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叫声此起彼伏,不一会那些丫环婆子滚了一地,一个个满脸痛苦之色,有的抱脚,有的抱头,有的抱着手,一时间哀嚎遍野。
    “你……你有什么妖术?”
    方德云大惊失色,不是说莫离殇武功失了么?怎么还能将这些仆的转眼间就处理了呢?
    “嘿嘿,也许是老天在帮我吧。”
    莫离殇冷笑,她之所以不出手就是因为她看到了佟夜冥,知道佟夜冥是绝对不会任丫环婆子污辱于她的。
    可是她亦知道佟夜冥刚才为何不现身,那是因为佟夜冥亦在怀疑,怀疑她的武功是不是真的失去了,所以想借着方德云的手试探于她。
    这个人口口声声说爱她,却每时每刻地防着她,这是爱么?想到这里她更是鄙夷不已。
    “本宫就不信这个邪了,今天不打死你这个贱人,本宫势不甘休!”
    莫离殇见她一口一个贱人,冷道:“贱人骂谁呢?”
    “贱人骂得就是你!”
    方德云正在气头上哪及细想就着莫离殇的口风斥道。
    莫离殇点了点头道:“是够贱的。”
    周围响起了压抑的笑,那些都是莫离殇的丫环,刚才都在各处准备,现在回到了这里,听到这番话,虽然心中害怕却也忍不住地失笑起来。
    “你!”
    方德云才明白被莫离殇设计了,勃然大怒,再也忍不住了,忘了所有的礼仪风范就向莫离殇扑了上来,欲与她撕扯。
    “混账东西,成何体统!”
    这时佟夜冥再也忍不住了,冲了出来,对着方德云狠狠地打了个耳光,斥道:“你在做什么?”
    方德云被打得晕头转向,好不容易定了神后发现打她的居然是佟夜冥。
    顿时哭得梨花带雨,哀声道:“太子您可得为臣妾作主啊,臣妾知道您将臣妾的妹妹接到府上,臣妾想既然入了宫了,早晚得侍候太子,不懂礼仪怎么成?
    于是臣妾想好好教教妹妹礼仪,可是妹妹非但不领情还对臣妾无礼,将臣妾这些丫环仆人打得满地爬,你可得为臣妾作主啊!”
    佟夜冥冷睇了她一眼道:“果然如此么?”
    “当然是真的!”
    方德云在他的眼神下吓得微微后退几步,可是想到梁淑妃的话,又挺直了腰板。
    “莫儿可是如此?”佟夜冥忽然和颜悦色的看向了莫离殇。
    莫离殇只觉恶心,原来人至贱则无敌此话真不假,佟夜冥明明知道自己是谁,却装做认定了自己是方莫儿,这不是自欺欺人是什么?难道他真以为这样就能以假乱真么?
    她不怒反笑,讥道:“你说呢?”
    佟夜冥被她的眼神看得有些躲闪,终于不再坚持,转头却恼羞成怒地对方德云吼道:
    “你妹妹一向知书达礼,温婉可人,怎么会做下这等无礼之事?分明是你嫉妒莫儿得本太子的宠爱才会诬陷于她,来人啊,将方侧妃带下去,罚抄女戒一千遍,禁足一个月。来人,将这一干刁奴全部杀了,罪名是对未来太子妃不敬。”
    “太子。”
    方德云大惊失色,她可是奉了梁淑妃的命令来敲打莫离殇的,现在非但没有打击莫离殇还让莫离殇在府中树立了威信,这一干奴才可是她的人,要是被佟夜冥这么处理了,以后她还有何面目立足于太子府?
    于是急道:“臣妾是奉了……”
    “闭嘴!”
    佟夜冥阴鸷地瞪了她一眼,这个草包难道想供出母妃来么?
    要不是看到方侍郎手中权力的份上,他怎么也不会娶这么个绣花枕头,母妃也是千不找万不找,偏挑了这么个草包。
    方德云虽然蠢但也在宫中多时,自然明白什么话该说什么不该说,刚才也是情急之下才脱口而出的,于是她脸色惨白福了福后,对莫离殇投去怨恨的一瞥,才转身离去。
    “慢着。”莫离殇突然叫住了她。
    “怎么了?”佟夜冥讨好的问道。
    “太子,你认识我的时间不算少了吧?”
