邯郸之行出乎公孙羽的意料,他感到颇为困惑。不过盖聂很快消除这种困惑。
    “赵兵来时的路正是前往函谷关的方向,若小高他们是走那条路,必然会碰上赵兵,可是方才见那些赵兵神情悠然,自然没有见过小高这么大队人马……”盖聂耐心地跟公孙羽解释,因为他知道,公孙羽对赵国多少心有芥蒂,何况邯郸是赵国的权力中心。
    听了盖聂的解释,公孙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好像听荆兄弟提起过,小高似乎并非燕国人……”
    盖聂没有应答,他嘴角微笑,公孙羽能学会辨别思考,他感到些许欣慰。
    “我们应该趁天黑赵兵轮值之机进入邯郸,那是邯郸城防备较为松懈的时候。”盖聂提醒道,不觉加快了脚步。
    从这里前往邯郸,其实不算远,不过也需一两个时辰,此时已是日落时分,要想赶在天黑前到达邯郸城,盖聂和公孙羽光靠脚力显然不行。不过,他们很快找到了解决办法。
    “前面应该有赵兵的驿站,若是能从驿站拿走两匹马,咱们应该能赶得上,也能省不少脚力。”盖聂闯荡江湖,几乎对列国的情况都略知一二,尤其是那些军事要塞,作为一名剑客,他更有意识去熟悉。
    “拿?”公孙羽愣了一下。
    盖聂瞟了他一眼,笑而不语。没想到大叔也有憨态的一面。
    两人尾随刚才那些赵兵往邯郸方向走去,果然在前方不远处便发现了一处驿站。
    “师兄,你真是料事如神。那么,接下来,咱们要如何‘拿’那些马匹呢?”两人猫在驿站前的土丘后面,盯着驿站的情况商量着。
    “调虎离山。”盖聂紧紧盯着驿站,淡淡说了一句,已然心中有数。
    “谁去调?”公孙羽也还算灵醒。
    “你!”
    “我?!”公孙羽一惊。
    不料盖聂若无其事地点点头,“你不是在深谷打死过一头老虎吗?你不去调虎谁去?”
    “这……”公孙羽刚想解释那次纯属意外和无奈,最终因为好面子而忍住,反问盖聂,“你还是剑圣呢,怎么不去?”
    见到公孙羽跟自己讨价还价,盖聂也不动气,微微一笑问道,“我能在四分之一炷香拿下两匹马,你能吗?”
    公孙羽听后,自然摇摇头。
    “那该谁去?”盖聂似乎有些得意地笑道。
    “额……”公孙羽寻思片刻,突然指着小纵横,“它!”
    “汪汪汪……”小纵横见公孙羽指着自己,有点鄙夷地冲他低吼两声。
    盖聂虽然觉得公孙羽是在偷懒,可是转念一想,这似乎是一个不错的建议。他竟然点了点头,“这个……好像……也行……”
    盖聂话音刚落,小纵横果然不乐意似的转身冲盖聂低吼起来,它可能觉得这两个人是在欺负自己。
    “小伙计,你可是来自地狱的恶犬,难得调虎如此光荣的任务落到你肩上,舍你其谁?”公孙羽连哄带骗地挠着小纵横的脖子,宠物就是不轻夸,被公孙羽这么一说一摸,小纵横立马欢快地摇起尾巴。
    “去吧,我们在前面等你!”公孙羽轻轻拍了拍小纵横的屁股,这小家伙就屁颠屁颠地往前冲了。
    “什么人!”很快,驿站那边就发现了异常,一帮兵士操着家伙追寻出来。
    盖聂看准时期,拍了公孙羽的肩膀轻声道,“就现在,走!”
