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膳间隙,永兴帝时而与身边侍卫和太监闲谈,询问宫廷内外的小事,语气温和,令人如沐春风。他虽是九五之尊,却不忘关怀臣下,常言道:“民以食为天”,他更以身作则,崇尚素朴,以示天下。
    “吩咐文武百官,以后每隔三天,都要吃一天素食。以免满朝文武都什么高血脂高血糖高血粘稠度……活不到朕中兴北昭那天!!!”
    大太监嘴角一抽,赶紧记下来,随后就吩咐人去满朝文武家里,挨家挨户的告诉:陛下说了,你们别特么天天吃肉,把自己吃成三高,吃死了可不算工伤!!!
    这边膳食接近尾声,最后一道甜品是蒸制的南瓜饼,色泽金黄,香气扑鼻。永兴帝微微一笑,取过一块,轻咬一口,南瓜的甜香与面的松软完美融合,简单而又不失雅致。
    随着最后一块南瓜饼下肚,永兴帝缓缓起身,对身旁的御厨及侍从们点头示意:“今日膳食,虽素不寡,各味俱全,尔等辛苦了。”
    永兴帝还特意拟制,把这顿饭的过程记录下来,供百官学习!
    【嘶……我爹是自己不能吃好吃的,就不让别人吃?!这个逻辑鬼才!太特么坑了呀!】
    【别人又没三高,凭啥也三天吃一天素食?天理何在?!】
    永兴帝心里洋洋得意:呵呵!这不是你的主意吗?朕吃素,你也别想好过!!!
    随后永兴帝睡了一觉,沈云瑶也被送到了未央宫。
    傍晚。
    宫中梧桐影下,永兴帝缓缓步出明德殿,留给那群匍匐于地的宫人一个冷峻的背影。他心知,这宫廷之中,每个人都在扮演着自己的角色,每个角色都或轻或重地维系着大内的平衡。饮食虽小,却是养生之道,更是君临天下的一种哲学。
    华灯初上,永兴帝缓步至御花园,园中繁花似锦,月光如水,洒在湖面,波光粼粼。他命随侍的太监们退下,独自漫步于花径之中,任凉风拂面,心思莫名地舒展开来。
    “皇上,夜露寒重,请添件衣裳。“说话之人,正是前几天被吴太医和周太子狂扇十六个嘴巴的安灵珑。此刻安灵珑伤好了,便也出来走动。
    永兴帝微微一笑,接过安灵珑递来的披风,淡淡地道:“今夜月色真好,令人忘却了俗世的烦扰。”
    安灵珑陪于帝侧,低声应和:“是,皇上。月色的确清朗,能让人心旷神怡。”
    永兴帝望着那轮皎洁的月亮,心中却涌起丝丝感慨:“人生若能如此月般明净无瑕,该有多好。”
    安灵珑闻言,微微一顿,柔声劝慰:“皇上劳心国事,是为万民谋福祉。但愿皇上保重圣体,才能长治久安。”
    永兴帝转头望向安灵珑,见其眉眼间尽是关切之色,不禁笑道:“安灵珑,你的话语总是这般贴心,朕心甚慰。”
    安灵珑羞涩一笑,低下头去,却又忍不住偷偷观望。永兴帝看在眼里,心中微动,却转念一想,这宫闱之中,哪一份情感不是如履薄冰?他无声叹息,转身继续前行。
    回到明德殿,永兴帝静坐于龙椅之上,闭目沉思。他思考的不仅是国计民生,更有这紫禁城里的人情冷暖。他知道,无论是帝王将相,还是宫女太监,都在这权力的游戏中身不由己,而自己作为天子,更需持平衡之术,以稳江山。
    夜色愈深,永兴帝终于起身,对着身旁默默守候的太监道:“传朕旨意,明日设朝,商议科举殿试前三甲该如何分配职位。国之根本,不可忽视。”
    太监恭敬领命,永兴帝却再次望向那窗外的明月,心知这天下事物,正如这月之阴晴圆缺,变化无常,唯有谨慎稳重,方能长治久安。
    而这一夜的思绪,如同那淡然素膳的余味,绵长而不散,让人久久不能忘怀。
    第二天一大早,北昭的礼部官员,就把科举殿试的皇榜贴了出来。
    学子们聚集在皇榜下,看自己的排名。
    一边看一边议论纷纷。
    “听说北昭礼部可黑了,不送礼根本上不了榜单的!!!”