    莫离殇似笑非笑地看着佟夜冥,佟夜冥一见之下神魂颠倒,自从莫离殇来到大昭从未给他好脸色过,这笑容虽然不算笑,但总比横眉冷对好多了,于是他忙不迭道:“是的,有些年数了。”
    莫离殇点了点头,森然道:“难道太子认为我是一个让人欺负到头上忍气吞声的人么?你这么不痛不痒的杀了几个下人,让方德云禁个小足就能能把这事揭过了?”
    佟夜冥想到莫离殇江湖上的名号,想到莫言儿的下场,想到杜诗诗的惨状,顿时心头一凛,涩然道:“她是方侍郎的嫡女,我不能做的太过,所以……”
    “她是谁的女儿跟我没有半点关系,可是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乱认亲戚,乱认亲戚也就罢了,最多受些皮肉之苦,可是她更不该来惹我,我可是小人,所谓睚眦必报就是指我这种人。”
    说完她慢慢地走到了方德云的身边。
    “离儿……”佟夜冥脱口而出,艰难道:“可否给我个面子?”
    “闭嘴,我说过离儿不是你叫的!”
    莫离殇怒颜相向,又嗤之以鼻道“再说了你的面子又值几个钱?”
    方德云听了立刻尖叫道:“莫离殇你别过份,别状着太子宠你就予取予夺!”
    “很好,你终于认出我是莫离殇了。”
    莫离殇残忍地笑道:“既然认出了我是莫离殇,你还敢指鹿为马么?”
    说完猛得抬起了脚用力地踹向了方德云的小腹。
    “啊,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方德云凄厉的尖叫,抱着肚子在地上打起了滚。
    她好不容易怀上了佟夜冥的孩子,害怕被别的妃子陷害,所以一直没让任何人知道,没想到阴差阳错却被莫离殇狠狠地一脚,踢得她肚痛如绞,只觉一股热血从腿间流了出来。
    她悲痛欲绝,对着佟夜冥哀求道:“太子,快,救救咱们的孩子,臣妾怀了您的子嗣啊!”
    佟夜冥大惊失色,急急吼道:“御医,快传御医!”
    所有的丫环仆从都手忙脚乱地围着方德云,吓得面如土色,万一这孩子保不住,太子是不是会杀了她们泄愤?
    莫离殇冷冷地一笑,转身离去。
    “你是有意的?是不是?”
    佟夜冥猛得拉住了她,双目充血。
    这是他第一个子嗣,虽然他并不喜欢方德云,可是有了这个子嗣的话能让他在朝中的势力更稳,毕竟所有的皇子都没有子嗣。
    这个孩子如果是儿子的话,不但将会将一些摇摆不定的大臣拉拢过来,更会让方侍郎死心塌地的对他。
    因为方侍郎虽然不怎么样,可是他的门生却很多,有一些还是朝中占着举足轻重的位置。
    莫离殇嫣然一笑,笑如雪中寒梅,孤高却阴寒:“是的,我是有意的,虽然我没有武功,但清华公子不是白当的,我一眼就看出了她怀了一个月的孩子。”
    “你太恶毒了,明知道她怀了孩子还能下得去脚,你可知道孩子是无辜的,你要是恨我,尽管对着我来,为什么要对孩子下手?”
    佟夜冥倒退了数步,脸上现出了痛苦之色。
    莫离殇眼一冷,心在滴血,前世她曾苦苦哀求,可就是他高高在上,而当时的德妃就是这个方德云却仪态万千的拿着打胎药逼着她喝下去。
    如今却来指责她狠心,她真想大笑,笑这些人的虚伪。
    她慢慢地转过了身,冷笑道:“这话谁说都比不上你来说可笑。”
    说完她眼光犀利地盯着佟夜冥,直到他在她的眼光下低下了头,往事一幕幕曾每夜回到他的梦里,他怎么会不知道她的苦呢?
    现在他明白了她当时的痛不欲生,可是她已然远去了。
    “不是的,我的意思是……”他想解释却无从说起。
    “你知道为什么我辈子不会选择你么?”
