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收入低幸福指数高的人,她家小区一个门卫就是这样一个人,经常旁若无人地放声歌唱,开心得很,难道他能赚多少钱?
    有一次她又在小区碰到那个门卫,远远跟他后面走,只听得他不管不顾地唱起来:
    “亲爱的姑娘我爱你,生生世世为你付出一切我也愿意”。全然不顾他老人家已经一大把年纪了,一点也不害臊。
    还有一次她买菜回家,小区的清洁工老阿姨一边用抹布擦电梯一边唱道:
    “夏天夏天悄悄过去留下小秘密,压心底压心底不能告诉你——”
    俨然是个情窦初开害羞的小姑娘。他们活得纯粹简单,反而开心。
    慧敏打心眼里敬重这些勤勤恳恳凭自己劳动快乐生活的人们。
    但是有一次她在菜场买菜看到一个卖菜的女孩心里却很是心疼而不忍。这个女孩长得天仙似的,非常漂亮,而且脸色面若桃花。
    生活中还难得遇到如此漂亮的女孩,可是她没有因为自己漂亮就怎么样,而是甘于在菜场卖菜。
    慧敏真心希望她能找到更理想的营生,能够生活得更幸福。
    下到半山腰,前面出现一片青草地,在阳光的映忖下毛茸茸翠绿可人,他们几个贪图这一片绿,干脆都惬意地躺草地上不走了。
    慧敏一个人在四周察看,发现这儿曾经可能有人居住过。草地后面有个土砖垒过的环形,山坡下是倒塌的土屋,隐约可见一些标语。
    她猜想可能是以前的知青点或是大炼钢铁时留下的痕迹。慧敏让他们猜那个环形是什么,他们跑过去看。
    严媛是个很自尊的女孩,不愿随便下结论丢面子,严华雄猜了一堆,什么鸡窝、狗窝、灶,猜来猜去,慧敏认为只有丹丹猜对了:茅坑。
    “为什么?”
    “你们看这儿还有两个隐约可见的踏脚。”认真看还真是那么回事。大家都笑了,还说是灶呢!
    快到山下了,已经能看到他们的车子。
    严华雄说:“你们猜还要走多少分钟能到车边?”
    严媛说:“十八分钟。”
    “二十分钟。”丹丹说。
    “你说多少?”他问慧敏。
    “你先说。”慧敏知道他的伎俩。他俩每次猜什么他基本是输。
    一起看《职来职往》和相亲类节目猜多少盏灯,她常常猜多少盏结果就多少盏,连她自己都忍不住佩服自己,高兴地对老是猜不准的严华雄说:
    “佩服我吧?快给我鞠躬!”
    “鞠躬那是什么场合呀?不吉利,我这样吧——”
    “啪”举手给她敬了个军礼。
    有一次一个男嘉宾专为一个钉子户女嘉宾而来,他俩打赌女嘉宾跟不跟男嘉宾走,慧敏说走,严华雄说不走。
    “赌什么?”她问,他有胆赌常常没胆下赌注,总是说“你说。”
    因为此前他曾输掉一千块钱让他心疼了好久,以后就再也不敢随意打赌了,要赌也不赌钱。
    她说“要你说。”他不说。
    她说就赌你今天和下周都不许要我,这回他觉得十有八九准赢,爽快地答应了,只要不是输钱倒也无所谓。
    结果女嘉宾走了,他没劲,“怎么都不预告一下?”原来他是以预告为主,不是根据当时状况。
    “怎么样?”睡觉时她得意地挑逗,“你没看见我摸都不叫你摸了吗?”平时睡觉他喜欢让她摸他,今天老实了。
    以后他干脆不猜,每次要慧敏先猜,然后说:“我力挺你。”“我支持你。”见风使舵。
    只有猜时间他总是赢,她笑他是肖三第二,肖三是她前夫,判断钟点准确。
    有时他问今天几号,她说二十五号,他说不对,二十六号。“打赌哇”慧敏说。
    “我不打赌。”他怕输。
    “没有自信。”她嘲笑道。
    慧敏喜欢赖床,他要起床,她说划拳,他说:“划拳谁先起。”
    “划拳起不起。”她说。
    “一、二、三。”他的锤子,她的布。她大笑。
    他不服输:“三盘两胜。”
    “行。”她不怕他:“一、二、三。”他布她布,他锤她锤,最后他剪子,她锤子,他又输了。
    “嘿嘿——”她故作一脸奸笑,自然又是听她的,他二话不说按她说的办。
    这回她还是让他先说,他只好说“十五分钟。”
    慧敏说“二十五分钟。”俩姑娘就等看他们的笑话。
    他们开始朝山下的小车走去,可是看着在眼前,走起来却费时,正所谓“望山跑死马。”
    眼看着时间过去八分钟、十分钟,山下的小车并没近在咫尺,严华雄不由得健步如飞,冲到前面去。
    慧敏哪能让他得逞,抓回来把他放最后压阵,还按原来的速度前进。
    到了山下一看时间:二十八分钟,慧敏胜利,严华雄差最远。
    俩女儿起哄要严华雄奖励慧敏,严华雄只好来个猪八戒背媳妇,背慧敏走了一圈。
    刚下山,路过一座农舍,一个农家妇女拉他们到她家的饭店吃午饭,热情地夸丹丹长真得像爸爸,严媛像妈妈,他们“哈哈”大笑。
    别说还真是这样,他们一家出去从来人家都不会说丹丹像妈妈,都说像爸爸,好像丹丹才是严华雄生的,严媛倒是慧敏生的似的。
    连他们的全家福,家人看了都说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丹丹和严华雄像,严媛和慧敏长得像。
    丹丹不服气地说,还不是看她们两个更漂亮所以说她们像!
