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百态,要是谁都风生水起那就不是人生了,那是天堂。
    唉,这苦苦挣扎的日子何时是个头啊,咋就发达不了,咋就走不上康庄大道呢?马凡苦叹,他也天天做梦,可惜,做的都是恶梦,走投无路撞破头爬不起来,吓死他了,好在醒来就好,还没有恶梦成真。
    他的《馨女孩》,已经被米筱竹的米立方甩了八十条街去,虽然他夜以继日,废寝忘食,工作工作工作,可究竟能拼出个什么样来,天知道。
    马凡走到窗前,头晕脑胀忙了一下午,夜幕早已降临。
    “我的未来一片黑暗。”齐乐唉声叹气,“我不想活了,好想摸一下电门。”
    “怎么这样说自己。”马凡强打精神,“你最近,好像不大正常啊。”
    “华丽丽的梦想,灰溜溜的现实,我能说看着那点半死不活的订数没心思干活吗,这日子一天天的,没劲,没动力,感觉在慢慢死去的路上,我要被折磨疯了。”
    “那就别看订数,埋头干。”
    “有毛用,有读者吗,有人买杂志吗?”
    马凡无言以对。
    “郁闷死了,要不是因为自己是个想得开的宝宝,早抑郁了。”齐乐不领马凡的情,“这会儿你终于百忙中拨冗,关心我一点点了。”
    “贱人不配关怀是吧?”
    “问题是,你的关怀很廉价。”
    “价高,怕你受不起。”
    “你倒是高一个给我看看,你有吗?”齐乐挖苦。
    马凡好焦愁,脑仁疼。
    “唉,生不逢时,谁让我们没赶上纸质媒体的黄金时代呢。”
    “你没赶上,说的好像我赶上了似的,我找谁哭去。”
    “苦逼啊,我能怎么样,我也很绝望啊。”
    “真好意思说,还要比一比谁更绝望吗?你是自己绝望,我是被绝望的你逼得绝望,双重绝望,被你拉上贼船还下不去了,被你成功带歪了,多么痛的领悟,你曾是我的全部,好想揍你一顿,再揍自己一顿。”
    马凡无语中。
    埋头玩命干,总有一天,你会得到你想要的——曾经这是他的座右铭,无奈,大势所趋,再不改变,再没有新思路,不来一点新鲜刺激的东西,只能等死。
    “兄弟,我们还是志同道合的。”
    “我靠,这理由,我也是醉了。”齐乐没好气。
    “我只能这么说了,安慰一下自己呗。”
    “我就说嘛,我的运气不会这么好吧。”齐乐发狠,“我警告你,我再跟你干三个月,我等着你折腾出新高度,三个月后还是这副臭德性,我立马走人!”
    “别介,咱能不能好好商量……”
    “你只管商量,多干一个月算我输,以后齐乐改叫齐苦,跟着你乐不起来,苦不堪言。”
    马凡被逼宫,咬牙。
    “好,但是这三个月,你得给我玩命干!”
    “我的哥,我干就是了,咱别玩命行不行,不管干神马,不管压力有多大,身体是最重要的,你我多保重,你已经是老年人了,我青春还绽放呢。”
    马凡苦笑:“对对对,你还年轻,我不中用了,是得好好养生了。”
    “养你个头,你天天鬼催似的上窜下跳不安生,你能把肾保护好就不错了。”
    “你怎么知道我肾不好?”
    “呵呵,听你这么说,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好不好那得竹姐说了算。”
    “边儿去!”
    “老年人,要节制,您悠着点儿。”齐乐晃晃悠悠站起身,“您受累,还有什么吩咐,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折磨我耳朵了行吗?”
    “你就不能虚心地听一听兄长的谆谆教诲吗,以前你不是这么骄狂,阅历浅,道理懂的少,可以原谅,借着无知而骄狂,不可原谅,世界很大的,你不要总是自大地活在自己的幻想里……”
    “你够了!”齐乐怒喝,“自从被你带到沟里,我一直承受着与我这花季年龄不该有的大义和理智,你是奇葩,你要做特别的存在,别拉我垫背。”
    “请不要在我的伤口默默撒盐。”
    “我靠,谁默默了,我光天化日之下。”
    马凡瞅了一眼窗外的夜空。
    “跟你,我还用客气吗,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齐乐悻悻。
    马凡还能说什么,叹气闭嘴,沉默片刻,突然发问。
    “你想过什么时候结婚吗,举办什么样的婚礼?”
    齐乐一愣:“你拿我找乐呢?狗粮,滚!”
    这孩子,最近火大,心气不顺呢。
    不冷不热的夜晚,草木葱茏,让人似乎嗅到了初夏的味道。
    米立方,米筱竹沉沉地睡了一觉,醒来时,眼前是马凡笑眯眯的嘴脸。
    “我是不是又流哈喇子了?”她不好意思,下意识摸腮帮子。
    “没有没有,睡美人一个,美极了。”
    “咦,我怎么到床上来了?”米筱竹明明记得自己是在客厅沙发上睡着的,此刻却在卧室。
    “我想非礼你啊。”
    马凡说着已经压身过来,米筱竹欲拒还迎。
    “那你刚才怎么不趁机非礼我?”