    她不理他,只是眼看着远方淡漠道。
    “为什么?”他情不自禁问。
    “因为你爱的永远只是自己,只是权力,而明月却永远把我放在第一位,哪怕是权力他都可以为我弃之如敝履。”
    “不,我真的很爱你,我只是想美人与江山皆得。”
    “呵呵。”
    莫离殇忍不住地讥笑,“明月可以因为文菲儿对我的嘲笑将她送入怡红院,全然不顾文丞相的面子,而你为了方侍郎的支持,却可以任由方德云对我施以暴行,甚至是致命的。你说是女人会选你么?”
    “不,”佟夜冥急道:“你听说我,我现在需要方家的支持,我之所以要权力只是为了更好的保护我所爱的女人!所以……”
    “哈哈哈”
    莫离殇大笑起来,笑得如寒风袭来,透着无边的冷意:“你以为我还是当年的莫离殇么?你对我也许有情,可是那情在权力面前是何等的渺小?你现在为了大昭可以任由方德云欺侮我,将来就会为了天下任由蒋德云,王德云来欺侮我!说什么爱我才会需要权力,简直是一派胡言!你去骗那些傻女人吧。”
    说完她大步而去。
    “这个莫离殇居然将本宫的金孙给踢没了,简直是罪该万死!”
    梁淑妃一把掀翻了宫女递上来了茶杯,漂亮精致的脸上现出了狠冽的神色。
    宫女们见了吓得都跪了下来,瑟瑟发抖。
    “来人,替本宫准备一下,本宫要面圣。”
    “娘娘……”梅姑姑轻轻地扯了扯淑妃的衣袖。
    “怎么了?”
    看到梅姑姑的动作,梁淑妃脸色变得稍好,梅姑姑是她的贴身宫女,又是她从小一起长大的,虽然是主仆却更有姐妹之情。
    梅姑姑将唇凑到了淑妃的耳边轻轻地低语了几句,淑妃脸上阴晴不定,想了想才不确定道:“他不会这么糊涂吧?”
    “娘娘还是等太子来了问问再说,如果冒然将这事捅到皇上那里,皇上一怒之下如果要处置莫离殇,而太子却不愿意,这不是引得皇上对太子不满么?更影响了娘娘与太子的母子情份。”
    梁淑妃能坐在这个位置自然是极为聪明之人,刚才盛怒之下怒急攻心,不急细想,如今在梅姑姑地提醒之下如醍醐灌顶,一下醒悟过来。
    于是恢复了高贵大方的神情命令道:“请太子来宫里一趟。”
    “是”
    “不知母妃有何事,这般急急的召唤儿臣。”
    佟夜冥急冲冲地赶到了梁淑妃的宫中,不明所以。
    “你们都退下,梅姑姑留下。”
    梁淑妃威仪地命令道,于是众宫女都整齐地退了下去。
    顿时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中就剩了三人。
    梁淑妃稳坐于主位之上,漫不经心地端起了一杯茶,轻轻地抿了一口,眼却淡漠地看着佟夜冥。
    佟夜冥心头一个咯噔,不知道是不是方德云的事被母亲发现了。
    方德云之事,他已然处理好了,方德云已然答应了不再追究了,不知道谁这么多嘴,竟然将此事传到了母妃的耳朵,如果母妃一怒之下要杀莫离殇,他真是左右为难。
    “母妃,这茶不错,儿臣正好有些渴了,不知有没有儿臣的份?”
    他假装轻松地走到梁淑妃的边上,嬉皮笑脸。
    梁淑妃冷冷地瞪了他一眼。
    梅姑姑连忙倒了一杯茶递给了佟夜冥,佟夜冥接过了茶用眼神看向了梅姑姑,梅姑姑轻轻地摇了摇头,示意他梁淑妃已然知道了方德云被踢堕胎之事。
    佟夜冥心头一沉,假装喝着茶,心下却思量怎么开口才了解了母妃的杀机。
    “母妃这茶果然不错,儿臣真是有福了。”
    佟夜冥喝了一口后赞不绝口。
    “皇儿现在翅膀硬了,哪会看得上母妃这点茶。”梁淑妃话中带刺道。
    佟夜冥只做不知,依然笑得亲切道:“母妃这是怎么了?儿臣就算是七老八十了,还是您的儿子,对您的教诲不敢稍有怠懈”
    “哼,说得好听,你不气死本宫,本宫就要烧高香了。”
    “母妃这是怎么了?谁给您气受了,儿臣给你出气去!”佟夜冥连忙陪着笑道。
    “好,既然你说到这份上,那么母妃也不拐弯抹角了,这个让母妃生气的就是你府里的莫离殇,你这就把这个祸害给杀了,免得母妃看着心里难过。”
    “母妃这是为了哪般?这莫离殇在儿臣的太子府怎么让母妃生气了?”
