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多谢那个疯女人。”
    燕王妃泄愤般的咬向李牧的耳垂,随后又轻轻的吹了口气,
    “你知道吗?其实当初葛沛凝说要来天宗时,我便知道她要用什么办法救你。”
    “你知道!那你还跟来?”
    李牧猛的转头,刚好对上燕王妃那对满含笑意的眼睛,意思不言而喻,
    “你是怎么知道的?”
    燕王妃笑了笑,眼中的厌恶一闪而过:
    “一个想要长生的帝王,又怎么可能没有打过天宗的主意。”
    「我倒是忘了,她还是前朝的公主。」
    李牧的眼神变的有些复杂,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怎么?感觉被算计,有些不舒服?”
    燕王妃眨了眨明亮的眸子,开口问道。
    “不是,只是感觉自己有些下贱。”
    「毕竟我只是馋你的身子…」
    李牧心中微叹,说着燕王妃听不懂的烂梗。
    燕王妃皱了皱眉,瞪了李牧一眼,有些疑惑道:
    “你若是用这话说我,我倒是理解。”
    “王妃…”李牧刚一开口,却见燕王妃逐渐危险的眼神,话音一顿,想了想道:
    “我清楚自己的脾性,做过的事也一定会认,只是…”
    “我只是想要和那疯女人一样的待遇,这样都不行吗?”
    燕王妃的眸子,死死盯着李牧。
    「这种疯批美人,谁顶的住…」李牧咬了咬牙,忍着心痛道:“这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你是嫌我嫁过人?还是嫌我年纪比你大?”
    燕王妃的脸色有些发白,却还是开口问道。
    “王妃毕竟是长辈…我总不可能去找燕王说,我和尊夫人两情相悦,你退出吧。”
    李牧侧了侧头,声音很低,明显有些底气不足。
    谁知燕王妃却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眼皮翻了翻道:
    “你若敢开口,我便敢跟你走。”
    李牧愣了愣,皱眉问道:
    “燕王你不要了,俩儿子也不要了吗?”
    谁知,燕王妃却是一把揪住李牧的领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良久方才悠悠的开口道:
    “说起来,张寒蕊就不算是你的长辈了?”
    「我次奥!她连这也知道!」
    …
    丘州城。
    圣人居不远处的酒楼二层。
    张寒蕊接连打了数个喷嚏,不由皱了皱眉头,看向坐在桌对面的燕王,阴阳怪气道:
    “这王妃才离开几天,姐夫就这么明目张胆?”
    听到这话,正在给燕王夹菜的中年女子,手中的动作一僵,脸色明显变得有些不自然。
    女子五官分明,谈不上好看,却也不差。
    黝黑的肤色,显然不是晒出来的。
    “代儿,别理她,她就这脾气。”
    燕王拍了拍向代茹的手,出声安抚道。
    向代茹却是推开了燕王的手,起身站到了燕王身后,低声道:
    “寒蕊说的是,这要是让别人瞧见…”
    “谁能瞧见,谁敢乱说?”燕王一把将向代茹拉到自己怀中坐下,口中安抚道,
    “这么多年,本王早就忍够了,明日我便昭告天下,你才是…”
    “王爷!”
    向代茹推了推燕王,却是没有推动,只能皱眉喊了一声,制止了燕王的话。
    这时,楼梯上传来一阵噔噔噔的脚步声。
    向代茹的神色变得有些慌张,想要起身,燕王却是死活不肯放手。
    “父王,都准备好了,我们可以出…发了。”
    李武看到眼前的一幕,顿时一愣,转身便要逃走。
    “回来!”谁知,燕王却是开口叫住了他。
    李武耷拉着脑袋,小心翼翼的走到燕王身前,便听燕王问道:
    “跑什么?你刚才要说什么?”