    “你迫不及待了?”马凡大笑,“互动才有情趣嘛,刚才抱你进屋,你眼皮都没动一下,明人不做暗事,我一直等着你睡醒呢,等得我好心焦,欲0火中烧。”
    二人好一番缠0绵,正是说情话的甜蜜时刻。
    “一到好心烦好无聊的时候,我就想冲你发脾气,你会不会有一天被我气跑,弃我而去?”
    “知道我对你好就行。”
    “你对我有多好,你对我有多重要,我当然知道,可我欺负你,虐待你,习惯成自然,改不掉这毛病了,还越来越喜欢了,肿么办?”
    马凡乐不可支。
    “哦,你先告诉我,这是不治之症,然后再问我怎么办,我就是华佗再世也没招啊,治不了你,那就治我呗,把我调理成受虐狂,问题圆满解决。”
    米筱竹被哄得美美哒,女人就是这样,往往要听的不是真话,而是她最想听的话。
    “嗯嗯,有自知之明,那我就是华佗,你必须遵我的医嘱。”
    “厉害了,华佗是东汉末年人,这医嘱算来得有一千八百多年了,噢,传世老汤,我喝了会不会坏肚子,谋害亲夫啊。”
    米筱竹小拳拳捶马凡,二人又戏弄一番。
    依偎着恋人,趴在他胸前,听着他的心跳,米筱竹喃喃低语。
    “我想好了,咱们明年旅行结婚,开着你的吉普车,四海八荒,穷游世界,好不好?”
    马凡有些迟疑:“现在先不说这些。”
    “真的,我都已经是实力派了,不在乎举行什么样的婚礼,我还会在乎徐丹看笑话吗?”
    米筱竹抬起头盯住马凡的眼睛,真诚,坚定。
    “呵呵,拿到投资,果然有了底气。”马凡笑笑。
    米筱竹索性坐起身,把坚定进行到底。
    “就这么定了,今年订婚,明年结婚!”
    马凡未置可否,思索片刻。
    “人生再成功,也得有人围观才算圆满,就像你又漂亮又聪明又知书达理又善解人意,也得有我爱你才好。”
    “夸我还是夸你呢,臭美吧你!”
    二人斗嘴矫情,肢体动作助阵。
    嬉戏结束,米筱竹肚子饿了,问马凡吃饭没,马凡摇头。
    “啧啧,饿着肚子,体力还辣么好。”
    “男人扛不起来一头猪,扛个娘们儿不费吹灰之力。”
    “我去,把我跟猪相提并论,噢,也对,我外号米小猪,罢了,不跟你计较。”
    “我是蜗牛你是猪,这组合,感觉好没效率,一个慢,一个懒。”
    “那就来点有效率的。”米筱竹抛媚眼,送香吻,蜂蜜加白糖的声音甜得发腻,央求,“凡葛葛,凡葛葛,人家好怀念好怀念你的厨艺哦,你的厨品,更是令我景仰,让我服气。”
    “别乱拍马屁啊,小心拍到我马蹄子上。”马凡呵呵,“所谓厨品,就是每当你饿了馋了的时候,我会一头扎进厨房给你煎炒烹炸,无怨无悔。”
    “哇噻,你太聪明了,请相信,我是如此的爱你……的手艺,如此的想念你……的菜味,无怨无悔,至死不渝。”
    “送你两个字——醒醒!再结结实实回你个大白眼——我就不!”
    “反了你了,你厉害,哼,瞬间没爱了,其实人家根本就没打算吃你的饭,只不过是验证一下下——你确定还是不爱我。”米筱竹大义凛然,推开马凡。
    马凡笑够了,严肃脸。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听哪个?”
    “随便你。”
    “好消息是,想吃方便面,厨房里有;坏消息是,只剩一包了,所以,一二三,谁抢着谁吃!”
    米筱竹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跳起身,蹦下床,冲出卧室。
    眼前的情景,让她兴奋地尖叫起来——工作台上,摆着一荤一素两菜一汤。
    米筱竹回过头,装哭。
    “你骗我,大骗纸,你真好,好得不能再好,我太幸福了。”
    “我还是比较喜欢看你被骗滴。”马凡自粉,“谁让我是一个绝种好男人呢,敬业不挑食。”
    “不能绝种,我不干,绝代,绝世!”
    “好吧,其实我就是一条对主人死心塌地,忠实无比的犬。”马凡自贱无下限,“说走狗太难听了,万能的主人,我一辈子效忠于你,你还满意吗?”
    “嗯嗯嗯嗯。”米筱竹已经顾不上说话,可劲往嘴里扒拉美味佳肴。
    这个暖男,怎么可以如此贴心,居然把她上下两张嘴都喂个饱,嘻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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