    盖聂的身手自不必说,而公孙羽的伤也已无大碍,这少年本就机灵,何况这是在执行任务,自然也不能拖了大师兄的后腿。提着狂镰就紧紧跟随盖聂朝着驿站潜过去。
    驿站主要用于传递情报,里面的马匹质量自不必说。但是驻守的士兵并不多,加上小纵横已经引开一大半,剩下的几个兵士自然不是盖聂的对手。
    可是盖聂并不想杀人,偷两匹马而已,没必要取人性命。他娴熟地引着公孙羽不避开看守士兵的视线,直奔马厩而去。
    那些守卫都担心有人来偷袭驿站,注意力纷纷朝着小纵横那边,完全没注意马厩已经被盖聂和公孙羽动了手脚。
    过了好一会儿,那些追出去的赵兵怏怏不乐地折了回来。守卫问道,“抓到没有?”
    “抓到个鬼!是只狗,废了哥几个好大劲,愣是没追上,要不然今晚哥几个就能打打牙祭了。”一名领头的不无遗憾地应道。
    “早知道骑马出去了,老子就不行它那狗腿子能跑得比咱们的战马快!”
    “这两天谁也不许打战马的主意啊!”那个领头的突然认真警告道,“刚才路过的巡逻队可说了,近日估计会有战事,要是到时因为战马缘故情报传送不及时,看李将军不扒了咱们的皮!”那个领头的说完,推了身边的一名士兵令道,“老幺,你去把马喂上。好久不动了,跑几步老子都喘上了……”
    “大哥,你这是逛窑子动多了吧?”老幺打趣道,驿站的赵兵顿时哄笑起来。
    “去你的,小屁孩知道个鬼,快去!”领头的咧嘴一笑,踹了那老幺一脚。
    这时,盖聂和公孙羽牵着一匹马离开了马厩出了驿站后门,只因无意间听到战事的消息,盖聂才又停了一下,没想到听着听着,听到了逛窑子。
    “师兄,啥是逛窑子啊?”公孙羽一脸天真地问。
    盖聂愣了一下,正寻思着如何回答,突然听到马厩那边传来呼喊,“不好了,有两匹马不见了!”
    盖聂来不及多想,把公孙羽往马背上一丢,自己飞身上马,急切道,“快走!驾!”
    师兄弟二人骑着两匹快马从驿站后门飞奔而出!
    “他奶奶!偷马贼,竟敢偷到爷爷头上,给我追!”驿站领头地怒喝道。
    一队赵兵马队从驿站奔腾而出,紧紧追来!
    盖聂和公孙羽边骑马边四处寻找小纵横。
    “小伙计,在哪儿呢?快出来,走了!”公孙羽急切喊道。
    突然听到前方岔路的密林中传来狗叫声。
    “小伙计,快出来!他们追上来了!”公孙羽又催促道。
    可是那小纵横似乎有意跟他们捉迷藏,可能想报一下刚才的戏弄之仇。见小纵横不出来,公孙羽也不肯走,盖聂情急之下,突然调转马头,对公孙羽叫道,“走!拐进密林里!”
    “啊?”公孙羽来不及反应,已经被盖聂抽了一鞭马屁股。两匹马继而往,迷离跑去。
    “吁……”过了一会儿,赵国驿站士兵骑马追了上来,追到岔路口,突然犯难了,拿不定该走那条道。
    这时,突然听到密林传来狗叫声,那老幺机灵道,“大哥,这边!”
    领头的却没有动,他已经上过这小狗一次当了,恼怒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狗肉,快,这边,要是让刺客进了邯郸城,咱哥几个都得吃不了兜着走!”说着,便将马队引往邯郸方向。
    躲在密林里的公孙羽见追兵远去,不由得松了一口气,附身将小纵横抓到马背上,感激地挠着小纵横的脖子,小纵横得到奖赏一般在公孙羽的怀里乱蹭,不停撒欢。
    盖聂看着这一少年一小狗,不禁嘴角上扬。
    太阳已经完全落山,天很快就会暗下来。
    “我知道有一条近路,走。”盖聂说道。
    公孙羽不由得暗暗佩服,盖聂果然是老江湖,“师兄,这天底下还有你不知道的地方吗?”
    盖聂顿了顿,不由得望着远方,不经意应了一句,“有。”
    公孙羽似乎听出这个字有几分味道,吃惊地愣在原地。
    “前面也有一个野狼谷,走快点……”盖聂头也不回地说,公孙羽只得抽了一下马鞭,紧紧跟着盖聂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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