    “真的吗?可是我听说上次那个假状元严世铎因为科举舞弊,春天的时候,就已经被满门抄斩了,按理说这次殿试,应该绝对公平的?”
    “公平?公平你怎么名落孙山?!”
    “你不也名落孙山?”
    “我那是因为字丑,你是因为什么?”
    “我……我……我是因为真菜!!!”
    学子们各抒己见,礼部侍郎石宽等人也是颇为满意,起码今年学子没打起来……
    夹在人群中的苏子瞻等人看着皇榜,从最后一名开始找自己的名字,可是找了很久也没有发现。
    苏子瞻心里也诧异不已,难道自己也名落孙山了不成?
    突然弟弟苏子由大声叫道:“哥哥你看,我是榜眼!!!”
    曹彬也兴奋的叫道:“苏兄,我是探花呀!!!”
    紧接着曹彬大声喊着:“苏兄苏兄,你竟然是状元!!!你是状元郎!!!”
    苏子瞻不可思议的抬头,终于在皇榜的最顶端,看见了自己的名字。
    状元郎:蜀国绵竺苏子瞻!!!
    苏子由也是激动不已:“哥哥,曹兄,我们三个都上皇榜的。而且是前三甲。”
    苏子瞻这才叹了口气,低声说道:“今年北昭科举,八百年来,头一次没作假呀!真是奇了怪了!我都做好了名落孙山的准备!!!”
    旁边的礼部官员提醒道:“这位学习,我北昭的科举殿试一向公平、公平、还是特么的公平!!!”
    礼部侍郎石宽赶紧拉住说话的官员,低声训斥:“别胡说。仅限今年,以前就没公平过!本官都是因为家里穷,破格录取的!”
    众人:这位大人说的是良心话呀!只有今年的科举殿试公平呀!
    随后礼部侍郎石宽说道:“此次殿试前三甲,随本官上朝,听候封官。其余榜上的学习,请移步吏部,等待最新的人事任命。”
    “至于此次落榜的学习,大家也不要灰心丧气。陛下有圣旨:凡落榜生,可自愿加入北昭太学院,免费学习,不仅全程免费食宿,每个月更有十文钱的零花钱。”
    学子们纷纷感谢,表示北昭永兴帝终于特么的做回人了……
    苏子瞻等人被带到了永兴帝的明德殿。
    直到看见永兴帝,苏子瞻还是有点不太相信。
    北昭科举今年竟然没作弊?
    竟然一起科举舞弊都没出?
    这是他听闻过的北昭吗?
    是不是有点假!!!
    “子瞻兄,快跪下!”曹彬赶紧拉着苏子瞻跪了下来。
    苏子由也低声说道:“大哥,别激动。我听说北昭永兴帝油盐不进,贼特么不是个东西。你别瞪他呀!咱们哥俩是出人头地来了,不是三千里送人头的……虽然北昭没办法给咱们哥俩诛九族,但是可以让咱们哥俩生不如死呀!先忍忍……”
    苏子瞻这才回过神来,三个人整整齐齐的说道:“草民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永兴帝眼神扫过三人:“好了,都平身吧!”
    “谢万岁。”
    沈云瑶今天也在,她偷摸躲在屏风里看着苏子瞻,不由得心中惊呼。
    【果然人靠衣裳马靠鞍,今天的苏子瞻果然不一般……】
    【这三个人可是个宝贝。都是能臣呀!我爹今年的眼光竟然没有瞎,多少有点不太合理呢……】
    永兴帝嘴角一抽:!!!
    苏子瞻等人也是一愣:!!!
    【不过还是没啥用!吃瓜小棉袄说,四公主那个烟茶尚绿相中了苏子瞻,正准备出个馊主意,获得苏子瞻的芳心暗许呢!】
    【不过苏子瞻这个人是个大情种,他喜欢上了一个叫王弗的姑娘。那姑娘是江城人,今年特别邪门,突然就想起来要不要投资一个学子,把自己嫁出去。结果呢,就碰见苏子瞻和苏子由了。】
    【当然了,王弗是个好姑娘。可以这么说,除了以后命苦死的早,王弗可以说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她死后苏子瞻给她写过一首江城子: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苏子瞻脑袋都蒙了:什么情况?王弗这怎么突然就死了?我的爱情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永兴帝咳了一声,他是知道吃瓜小棉袄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但是这几个学子就不知道了。
    透露太多秘密,会吓坏他们的!