    “怎么?你揣着明白装糊涂么?还是觉得不需要母妃了,可以随意欺瞒了?”
    “怎么会呢?儿臣断不敢欺瞒母妃。”
    “那好,母妃问你,方德云堕胎之事你怎么说?”
    “原来母妃是说方侧妃这事啊!”
    佟夜冥作出了恍然大悟之状,脸上现出淡淡的悲伤道:“方侧妃怀了儿臣的子嗣,本来是极为高兴之事,可是没想到她在游园之时竟然不小心滑了一跤,正好肚子撞在了石头之上,要不是莫离殇正好看到救了她,也许就是一尸两命了。”
    “啪!”
    梁淑妃气得将杯子狠狠的摔到了地上,骂道:“你这个逆子还在这里编!那个狐狸精有什么好的?你就这么心心念念地想着她?连她将你的子嗣给踢没了,你还护着她?你看看你还有太子的样子么?
    这事你父皇是不知道,如果你父皇知道了你说你的太子之位如何保得住?
    你父皇怎么能容忍一个心中全是风花雪月的儿子继承大统呢?你真是气死母妃了?
    枉母妃为了你……为了你……”
    梁淑妃说到这里说不下去了,想到为了儿子上位她连性命都可以不要了,可是这个儿子却这么不争气,为了美色竟然连她也欺骗,欺骗她也就罢了,还这么糊涂,她真怕,怕佟夜冥中了莫离殇的蛊。
    如果佟夜冥登上了帝位,身边有这么一个能影响他处事的女人,她该如何放心啊!
    “母妃,你且消消气,听儿臣一言。”
    佟夜冥见梁淑妃气得发抖,心下大急,扑通一下跪到了地上,膝行到梁淑妃面前,垂泪道:“母妃对儿臣恩重如山,儿臣绝不敢欺瞒母妃,只是这事却另有一些缘由,所以儿臣怕母妃担心,不敢叼扰了母妃。”
    看到佟夜冥这么孝顺,梁淑妃的气立刻消了一半,她又是心疼又是心急道:“你这孩子,快起来,堂堂一个太子被母妃说这么几句就跪行了起来,成何体统?知道的说你是孝顺,不知道的又要编排母妃的不是了。”
    “是,母妃教训的是。”佟夜冥立刻站了起来,才缓缓道:“母妃可知道恩国寺的高僧法海大师么?”
    “这个自然知道,那法海大师听说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但却轻易不见人,不知道皇儿怎么说到这个大师?”
    佟夜冥见梁淑妃知道这个高僧后,心下就大定了。
    “数年前儿臣曾有幸见过这位高僧,那高僧说儿臣前世欠了份情债,今世当要还清,儿臣自问看尽天下美色却从未动过一心,当下嗤之以鼻。”
    “然后呢?”梁淑妃有些好奇地追问道。
    “谁知道后来儿臣认识了莫离殇,从一开始的好感到后来钟情,儿臣求之而不得,心下十分的烦燥,不禁又去了恩国寺,没想到又见到了那法海高僧,那高僧见到儿臣后只是笑问道:施主,可是为情所困?儿臣才感高僧的奥妙,遂问高僧儿臣与莫氏是否有缘,高僧摇了摇头突然挥手之间空中现出了一幕场景。”
    “什么场景?”梁淑妃迫不及待地问道。
    “画面里儿臣黄袍加身,威仪万分,坐在高榻之上,方德云却手拿着堕胎药逼着莫离殇喝下去,莫离殇死活不肯,拼命地磕着头,可是磕得头皮血流,儿臣都没有动心,终于她支持不住了,一股股的鲜血从她的腿间流出来,儿臣……儿臣……”
    佟夜冥说到这里语不成声,终于哭了出来,这种痛苦压抑在他心头数年了,可是他却无从倾诉,今日他终于借着高僧之幻象说了出来,却再也忍受不住了,哭得肝胆俱裂。
    梁淑妃本来还有些怀疑,见佟夜冥真情流露,哭得声嘶力竭,方知不是假的,想到那幕不禁也泪流满面。
    这宫里什么样的没有看过,可是这事临到了自己的儿子头上,她却也动了情,痛了心。
    她哽咽道:“皇儿为何要铁石心肠,非要打了莫氏的胎儿呢?”
