:“我求求您了,可怜可怜我女儿。”
    苏旗皱着眉头,这样好看吗?起身,软硬兼施的送客,在大门口碰上了买东西回来的老爷子,看着眼前的人,还以为是儿子单位的同事,也没有多问,点了点头就往里面走,然后催着儿子一会进厨房来帮忙。
    肖梅的妈妈停住了脚步对着老爷子就求出了口,在她看来老人的心肠一般都是比较软的。
    “我孙女怎么了?”老爷觉得自己听不懂眼前人的话,刚才苏泠还打电话过来说晚上要过来陪自己吃饭呢,这一段忙的不行,怎么她女儿了?
    “没什么,小孩子之间起了一点矛盾,是我们有点大惊小怪了。”
    “是啊,一点小问题。”
    苏旗的心惊了一下,幸好没露馅,他看了这夫妻俩一眼,脸上的去住很明显,肖梅的父亲尴尬的笑了一下不顾妻子的意愿把人硬拽出了门,一出门肖梅的妈妈就不干了。
    她指责丈夫,那可是你的女儿,她已经很可怜了,你不心疼她反而同情别人吗?
    肖梅的父亲却不这样认为,他的做法恰恰是为了女儿好,老人明显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请,这猛的一听说孙女伤成这样,万一心里一急,一口气上不来出点什么事,那他们这一趟还不如不来呢。
    “你知不知道那个同学住在什么地方?”
    “不知道。”她怎么会知道?肖梅的妈妈对女儿那几个同学的印象就仅限于上学的时候那几次不多的见面,后来女儿不提,她自然不会想起来问,别说是住址,就是连名字都快记不清楚了。
    “上车,在回去一趟。”
    肖梅的妈妈不明白,回去,回哪去?但还是听话的上了车,她现在都快要急疯了,一点主心骨都没有,丈夫说什么就是什么,一切只要是能帮到女儿。
    何琪从外面回来,才走到门口曾韬要是,就看见自己家门口直挺挺的站着两个人,准确来说是站在苏泠家门口,不停的按着门铃,这是找上门来了?不过来的可不太巧,苏泠一时半会还回不来呢。
    没有开口提醒,她也是坏心眼,大敞着自己家的门,抓了几袋零食有搬了把椅子往上面一坐,看人家着急上火的样子最有意思了。
    肖梅的父亲看了她一眼没吱声,看热闹的人到处都有,他顾不上一个一个的赶。在一边小声地安慰着妻子。
    楼道里面的灯一次次的亮起来有按下去,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这样等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
    “姑娘,你认不认识这家的人?”
    肖梅的妈妈一开始也把何琪当成是看热闹的人了,可是谁家看热闹能在这看一个下午动都不动的,而且也没什么热闹可看,这分明就是个知情的。
    何琪也给出了她肯定的答复。
    “是啊,我死党,她短时间内还回不来,你们有事?”和善的点了点头,笑得眉眼弯弯,给人一种非常好说话的错觉。
    肖梅的妈妈先是一惊,然后是一喜,死党那就是说关系很不错了,有他帮忙求情应该会有效果吧?
    “姑娘我求你帮我女儿说说情。”
    “求情啊。”
    “是啊,我女儿做了一点错事,得罪了这家,希望你能帮帮忙。”她现在也是病急乱投医了,别管有多大的希望,只要让她看见光芒就要去试一试。
    小错,原来在你们的眼睛里这就是小错啊。
    何琪的手只轻轻地点之下巴,像模像样的认真思考着,半晌笑得跟花一样:“那您们可求错了人了。”做出一副遗憾的样子:“我和苏泠是大学的室友,肯定不会帮这一个要害的的人说好话的。”
    看起来非常好说话的人,说出来的话却不那么让人高兴。
    肖梅的妈妈这下是真的哭出来了,她都快给眼前的人跪下了,他现在想起来了,这个也是他女儿的室友,同样都是室友,现在出了事情你不能这样的偏心,身体上受了伤调养一段时间就好了,可一旦要是坐了牢那下半辈子也就没有指望了,我女儿没有得罪过你,你能不能念一点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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