    “瑶瑶,到朕身边来。”
    沈云瑶听得永兴帝招呼,乖巧的来到永兴帝的身旁。
    【哎呀呀!我爹又干啥,没事就叫我,没事就叫我……我也需要自由,我也需要时间玩耍。我才刚刚满四岁多一丢丢,我天天997了。而且各种熬夜加班……】
    【关键这几天还让我吃素!太没人性了,我爹他自己三高,就逼着全皇宫的人跟着吃素,真特么有点权利不知道怎么用了……】
    永兴帝脸都黑了:罢了罢了!朕假装听不见!
    苏子瞻三人一脸茫然:这话,我们不敢听呀!陛下毕竟是个皇帝,他权利大着呢,九公主呀,吃点素也是不错的,我们都听闻你爹不是个东西,你吃点素算什么?
    坊间还传闻永兴帝一顿吃六只老鼠呢!!!
    所以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九公主你爹才惨!
    永兴帝多少被沈云瑶的心声给影响了,一时还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苏子瞻是个情种,也是个好人,更是未来的一个能臣。可惜了,他快嘎了……】
    永兴帝心里一哆嗦:???
    朕刚刚选出来的状元就快嘎了?要不朕换个状元?
    短命的状元,朕可不想要呀!!!
    不是说好的,他是能臣吗?怎么突然这么一会的功夫,就要嘎了?
    难道有能力的人,都应该英年早逝吗???
    【不过,也不是不能救……】
    永兴帝倒吸一口凉气,摸了摸自己左右乱窜的小心脏:沈云瑶这个孽,你的心声能不能不要这么一顿一挫的,朕的心脏扛不住呀!
    这倒不是沈云瑶的心声有点窜,而是原书里,曾经交代过这个苏子瞻的故事。
    原书里苏子瞻也颇有才学,不过殿试只取得了乙等第二的名次,而不是现在的三甲第一。
    原书苏子瞻是蜀国人,到了北昭,考取了功名,留在了翰林院编书,结果就被四公主看上了。
    那会原书里四公主的母妃闵妃并没有死,而庆国公也没有死,可以说原书的四公主沈闻韶是个女配级别的角色,拥有很强大的实力。
    所以当四公主沈闻韶看上了苏子瞻之后,就让母妃闵妃找永兴帝求情,想要把苏子瞻调成四公主个人的玩伴。
    当然了,这个玩伴只是美其名曰罢了。
    四公主的真实目的,就是把苏子瞻据为己有。
    苏子瞻是一个美男子,英俊少年郎。
    可是苏子瞻在进京赶考的时候,遇见了他认为是他一生中最重要的女人——王弗。
    是故,苏子瞻就拒绝了四公主沈闻韶的建议。
    可是,那可是永兴帝的意思,是四公主沈闻韶忽悠永兴帝下的圣旨,拒绝了四公主沈闻韶,就是抗旨不遵。
    所以这个苏子瞻虽然后边也娶了王弗,可是一生没怎么做过像样的官,那真是一贬再贬,从京城到岭南,从岭南到岭南之南。
    最后开启了日啖荔枝三百颗……
    就这么一个有才学,有能力的人,毁了。
    【要是我爹有点良心发现,就不该听四公主哔哔赖赖呀……】
    永兴帝眉头紧皱,思考片刻,便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随后他不动声色的给予苏子瞻等科举前三甲的人才一定的金银赏赐,随后临时决定,先不授予苏子瞻官位。
    至于曹彬,永兴帝把他编入了兵部,做兵部的员外郎,从六品。
    而苏子由则交给了吏部,先让苏子由在吏部锻炼一下。
    随后就吩咐礼部侍郎石宽安排学子的返乡工作。
    毕竟荣登三甲,衣锦还乡是北昭的一个传统。
    礼部会安排人员,敲锣打鼓,浩浩荡荡的把状元牌匾和圣旨送到学子家中,以显示永兴帝的皇恩浩荡。
    其他学子,也会安排学子家乡的官员,前去慰问,不过级别待遇就差了一些。
    不过总还是衣装光鲜亮丽,锦衣昼行,光宗耀祖之事。
    事情就这么决定了,苏子瞻和苏子由兄弟也就原路返回家乡。
    而永兴帝则准备吃一些晚膳,补充一下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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