    “那莫问权高位重已然成了气候,儿臣虽然爱着莫离殇,却不能让莫离殇生下皇儿以威胁大昭的万代基业,所以儿臣只有这么心狠,逼着她堕胎了。”
    “可苦了皇儿了。”
    梁淑妃想到了自己,为了不让外戚专权,皇上不是也爱着自己却要自己陪葬么?想到佟夜冥更是心疼了,也明白了佟夜冥为了国家不会让女人牵着鼻子走的。
    “儿臣不苦,只是儿臣愧对莫离殇啊,怪不得儿臣不近女色,可是见到莫离殇后却有亲近之意,那爱意更是无法控制,原来儿臣是前世欠她的啊。”
    梁淑妃抹了抹泪道:“那莫氏堕胎后怎么样了?”
    佟夜冥僵了僵,半晌才惨然道:“那莫氏当时就去了,在临死之前只说了,希望世世代代不与儿臣见面。”
    梁淑妃亦大为悲伤,叹息了半天,才道:“这都是前世之事,难道莫离殇还能记得么?”
    佟夜冥摇了摇头,他当然不会说莫离殇记得,否则传了出去非把莫离殇当妖怪烧了。
    只道:“法海大师说了,有因就有果,前世之债今世还,想来都是因果报应,冥冥之中都有安排,大师还说胎血当以胎血偿,否则儿臣得嗣不易。”
    “胎血当以胎血偿!”梁淑妃惊得呆在那里一动不动:“怪不得今世莫离殇会一脚踢了方德云肚子的孩子,原来这都是老天安排好的,只是报上辈子方德云逼她服药之仇!”
    佟夜冥黯然失色道:“其实方德云哪有这个胆子,真正的罪魁祸首是儿臣啊,是儿臣逼她服的,才造成她一尸两命的。”
    “不,皇儿,你不要自责,这与你无关,你当时的国君,先为国后为君,为了国家你做的没错,作为夫君你却是受苦了,虽然打了她的胎儿,可是母妃知道你心里更痛。”
    “母妃……可是儿臣真是感觉很伤心…那种痛痛得儿臣都麻痹了。”
    佟夜冥趴在了梁淑妃的膝上痛苦的呜咽着。
    “好了,别伤心了,这世不是还了么?说来还得感谢莫离殇那一脚,不然应了法海高僧的话,咱们就得没有子嗣了。”
    “嗯。”佟夜冥终于放下心来,他对梁淑妃叮嘱道:“母妃这事你还得保密,不得让他人知道,否则对儿臣也会不利的。”
    “这个母妃自然知道,你放心吧。”梁淑妃点了点头。
    这时外面传来太监尖细的嗓音道:“皇上宣太子晋见!”
    母子俩一惊,对望了数眼后,梁淑妃才缓缓道:“恐怕你父皇已然知道此事了,你可得小心应对。”
    佟夜冥点了点头,对梁淑妃道:“父皇如果问起此事,您只说骂过儿臣了,至于细节儿臣不肯说就行了。”
    梁淑妃点了点头,看着佟夜冥走了出去。
    “梅姑,你说冥儿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娘娘,你亦知道太子是比较冷情之人,何时见他哭得这般伤心过?依奴婢所见,此事八成是真的。”
    梁淑妃亦点了点头,叹道:“本宫也认为此事八成是真的,可是就是因为真的,本宫才更怕,前世冥儿还能端正自己的位置正确对待,可是会不会今世因为冥儿怀着对莫离殇的愧疚而做下糊涂事呢?”
    “太子聪明之极,心中肯定有数,该不会吧。”
    “唉。”梁淑妃矛盾地摇了摇头,叹道:“这个莫离殇,本宫是杀还是不杀呢?”
