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温朝晏夜半回了府。
    他的身手,便是门房都未察觉动静。
    是姜晚澄听到浴房里悉悉簌簌的响动,还以为进了老鼠。
    于是赤脚提着鞋,就悄步的摸了过去。
    只是刚掀开帘子,还未冲进去,就撞上了温朝晏厚实的胸膛。
    “啊1
    老鼠竟然成了一个人?
    姜晚澄惊魂未定的还未站稳,就被人给一把搂紧了。
    再一看,这不是走了好几日的温朝晏吗?
    原本惊惧的双眸瞬间写满惊喜,抬手揽住他脖子,扑进怀中:“阿晏,怎么是你?你几时回来的?饿不饿?吃过饭没有?”
    温朝晏低头埋首,狠狠吸着怀中温香软玉的气息。
    他一一回答她的话:“刚回来,怕你嫌我臭,刚刚沐了裕还没吃呢。可是我吵醒你了?”
    姜晚澄‘呵呵呵呵’的笑起来,“说实话,我还以为家中进了老鼠,正准备去逮呢1
    温朝晏这才注意到,她是光着脚的。
    无奈叹气:“外面的雪虽然化了,屋内也有地龙,但好歹也要顾着些身子。你若是病了,我会心疼,知道吗?”
    说完,温朝晏将她一把横抱起来,二人回了房内。
    将人放在榻上后,屋外便传来了敲门声。
    是伺候的嬷嬷,送饭来了。
    温朝晏要的很简单,只想吃碗热呼呼的面。
    姜晚澄就撑着脑袋,坐在他对面看着他吃,并兴致勃勃的把这些天的事都说给了温朝晏听。
    “你们去了香山寺?”
    姜晚澄:“对。只不过还未尽兴就下雪了。真遗憾,只能开春再去凑热闹了。”
    温朝晏脸色却突然凝重下来:“澄儿,暂时不要随意出城了。”
    姜晚澄自然察觉到了他情绪的变化,好奇问道:“怎么了?可是又发生了什么事?”
    温朝晏顿了顿,先将碗中的面一口吃完,擦了嘴后才道:“香山寺的方丈,昨日死了。”
    姜晚澄:“啊!!!?”
    那日去香山寺,她还见过那方丈。
    明明之前还活生生站在跟前的人,突然就死了……姜晚澄心中的震惊,自是难以言述。
    上一世,她恍惚好像也听过什么和尚死了的事情,但是当时并未留心,所以也只是听了一耳朵。
    原来,就是香山寺的方丈!
    好一会儿,她才缓过劲儿来。
    “怎么死的?”
    温朝晏看她一眼,“你想知道?”
    姜晚澄:“我……不能知道吗?若是不能,便不要说了。”
    温朝晏:“没什么不能说的。我是怕吓着你。可还记得,我们在上京重逢那一回,是在何处吗?”
    姜晚澄当然记得!
    “十八巷子,那桩惨案1
    她突然意识到,“上京,最近发生过很多惨案吗?”
    温朝晏‘嗯’了一声。
    “是发生了不少命案,而且这些案子,都被归为珍珠案。城里城外,都有发生。不过,为了避免引起恐慌,所以一些案子都做了掩饰,普通百姓并不知道。”
    姜晚澄突然有些害怕了。      温朝晏问她还想不想知道。
    姜晚澄咬着牙却又点头。
    她实在好奇,这些惨案莫不是有什么关联?
    温朝晏见她如此决心,伸手捏捏她的脸。
    “你先去床上,我去净口,回来再与你讲。”
    这一刻,姜晚澄竟有一种要听故事的期待感……
    于是,她赶紧乖乖下榻,然后去了床上躺着。
    等温朝晏再回来,见她躺的笔直,顿觉得有些好笑。
    躺进被窝里搂着怀中人后,他才又慢慢讲起这桩,已经牵连了数月之久的案子。
    “其实,那十八巷子里发生的那桩惨案,已经不是珍珠案的第一桩了。第一桩珍珠案,发生在朱雀巷里的一户人家中。死的人,是小皇帝已经荣养归家的奶娘与其丈夫。”
    “二人皆被割了头颅,丈夫四肢不见,只剩躯干。奶娘虽然四肢还在,但胸前被割。”
    姜晚澄一个哆嗦。
    “胸前被割,是因为,她哺乳过小皇帝?”
    “还有,是所有受害者都与十八巷子一样,四肢都不见了吗?还有头颅,头颅都去了哪里?”
    温朝晏见她胆子似乎越来越大了,也就继续往下讲去,“也并非如此。有的人只是被卸了胳膊,有些被卸了腿,还有一些胳膊和腿都还完整。”
    姜晚澄:“那你们是如何确定,都与珍珠案有关的?是因为,所有受害者都被割了头吗?那你们找到这些头了吗?”
    温朝晏:“是,因为所有受害者都被割了头。而且无一例外,所有受害者丢失的头颅,最后都是在受害者自己家中找到的。”
    姜晚澄又吓了一跳。
    自己家中!!?
    温朝晏搓着她的胳膊,见她接受力还好,便接着讲:“有些是在锅灶中找到,有些在房梁上。还有些是在粪池中,还有圈舍中也有的。”
    温朝晏说的这些案列,就是一桩桩的血案次数!
    一想到这里,即便此刻身在被窝里,姜晚澄也是背脊发凉。
    “那、那为什么,又叫珍珠案呢?”
    温朝晏:“因为所有找到的受害者头颅,口中都被倒满了珍珠。”
    姜晚澄瞬间浑身泛起鸡皮疙瘩,毛骨悚然!
    “珍珠!!?”
    因为受害者被割掉的头颅口中,都倒满了珍珠,所以这些血案都被归为珍珠案!
    姜晚澄想起,这大梁沿海的渔民税收问题。
    当下这个世界,无论是种田还是出海打鱼,家中但凡有多少壮丁,都是需要按人头交税的。
    之前温朝晏在巫山时,也是交了打猎的税钱。
    而打猎所交的税钱,比种田的可要高的多。
    也亏得他能干,所以每月还有不少剩余。
    而沿海渔民,交税的方式比较特别。
    那就是,可以交一定份额的珍珠,以替代家中不足的银钱。
    不过听说,若是用珍珠交税,是需要按斤上交的。
    家中人口越多,所需要的珍珠斤数也就越多了。
    温朝晏见她若有所思,伸手抬起她的下颚问道:“在想什么?”
    姜晚澄盯着温朝晏的眼睛:“你们有怀疑对象了吗?是谁做的?为什么要这么做?是报复,还是刻意制造的混乱,又或是……遮掩什么?”(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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