    这时,向代茹一把推开燕王的手臂,神色复杂的看了眼李武,慌慌张张的跑向阁楼,口中说道:
    “王爷,四公子,奴婢告退。”
    “无趣,我也走了。”
    见状,张寒蕊扫了燕王父子二人一眼,也跟着转身离开。
    直到整个大厅,只剩下燕王与李武二人,李武这才小心翼翼的瞄了眼燕王的脸色,眼珠子转了转,义正言辞道:
    “孩儿觉得,父王身为王爵又为男子,既对乳娘有意,应当给其一个名分!”
    “哦?”
    燕王挑了挑眉毛,他当然听到李武之前的话,刚才那么问,只是随便找个借口将他留下,沉吟半晌试探道:
    “可你乳娘是冉奴人,这样会不会…”
    “大嫂也是冉奴人!”李武道。
    “那不一样!”燕王摆了摆手,却没有过多的解释。
    闻言,李武抬头看向燕王,腰背也挺直了不少:
    “父王一心想入灰草原,是想屠灭所有冉奴人吗?”
    “不然呢,冉奴人在我兴朝边界,烧杀抢掠,本王早晚屠尽这些畜…”
    燕王一拍桌子,语气逐渐转冷。
    “父王!冉奴也有百姓!”
    然而李武,却是破天荒的开口打断了燕王的话。
    燕王有些诧异的看了李武一眼,便听李武接着说道:
    “原本是想找个合适的机会,再与父王说这些,既然父王问起,孩儿斗胆,向父王进言。”
    说着,李武退后了两步,微微躬身,郑重行礼。
    燕王怔了怔,不自觉的坐直了身体,语气也变得严肃了几分:“讲!”
    “是!”李武挺直了腰背,下巴微微扬起,
    “父王想要屠灭冉奴族群,孩儿觉得此举不妥。”
    “正如孩儿之前所言,冉奴也有百姓,他们也如大嫂,如乳娘一般,只是普通的百姓。倘若父王他日真的杀入冉奴王庭,是否也要杀了乳娘,杀了大嫂?”
    李武稚嫩的声音,语气却是铿锵。
    “那依你所言,本王应当如何?”燕王问道。
    “父王,燕山城,曾也是燕国的国都。”
    听到这话,燕王的眼睛眯了眯,有些不确定道:“你的意思是,让冉奴成为兴朝的附属?”
    “不!孩儿相信,凭借父王的雄才大略,终有一日,可让冉奴不再是冉奴,而是我兴朝的一州一县,便如曾经的燕国,如今的北地。”
    李武一甩衣袖,躬身行礼道,
    “那样,父亲也不必为乳娘的事情烦忧,毕竟根本不存在什么冉奴人,乳娘依是我兴朝子民。”
    “好!哈哈哈哈!”燕王一拍桌子,朗声大笑,
    “小小年纪便有如此见地,好!大儒穆真,果真名不虚传。”
    李武原本还有些得意,听到这话,脸上露出了一丝尴尬,想了想,开口道:
    “这些…不是老师教的,是二哥,二哥说的。”
    “李牧?”
    燕王眼睛亮了亮,脸上的笑意更浓,追问李牧还说过些什么。
    李武的脸色,却是更加尴尬,他是万万无法说出。
    李牧当时说这番话时,是想去冉奴找什么黑皮佳人,以此增加他鱼塘的多样性。
    李武虽然没能全都听懂,但也知道,绝不是什么好话。
    直到李武离开,燕王这才扭头看向阁楼,便见向代茹双手死死捂着嘴巴,已然哭成了一个泪人。
    燕王起身,快走几步来到向代茹身旁,将她搂入了怀中,笑着问道:
    “如何?我们的孩儿,可让代儿满意?”
    向代茹用力的点着头,显然已经泣不成声,良久才问道:
    “那个李牧?”
    “哈哈哈哈!”听到李牧的名字,燕王仰头笑了几声,
    “这小子,看来本王原先准备的礼物有些轻了,族中那边可安排妥当了?”
    向代茹点了点头,随后又是轻轻叹了口气道:
    “可惜奴家,没能替王爷诞下名小郡主,要不然…”
    “没关系,没关系!”燕王拦腰抱起向代茹,开口笑道,“现在努力,也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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