    唉,其实今天严媛心情并不好,就业压力大,男朋友远在他乡,家庭情况也不好,严华雄坚决不同意,两人前途渺茫。
    之前男孩说可以到严媛的城市来。“他来能做什么?到哪儿工作,要不要吃饭?”严华雄眼一瞪说。
    一家人回到市区到停车场停好车出来,路过一个水泥店,“水泥多少钱一袋?”慧敏探头进去脱口而出,听见他们在后面笑,她回头朗诵到:
    “从今天起,关心水泥和沙子,我有一所房子,正待装修。”
    前两天一家人去看新买的房子,严媛问:菜场在哪里?大家也在后面笑,她最近学会了做菜:
    “从今天起,关心做饭和做菜——”
    第二天晚上,一家人到丽水广场游玩。他们新买的房就在这附近。
    一下车广场的右边是个超大屏幕,正放映江城市名胜古迹。严华雄站在那辨认:
    “哦,这是江城大学—这是鸿鹄楼——这是长江大桥——。”
    雄伟的建筑、恢宏的气势配上壮丽的音乐,他们站在空阔的广场,顿时一种崇高而骄傲的感情油然而生,感动得心潮滂湃。
    “我知道他为什么那么得意,他就是觉得他已经成为了江城市人了。”严媛又看不惯她老爹忍不住要揭他一下。
    慧敏继续揭发:“你不知道,他刚开始是要买一个没有小区,没有绿化,没有阳台,很暗的小房子,被我一举粉碎了!
    他就是个土包子,我们不是没房子,干嘛买个比原来还差的房,要买也得买有品位、比原来好呀。”
    “哎呀,你们就不要再批评严叔叔了撒,他今天尽挨批评!”丹丹为严华雄打抱不平。
    大家笑了,因为之前严媛刚责怪他一通:五月份让她考本系统招聘考试,而她四月份要交毕业论文,他要她先顾及考试。她说不行,怎么能不顾论文?
    再说他老说老说,每句话都有目的,并不是自己敏感,老说会让自己觉得是为你去考试,不是我自己的事,会觉得压力很大。
    再说了,人家是专心考研,而我呢,又考研,又考电信,又考公务员,还要考你们系统。
    要我和男友分手也分了,要我考这个那个我也考,还要我怎么样?眼里涌出泪水,心里满是委屈。
    严华雄听得心里难受,很不是滋味。“就是要把他批倒批臭!”慧敏总结道,想让严媛好受些。
    现在的孩子就这样,自称变态,就是和自己父母不对付。独生子女让这一代孩子失去了很多也叛逆很多。
    丹丹也是这样对慧敏,严华雄为了讨好她常故意当她面批评、贬低慧敏,严重降低了慧敏的权威性,让她非常恼火。
    有一次跟丹丹吵架后慧敏忍不住在电话里狠狠地责怪了他一顿,怪他不该把丹丹惯成这样,吓得他只好收敛了一些。
    这时广场的音乐喷泉开始了!他们停止争吵,站在台阶上和游人一道观看。
    音乐响起,变幻莫测的水柱冲天而起,随着音乐的高低、激昂而起舞。一股股喷泉忽高忽低、忽左忽右,配上相应的色彩和灯光,变幻出各种节奏、各种光彩、各种造型。
    有时是朵朵盛开的莲花,鲜艳美丽;有时是一群飞翔的海鸥,翩翩起舞;有时又像仙女下凡,曼妙多姿。
    真是堪称水的诗韵和舞蹈,轻盈、流畅而美好!他们静静地观赏着,沉浸在美丽的世界。
    水花雾气偶尔飘落到人们脸上,人们惊喜地发出“哦——”的欢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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