    梅姑姑亦沉思着不说话。
    御书房内。
    佟帛云将一份密奏狠狠地扔到了佟夜冥的身上,怒斥道:“你还有朕这个父皇在眼里么?”
    佟夜冥低头看向了密奏,一看果然是莫离殇脚踢方德云之事,于是脸色一变,看来父皇虽然立他为太子,却从未真正相信过他,时时刻刻地监视着他的行动,他如果稍有不轨的话,想来不是密奏而是废太子诏了。
    于是变得更为恭敬道:“父皇明见,确有此事!”
    “你真是糊涂,莫离殇一脚踢了你的子嗣,你却还装作没事般?你究竟是被她迷了心窍还是怎么了?”
    “父皇请听儿臣一言,儿臣如果说得不让父皇满意,父皇再追究莫离殇如何?”
    “说!朕今天倒看看你能说出什么花来。”佟帛云气得哼道。
    “父皇您看儿臣现在四个妃子后面的势力怎么样?”
    “当初能选她们做你的四大侧妃,当然是因为她们背后的势力势均力敌,互相牵制。”
    “父皇果然高瞻远瞩,所以儿臣常以父皇为准则,既然父皇您选择他们就是为了平衡他们之间的势力,那么儿臣是绝对不可能打破这个平衡的。
    所以儿臣每次临幸后从来都在食物中暗下不孕之药,以防她们任何一人怀上,只是不知道为何德妃却怀上了,既然怀上了,儿臣却也正在矛盾,为了国家儿臣不该让她怀上,可是为了儿臣的地位,这个子嗣却是来得及时。”
    “噢?你接着说。”
    “是,父皇,可是儿臣思来想去,虽然这个子嗣可以巩固儿臣的地位,却打乱了四家的平衡,一旦方侧妃产下龙子,那么方家就会独大,造成了另外三家的暗潮汹涌,另外三家在朝堂上都是举足轻重的,轻易是不能让他们有什么动作的,所以儿臣断下决心,想要不着边际的流了这个孩子,没想到还未实施莫离殇就帮儿臣解决了,所以儿臣决定不追究了。”
    佟夜冥沉吟了半晌才点了点头道:“你想得很对,子嗣随时都会有的,但朝中的势力是不容全盘重洗的。不过既然莫离殇做下这等事,正好将莫离殇杀了做替罪羊,这样不更好么?”
    “父皇,西秦虎视眈眈于我国边境,虽然儿臣对打下西秦已然胸有成竹,可是小心使得万年船,那即墨离也非一般之人,万一有些漏网之鱼,那莫离殇就是最好的钓饵,有她在,定可将西秦的余孽一网打尽!”
    “我儿果然睿智,朕还担心皇儿会沉迷于美色忘了自己的责任呢!”
    佟帛云大喜过望,一改刚才的怒色。
    “全仗父皇的教诲,儿臣心心记着儿臣是大昭的子民,更是大昭的太子,绝不敢以私情为先,做大昭的千古罪人。”
    “嗯,不过你如何向方家交待呢?”
    “这个父皇放心,儿臣连一个女人都摆不平何以将来统一天下!”
    “好!皇儿果然胸襟宽广,朕没有看错人。”
    佟夜冥满意地点了点头,对他道:“不过你虽然志向远大,但娶妃亦有数月了,亦该快些生个孩子了,否则这朝中之人该动下歪心思了。”
    “这个儿臣也考虑过了,儿臣想儿臣的子嗣绝不能由那些背后势力盘根错节的妃子来生,只能由家世清白没有根底的女子才生,这样才能稳定大昭的朝纲。”
    “说得好!皇儿果然不负朕之教诲。但是,那些家世清白的女子无根无底的话,身份也低,恐怕将来生的皇子不能服众。”
    “父皇,您当知道母凭子贵。”
    “哈哈哈,说得好,皇儿,如此父皇真的放心了,可以放心去了。咳咳……”说完咳了起来。
    佟夜冥急道:“父皇您怎么了?要不要传御医?”
    “没事,老毛病了,看来朕真是时日无多了。”佟帛云叹道。
    “父皇,您不要这么想,儿臣还年轻,什么都不懂,还需要您的教导呢!”佟夜冥垂泪不止,孺慕情深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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